才走進將軍府,便聽到世雄爽朗的笑聲傳來,鄭嫣不禁加快腳步走到院內,隻見世雄抱著婉兒正對著蘭兒說著什麼,而靖軒則是立著一旁,看著自己的哥哥和妹妹們。“世雄哥哥,”鄭嫣走了過去,“剛剛你在同蘭兒說什麼呢,那麼開心。”世雄回頭,見是鄭嫣和長恭,憨厚的一笑:“你們怎麼來了?”鄭嫣眉頭一挑:“怎麼不能來?我可是聽說你回來了,高興的從家裡溜出來的。怎麼?不歡迎我啊?那我走了!”說完還真的裝作一副要走的樣子。世雄忙拉住鄭嫣,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沒那個意思,我隻是聽靖軒說你近日都在忙著及笄禮的事,都未曾出過府,於是剛剛見到你,倒有些驚訝罷了,你還真生氣了啊?”長恭笑了笑,拉開世雄的手,瞟了瞟鄭嫣嘴角那股強忍著的笑容,心中無奈的歎了口氣,“世雄,你不用理她。她哪裡是溜出來的,不過剛剛在路上碰到,聽說你回來了,便同我一起來了罷了。”世雄有些憨憨的撓了撓頭,看向長恭:“是嗎?”長恭點點頭,然後看向鄭嫣,說道:“我說瘋丫頭,你都捉弄世雄多少年了,你就不能改改嗎?”鄭嫣見自己被拆穿,狠狠的瞪了長恭一眼,一副就你多管閒事的模樣,然後努了努嘴:“好了,我沒生氣,我剛剛逗你玩呢,世雄哥哥!你回來,我是極高興的,怎麼會生氣呢!”世雄舒了一口氣,見婉兒一直要蹭著鄭嫣,便彎下身來,將婉兒放了下來。婉兒一著地,便直接跑過去抱住鄭嫣,撒嬌道:“嫣兒姐姐,你都好久沒來看婉兒了。”鄭嫣俯下身,點了點婉兒的鼻尖,解釋道:“那是因為姐姐要忙啊,等姐姐忙完了,就又可以天天來陪婉兒和蘭兒了。”然後又望向靜立在一旁的蘭兒,問道:“蘭兒,有沒有想姐姐啊?”蘭兒乖巧的點了點頭,鄭嫣眉眼一彎,這孩子倒是越來越像斛律姨娘的性格了,靜默乖巧,溫婉淡雅,當得起當初自己給她取的這個蘭字。不過,相比下來,婉兒要比她活潑多了,每天都嘰嘰喳喳的,自己一來便會纏著自己不放,但是不管是蘭兒還是婉兒,自己倒是真心喜歡這兩個小孩子,因為她們都那樣真實無邪,單純如水,一靜一動,說的便是她們兩姐妹。“靖軒,我怎麼覺得這兩小丫頭喜歡嫣兒反倒勝過了我們這兩個親哥哥呢?”世雄見那自己的妹妹們都喜歡圍著鄭嫣,不禁問道。靖軒淡淡一笑,“的確如此,許是嫣兒本就招人喜歡,再加上這幾年,嫣兒總來府上陪著她們,所以相比而已,會更親近點吧。”世雄點頭,長恭在一旁也輕笑道:“不過,我看吶,這婉兒是越來越像她了,你們兩個還是要操心下將來家裡可能會多一個混世魔王吧。”鄭嫣瞟了長恭一眼,然後繼續同蘭兒和婉兒說笑著。這時斛律夫人走了過來,見鄭嫣和長恭也在,便笑著說道:“嫣兒和長恭也來了啊,不如晚上就在府裡吃晚飯吧。”鄭嫣起身,對斛律夫人微笑道:“斛律姨娘,不了,我一會還要回去呢,這幾日事情比較多,待過陣子,我天天來將軍府蹭飯。”斛律夫人一臉慈愛的笑容,點頭說道:“也是,這段時間有得你這孩子忙的了,那我便也不挽留你了,過陣子你來,我親自下廚為你做些你愛吃的菜。”鄭嫣開心的跑過去抱著斛律夫人,“謝謝斛律姨娘,斛律姨娘對嫣兒最好了。”斛律夫人輕輕拍了拍鄭嫣挽在自己臂間的手,微嗔道:“你這孩子,都快及笄了,還像個小孩子似得。”然後望向長恭問道:“那長恭呢?”長恭對斛律夫人抱歉一笑,“我晚些還要去九叔府裡一趟,怕是要辜負夫人的美意了,下次長恭再來叨擾吧。”斛律夫人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既然你們都有事情,那便忙去吧,無妨。”說完便去牽過蘭兒、婉兒說道:“你哥哥姐姐們許久未見了,娘親帶你下去吃點心,讓他們好好敘敘舊。”蘭兒點頭,婉兒雖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點頭,由著斛律夫人牽了下去。四人圍著石桌坐了下來,鄭嫣望著世雄說道:“世雄哥哥,你看你,都曬的那麼黑了。”世雄憨厚的笑了笑,“沙場征戰,這肯定是不可避免的,倒是嫣兒你,這麼久不見,倒是出落的越發水靈了。”鄭嫣揚了揚眉,眼角微彎,笑道:“這是肯定的啊。”靖軒和長恭見鄭嫣那副毫不謙虛的模樣,不禁笑了。四人各自聊了聊這幾年的瑣事後,長恭突然問道:“世雄,你留在邊關這段時間,可曾有突厥那邊的消息啊?”世雄點頭,然後神情有些嚴肅的說道:“嗯,消息我倒是聽到一些。”然後環顧了下三人,繼續說道:“突厥生變了,就連阿史那弘也被半路軟禁監視了。”“哦?軟禁監視?”長恭有些訝異。“你也不信對吧?可是我探得的消息便是如此,阿史那弘被你重傷後,幸得此人命大,竟慢慢蘇醒過來。但是與此同時他也收到消息,得知阿史那棘連密調兵馬,準備發動政變。”“於是便不顧自己還未恢複的身體,快馬加鞭往突厥趕去。在途中卻被阿史那棘連派來的人攔截,奇怪的是雙方並未有什麼衝突,阿史那弘似是乖乖任由其擺布一般,由那些人一路監視回到了突厥。”說到這,世雄眼中浮上疑惑和不解。“後來呢?”長恭問道。“後來的情況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據說阿史那弘一回到突厥,便遭到重兵監視,在自己的帳中被軟禁了,而他部下的勢力也在漸漸被分散。看來,這次突厥必將大亂了。”世雄頓了頓,接著說道:“不過可惜了阿史那弘,竟然就要這樣將王位拱手交給自己的弟弟了。”“我看未必,這一場變故,鹿死誰手還有待考究呢?以阿史那弘的行事作風,怎麼可能乖乖坐以待斃。”長恭倒不同意世雄的看法,雖然無法說出原因,但是那是一種直覺,突厥如今形勢並非像世雄說的那樣簡單。鄭嫣聽著兩人的對話,心中也不禁想到這阿史那弘究竟是何許人也,難道真如傳聞中那樣,是突厥的紫瞳神砥嗎?那麼如今他身陷囹圄,是否也是早已算計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