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四十四縷白月光(1 / 1)

季扶風被她罵的愣住。一直在笑的眼睛也不笑了,瞧上去有點委屈巴巴的。蘇蘿說:“季臨川這個人怎麼樣我先不評價,但他上輩子肯定是殺人放火奸、淫擄掠無惡不作,這輩子才這麼倒黴攤上你這麼個弟弟。”季扶風舉手求饒:“好了好了,小祖宗,少說兩句吧。”不是一個段位的啊。有那麼一瞬間,季扶風險些以為自己看到了翻版的季臨川。這種感覺也太他娘的恐怖了。素白的一雙手給自己倒了杯茶,蘇蘿潤潤嗓子:“你下次再來說這些不三不四的話,趁早給我滾回家照照鏡子;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覺著自己能夠比得過季臨川?”季扶風苦笑:“你說話也不用這麼傷人吧?”“我隻是在陳述事實。”季扶風撥弄了下自己的頭發:“你和季臨川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蘇蘿哼了一聲。這是第二次有人說她和季臨川天造地設,上一次是任真真。她權當這是對自己的誇獎,畢竟季臨川顏值在線,能力也還不錯。印第安老斑鳩離間的計謀沒有得逞,灰溜溜地走了;走之前他還故意惡心蘇蘿一下子,指指自己的臉,對著蘇蘿說:“你可能還不知道,季臨川以前臉上有這麼大的一塊疤。”他比著手勢,幾乎蓋住了半邊臉,噙著笑看蘇蘿。蘇蘿懟:“就算他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是疤,也比你好看一千倍一萬倍。取笑彆人外貌你很有成就感?覺著自己長的帥?是不是從出生到現在你就沒看過彆的人?還是審美扭曲?怎麼對自己有這麼大的誤解。真同情你,年紀輕輕就瞎了。”季扶風:“……”艸。還真和季臨川一模一樣!-蘇蘿沒有接戲也沒有接綜藝的這些天,小粉絲們翹首以盼,天天地在她微博下麵打滾賣萌懇求蘿蘿營業。陳相宇和杜湧兩個人都得到警告,沒敢往外說蘇蘿的身份,隻隱晦地提醒著親近的人,千千萬萬彆招惹了蘇蘿。這就是個菩薩啊!得好好地供起來。蘇蘿才沒有管這些人怎麼想,她大病初愈,林雪蕊盯她盯的緊,說什麼都不肯放她出去亂走,更彆說讓她出去拍戲了。就這麼一個姑娘,嬌滴滴地養著,如果不是蘇蘿要求,林雪蕊也不會放她進娛樂圈。疼還來不及呐,哪裡舍得她去看人臉色吃苦受罪?在家養肉的這段時間,蘇蘿從熱搜上看到了季臨川的名字。他所帶領的研發團隊所研製出來的仿生寵物,遠赴德國參加世界人工智能大會,獲得一致驚歎和認可。評論下麵,毫無例外,都在為他感到驕傲。蘇蘿也是頭一次發現,原來季臨川還真的擁有不少粉絲,男女都有。手一滑,不小心給那條誇季臨川的微博點了讚;她趕緊取消,反複確認自己這次用的是微博小號,這才鬆了口氣。要是被人發現她拿大號給這樣的微博點讚,那才叫真的要命。印第安老斑鳩陰魂不散地發消息騷擾她:[季臨川現在在德國喲,他的白月光也在德國喲,你猜他們會不會雙雙回國呢?]蘇蘿:[滾]印第安老斑鳩:[季臨川該不會沒和你說過吧?嘖嘖嘖,他瞞的可真夠嚴實的。]蘇蘿懷疑上次季臨川根本沒有好好教育季扶風,怎麼他天天兒地跳的這麼歡實?像是發、情期亂蹦躂的公猴。