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眾人都沒能轉過來,葉彩唐說的這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麼因果關係。葉彩唐哎呀一聲:“怎麼不明白呢,一個孕婦,成功生下一個男孩兒,大前提是什麼?”這個問題看似很簡單,其實暗藏玄機。小桃紅想了想:“是她成親了。”回答正確……吧。葉彩唐摸摸小桃紅的腦袋,該怎麼跟這純真的小丫頭說呢,不成親其實也可以生孩子的。成親隻是一個儀式,不是一個必然。然後葉彩唐說了一句看似廢話的話:“前提是,她要成功生下一個孩子。不能難產,孩子是死是活且不說,產婦至少得保證不出事兒,要不然的話,一起事故,花婆這輩子都翻不了身,說不定還要償命。”葉彩唐這一句話,讓夏樾和歐修然恍惚明白了一些。但是小飛不明白,他勇敢的問了出來。“可這能保證孕婦生的是兒子嗎?”葉彩唐伸手從懷裡摸出一顆糖。“這是什麼?”小飛呆呆地:“一顆糖。”“好。”葉彩唐道:“你現在隨便拿個什麼東西在手裡,然後閉上眼睛,把手張開。我保證你手裡拿著的,都是這顆糖。你信麼?”這怎麼可能,小飛顯然完全不信。他看了看歐修然,歐修然點頭。不信你就試唄。夏大人又不會揍你。於是小飛從地上隨便撿了個小石子放在手心裡握拳,然後閉上眼。“好。”葉彩唐道:“把手張開。”小飛張開手。葉彩唐從從容容的,把石子拿了出來。小飛睜開眼睛。“喏。”葉彩唐把糖帶給他:“這是你手裡拿的東西。”小飛接過糖,用看傻子的表情看著葉彩唐的,但是他同時發現,夏樾和歐修然也在用看傻子的表情看他。葉彩唐道:“明白了嗎?”小飛一臉呆滯,其實不是很明白,但他現在礙於麵子,又不願意說不是很明白,說出來,好像自己不太聰明一樣。夏樾倒是點頭道:“如此的話,確實是能保證每個人的手裡都是一塊糖,可這糖,哪裡來的呢?”葉彩唐道:“第一買,第二騙,第三偷,第四搶。”所有不合法的勾當,大抵如此。歐修然也嚴肅起來:“花婆有包生貴子的名聲在外,那顯然不是頭一回做這事情了。”小飛這時候也回過神來:“少爺是說,花婆換了產婦的孩子?”“隻有這麼解釋了。”歐修然道:“事先準備一個男嬰,等孕婦生產後,若生下的恰巧也是男孩就省了事兒,若不是,是個女孩兒,或者是個死胎或者有缺陷種種,就把事先準備好的男嬰拿出來換上。”歐修然這麼說,好像那不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而是一個物品一樣。像一件衣服,換上,就換上了。“那……”小飛有點顫抖道:“那換下來的女嬰,去了那裡?”都說亂世人命不如狗,雖然現在是盛世,但有些人命,也是如此卑微而悲涼。葉彩唐抿了抿唇,神情有點冷:“一個沒有一點自保能力的嬰兒,去了哪裡又有誰會在意呢。”彆說這個年代,就算是她那個年代,教育普及,人人平等,每一年,都還有那麼多的女嬰連控訴這個世界的哭聲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也許連眼睛都沒睜開,連凶手都沒有看清,就離開這個世界。她們若是靈魂有知,也許下輩子再也不想投胎成人了吧。做貓做狗做一隻飛鳥,也好過在禽獸不如的人家。夏樾一點也不在意有旁人在,抬手摟住葉彩唐的肩膀拍了拍。他知道這個姑娘,看著死人拿著刀的時候,刀刀見血,剝皮挖心,她比誰都冷血無情。但其實有一顆最軟的最好的心,她看不得世上不平事,看不得弱無辜受傷害。雖然什麼都不說,但她會很難過。“我沒事兒。”葉彩唐撥開夏樾的手。那麼多人呢,你注意點。夏樾也覺得還是注意點好。於是他回頭:“修然,這花婆要派人盯著。”歐修然應著:“好。”然後夏樾道:“我們先走一步。”然後夏樾就牽著葉彩唐走了。小飛和小桃紅都覺得,大家是一起來的,現在回去商議,那當然是要一起走的,於是抬腿準備跟上。但是兩人後領子一緊,被歐修然一手一個抓住了。小飛還好點,小桃紅嚇得縮起了脖子,以為歐修然要殺人滅口呢。畢竟花婆是她介紹給丁秀雋的,但是自己真的沒有壞心啊,也沒有拿好處啊,冤枉啊。小飛茫然道:“少爺,乾什麼?”有事兒您吩咐,揪我領子乾什麼,在外麵我也是要麵子的呀。歐修然恨鐵不成鋼道:“你是不是傻,你這小丫頭是不是也傻?”歐修然道:“夏大人都說了,他們先走,那意思就是讓我們後走,懂麼?”兩人不明白,但是夏樾和葉彩唐已經走遠了,而且牽起了手,漸行漸遠的身影越靠越近。於是兩人就明白了。歐修然歎一口氣:“哎,隻有我是孤家寡人了啊,真是傷不起。小飛,你先在這裡盯著,我回去找人來換你。”苦命的小飛,五個人來,終究隻有他一個人蹲在樹上,被風吹成了一個傻子。夏樾回到城中,沒有回家,直接去了衙門。江州城衙門,管事兒,但是管不了夏家。夏樾進門,衙門裡的人一看,呦,夏大人來了,夏少爺來了,賓至如歸,熱情洋溢。衙門上下昨夜也是通宵未睡。畫舫出了那麼大的案子,受害者還是本地名門束家,鬨哄哄的查了一夜,雖然尚未查出什麼情況,但態度很重要。見夏樾來了,師爺連忙先迎了出來。“夏大人。”師爺道:“甘大人昨夜一夜未睡,白天又忙了一天,這才剛剛躺下休息,小人已經命人去叫了。”江州府尹甘和愜,這官當的說舒服也舒服,說憋屈也憋屈。有夏家在,大事做不了主,憋屈。但是大事兒也不用擔責,也舒服。請收藏本站:https://。筆趣閣手機版: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