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一縷白月光(1 / 1)

蘇蘿:“……我對你的型號不感興趣,蟹蟹。”她將自己的包撿起來,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剛剛的那一盒,好像是均碼的對吧?那他嫌棄太小,是不是——嘭,蘇蘿耳朵根爆紅。不想不想,想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乾什麼。臥室不止有一間,蘇蘿看著徑直前往主臥的季臨川,眼皮跳了下。很顯然,今天在休息這件事上,很難達成共識了。蘇蘿問他:“你不能換間臥室嗎?”季臨川從容不迫:“訂婚之夜,夫妻分居?傳到父母耳中,我怎麼交代?”蘇蘿的氣焰稍稍弱了一點:“又不是洞房花燭。”季臨川彆有深意地看她:“真是洞房花燭你就逃不過了。”嗯?逃?“我先前說過,不會動你,”季臨川悠悠地說,“我暫時還不想做泰坦尼克號中的亡魂,你不用這麼緊張。”“我才沒有緊張。”有了上次同床共枕的經驗,蘇蘿倒也不擔心季臨川會突然做什麼事情。睡就睡唄,怕什麼。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蘇蘿給自己做好心理準備,推開了臥室門。一個白乎乎的團子撲過來,嚇的蘇蘿一聲尖叫:“啊!”季臨川心頭一緊,快步走過來:“怎麼了?”蘇蘿貼著牆角站,看著白乎乎圓眼睛的小可愛,近乎崩潰:“怎麼會有貓進來?可以把它抱出去嗎?”如臨大敵。季臨川不明白她怎麼被貓嚇成這個樣子,仍舊彎腰,把貓抱起來。貓就乖乖躺在他懷中,大尾巴掃來掃去。把貓交給門外的傭人,蘇蘿囑托,請他們去把客房整理出來,不打算在主臥休息了。季臨川脫掉外套,漫不經心:“這麼晚了還折騰?”“不是折騰不折騰的問題,你那房間我真沒辦法睡,”蘇蘿捋起袖子來,給他看自己胳膊上剛剛起的一小層紅疙瘩,說,“我對貓毛過敏。”緊接著後退兩步,十分警惕:“你剛剛抱了貓?暫時離我遠一點,對我來說,你現在就是個□□。”瑩白如雪的胳膊上,幾粒小紅疙瘩格外明顯,像是雪地裡盛開的梅花。季臨川微怔。他說:“抱歉,我不知道。那貓是隔壁養的,大概是偷溜進來的,我已經讓人把它送走了。”蘇蘿沒放在心上,若無其事地把袖子放下來:“這也不怪你,以後請傭人看緊一點就好。”-和季臨川的同居生涯要比蘇蘿想象中難多了。他生活極其自律,除了特殊情況,準時十一點休息,六點起床。蘇蘿原本不愛早起,結果現在天天被他準時揪起來吃早飯。晚上也被強迫著……放下手機,不許她熬夜修仙。一連好幾天,蘇蘿困的哈欠連天。她萎靡不振的模樣被任真真瞧到,嚇了好友一跳:“蘿蘿,你這是被榨乾了?”蘇蘿抱著她:“嗚嗚嗚我好想睡覺好久沒有睡過回籠覺了我恨啊!”任真真一臉的肅然起敬:“沒想到季先生這麼老當益壯。”“呃,其實他也隻比我大五歲,算不上老,”蘇蘿慢吞吞地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還是個原裝的。”任真真震驚了:“不是吧,他這麼能忍?”蘇蘿:“我們很純潔的。”任真真大膽揣測:“你說季臨川和你訂婚,該不會是個幌子吧?其實他是這個?”