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嫣自那日南宮送她短劍以來,便每日都會抽出點時間來練習劍術,另南宮十分驚奇的是兩月多未碰過劍的鄭嫣,竟能記住當初自己在長安教她的一招一式。不過回想自己家這小姐學哪樣東西不是天資秉異的,也就不足稱奇了。而有一日鄭嫣在院內練劍被斛律光恰巧碰到後,他便訝異的很,時不時提點鄭嫣一些劍術的技巧,而鄭嫣也對他佩服的不得了。嘴甜的鄭嫣把斛律光逗得樂嗬嗬的,後來竟被斛律光破例收為徒弟,每日同長恭和斛律兩兄弟一起到武場練武。斛律光本就是驍勇善戰的常勝將軍,多年來打的勝仗數不勝數,武功自然卓越,有他做鄭嫣的師傅,自然最好不過了。南宮聽說斛律光將鄭嫣收為徒弟,本是不同意的,因自己曾答應過夫人不教鄭嫣武功,後來無奈教的劍術也不過是些花俏的招式,舞劍自是沒有問題但卻稱不上武功。正準備好言相勸時卻又想到如今形勢不同,以後小姐可能還要麵對許多事情,自己也未必能時時跟在身邊保護。雖說練武十分辛苦,自己也是體會到的,可是卻也能磨練自己,也許那樣小姐會學會更加堅強些。而且若能有斛律光那樣的將軍來指點小姐,自然是極好的。這樣也不算違背對夫人的承諾。再加上斛律光的兵法十分厲害,如此小姐也能學到點。有時候做人便同打仗是一個道理,若是小姐能夠學到一些,日後麵對一些事情也是有很大幫助的。於是南宮便沒再勸說鄭嫣,反而十分的支持鄭嫣。對於鄭嫣學武的事情,反應最強烈的是斛律世雄,他當時聽到這個消息後直接跑到鄭嫣院裡,說些什麼練武很苦啊,女孩子就應該學學詩文什麼的不應該舞刀弄槍的,而且練武難免會受傷什麼的話,總之就是讓鄭嫣打退這念頭的話。誰知鄭嫣隻是對他炸了眨眼,笑著回道世雄哥哥不要擔心,嫣兒會好好保護自己之類的話,眼睛中卻是一片堅定,最後世雄隻好無奈的離去。而斛律靖軒和長恭的態度就緩和許多,靖軒聞言隻是淡淡一笑說了一句倒是她的性子,隻是眼中有種微微的擔憂。而長恭聞之隻是一愣說了句瘋丫頭也要和我們一起練武了,那倒是有趣多了。總之個人態度都各有不同,倒是當事人鄭嫣仿佛覺得對此無關緊要似得。其實鄭嫣心中所想不過是自己和斛律光學些武功,若日後娘親沒來找自己,自己便也可隻身去找娘親,雖說有南宮這麼個武功高強的人在身邊,可是自己還是會點武功要好,總不至於成為拖累。而且自己總是感覺南宮似是不太願教自己武功的,就算教了自己劍術,可是還是感覺她保留了很多。於是順理成章的,鄭嫣便每日同長恭他們三個在一起練武。因是女孩,斛律光對她的要求要稍微鬆些。而鄭嫣一開始也很有興致,可是後來卻慢慢的要麼就是遲到,要麼就是早早的回去了。而斛律光見她初學再加上每次鄭嫣都可憐兮兮的模樣,也不好責怪於他,於是便也不怎麼追究。但是這樣卻還是讓鄭嫣覺得十分的吃力,每次從武場回來都覺得渾身都要散架似得。一日,鄭嫣也不知為何早早的到了武場。那會斛律光正好不在,而斛律兩兄弟也不知道去哪裡了。偌大的武場中央,隻見一襲白衣飄轉,手中劍,劍氣如虹。劍身反射的陽光,燦爛而奪目。而那執劍之人,飄逸的身影,卻比那光芒還要奪目。這是鄭嫣第一次見長恭舞劍,自己本就和他們一起學武的時間不長,而且也都是晚來早回的,自然很少能見。而今天卻意外的碰見了,台下,女孩緊緊望著台上男孩靈活的揮舞手中的長劍,台上,男孩專注於手中的劍卻未覺台下那抹凝視自己的身影。唰~寶劍回鞘的聲音傳來,鄭嫣回過神來,而長恭也察覺到了台下的鄭嫣。不禁笑道:“原來是瘋丫頭啊,今日怎麼這麼早啊。”“怎麼,我就不能早來嗎,斛律叔叔都不管我呢,你倒管著我了!”說完便走上武場。其實剛剛鄭嫣看到長恭練劍,才明白自己在南宮那裡學到的不過爾爾,太過花哨,看來南宮教自己還真的隻能在娘親麵前舞舞而已啊。想想不禁心中暗暗責怪了下南宮,可是想到南宮當初為難的樣子,而且她本就是要學舞劍,也不算欺騙自己便也釋懷了。本是想稱讚長恭兩句的,可是話到嘴邊卻突然變了,就是不願去稱讚他,誰讓他總是嘲笑自己。長恭將劍放好,走向鄭嫣。有些諷刺的說道:“我自然是管不著你這大小姐的,學個武都磨磨蹭蹭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我看你還是彆學了,省得壞了斛律叔叔的名聲。”鄭嫣一聽,氣急,漲紅著臉大聲回道:“我才不會,我不過是這段時間沒有休息好,我今天不是早早來了嗎。高長恭,你看著吧,從今日開始我便好好練武。定不會壞了斛律叔叔的威名。”長恭輕輕一笑,說道:“那長恭便拭目以待了!”說完,在鄭嫣身旁頓住,望著她紅紅的臉蛋不禁笑出聲來。突然長恭停住,低下頭來,在鄭嫣耳邊輕聲說道:“那瘋丫頭知不知道,今日斛律叔叔和靖軒他們外出有事去了,今日便不練武呢?哦,你當然不知道了,昨日個斛律叔叔說的這話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去哪偷懶了呢,自然是不知道呢。所以呀,瘋丫頭啊,你還是明日再來證明你不會給斛律叔叔丟臉吧。哈哈!”說完,便大笑著離開。而鄭嫣則耳根子發紅,一來是被長恭氣的,二來是還沒有人那麼貼近自己耳朵說話。而剛剛長恭的話從耳邊傳來,伴隨自己的發絲拂過,耳朵竟覺得癢癢的,不禁紅了,心跳也突然加快。等到鄭嫣回過神來,長恭已經走遠。鄭嫣回過頭來,望著遠處那白色的背影,心中咒罵道該死的高長恭,你就等著瞧好了,我決不會給任何人丟臉,我要讓你刮目相看。隻是自己為什麼會那樣在意他對自己的態度呢?雖然曾經彌羅也嘲笑過自己,世雄也會說自己兩句,她也沒有這樣的在意過。就連靖軒她也沒有這樣在意過,雖然在他麵前總是很安靜的呆著,可是那隻是因為靖軒的性子本就好靜,自己不想吵吵鬨鬨打擾到他而已。自己,現在,是怎麼了?鄭嫣不禁陷入了疑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