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靖軒歸來(1 / 1)

亂世蘭陵 梵璃 1283 字 1天前

未時剛過,長恭便從長廣王府回到了高府,才進門便聽到鄭嫣早就到了。打聽到鄭嫣所在,長恭便向那亭子走去。隻見那丫頭和自己的大娘坐在亭中有說有笑的,長恭嘴角也噙著一絲笑容,走了進去。“大娘。”長恭對高夫人請了安。高夫人點了點頭,“長恭回來了啊,嫣兒等你有一會了。”長恭微笑道:“是,在九叔府中耽擱了一會。”說完,對著鄭嫣說道:“瘋丫頭,讓你久等了。”鄭嫣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反正自己也沒有什麼不高興的,何況還知道他們兩兄弟小時候的許多趣事,自己也是賺到了,於是笑道:“無妨。”長恭都有點意外今日這丫頭等了許久竟什麼也沒說自己,這時高夫人起身,“今日也乏了,我先回屋去了,你們兩個年輕人慢慢聊吧。”長恭低了低頭,“大娘慢走。”鄭嫣也福了福身:“夫人慢走。”高夫人望了望兩人一眼,微笑著離開了亭子。頓時,亭中便隻剩長恭和鄭嫣兩人。鄭嫣想到孝琬告訴自己的長恭小時候的事,再望著眼前的少年,還真是判若兩人啊,念及此,鄭嫣忍不住的笑出了聲。長恭瞪了瞪鄭嫣,有些不解的問道:“瘋丫頭,你笑什麼啊?”鄭嫣上下打量著長恭,歪著腦袋,嘖嘖的歎道:“長恭,我真是想不到你小時候竟是那副摸樣啊。”長恭被鄭嫣瞧得頭皮一陣發麻,又聽見鄭嫣說自己小時候的事,心中一緊,這丫頭知道了些什麼了?但麵上卻依舊雲淡風輕的問道:“我小時候怎麼樣了啊!”鄭嫣詭異的一笑,湊到長恭麵前,“長恭啊,你就彆裝了,孝琬什麼都告訴我了。哈哈”長恭心中咒罵了孝琬幾句,見鄭嫣笑的正歡,嘴角抽搐了下,但還是鎮定的說道:“誰沒個小時候啊,我就不信瘋丫頭你小時候沒有什麼糗事,指不定啊你的糗事說個三天三夜都不夠吧。”鄭嫣停住笑,撇撇嘴,“才不是呢,我小時候可乖了!”雖然這話說的實在是很虛,但是鄭嫣還是硬著頭皮說了出來。“是嗎?”長恭挑眉,一副不信的模樣,然後雙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著點頭的鄭嫣說道:“那你的意思是,你小時候很乖,然後你現在就是退步了?”鄭嫣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句後話,硬是將自己想好要好好嘲笑長恭的話給逼回肚子裡去了。她一揚眉,撇撇嘴,率先走出亭中,說道:“我去幽蘭穀了,不管你了!”長恭笑了笑,快步跟了上去。一月有餘,終於傳來了斛律光回朝的消息。掐算著日子,想著靖軒他們回鄴城的日子。那一日,晴空萬裡,鳥語花香,一大早,長恭同鄭嫣便早早的在城外等待著歸來的靖軒。等了一會,終於傳來了整齊的馬蹄聲,兩人抬頭,遠處塵土飛揚,為首的正是斛律光父子。鄭嫣和長恭俱是一喜,鄭嫣揮了揮馬鞭,便騎著風影向他們奔去,長恭也緊隨其後。待走近,鄭嫣勒了勒韁繩,在斛律光父子麵前停住,而斛律光也在看到兩人的同時抬了抬手,讓軍隊停了下來。“斛律叔叔,靖軒哥哥,你們終於回來了。”鄭嫣高興的說道,隨後趕到的長恭也對斛律光父子露出了笑容。“是呀,很久了,終於回來了。”斛律光聲音有些疲憊的說道,然後望向身側的靖軒,“靖軒,你們三個也許久沒有見了,隨他們去吧,好好敘敘舊,我帶著軍隊回宮複命便是。”“是,爹。”靖軒騎馬出了隊列,鄭嫣和長恭向斛律光告辭後,三人便揚鞭而去。斛律光望了望三人的背影,抬了抬手,命令軍隊繼續向前行去。三人來到之前常來騎馬的草地,下馬,席地而坐。