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愛你(1 / 1)

王秘書以寧思音的名義打電話約蔣叔信見麵,得到模板化的答複:“蔣總最近幾天行程已滿,真的很抱歉。等蔣總有時間會第一時間通知您的。”湯總監就在旁邊看著,見狀一副“我就知道你不行”的表情:“我早說過了,這個蔣四先生譜擺得大,想見他一麵比見他大哥還難。”寧思音想了想道:“今天下班之前你們給我一份新的規劃方案,我拿給他。”“你就算了,這件事還得要嚴總出麵。我跟嚴總之前和他打過幾次交道,現在他不肯露麵也沒辦法,隻能等過段時間,想辦法把他約出來,看能不能……哎你去哪兒?”湯總監嗶嗶到一半發現她起身要走人,納悶地問。寧思音乜他一眼,“上廁所。”湯總監瞠目結舌:“……”寧思音懶得聽他的廢話,施施然拉開門,果真去洗手間了。下班之前,寧思音拿到修改過的規劃方案,來到蔣氏總部大樓。嫁到蔣家之後,寧思音還從未來過。不管雖然是頭回來,寧家小公主、蔣家三奶奶,現如今彆說是光啟和蔣氏,蘇城哪個人不認識她?她到蔣氏甚至不需要多言語,大堂前台瞧見她,立刻恭恭敬敬鞠躬。“寧小姐。”寧思音微微笑:“你好,我來找我老公。”“三爺的辦公室在9樓,我帶您上去。”“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好。”寧思音說完,又狀似不經意地問,“對了,叔信在嗎?”前台小姐愣了一下,因為實在沒見過敢直呼幾位先生任何一個人大名的年輕女性。愣完忙回答道:“四先生在的,他的辦公室在15樓。”寧思音笑得很是端莊溫柔:“謝謝。”寧思音徑直來到15樓,蔣叔信的辦公室。蔣叔信的助理正好在跟人交代事情,見了她麵露驚訝:“寧小姐,您怎麼來了?”“我來找叔信。”寧思音說。助理看了看辦公室,道:“四先生正在忙。”“麻煩你轉告他,我找他有點事情,請他忙完抽幾分鐘時間出來見我。”說完,寧思音徑直走向左側商務會談區,坐進真皮沙發。助理看看她,轉身走向辦公室去傳話。咖啡點心很快送上來,寧思音要了一本蔣氏自己的雜誌,閒閒地翻看。頂著長輩的身份,她既已找上門,蔣叔信斷不會將她拒之門外。很快,助理便出來請人,領她去辦公室。經過一間辦公桌時,寧思音忽然停下。桌後正在接聽電話的年輕小秘書抬頭凝視數秒,認出她後表情一變,一臉錯愕地匆匆結束通話,慌裡慌張起身道歉:“寧、寧小姐,對不起,我……”“你很優秀,繼續努力。”寧思音的笑容明明看起來那麼慈祥,小秘書卻被嚇得膽戰心驚,目送她走進辦公室才哭喪臉坐下-寧思音和蔣叔信碰麵的次數不多。蔣叔信和他的妻子四太太一樣,這對夫妻倆為人處世極為相似,對待這個明明年紀小卻比他們高了一個輩分的年輕人,挺客氣,同時也透出疏遠。蔣叔信年近五十,保養得相當不錯,逃脫了中年男人的大肚腩魔咒,身材勻稱,氣質稱得上儒雅。將她請入會客區就座,叫人去泡茶,蔣叔信道:“剛才在和下麵的人談事,久等了。”“您客氣了,我隻是等了幾分鐘。”寧思音懂得怎麼賣乖,這些中年男人最看重麵子與身份,她要真擺長輩的譜,反而要招厭惡。她表現出適當的敬重。“我想約你見麵,不過聽說你很忙抽不出時間,總是約不到,正好今天我來找蔣措,就順便過來了,不打擾吧。”“不打擾。”蔣叔信的語氣客氣卻也疏離,“你最近接手了經開區項目,我聽說了。這個項目是我們兩家的重要合作,蔣氏很重視。”“光啟也很重視,爺爺叮囑我一定要好好跟你們合作。