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出川入夜,水玉兒頭戴竹笠,和麵戴疤臉麵具的徐子陵登上侯希白為他們準備的客船。在掩映的風燈下,江水黑壓壓一片,隻聞江水拍打船身和岸堤的聲音。碼頭和城市被一片樹林阻隔,***透林隱隱傳來,像另外一個世界。“陵二哥,為什麼要在晚上啟航呢?多像逃難啊!”水玉兒在竹笠下麵輕聲地調侃的說道。徐子陵笑著搖搖頭,這他也不明白。水玉兒四下環顧,除烏江幫的客貨帆船外,江水上遊處還泊有數十艘大小風帆,此時都是烏燈黑火,偌大的碼頭隻他們登船處活動頻繁,另有數十名大漢不住把放在棚帳下的貨物,送往船上。在排隊登船的時候,水玉兒注意到人不是很多,她特意留意了一下,其他的客人大多都是商旅打扮,三五成群,隻有五、六個看上去該是江湖中人,並沒有三口之家或者雷九指那樣單獨行動的行人。難道是時間不對?水玉兒皺了皺眉,雷九指還罷,如果那一家人沒有了徐子陵的庇佑,能否逃得出陰癸派的魔掌呢?剛抵達甲板,一名五短身材的壯漢迎接道:“弓爺你老人家好,玉姑娘好,小人林朗,乃烏江幫梅花堂香主,沙老大吩咐下來,對弓爺和玉姑娘的招待絕不可怠慢,請這邊來。”水玉兒挑挑眉,自己什麼時候變成玉姑娘了?看了看碼頭下麵的侯希白,水玉兒衝著他揮了揮手道彆。“二哥,我怎麼見希白最後的笑容那麼怪啊?”水玉兒收回手,低聲和前麵的徐子陵說道,因為怕稱呼泄露身份,水玉兒索性稱呼徐子陵為二哥。徐子陵笑著說道:“你才是想多了呢,希白兄一番好意,現在出川的船隻那麼緊張,也是托他的福才能成行的。”徐子陵對於此次入川之行還是比較滿意的,能找回了水玉兒,又手刃了邪榜八大高手之一的“天君”席應,讓他的心情現在好得不得了。水玉兒聳聳肩,也許是她多心了吧。她可是大部分出於對侯希白名聲毀壞的內疚心理,才在《不死印卷》的爭鬥中幫了他一把。如果照她的想法,反正他侯希白也學不會不死印法,乾脆就不要想算了。林朗帶著二人穿梭在客船的船艙之中,這艘船結實寬大,船艙分中下三層。過了不多久,林朗停在了一間艙房門口。“隻有這裡?”水玉兒拿眼緊盯著林朗,口氣自然不是那麼客氣。林朗擦擦額頭上的冷汗,雖然這位玉姑娘的麵容藏在麵紗下,但是他還是能感受到她爍爍的目光。當下陪著笑臉說道:“玉姑娘,你要曉得,我們這艘船隻有十五間艙房,彆人想弄個床鋪都不是有錢便能辦得到的。你要體諒一下我們的苦處啊!”水玉兒竹笠下的表情古怪,她倒是不介意和彆人一個房間,她以前坐火車臥鋪什麼的早就習慣了。可是,也不能就隻有她和徐子陵兩個人一間艙房吧!雖然是裡麵兩張床鋪。怪不得走的時候侯希白那臉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這小子不會早就知道她是敗壞了他的名聲,想借機報複吧?剛想再交涉一下,就聽身後的徐子陵大方的說道:“林香主,不用麻煩了,你去忙你的,我們很滿意。”說著拽著不願意的水玉兒走進了艙房。林朗連忙連聲道謝,然後擦擦汗,仿佛怕徐子陵反悔一樣,快步走了。水玉兒鬱悶,她可是真正碰上了裡男女主人公在外麵遊曆,然後住店時隻有一間房的尷尬橋段。更何況還不止一夜呢,這出川的船怎麼樣也要漂流上幾天幾夜才能到九江呢。徐子陵進屋關好門,坐在艙房內的桌子旁邊,摘掉麵具微笑的說道:“你我二人為了隱藏行蹤,不適合和人同一個艙房。怎麼?還是不信任你陵二哥?”水玉兒拿掉竹笠,努努嘴說道:“不是啦,隻是,隻是沒有心理準備而已。”他都那麼大方,她要是再計較就顯得著於痕跡了。水玉兒坐在徐子陵的對麵,然後抬起頭就看著他正緊緊地盯著她的臉,奇怪的問道:“陵二哥?怎麼了?”說完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上麵應該沒有什麼臟東西吧。徐子陵愣了愣,連忙掩飾的說道:“沒事,就是好像好久沒有好好看看你了。”水玉兒眨了眨眼睛,沒有聽懂他話中有什麼意思,索性也不接話。臉轉向船窗外的風景,在月光之下,江邊奇峰林立,險嶺嵯峨,如經斧削,層岩疊石上翠色濃重,景觀層出不窮。水玉兒正看得歎為觀止,就感覺到船身一動,隨之連窗外的景色都向後麵緩緩倒退。“起航了。”水玉兒淡淡的說道。徐子陵也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口中說道:“有和青璿好好道彆了嗎?”“嗯。”水玉兒回答道,她也舍不得離開青璿呢,“我勸她和我們一起出來遊玩,可是她說什麼都不肯。”徐子陵歎了口氣說道:“各人都有各人的理想,何況她也不適合和我們一樣被人通緝四處遊蕩。”水玉兒轉過臉,眯著眼睛說道:“陵二哥,是不是你舍不得走啊?”徐子陵啞然失笑道:“我舍不得走?我看是你舍不得走才對!”說罷搖搖頭,當時也不知道是誰三步一回頭的,現在還在這裡懷疑彆人?心裡想到水玉兒對美女不一般的感情,又是一陣不舒服。水玉兒輕哼了一聲,麵上卻是不相信的表情,緊逼著說道:“青璿妹妹長得又漂亮,又什麼都會,出得廳堂入得廚房,在江湖上又有眾多的愛慕者,陵二哥難道就沒有想過一絲一毫的可能?”她隻要一想到徐子陵有可能喜歡上石青璿,內心就會為了這點猜測承受著巨大的絞痛。但又想到如果他不喜歡石青璿,那後者以後怎麼辦?這點矛盾弄得她這些天都無法入睡,再加上內傷和遇見石之軒的麻煩,水玉兒真感覺自己要是能乾脆一下子跳出這個世界多好。可是這個詛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完結,弄得她又想直接乾脆的把徐子陵追到手,又怕自己和他沒有未來,左右搖擺更令她心力交瘁。徐子陵動了動唇,看著水玉兒近在咫尺的俏臉,想表白的話到了嘴邊又是沒有說出來,最後隻能長歎一聲。水玉兒鬱悶。他這個事實而非的回答算成什麼?徐子陵起身,不想和她再討論這個問題,彆過頭倒在一邊的床上,自然的說道:“夜了,還是睡吧。”他已經十多天沒有好好睡過了,現在雖是佳人在旁,可是水玉兒的心思也難猜得很,索性就不去想了。水玉兒歪著頭看著徐子陵瞬間就呼吸平穩的進入夢鄉,更是無語。按照的定律,這種情況下,不都是應該發生點旖旎的事情嗎?起身到了對麵的床鋪上,水玉兒開始盤膝坐下冥想。馬上就要北上長安了,她也想早點恢複精神力,如果她不想成為他們的拖累。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