她豎起一根手指,彎了彎。蘇蘿陷入沉思:“不好說。”話題到此戛然而止,任真真繼而朝蘇蘿抱怨自己第三十次相親宣告失敗,最終慎而重之地下了個結論:“我不打算相親了,等緣分到了,即使我一直在家裡休息,命中天子也會突然闖入我生活的。”蘇蘿沉默兩秒:“真真,我有必要糾正你一點,一般來說,突然闖入你家,隻可能是入室搶劫,不可能是真命天子。”“……你和季臨川還真是天造地設絕無僅有的一對。”受到任真真的影響,蘇蘿還真的開始悄咪咪地留意季臨川的動靜。作為一個標準工作狂,他在家的時間並不多,也沒有休假,每天和他形影不離的就是韓助理了。今晚上韓助理打了電話回來,說晚上季先生有酒局,蘇小姐不必等他。季臨川不在家,蘇蘿就如同脫韁的野馬,肆意撒野。想幾點睡就幾點睡!蘇蘿忍不住腦補了季臨川和和韓助理的三萬字小短文,一時興起,忍不住打開電腦,自己寫了好多,車飆到飛起,給同好任真真也發了分過去。任真真很快回複她:[夠狠,連自己男人都不放過]十分鐘回了第二句,讚美:[肉燉的真香]蘇蘿產完糧,得到好友肯定,心滿意足睡去。半夜冷不丁驚醒,剛剛睜開眼睛,就撞上一對深邃的眼眸,嚇的她一激靈,睡意全消,險些爆粗口。男人側躺在她身邊,支撐著額頭,半明半暗中,往日中銳又利一雙眼,也渡上一層淡淡的柔。蘇蘿剛想開口,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混雜著一股煙草香。這味道令她很不愉快。蘇蘿坐起來,打開燈,毫不客氣地想要把季臨川踢下床:“一身酒氣,你不要上我的——”一腳踢過去,卻被季臨川牢牢地攥住了腳腕。他側首,捏住,往自己懷裡拉了一拉,終於開口說話,聲音帶了幾分沙啞:“彆胡鬨。”誰、誰胡鬨了呀!季臨川的手指節分明,掌心有薄繭,喝多了酒,力道控製不好,一下就給她掐疼了。蘇蘿叫:“你快鬆開,你掐疼我了!”結果季臨川非但沒有鬆,反而俯身上來,將她壓在身下,垂著眼睛看她,再未有彆的動作:“藤藤?”蘇蘿僵了一僵。“藤你個頭啊!”蘇蘿咬牙,捶著他的胸膛肩膀,“在我床上叫彆的女人名字,你也太過分了——”男人注重鍛煉,身體結實,捶了沒幾下,蘇蘿攥起來的小拳頭都疼了,而男人仍舊是不痛不癢的,隻是蹙起了眉。下一刻,季臨川翻身起來,揉了揉太陽穴,歎息:“抱歉,我喝多了。”蘇蘿坐起來,哼哧哼哧地把他趕下床,重重把他的枕頭和被子都丟了下去:“我才不要和你睡一塊!”氣死了,在她床上,還叫著彆的女人名字——呃,也可能是男人。蘇蘿越想越委屈,難受極了,把小被子一卷,哽著嗓子,下巴埋在柔軟的被褥中。狗男人,明天就要退婚退婚!季臨川沒有再上床,耳畔傳來嘩啦啦的水聲,他應該是去洗澡了,蘇蘿摸了摸眼角,濕漉漉的。她竟然掉眼淚了。蘇蘿萬萬沒想到,自己還有被人氣哭的一天。明天,一定要鏗鏘有力的、堅定不移地對著季臨川說出那兩個字:退、婚!次日清晨。蘇蘿睜開眼睛,翻身下床——猝不及防,踩到了一個溫熱堅硬的物體。蘇蘿僵住了。低下頭,她那隻腳,此時正穩穩地踩著季臨川的小腹,被他輕而易舉地握住了腳腕。四目相對,季臨川平靜不已:“一大早起來就準備謀殺親夫?想要得到我遺產也不用這麼迫不及待吧?”像是被烙鐵燙傷,蘇蘿抽離腿,蜷縮起來:“……誰讓你睡在地上的。”季臨川坐起來。