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聊聊文旅城規劃的事情。”茶水送上來,蔣叔信親手給她倒茶。“文旅城的總體建設方案,是專業團隊設計規劃,我和貴公司的嚴總一同確定的,是有什麼問題嗎?”目前已經敲定的隻有一區的規劃,他們的分歧在二區,蔣叔信在跟她裝蒜。“二區的方案我看過了,確實有點問題。”寧思音說。蔣叔信坐在對麵,氣質溫和,心思因此更難以揣測。他平和地問:“你覺得有什麼問題?”“這個項目開始之前,我爺爺帶著考察團親自去實地考察過,當時看中一塊地想做光啟百貨,就是2區15號地塊。但我看規劃方案裡,那個地塊規劃成了酒店。”蔣叔信停了停:“寧老想做百貨這件事,之前並沒提過。”“爺爺當時也隻是有這樣一個想法,具體適不適合,肯定要經過詳細的考察和設計才能決定,所以之前也就沒說。現在來看,那塊地的位置確實是適合做百貨的。在這裡建蔣氏的品牌酒店的話,地段優勢發揮有限,並且不到10公裡就有一家光啟的同類酒店。”蔣叔信沉吟道:“既然這份規劃方案存在異議,改天我們雙方開個會討論討論。”說來說去,今天不打算正麵和她談那塊地到底怎麼用。湯總監說的不錯,難搞。“我正有此意。”寧思音說著從包裡拿出一分文件,“這是我們準備的新方案,你先看看,我們會上討論。”蔣叔信看她幾秒,接過來放下:“具體方案,我們會再做研究。”-寧思音離開蔣叔信的辦公室,在走廊迎麵遇上兩人。一個她剛剛見過,蔣叔信的助理,正引著另一個中年男人走來。助理對她笑著道了聲:“寧小姐慢走。”那中年男人不住拿眼睛打量寧思音,聞言恍然大悟:“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寧小姐啊。久仰,久仰。”說著伸出手來:“我是月晚酒店總部的總經理,我姓孟。”寧思音禮貌一笑:“你好。”對方很是熱情,接著說:“月晚馬上就要跟光啟合作了,沒想到能提前認識寧小姐。寧小姐這麼年輕漂亮,我們月晚的風格正好就是年輕時尚,到時咱們一定能合作愉快。”寧思音心下納罕。光啟跟月晚酒店要合作?月晚這名字她都沒聽說過,最近嚴秉堅所有的工作她都在旁邊跟著,沒聽說過月晚。況且,光啟有自己的酒店品牌,為什麼要跟月晚合作?不及多問,蔣叔信的助理就打斷還想繼續攀談的馮總:“四先生已經在等您了。走吧。”馮總趕忙拿出一張名片雙手遞給寧思音,春風滿麵地衝她笑:“那寧小姐,咱們回見。”寧思音看了看名片正麵與背麵,經過垃圾箱時隨手丟掉-電梯門前立著一人,見了她畢恭畢敬地欠身:“寧小姐,三爺有請。”寧思音挎著包:“他怎麼知道我來了?”對方按了電梯,站在她側後方一米多遠隻是訕訕一笑。蔣氏做實業起家,因此實業就在集團這棟大樓辦公,與人事部中間隔了六層。寧思音被領至人事部,一路上,一雙雙眼睛或隱晦或明顯地盯著她。畢竟蔣家這位傳說中的三奶奶,這是頭回在集團露麵。人事部經理擁有一間獨立辦公室,雖然是特彆為三爺騰出來的,窗明幾淨,采光良好,但比起光啟的總裁辦差遠了。蔣措肯定經常在辦公室裡泡茶,寧思音還在外麵就聞到了一陣茶香。這味道讓她瞬間對這個從未來過的地方有了熟悉感。人將她領到辦公室門口就走了,寧思音剛要敲門,想起什麼,躡手躡腳地趴到門上的長形玻璃,往裡瞄。辦公室桌椅都是紅木,是老年人會喜歡的風格沒錯。蔣措站在實木玻璃門書櫃前,側對著門口,正在看什麼資料。沒其他人。寧思音這才直起身,打開門走進去。蔣措頭也不抬:“下次想偷看,記得腳步放輕些。”