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儘其用,人儘其才。”夏樾很快做了決定:“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查了。”謝止:“啊?”“啊什麼?”葉彩唐使勁兒在謝止肩膀上拍一下:“好好乾,聽大人的,不然扣工錢哦。”謝止被拍的矮了好幾尺,然後自言自語道,小葉怎麼像是個狗腿子一樣。狗腿子轉過身,看了謝止一眼,歎一口氣:“你不懂,欠錢的人就是如此卑微。”這是對債主最基本的尊重。債主夏大人表示非常欣賞這種尊重,今年的優秀員工,可以考慮增加一個名額。因為還帶著路清雨的屍體,他們不好再停留。雖然如慧師太看起來有些問題,但他們沒有打草驚蛇,一件一件來。路清雨的身份倒是好確認。有姓名,有畫像,知道是附近村子的人,雖然路清雨的臉已經毀的全然看不清楚五官,也還是很好找出她的身份。她果然是一個孤女,住在山埃村。大梁人講的是落葉歸根,人死之後最好要葬在家鄉。如果姚海峰沒死,還需要將屍體帶回京城,當麵對質。但現在姚海峰已經死了,路清雨麵容已毀,他們也不忍心帶著一身血的女子來回奔波。打開路清雨破舊的房門,將人暫時安置在床上。謝止去看合適的安葬地,王統和劉沙去置辦棺木和辦後事需要的東西,夏樾給葉彩唐打下手,下葬之前,要將姑娘打理乾淨,至少,血跡擦乾,頭發梳理整齊,換一身乾淨的衣服。葉彩唐歎口氣:“這疤痕太深,根本沒有辦法遮掩。我看看她這有沒有胭脂水粉,給她臉上稍微抹一抹,稍微遮擋一下。”死人不知有沒有在天之靈,但至少活人安心。葉彩唐便在路清雨的屋子裡找了起來。彆說,路清雨這屋子看起來如此寒酸,但姑娘家用的胭脂水粉還真的有,還挺齊全的,當然不是昂貴的品色,可是也能看出一個姑娘的愛美之心。於是看著便更叫人心酸了。葉彩唐不由的道:“大人,這事情就這麼算了嗎?”這口氣,實在是咽不下。夏樾明白葉彩唐的意思,路清雨是活活被姚海峰逼死的,難道就這麼白白的死了?夏樾也有些為難,一時沒說話。如果姚海峰沒死,這事情還要查一查。但現在姚海峰也死了,他家裡除了幾個跟班,怕是連他兒子都不知道這件事情,要追究又追究誰去?追究那幾個跟班嗎?那是非常容易的,但是有什麼意義呢?要說補償,路清雨連家人都沒有,又補償誰去呢?“這路姑娘真的是很熱愛生活的一個人啊。”葉彩唐打開櫃子,竟然看見裡麵有畫畫用的紙,筆墨顏料,有些吃驚。要知道這都是費錢的事情,還費時間,都是有錢人的消遣,哪個普通老百姓會有這個愛好?路清雨是個要上山挖山貨賣錢的孤女,經濟必定不寬裕,添置這些東西必然是節衣縮食的。葉彩唐打開一張畫像,咦了一聲。畫像上是一個男子的背影,身形消瘦,一身書生的打扮,手中握著一支畫筆。雖然沒有正麵,但是葉彩唐一個對畫畫不精通的人,甚至都能看出來這畫是用了心的,筆觸溫和細膩。葉彩唐不由的道:“這個人,會不會是路清雨的心上人?”可是為什麼不畫臉,隻畫一個背影?她又連著將其他的畫打開,都是背影,坐著的,靠著的,沒有一張是有臉的。葉彩唐和夏樾麵麵相覷。“因為她是暗戀?”葉彩唐猜測道:“所以她不敢畫臉?怕萬一被看見就尷尬了,而且很多時候,不知道還能做朋友,一旦戳破那層紙,又被拒絕,就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夏樾想了想:“若是你說的那樣,那個人一定到她家來過,不然的話,她為什麼害怕會被看見?”說的有道理。夏樾道:“去找左鄰右舍打聽打聽,看看路清雨有什麼交好的朋友。”葉彩唐一貫的招大媽大嬸的喜歡,最適合做老百姓的走訪調查。葉彩唐拿著畫像就去了,很快拿著一把瓜子和一個消息回來了。“果然有。”葉彩唐道:“路清雨有一個關係很好的朋友,是個會畫畫的公子,路清河的畫兒,都是他教的。”“叫什麼?”“不知道。”葉彩唐遺憾搖頭:“據鄰居說呢,路清雨的性格比較內向,不太和人來往。但是姑娘還是很樂嗬的,每次見著都笑嘻嘻的。那位公子來過幾次,給她送紙送顏料什麼的,並未進屋,鄰居好奇問一聲,也隻是一笑就過去了,鄰居那自然也不好再多問。”不知姓名,就見過兩次,這長相怕是也形容不出。葉彩唐又道:“這位公子在路清雨失蹤後,又來過兩次,但是沒敲開門就走了。最近一次來,是一個月前,然後就再也沒來過。”一個月前,那個時候路清雨應該正被困在山中。夏樾道:“你有沒有問,如果再見到這個公子,是否能認出來。”“問了,但是不好說。”葉彩唐道:“說見著兩次都是黃昏,沒看清楚長相。”也有可能是看清楚了,但是不想說,正常人的心裡,都不願意摻和到這些事情裡去。葉彩唐突然走到一旁,拿出如慧師太交給他們,被撕開又黏上的畫。“這畫會不會是那位公子畫的?”葉彩唐將那畫和屋子裡其他的畫放在一起:“你看,筆觸不一樣的。如果屋子裡的畫是路清雨畫的,那這張,很可能是那位公子畫了送給她的。”說不定那位公子也有意思,以畫傳情,隻是兩人還沒到揭開麵紗的那一步,路清雨就香消玉殞了。夏樾比對了一下:“確實不一樣,看來,我們要把這個人找出來。”請收藏本站:https://。筆趣閣手機版: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