鄭嫣這才發現靖軒略顯憔悴的麵龐,下巴處還有細細的胡渣,眼中儘是血絲。自己印象中的靖軒哥哥總是給人清爽淡漠的感覺,可是如今眼前的人卻眼中一酸,有些哽咽道:“靖軒哥哥,你在塞外過的可好?”話出口時,鄭嫣不禁有些自嘲,塞外天氣異常再加上諸多戰伐,靖軒哥哥如何過的好。靖軒望著鄭嫣眼中閃爍的淚光,對她溫暖的一笑,摸了摸她的腦袋,聲音是依舊的好聽:“傻丫頭,我很好。”鄭嫣不信的望著他,“是嗎?可是你看起來怎麼那麼憔悴?”靖軒收回手,將視線轉向天邊的流雲,淡淡的聲音響起:“沙場征伐,再加上趕了這麼多天的路,自然有些累了啊。”長恭轉頭望了望靖軒,心中一歎,其實沒有誰比自己更明白靖軒。他從小便厭倦了戰爭,隻希望如那流雲一般自在生活。可是身為將門之子,身處這戰亂不斷的亂世之中,那樣自由的生活談何容易。無可奈何的事有那麼多,任是瀟灑自在的靖軒,也不得不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身心俱疲,便是他此時最真實的心情。可是麵對鄭嫣,他不願吐露這些,隻想讓她放心,換做自己,也會如此。於是長恭拍了拍靖軒的肩膀,對他點頭一笑。靖軒回頭,會意一笑。鄭嫣瞧了瞧兩人,關心的問道:“靖軒哥哥,你要不要先回將軍府休息休息,我和長恭準備今晚在月揚樓給你接風。”“不必,我回去換套衣服,看看娘和妹妹便去找你們。”“嗯,也好,斛律姨娘都想死你們了。”鄭嫣說道。三人閒聊了一會,鄭嫣一直追問塞外的風光和戰場的模樣,長恭本以為靖軒是不願提的,卻不想他隻是一直微笑著耐心的回答著鄭嫣的每一個問題。問完問題,鄭嫣便說著靖軒不在鄴城所發生的事情,當然百花宴的事鄭嫣倒是沒提。反倒是長恭在旁打趣道:“靖軒,你一定想不到,如今瘋丫頭可是咱們鄴城有名的才女呢?”靖軒聞言也不驚訝,隻是依舊笑道:“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了,嫣兒。”鄭嫣麵色一紅,“哪有,不過是世間人誇大其詞罷了,這才女我可擔不起。”“你若擔不起,這世間又有幾人擔得起呢?”靖軒反問道。長恭也在一旁說道:“百花宴一曲,你本就豔驚四座,何來擔不起一說呢?”鄭嫣望了望兩人,有些不好意思,起身騎上風影,說道:“我不和你們兩說了,我先去月揚樓看看掌櫃的有沒有將菜準備好,我們月揚樓見。”說完便向鄴城方向奔去。長恭和靖軒無奈笑了笑,這丫頭竟不好意思了。等到鄭嫣身影消失,兩人收回視線。“靖軒,你變了。”長恭開口道。“嗯?”靖軒似乎沒怎麼聽懂。“你以前出征回來不會說這麼多的,有的隻是疲憊而已。”長恭解釋道。靖軒麵色柔和,有些飄渺的聲音傳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隻是覺得看到嫣兒時,心裡也不是那麼疲憊了,於是她問什麼我便答了什麼。隻是沙場征伐,你知道的,我並不樂中。”長恭無奈的歎息道:“你從不去抗拒,總有一天你會為你的心所累的。”靖軒望了望一望無際的天空,歎道:“談何容易,很多事不是你抗拒就能達成的。再說你,還不是一樣嗎?我們終是困在了自己所設的牢籠裡了。”長恭自嘲一笑,是啊,自己總勸靖軒,卻總是忘記了自己其實還不是一樣。人心,是最難預料的,我們總是去抗拒著一些事一些人,卻從來無法明白自己心中究竟是不是早已畫地為牢,困住了自己也困住了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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