寧思音臉不紅心不跳,理直氣壯地說:“我這是給你留了準備時間,萬一你正在辦公室會小情人,趕緊把人藏起來,免得被我當麵抓到。”蔣措的目光在辦公室掃視一圈,最後打開書櫃的門,側身看向她:“來吧。”寧思音有些莫名:“乾嘛?”“把你藏起來。”蔣措看著她說。寧思音:“……”剛才偷窺被發現臉沒紅,這會兒倒是蹭一下熱了。她發出一聲十分不屑的切,視線轉移。茶幾上泡茶的家夥事兒非常齊全,已經倒好了兩杯茶,杯子上頭冒著熱氣。茶都給她倒好了呢。她坐過去,徑自端起茶來喝。蔣措拿著資料走過來,坐下繼續看。“你找我來什麼事啊?”寧思音問。“沒事。”蔣措回答。“沒事叫我乾嘛,我很忙的。”寧思音放下杯子抬起屁股,“那我先走了。”蔣措疊著腿,視線落在腿上的文件,邊看邊淡聲道:“聽說你是來找我的。我的名義不隨便外借,借了要還。”寧思音重新把屁股放回去:“小氣鬼。”還就還唄,大不了在這兒待一會兒,反正該下班了。桌上有茶有點心,她正好餓了。雖然上次猜魚是作弊,蔣措的嘴確實真的刁,他這的點心比光啟的好吃多了,茶也泡的比蔣叔信那的好。寧思音吃吃喝喝,目光瞟過他正在看的東西。黃色牛皮紙外殼看著很有年頭了,裡麵的紙保存得還算可以。“2000年離職的人?都二十年了,你看那麼久之前的資料做什麼?”她奇怪。蔣措慢悠悠道:“了解二十年前人事部的工作方法,查缺補漏,改進製度,加強管理。”寧思音能力滿分,鄙視道:“你就是太閒了找點事裝樣子。”蔣措笑了笑,沒反駁。她假模假式歎了口氣:“真羨慕你這個小廢物,上班什麼都不用做,閒得自己給自己找活。看來咱們家還是得靠我賺錢養家。”蔣措笑得更深,配合道:“辛苦。”“那可不辛苦。”寧思音特彆霸道地往沙發上一躺,“過來給一家之主捶捶肩膀。”她隻是口嗨一下,不想蔣措果真放下文件走到她身後。“算了,還是下次……”寧思音想坐起來,起到一半被他的手按在肩膀,力道明明不算太重,卻將她毫無反抗之力地壓了回去。不知道是不是學過盲人按摩,他力道的輕重緩急都很恰當。其實按得很舒服,他還算老實,可寧思音背上像長了針,渾身不得勁,梗著脖子堅持了兩分鐘,猛地一下站起來,佯裝鎮定地說:“下班了,回家。”-今天坐的是蔣措的車。寧思音上了車習慣性想把穿了一天的高跟鞋脫掉,想起蔣措在,動作停住。轉念一想,最尷尬的事情都做了,還在意什麼形象,反正蔣措第一天就知道她是一個毒婦了。她索性將鞋一脫,光著腳舒舒服服地踩在地毯上。自從開始上班,高跟鞋每天不離腳,有時走的路多些,站得久些,或是鞋不合腳,經常磨出水泡或破皮。她皮糙肉厚,人前挺能抗,人後就一秒鐘都不想多忍。今天這雙鞋打腳,她兩隻腳腕後麵都磨出血了。蔣措垂眸看了一眼,沒說什麼。經過市區時他讓司機停了車,自己下車不知道乾什麼去了。寧思音等了一會兒,他提著一個EL的袋子回來,上車後,從盒子中取出一雙白色菱格的拖鞋。寧思音正盯著拖鞋看,蔣措彎腰將她的腳托起來,放在腿上。他不知道從哪裡弄的創可貼,撕開貼在她腳後麵破掉的位置。兩隻腳的傷口都被貼好,他拿過拖鞋替她穿上,將她的腳重新放回地麵。羊皮質地很柔軟。寧思音瞅瞅拖鞋,又瞅瞅他。半晌她問:“你對所有女人都這麼貼心的嗎?”蔣措看著她輕輕一笑,答:“我隻對我的小情人貼心。”寧思音嘴巴先於腦子“切”了一聲。油嘴滑舌,不是好人-晚飯之後蔣措去陪老爺子下棋,寧思音看到兩人對陣,才知道上回那場殘局原來是他留下的。她被勾起了好奇心,想看看蔣措的棋藝到底有多好,但圍棋她不是很懂,看了兩局隻能從最後老頭兒噘嘴的表情和花言巧語騙蔣措轉頭再趁機耍賴的行為判斷,贏家是一直從容不迫的蔣措。