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韓旌的疑惑(1 / 1)

死亡密碼 藤萍 1701 字 1天前

“若海圖”案件後,韓旌回到了密碼組。刑偵總隊的密碼組是個神秘的新單位,誰也不知道它裡麵具體做的是什麼。據傳聞它是專門培養密碼專家的地方,但既然是一個編製內的單位,就不可能純粹是一個培訓機構。它實際上是一個頂尖情報人員的培訓、任命和派遣機構。被選拔進入密碼組的人員除了需要精通密碼理論之外,同樣要具備潛伏、偵查、搏鬥和使用武器的能力。在“若海圖”案件中,李土芝撞見韓旌在龐若海家裡臥底,這是韓旌培訓內容的一部分,可惜運氣使然,他完成得並不好。現在密碼組共有六名頂尖受訓者,他們來自不同的地方,而真正來自警隊內部的,居然隻有韓旌一個。其餘的五人中,組長邱定相思是一個精通日本料理的廚師,雖然他名字有四個字,但並不是日本人,聽說他的母親是個詩人。副組長趙一一受訓前曾經是國家體操隊隊員,剩下的三個人林丸、胡紫莓和黃襦都是女性,分彆來自某跨國公司高層、淘寶店客服和某市園林局職工隊伍。總而言之,這是一支平時生活完全不會搭在一起的六個人的隊伍。韓旌的加入是一個意外,其他五個人都來自一場長達一年的選拔賽。據說密碼組在某門戶網站上展開了一個破譯密碼的活動,每個星期下放一個謎題,能提交正確答案的賬號自動進入下一輪,而經過整整一年五十二個謎題的篩選,有六個人答對所有謎題並符合其他條件。經過刑偵總隊的動員,其中五個人自願加入密碼組,一人退出,而這個退出後留下的名額就讓韓旌頂上了。這個掛名密碼組的神秘機構沒有真正的名字,韓旌他們就是這個機構的第一批組員。韓旌回到密碼組的時候,邱定相思等其他五個人已經在會議室裡等他了。這次他們都接到了臥底任務,聽說林丸在臥底第一天就順利完成任務,然後給自己放了大半年長假,最慢的黃襦也在臥底七個月後完成任務全身而退。而韓旌並沒有完成任務,他回來的時候,會議室裡都是幸災樂禍的笑聲。“回來了,回來了,韓警官終於回來了。”邱定相思的聲音不小,“還要感謝你做任務時間這麼長,給我們放了大半年的假!大家給韓警官鼓掌!”會議室裡響起一陣不整齊卻響亮的掌聲,連含蓄的黃襦都笑得東倒西歪。韓旌依然沒什麼表情,坐在了靠門口的一張椅子上。“嗯哼……”坐在距離韓旌最遠的位置上,一個禿頭老頭哼了兩聲,“任務的事都是絕密,不要互相討論彆人做了什麼任務,也不要試圖打聽細節,過去的事就要把它忘記。”“是!”除了韓旌之外的五個人整齊地應了一聲,依然嘻嘻哈哈。“潛伏臥底的任務大家都完成了,至於做得好不好,在培訓結束以後,大家各自的成績單和評估小結上會有,到時候自己看。”禿頭繼續說,“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我們整個小隊要合作行動,參加一個大案的偵破工作。”聽到“大案”兩個字,整個組除了韓旌以外的所有成員都瞪大了眼睛,他們來自社會各個層麵,雖然進行了臥底任務,卻還從來沒有見識過真正的大案件,於是瞬間都熱血沸騰。“一個月前,在儈安市發生了一起案件,到現在一直沒破。”禿頭沒有開電腦,沒有放映現場圖和照片,這讓組員們很失望。他隻是很簡單地說:“我們有一位同事失去聯係三十二小時,之後在儈安市醫院急診室病床上被人發現。他的頭部受到鈍器擊傷,全身是血,對之前的三十二小時沒有任何記憶。更糟糕的是他全身上下的血跡並不是他本人的,而是另一位未知的女性的血,根據出血量計算,那位女性很可能已經死亡。”“所以是沒有受害者也沒有案發地,連目擊證人都已經失憶了?”邱定相思先提問,“這種案件好像也不是很特彆,為什麼要密碼組來偵查?”“我希望你們首先學會查案,再談將密碼工作結合到偵破過程中去。”禿頭很官方地回答,“這個案件儈安市警方已經開始偵查,卻沒有太多線索。唯一一條線索就是受傷的這位李警官在失憶的時間段裡發出了一條微信。”“微信?”胡紫莓對信息很敏感,“難道是關於凶手的描述?”“不是。”禿頭抽出了一遝紙,“是一串數字。”“數字?密碼?”在座幾位都興奮了起來,“什麼樣的數字?有規律嗎?”“根據我們得到的線索,這串數字應該不是密碼。”禿頭毫無表情地給大家潑了一瓢冷水,“這位警官並沒有經過密碼方麵的訓練,相信在危急時刻不太可能臨時編造出一套密碼規則——即使他創造出來了,也沒有人能夠解答,不能達到傳遞信息意義的密碼沒有任何價值。