她把季扶風乾脆利索地拉黑,眼不見心不煩,感到整個世界都清靜了不少。什麼白月光不白月光雙雙回國的……她完全可以自己去打聽啊。乾嘛要費這麼大勁兒從老斑鳩這裡問呢?蘇蘿和季臨川交際圈不熟,想了好久,也沒找到合適的人選。總不能大喇喇地去找季臨川,問:“喂,聽說你有白月光,真的假的啊?”白月光不一定是真,但和季臨川有過婚約的這個人一定存在。他未必念念不忘,可這人也不能夠忽視。煩躁地抓抓頭發,蘇蘿趴在床上,泄憤地嚎了一嗓子。真令人頭禿。更令人頭禿的是,走了黴運的倒黴鬼陳嘉木,偷偷地告訴蘇蘿,自己網戀了!這把蘇蘿嚇了一跳,連連追問,才明白,陳嘉木的網戀對象是在某一個匿名語音APP上認識的。初初陷入愛河的陳嘉木還得意洋洋地朝蘇蘿炫耀,把兩人聊天的對話截取了一段給她聽。那女孩的聲音甜甜軟軟的,的確不錯。傳說中能夠酥到人骨子中的聲音。到底一場交情,蘇蘿隻勸一句:“你可得想好,以後曝光了要怎麼辦,你一定要保護好人家小姑娘。”陳嘉木自信滿滿:“你放心,我還不至於那麼沒有擔當。”通話結束,蘇蘿剛放下手機,小倉鼠跳到蘇蘿的肩膀上,認真地說:“經過係統分析,剛剛播放的聲音經過了係統處理,初步推測是名男性。”剛剛伸了個攔腰的蘇蘿愣住:“什麼?”小倉鼠說:“你朋友的網戀對象,應該和他一個性彆。通俗來講,也是帶把的。”蘇蘿:“……”雖然覺著有點震驚但完全在意料之內。畢竟陳嘉木這運氣也是沒誰了。小倉鼠:“你要相信算法,我不會在判定這種事情上失敗。”摳著小jiojio的熊貓冷笑:“相信個錘子算法,老子從來不信這些瞎抓胡刨的東西。”布偶優雅地掃著尾巴:“季臨川那老東西做的東西還都挺不錯。”小倉鼠:“我認為我們稱呼一個人為老東西十分不禮貌……但季臨川那老東西的確挺厲害。”蘇蘿默默地聽著。如果季臨川聽到這三隻一口一個老東西,指定會安耐不住現場給他們重裝係統。還沒等蘇蘿想好怎麼委婉而不失禮貌地傳達給陳嘉木這一消息,季臨川歸國了。他沒有回靜安公館,直接到了苑城,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上門拜訪蘇海華。蘇蘿還沒睡醒就被林雪蕊從被窩中揪出來,她打著哈欠,萎靡不振:“今天怎麼這麼早叫我?外麵下鑽石了嗎?”林雪蕊給她換上裙子,撫平褶皺,聽到女兒的話,手上動作不停,笑:“臨川來了。”!這兩個字瞬間叫蘇蘿清醒不少,她驚異地問:“他怎麼過來了?”林雪蕊給她梳好頭發,耐心地給她編好,左看右看,滿意極了:“季老爺子今天壽誕,你總要去看看呀。”蘇蘿:“不是已經準備退婚了嗎?”她想要站起來,又被林雪蕊溫柔地按回去:“季老爺子近幾年身體不太好了,昨天季同光還打電話過來,提起這事,請你務必要過去。他們還瞞著季老爺子這件事,隻說你和季臨川鬨了點小彆扭,現在已經和好了。”“……媽媽。”“你父親在西海那邊新拿下了個島嶼城市的項目,臨川出了不少力。”林雪蕊從不直白地談價碼利益關係,她相信蘇蘿能夠分的清。這個女兒一直比她聰慧的多。蘇蘿的確也明白。林雪蕊細細給她塗上口紅,溫婉可人的豆沙色,一點點,蓋住蘇蘿原本的唇色。季臨川早就等在外麵了。幾日不見,瞧不出什麼變化來。包括他身上淡淡的雪鬆氣息,還有修長瑩白的那雙手。蘇蘿的目光落在他手背上的白色疤痕上,注意到他襯衫衣領遮不住的地方,也有塊淡淡的白痕。這難道就是季扶風說的疤痕?