她搬了把椅子坐到老爺子旁邊說:“我幫你贏他。”老爺子對她的棋藝一清二楚,聞言胡子抖了兩下,表情充滿拒絕:“你去幫他我才能贏。”寧思音反應過來,哼哼道:“你看不起我?那今天我必須證明一下自己,讓你看看我的厲害。”蔣措挑眉以示懷疑:“越是叫囂得厲害的人,越是一敗塗地。”老頭兒點點頭:“古往今來,都是如此。”這會兒倆人倒是統一戰線了。“你們激起我的勝負欲了。”寧思音擼起袖子,“來下五子棋,等下我贏得你一條褲衩都不剩。”老頭兒馬上閉眼搖頭:“哎呀,老少不宜,我可沒聽見。”寧思音:“……”棋局在她的強行插手之下從圍棋變成五子棋。寧思音從小靠著五子棋打遍學校無敵手,原本胸有成竹以為自己穩贏,不想第一局就敗給了蔣措那個仿佛是隨手擺的陣法。她把這歸咎於自己的不專心。她剛才確實因為看蔣措的手而分心了。“這局不算,我剛才輕敵了,重來。”她跟老爺子一路貨色,輸了要耍賴。蔣措很好說話:“好啊。”第二局寧思音很認真,拿出自己的最高戰鬥水準。蔣措還是慢條斯理地擺他那個莫名其妙的陣法。棋子在交戰中向四周擴散,占據五分之一棋盤的時候,寧思音輸了。老頭兒在旁邊嘿嘿嘿地樂。寧思音盯著棋盤上整整齊齊規律排列的黑子,有點懷疑人生:“你這是什麼陣?”“商業機密,不外泄。”蔣措慢悠悠地說。他的手指一顆一顆拈起棋子往回收。寧思音本來很生氣,但看著看著,氣就變成了一些其他東西。蔣措的膚色很白,手指夾著黑子的畫麵讓她聯想到了一些老少不宜的畫麵。她非常沒有棋品地把棋子一扔,拍屁股走人:“不玩了。”她溜得快,回房間洗澡又想起昨天的更多情節。曆曆在目——她從未如此深刻地體會到這個詞語的含義。更煩人的是,她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大腦不去想。昨天的尷尬好像一下子全都回來了,與今天的尷尬疊加在一起,讓她怎麼都無法自在。洗完澡寧思音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尷尬,正跟自己作鬥爭的時候,蔣措回來了。她馬上閉眼裝睡。蔣措的腳步很慢,也很輕,在房間某處停留一陣,走向了浴室。有短暫的一段時間,寧思音的意識在睡夢邊緣徘徊,朦朧間聽到蔣措從浴室出來的聲響,頓時又清醒了。她閉著眼,聽到蔣措標誌性的腳步聲慢吞吞來到床邊。他關了床頭燈。他躺下來。昨天剛義務過,今天應該不用義務了吧。就他那個弱不禁風的體力,太頻繁他也吃不消不是。寧思音正在想七想八,頸後的汗毛忽然根根分明地倒立起來,隨即察覺到背後靠近的氣息。她像一條曬乾的鹹魚,緊繃繃地躺著,腦子裡飛快地飛彈幕。果然男人都是色胚子。法律應該沒規定夫妻義務多久履行一次吧?早知道今天應該喝點酒,喝醉了應該就沒這麼尷尬了。蔣措的掌心慢慢落在她腰上。她被蔣措轉了過去。太黑了,她看不清蔣措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落在她臉上的目光。寧思音亂糟糟的大腦突然一下安靜下來。不知為何她一下又平靜了,看著黑暗裡蔣措的輪廓,等了會兒不見他有動作,問他:“要義務嗎?”然後聽見蔣措很輕地笑了一聲。“好啊。”他說。作者有話說:字數多更得太晚了,sorry。這章抽個紅包吧,還是20個100點。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