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川微怔。似乎不明白她在說什麼。蘇蘿說:“我們才剛剛訂婚,你就這樣,實在是太過分了!”心口窩堵著一口悶氣,她聲音堅決:“不行,我要求退婚,回去就退。”前排的司機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季臨川終於開口了:“能否讓我解釋一下?”“給你一句話的時間。”“那是我表姐,親的。”蘇蘿一肚子想要罵他的話,瞬間散掉。她的手仍搭在車窗上,呆呆地看著季臨川。男人鬆了鬆領帶,從容不迫。“她有意收購宣靈樓,我不過是過去陪她做個參謀,”季臨川有條不紊地說,“我連她的衣角都沒有碰,怎麼到了你口中成了勾肩搭背?”蘇蘿噎住,猶不服氣,彆過臉:“……那大概也許可能是我記錯了吧。”季臨川笑了笑,看她窘迫的模樣,沒有再追問下去:“你放心。”這麼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叫蘇蘿忍不住胡思亂想。叫她放心的意思,是說他不會在婚約存續期間鬨出什麼醜聞來嗎?來不及多想,小腹一陣墜墜的絞痛,蘇蘿捂住肚子,皺起了眉。剛才一直氣著,蘇蘿忽略了大姨媽這個可恨的東西;現在氣消了,大姨媽又開始折磨她了。季臨川問:“怎麼了?”蘇蘿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痛經。”“很痛嗎?”“就像是有電鑽在肚子裡不停轉啊轉,你說痛不痛?”季臨川來了興致,饒有興趣地問:“順時針還是逆時針轉啊?”蘇蘿麵無表情:“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話,叉開腿坐在欄杆上磨一磨,就能夠感同身受了。”她縮成一小團。下一刻,季臨川伸手過去,頗為生疏地隔著衣服給她揉了揉,機械一樣的發言:“呼呼就不痛不痛了哦。”蘇蘿沉默三秒:“你是對的,這麼說果然很肉麻。咱們還是用正常人類語言來交流吧。”季臨川抽回手,頗為矜持:“看,你自己也覺著這樣肉麻——我有必要糾正一下你昨天的觀點,我之所以單身到現在,是不肯將就,並非其他。”-易慕打人的事情,很快就上了微博熱搜。料是孟廷自己爆的,他深知易慕不會放過自己,索性來個魚死網破,準備拖了易慕一起下水——先前易慕的熒屏形象一直溫婉可人,如今凶悍狠厲的行為爆出去,一定會影響她接下來正在洽談的一些代言和資源。孟廷清楚,易慕沒什麼背景,先前她爸爸倒是挺牛,如今還在局裡蹲著吃牢飯呢,想整她還不簡單?粉絲們言辭懇切,認定了孟廷在誣告;孟廷請的水軍也在不遺餘力地添油加醋,著重描述易慕的凶悍。[孟廷現在躺在醫院中有假?][當事人都接受采訪了,也就你們自欺欺人說易慕不會做這種事]……孟廷躺在病房中也沒閒著,他既然要拉人下水,那就把易慕的同夥全拉下來。那天跟在易慕身邊的那個女孩蘇蘿,他也認得,桃花眼雪白膚,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沒想到打起人來這麼的凶。孟廷把蘇蘿打他的事情也告訴了營銷號,等著蘇蘿的名字一起出現在新聞上。吵的越來越厲害,孟廷坐等事態發酵,誰知道半小時後,已經攀爬到第9名的熱搜,突然之間就從榜上消失不見了。孟廷:???相關話題也在不斷減少,帖子被迅速刪除。乾乾淨淨的,很快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孟廷打電話去詢問,結果對方吞吞吐吐的:“你這活,沒人敢接。”他還沒反應過來呢,易慕反手把孟廷出軌的證據清清楚楚擺了出來,監控錄像都有,結結實實把孟廷一下錘死。一出來直接爆了。禍不單行,原定孟廷的那些資源,紛紛找到孟廷宣布解約,而孟廷的經紀人,也打了電話過來,對著孟廷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孟廷都被罵懵了。末尾,經紀人冷冷地說:“你這事,我兜不住,做好被雪藏的準備吧。”孟廷慌了:“鄧哥,求您指個明路,您知道是誰嗎?我能不能——”經紀人嗤笑一聲:“彆想了,就你?還不夠格。”嘟嘟嘟。那邊掛斷了。徒留孟廷一人握著手機發呆。-蘇蘿渾然不知孟廷的自作孽不可活,她為了表示自己對誤解季臨川的道歉,鄭而重之地送給他一件禮物。是她珍藏了許久,一直找不到合適機會送出去的。這還是季臨川頭一次收到來自未婚妻的禮物。打開來看,一條領帶。一條可以用可愛來形容的領帶。