所以這串數字應該有彆的含義,也許是它發出的時間,也許是他曾經和彆人約定的暗號,或者是一串在其他方麵另有意義的字符。這就是大家需要尋找的答案。”“數字呢?”黃襦言簡意賅。禿頭將紙張分發了下去,密碼組成員每人一張,紙上隻有非常簡單的一串數字:“54864644834396852494269653”。韓旌接到了一張,微微皺眉看著紙上的數字。彆人忙著推算數字之間的邏輯或規則,他卻凝視著數字的顏色:“為什麼是藍色?”白紙上的數字打印出來的顏色是一種淺藍色,近似天空的顏色,並不是打印機默認的黑色。禿頭露出一絲笑容:“李警官發出去的時候,根據他發信息的對象,自動設定的顏色。”他的手指敲了敲桌麵,“收到信息的賬號叫作‘我的苦瓜’,沒有填寫具體信息,在李警官發出去數字串之後,對方自動回複了一句‘他已經死了’。”“自動回複?賬號的主人是誰?”胡紫莓很疑惑,“看到李警官發來奇怪的字串,他沒有再回複?”“沒有。”禿頭說,“這個賬號是用手機號注冊的,但在兩年前這個手機號的主人已經去世,根據我們的調查,是一位六十一歲的老人,姓趙,叫趙少濱。”“李警官給一個已經去世兩年的老人發微信?”胡紫莓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在乾什麼?他認識那位老人嗎?”禿頭看了她一眼,又敲了敲桌麵:“根據調查,李警官和這位趙少濱老人生前並沒有太多交集,隻是趙少濱老人這個手機號的話費一直是李警官在代繳,而趙少濱老人並不會使用微信。”“所以這個手機號其實是受害的李警官在交錢?難道微信也是他注冊的?”胡紫莓反應很快,“那麼平時誰在使用這個微信?李警官的朋友?趙少濱老人的親戚?”“問題是——”禿頭說,“這個微信除了自動回複一句‘他已經死了’之外,沒有發出過任何信息。而且它的好友也隻有李警官一個。”這句話說出來,密碼組組員都震驚了,胡紫莓詫異地問:“難道李警官用趙少濱的手機號注冊了一個微信,專門用來給他自己發一句‘他已經死了’?”“根據儈安市警方的調查,的確是這樣。”禿頭說,“受害的李警官使用趙少濱的手機號注冊微信,即使在趙少濱死後也沒有停止繳費,可見他並不是基於做慈善的心態給這個號碼繳費。他和這個手機號之間應該有彆的交集,這是我們的一個偵查方向。”“‘他已經死了’?”韓旌突然問,“是誰死了?”禿頭神秘地一笑:“這是第二個偵查方向,到底是誰死了?‘他’指的是趙少濱嗎?如果不是,是不是曾經發生過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案件?而李警官這次遇襲,是不是和之前發生過的事有關?”“所以——這就是我們新的任務?”邱定相思攤了攤手,“那還等什麼,這就開始吧!把案件信息發下來吧!”“我手上沒有任何你們不知道的信息。”禿頭說,“我的一切消息都來自於儈安市警方的口頭轉述,案件的一切線索和細節由你們自己去偵查,我希望你們認真、敬業、努力——畢竟受害人是我們的同事,這不是遊戲,早一點偵破案件,就早一點讓我們的戰友洗脫嫌疑、擺脫痛苦。”禿頭隻有最後一句說得比較真誠,不打官腔。密碼組大部分人都應了一聲:“是!”隻有韓旌緊皺著眉頭,目不轉睛地盯著禿頭。禿頭微笑了一下,看著韓旌:“有問題?”韓旌冷冷地問:“受害人是不是叫李土芝?”禿頭拍了拍手:“沒錯,他是你曾經的同事。”密碼組的其他人頓時議論紛紛,胡紫莓等三個女生好奇地看著他——韓旌長得很帥,但可惜太冷,沒有給人留下搭訕的機會,現在機會來了。“你知道他和這個‘我的苦瓜’之間的關係?”禿頭問。韓旌沉默半晌,搖了搖頭。“那你怎麼猜得出受害人是李土芝?”禿頭眯起了眼睛。韓旌冷冷地說:“我幫他充值過。”禿頭愣了一下,整個密碼組的人都呆了一呆,禿頭咳嗽了一聲:“給‘我的苦瓜’這個號碼充值過?”韓旌“嗯”了一聲。“可見……可見他很相信你。”禿頭又咳嗽了一聲,“希望大家儘快破案!十五分鐘以後,全組在門口集合,帶上個人用品,我們將坐專車前往儈安市參與偵破工作。”“是!”邱定相思等五人很興奮。韓旌若有所思地坐在那裡,背脊挺得筆直,雖然麵無表情,心中卻充滿疑惑。李土芝被人襲擊了?失去了三十二個小時的記憶?即使是冷靜理智如韓旌,也覺得那個像猩猩一樣上躥下跳精力無窮的李土芝會受傷且失憶,實在是一件令人不敢相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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