剛剛睡醒,他頭發有些淩亂,哪怕剛剛被她用力踩了那麼一下,仍舊沒有絲毫生氣或者其他的表情。像是個不會動怒的機器人。他看著坐在床上縮成一小團的蘇蘿,笑了:“你昨晚不是不讓我睡床麼?沙發睡不開,隻能睡地上了。”季臨川身高逼近190,再加上定期健身,沙發上的確躺不開。那他昨天晚上就在地上睡了一整夜?蘇蘿內心冒出那麼一點點愧疚來,但很快又消失的一乾二淨:“你活該,誰讓你昨天叫彆的女人名字。”季臨川隨手將枕頭和被褥放在一旁,轉過身來:“什麼?”“你昨天晚上‘藤藤’‘藤藤’叫的可親熱了,”蘇蘿睜大了眼睛,“雖然我知道我們訂婚隻是權宜之計,但請您好歹注意一下自己的行為,不要做出這麼令人發指的事情來!”季臨川表情未變:“成語用的不錯,你小學語文老師知道後一定會很欣慰。”停頓片刻,他說:“昨晚隻是例行應酬,我不曾做過有違道德的事情。”蘇蘿哼了一聲:“空口無憑。”季臨川看她炸毛的模樣。清晨剛起床,尚未梳洗,她頭上豎起了一兩根呆毛,頭發亂亂的,卻絲毫無損她的美貌。小臉頰因為生氣而染上了桃子粉,眼睛水汪汪,嘴巴小小,叫人看到了忍不住想嘗一口。或許真的和桃子一般可口。季臨川微笑:“你真想知道藤藤是誰?”“也不是那麼想知道……當然,如果你想說話,我也不介意聽一聽。”季臨川拿了手機過來。蘇蘿心裡更難受了。什麼嘛,手機裡還存著人家的照片,多半是初戀或者前女友那種白月光一樣的東西吧……這樣一想,她頓時就不想再看了。糾結著,季臨川已經走了過來,他坐在床邊,手機遞到她麵前:“喏。”蘇蘿壓製不住好奇心,忍不住看了一眼。照片上,是一個龐大的、黑色大型計算機。季臨川解釋:“這是藤藤二號,正在研發和調試中,初步打算用於仿生智能寵物上麵。”“……啊?”他又滑了下屏幕,依舊是個龐大的計算機,不過是白色的:“這是藤藤初代,研發的初衷和阿爾法元差不多,用於不需要人類進行指導的深度學習和算法……”一連串的名詞,聽的蘇蘿腦殼疼,她連聲叫:“打住打住。”懷疑地看著季臨川:“你給機器起名叫藤藤?這是你前女友名字?還是初戀名字?”“沒有,”季臨川矜持地收了手機,答非所問,“你是唯一一個。”蘇蘿不由得又想開了。唯一一個什麼意思?唯一一個女友?還是什麼?“現在,該是時候討論另一個問題了,”季臨川話鋒一轉,微笑問她,“蘇小姐能否和我解釋一下,你昨天寫的這些東西是什麼意思?”平板遞到蘇蘿麵前。停留的頁麵上,是蘇蘿昨晚上奮筆疾書的大作——[……季臨川羞澀一笑,半分溫柔半分嬌嗔地捶了韓助理的胸膛一下,小聲叫:“討厭。”下一刻,他就被韓助理凶狠地推到床上,紅通通的眼睛裡含著淚花……]蘇蘿眼前一黑。季臨川拿走平板,安安靜靜地往下滑,眉間染著笑意:“蘇小姐,你寫這些東西是在暗示我嗎?”“……沒有。”他將平板輕輕叩下,淡定從容:“全文總共一萬三千字,前後換了五個地點,十一種姿勢。”蘇蘿的臉漲的通紅:“你怎麼這麼無聊,連這種東西都數。”她正不安,季臨川輕飄飄的下一句跟上來:“不數的話,我們怎麼實踐?”看著蘇蘿越來越紅的臉,他笑了一聲,意味深長。“當然,蘇小姐應該是眼含淚花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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