淺藍色的底,上麵有很多可愛的貓咪頭,耳朵上還戴著粉紅色蝴蝶結。季臨川打開盒子,沉默兩秒,很快合上:“謝謝。”蘇蘿說:“這可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喜歡嗎?”“你開心就好。”蘇蘿笑眯眯地看他:“明天就戴它吧?”季臨川正準備把盒子收起來,聽她這麼說,轉過身來,十分嚴肅地拒絕:“韓助理有貓咪恐懼症,他看到這個領帶會害怕。”蘇蘿本來就是想逗逗他,如今見目的達不到,也不惱怒,隻是噙著笑,聳聳肩,攤開手:“那好吧。”晚上兩人雖然依舊同床共枕,但彼此間已經達成了某種默契——互不乾擾,涇渭分明,一人一個枕頭一個被子,各睡各的。蘇蘿睡的沉,一般醒來的時候,季臨川就已經離開了。隻是今天她醒的早了,迷迷糊糊地就感覺到了異常。她整個人都快壓到了季臨川身上,八爪魚一樣,死死地抱著他,蠻橫霸道。兩個人姿勢極其曖昧,季臨川閉著眼睛,仍在沉睡,但手卻攬住她的肩膀,衣襟大開,蘇蘿枕著他的胳膊,一手貼在他溫熱的胸膛上,另一隻手感覺到一絲異常。懵懵懂懂又碰了下,蘇蘿忽然反應過來了那是什麼。嚇的她迅速抽回了手,卷著被子驚恐地縮到床的另外一邊。季臨川被她鬨出的動靜驚醒,睜開眼睛,看著縮到床邊瑟瑟發抖的蘇蘿,懷中馨香尚未散去,他平靜無比,聲音帶著幾分剛醒的慵懶:“你做什麼?”蘇蘿沒說話,隻是把自己悶在了被子裡,隻露出一雙眼睛看他。季臨川眯著眼睛看了她一陣,淡定從容地下床,前往衛生間。被窩裡,蘇蘿抱著自己的胳膊,她的小心臟噗通噗通跳個不停——難怪季臨川說那個型號太小。媽媽媽媽我不純潔啦。QAQ-今天在片場,蘇蘿看見易慕一杯接一杯的喝濃咖啡,不住地打著哈欠,驚了:“怎麼困成這個樣子?”易慕朝她擺擺手:“彆提了,還不是昨天孟廷作妖——嘖,老娘瞎了眼才看上那麼個狗東西。”說到這裡,她拍了拍蘇蘿的肩膀:“昨晚上多虧了季先生打招呼,不然我現在還在忙著澄清呢。”“啊?”看蘇蘿這模樣,易慕皺了皺眉,捏著下巴,看她:“難道你還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不想蘇蘿仍舊一臉茫然。易慕說:“昨晚上孟廷蹦躂的厲害,拚了命的挖黑料想弄倒咱倆;你男人放話下去,不許一個營銷公司接,把那幫孫子的路堵的嚴嚴實實。”蘇蘿什麼都不知道,她回憶了下昨晚上季臨川的表現,和平時沒什麼區彆啊。這個男人做個好事,也這麼低調,一句話也沒說。任真真刷著微博,忽然叫她:“蘿蘿。”“嗯?”任真真把手機遞到她麵前,毫不掩飾自己的誇讚:“你男人真是出類拔萃啊。”是一份商業雜誌的專訪花絮,有人拍下了季臨川的照片,男人正在低頭看采訪稿,側臉沉靜而英俊,氣度逼人。而蘇蘿卻注意到季臨川戴的那根領帶。淺藍色的底,上麵有可愛的小貓頭。是她買的那條!蘇蘿悄悄的又給他加了十點好感度。晚餐時,季臨川看著蘇蘿的笑臉,沉吟片刻,放下筷子:“說吧,笑這麼開心,你想買什麼?”蘇蘿不樂意了:“我自己有錢,才用不到你。”她的度假村和公司難道都是擺設嗎?“那你今天心情怎麼這麼好?”季臨川問,“導演給你頒發小紅花了?”“我又不是上幼兒園的小孩了。”季臨川微笑:“差不了多少。”頓了頓,他一句話又安撫了蘇蘿要升起的怒火:“你先前不是一直想要梁京西郊的那塊地建新的度假村?審批過兩天就會下來,你可以想想度假村的新名字了。”蘇蘿名下的度假村不少,但她對商業上的事情並不熱衷,大多仍由父親和專門人員進行處理,她隻坐等收錢和簽字即可。梁京可謂寸土寸金,哪怕是西郊這種接近六環的地方,近幾年也不好拿地;蘇蘿眼饞那一塊地好久了,但因為在梁京中人脈不足,縱使金錢充沛,卻始終無法拿下審批。但了季家,那就不一樣了。也就是季臨川一句話的事。“還有,”季臨川說,“我在苑城新購置了一處房產,需要更換匾額,你幫忙取個名字吧。”季臨川一說換匾額,蘇蘿就明白了。苑城有一蘇式園林彆墅社區,依山傍水,風景秀雅;梁京與苑城離的近,不少梁京的富人在那處購置房產做度假休閒使用,真正的達官貴人交際圈。蘇蘿真誠無比地皮了一下:“你姓季,房子又是在苑城,不如直接叫……季苑吧!”季臨川從容不迫地站了起來,走到蘇蘿麵前,俯身,捏住她的下巴,迫她與自己對視。蘇蘿還以為這人生氣了,緊張兮兮:“你乾嘛?”男人眼眸幽暗了幾度,語調低沉:“蘇小姐,如果你需要的話,不用從早到晚頻頻暗示,我聽得懂。”蘇蘿漲紅了臉:“……我哪裡從早到晚暗示了?”“是嗎?”季臨川平平淡淡地說,“早上摸的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