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風放眼望去,道:“好一座山嶺,此處容六七萬人亦不在話下!”二郎神又道:“灌江口方圓千裡,乃是天庭禁地,儘管放心在此居住,絕對無人來擾!”通風抱拳道:“那便謝過顯聖真君了,花果山妖眾龐大,此番遷徙,正是人心不穩之時,真君此處正合安定!”二郎神道:“話雖如此,但這一路過來,卻要提防些才好。”通風心中也擔憂此事,便道:“真君所言甚是,此處還要勞煩真君布置,我兄弟還要回去護著一家老小。”二郎神笑道:“這我卻幫不上忙了。”天界通明殿上,此際熱鬨非凡。天庭許多仙卿在通明殿門前見了三位大帝、四位菩薩駕臨,一個個上前施禮問安、噓寒問暖,大戰的結果反倒無人關注,這天界朝堂儼然成了閒扯家常的地方。這幾位豈是尋常人物,自然知道輕重,一臉肅靜走入大殿,先給玉皇大帝施個禮,紫微大帝躬身抱拳道:“臣率十萬精兵下界,又有菩薩天王、天師星將相佐,仍不能勝,此非兵之過,乃臣統兵無方之罪也,請天帝降罪!”玉帝自然早知結果,擺手示意紫微大帝起來,道:“紫微征途勞頓,何罪之有?此敗乃是天意,非我等之罪。”玉帝又與四位菩薩笑道:“地上竟有如此厲害妖物,令我道教狼狽不堪,真叫菩薩見笑了。”觀世音雙手合十,上前道:“大天尊,遇此等妖物卻使不得大慈悲心,天庭此番戰事不利,妖物驕縱忘形,怕不惹出大禍來。”玉帝笑道:“再大禍事,莫非他等還敢上天不成?”剛說到此,隻見那千裡眼遣天將來奏:“下界東勝神洲花果山群妖不知作了何等商議,現今正拾掇家當,一眾小妖皆外出避禍去了。”殿上人聽聞此訊,皆麵麵相覷,花果山群妖屢戰屢勝,為何要外出避禍?玉帝陰沉著臉,心中忽然有被人算計的感覺,難道這群妖怪竟能未卜先知,知道自己要請厲害人物降他們?若是都走了,自己這一拳可又要打空了!太白金星見玉帝臉色難看,上前奏道:“陛下,花果山妖人遷出,必定是懼了天威,唯恐天兵再來,想那彈丸之地,縱然有幾個厲害妖怪,又豈能與我天庭相抗?幾次三番攻打,早晚傷了元氣。”玉帝道:“你有何見解?”太白金星道:“依我看來,此時應該半路截擊妖眾,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妖族外遷,人心不穩,此時攻之,當可事半功倍!”玉帝沉吟道:“金星言之有理,那便即刻起兵,好歹挽回一陣來!”於是玉帝命托塔天王、四大天王天師、二十八星宿率天兵下凡殺敵,此舉不為擒妖,隻為攪亂妖心,讓他們不得安寧即可!托塔天王接旨下凡,這一番出征,他其實銳氣早失,但此番是半路截殺,與擊敗兵無異,故此預料此番必有所斬獲。花果山群妖中,能駕雲的畢竟是少數,許多小妖在地上行走,自然放慢了速度。無支祁前後逡巡,唯恐有人掉隊,忽見天邊雲湧,無支祁叫道:“有人來襲!”這群妖,能飛的騰上天空,不能飛的抽出兵刃在地上散開,做好備戰姿態。李靖遠遠見了,暗罵了一句,這群妖怪居然也行動有序,看來偷襲是不成了。作戰講究士氣,此番掩殺而上,是再不能退回去重來的。於是李靖教傳令官發訊:“殺!”這一場混戰比前幾日更為慘烈,隻因天兵與花果山群妖殺來殺去,已結下了仇怨,一旦交手,便是不死不休的結局。神仙打架與凡人大為不同,隻見天空寒風颯颯,怪霧陰陰。天庭那廂旌旗飛彩,地上妖魔戈戟生輝。滾滾盔明映天邊紅日,如撞天銀磬閃亮;層層甲亮砌地上岩崖,似壓地的冰山耀眼。大捍刀,飛雲掣電,楮白槍,度霧穿雲,方天戟,虎眼鞭,青銅劍,四明鏟……一柄柄一杆杆一件件在空中交鋒對戰,打得昏天黑地,血流成河。無支祁一人雖能,卻也阻不了許多天將,而各洞妖王卻實力不逮,與二十八星宿相比差上許多,那天王星宿入了妖群,便如猛虎攫羔羊一般,任由殺戮,眼看這番交戰花果山便要吃虧。忽見遠天飛來兩人,正是通風王禺。王禺亮出斬妖劍,衝入天兵陣中大肆殺戮起來,哪一個能抵擋得住?眼見他便要殺到李靖身前,哪吒看見自己的斬妖劍,分外眼紅,亮出砍妖刀迎上,二人戰在一處,二三十個回合,哪吒敗退。無支祁見來了臂助,他專心應對二十八星宿,禦水神通用到極致,一股股水箭自地底抽出,半空中化作冰刃,漫天飛舞,專朝二十八星宿斬去。那冰刃如同長了眼睛,雖未必傷敵,卻也令二十八星宿手忙腳亂。這一眾本屬紫微宮統禦,紫微大帝於剿妖之事不甚上心,他們各個心知肚明,此番對敵,也隻應景而已。花果山群妖各個殺法不同,神通廣大,誰又肯死命相搏?那邊王禺逼退了哪吒,迎麵便是托塔天王李靖,四大天王見主帥遇險,急忙回救,王禺早殺紅了眼,他誌也不在李靖,隻多殺一個是一個,又提劍迎上了四大天王。通風一至,地上戰況頓變,他身影如風,來去無蹤,不知不覺布了幾個陣法,將許多天兵困住,攻守之勢立轉。這一邊絲絲繞繞,將天兵手足纏住,那一邊陷坑迷霧,叫人如墜雲裡……李靖見再打下去天兵又將吃99lib?虧,忙令鳴金收兵。這一戰來得快,去得也快,雙方損傷卻都不少。天庭與花果山大戰多次,隻此次稍占了些便宜。所幸花果山折損雖多,卻也未傷根基,三人整隊繼續規避前行,直往灌江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