她直勾勾地盯著季臨川看,季臨川疑惑問:“我臉上沾到什麼臟東西了嗎?”“沒有,”蘇蘿彆過臉,“……就是覺著你瘦了點。”司機等在外麵,寒暄幾句,季臨川帶了蘇蘿上車。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蘇蘿在心裡算了算時間,季臨川剛下了飛機就過來,現在又要回梁京,肯定休息不好。果不其然,還沒出苑城,他就閉上了眼睛。蘇蘿得以肆無忌憚地打量他的臉。季臨川的睫毛是令人嫉妒的長而濃密,臉頰右下角也有一道淺淺的白色痕跡,和手上的有點像,她偷偷地拿手機拍了張照,準備回去仔細研究研究。比對一下,到底是什麼。剛剛拍上兩張,季臨川睜開了眼睛。蘇蘿捧著手機,當場被抓包,不知所措:“……我就拍一拍,沒彆的意思。”季臨川坐直身體,按了按眉心:“我聽說扶風又去找你了。”“嗯。”“他這次說了什麼?”“他說你在德國有個青梅竹馬,”蘇蘿把偷拍的物證藏起來,淡定應對,“據說你們還差點有了婚約。”“嗯。”蘇蘿看他:“嗯是什麼意思?”艸,這人還真有啊?那他當初還那麼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沒有前女友隻有她一人!“扶風說話向來不著調,”男人緩和聲音,看著眼前受驚小兔子一樣的小姑娘,並沒有如之前一樣一筆帶過,而是耐心與她解釋,“青梅竹馬說法過於曖昧,我的確在小時候結識孟書月,一直到現在,也就見過寥寥幾麵;差點有婚約也對,當初周昭影想讓我與她訂婚,被我拒絕。後來孟書月同我堂叔訂婚,因種種原因,兩人分手,也未有其他聯係。”蘇蘿:“……這麼複雜的嗎?”“我先前說過的話都是真的,”季臨川說,“你放心。”小姑娘心思細膩,不解釋清楚的話,她肯定又要想一些亂糟糟的事情,連帶著心情也不好。他開始慢慢學習,做一些從前不會做、甚至是懶得做的事。譬如細致地解釋。蘇蘿坐姿優雅,像一隻高傲的天鵝:“我隻是好奇而已。”剛到季家,蘇蘿就見到了這位季扶風口中的“德國白月光”孟書月。同蘇蘿想象中不同,這並不是個柔弱如林九蜜一樣的姑娘;孟書月留著短發,穿白襯衫牛仔褲,蜜色膚,彆有一股灑脫的氣息。見到蘇蘿之後,她熱情洋溢地張開胳膊,主動地要抱蘇蘿。季臨川及時把蘇蘿攬到自己懷中,淡笑:“抱歉,蘿蘿怕生。”蘇蘿點頭,又被季臨川慢慢悠悠地按了回去。孟書月看著季臨川笑,挑眉:“既然這樣,那你讓我抱兩下,就當是還你太太欠的債,怎麼樣?”季臨川攬住蘇蘿:“抱歉,我討厭和人肢體接觸。”蘇蘿腹誹。討厭個鬼。先前在靜安公館的時候,好幾次半夜驚醒,她都發現自己在季臨川懷中。孟書月笑笑,轉身離開。季老爺子單獨叫了蘇蘿過去聊天。老人年紀大了,前不久體檢報告拿回來,肺部有一片陰影,診斷為肺癌早期。季老爺子見慣了是是非非,也看淡生死,並不在意這些。他隻問蘇蘿準備什麼時候和季臨川結婚,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把蘇蘿給嚇出一身冷汗來,支支吾吾搪塞了過去。從季老爺子那邊出來,蘇蘿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經過涼亭時,瞧見站在走廊下的兩人。男人身形高大挺拔,麵容淡漠,可不是她的未婚夫季臨川?站在他對麵的,是孟書月。女人的直覺果然沒錯,這兩個家夥真的有問題!蘇蘿沒有氣勢洶洶地跑過去“捉,奸”,那樣太損害她的氣質;於是她偷偷摸摸第、靜悄悄地挪到了附近的隔間中,隔著屏風暗暗窺探。沒提防房間內還抓到個意外之喜——印第安老斑鳩竟然也在!看到蘇蘿,季扶風還樂嗬嗬地招手,壓低聲音:“快點過來,一起看你未婚夫出軌啊!”蘇蘿深深吸了兩口氣,控製住自己拔下高跟鞋砸他的衝動。總共就兩隻鞋,先看完,再考慮拿著兩隻鞋打誰。她忍辱負重地偷偷地貼過去,隔著屏風上麵的小花格看。孟書月:“臨川,這麼多年了,你還好嗎?”季臨川:“有話直接說,彆浪費時間。”偷聽的季扶風小聲說:“聽聽,他說話口氣和你一模一樣。”蘇蘿壓低了聲音:“閉嘴你個印第安老斑鳩,吵到我了。”這麼一晃神,外麵的孟書月說的話就飄在空中,蘇蘿錯過好幾句,都沒有聽清,隻看到孟書月眼睛閃閃。她問:“……你心裡究竟有沒有我?”眼淚果真是通用的利器之一。這句話也真是古今中外癡男女的萬金油。蘇蘿還沒感歎完呢,就聽到季臨川嚴肅地說:“在我心裡,永遠把您當成嬸嬸一樣敬愛著。”噗。蘇蘿險些笑噴,伸手捂住嘴巴。天呐這是什麼奇葩的拒絕理由?彆人都是“我隻把你當妹妹”,到了他這裡,就成了“永遠把你當嬸嬸”?季臨川繼續說:“嬸嬸當年為了和堂叔訂婚,一連撕走堂叔七任女友,打胎三次,最終成功上位,令人歎為觀止;結果嬸嬸您又因為早年賣身求資源的事情和堂叔分手,遠走德國。這樣不要臉不要命的精神,十分值得我們這些後輩敬仰。”季扶風笑的幾乎背過氣去,拚命地壓製著自己,結果一個不小心,推開了這扇原本隻做裝飾作用的屏風,傾身靠在上麵的蘇蘿猝不及防,和季扶風一起,齊齊地隨著屏風倒了下去。啪!屏風應聲折斷,蘇蘿趴在壞掉的屏風上麵,抬起頭來,看到了淡定自若的季臨川,還有神色古怪驚慌的孟書月。“蘿蘿,”季臨川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唇邊笑意漾開,“你在這兒做什麼?”蘇蘿乾巴巴地說:“賞月。”季臨川看向旁邊的季扶風:“你呢?”季扶風:“……也賞月。”在季臨川幽暗的目光注視下,蘇蘿決定說些什麼打破這沉悶的氣氛。她說:“好巧啊,你和嬸嬸也在這兒賞月啊!”孟書月臉色黑成鍋底。季臨川走過來,把她扶起來,由著蘇蘿在他身上來回蹭弄臟了的小爪爪。在他潔淨的襯衫上抹了好幾道汙痕。深淺不一。季扶風震驚了。要知道,季臨川潔癖是出了名的,龜毛又麻煩,平時一點汙垢都不能夠忍受,現在竟然由著蘇蘿往他身上抹臟東西……還沒什麼反應?竟然還在笑?艸,季臨川該不會是被下了降頭吧?季臨川捏著蘇蘿的臉頰,叫她抬頭看看天。靜藍一片,無星無月。一片死寂。心虛的蘇蘿忽然覺醒了消沉已久的彩虹屁技能:“月亮隻是個虛指啊,哪裡有美人好看!我和印第安老斑鳩其實都是偷偷來看您的!您這樣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之姿,叫人隻敢遠觀,不敢近前褻、玩……”話未說完,季臨川將她攔腰抱起,不顧尚在場的兩人,輕輕鬆鬆地往外走。蘇蘿:“……你做什麼?”季臨川低頭看她,笑意不減:“讓你褻、玩。”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