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縷白月光(1 / 1)

蘇蘿不知道粉絲是不是在拿猙獰的麵孔來掩蓋內心的羞澀,她自己要猙獰了。飛快登上自己的大號一看,刷了幾遍,總算是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陳纖纖今天下午發的那張照片倒是沒什麼,起因是半小時前發的另一條微博,哭唧唧地說跟不上前輩好難過,現在和前輩對戲到這麼晚才走,真的感覺好對不起前輩巴拉巴拉。下麵有粉絲心疼地問她是不是被前輩針對了。陳纖纖立刻回複:[前輩人還是很好的,是我自己不對,辜負了前輩的期待]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把“拍戲到這麼晚”的鍋,甩給了蘇蘿。蘇蘿麵無表情地刷新了一下。咦,陳纖纖刪博了。呀,陳纖纖又發新博了。[請大家不要亂揣測啦,謝謝大家。/愛心。]艸。把禍水引出去,自個兒又在這裡裝大度了。把她當死人嗎?還是覺著她是軟柿子?季臨川坐在旁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需要我幫你嗎?”“不用。”蘇蘿打電話給任真真,隻開了個頭,任真真就明白了:“你放心,我會處理好。彆管這些亂七八糟的,好好享受你的泰坦尼克號叭~”任真真聲音清亮,旁邊的季臨川聽的一清二楚。他微笑:“今晚你想泰坦尼克號?”蘇蘿斜睨著他:“怎麼?難道您也想去大西洋洗澡?”前排的司機一臉懵逼。次奧,季先生和蘇小姐在說些什麼高深莫測的東西,他怎麼一句也聽不懂?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精英間的對話嗎?高,實在是高啊。車子緩緩駛入地下車庫,蘇蘿後知後覺:“你也住在這裡?”“嗯。”“哪幢?”“二區三號樓25層。”清水灣二區的房子,一層一套公寓,電梯入戶。蘇蘿沉默兩秒:“……我在24層,這麼巧。”“不巧,”季臨川微笑,“是我特意為你挑的。”蘇蘿驚愕地看著他。季臨川已經下車了。他不緊不慢地繞到她所在的這側,拉開車門,伸出手,一派斯文敗類:“蘇小姐,請。”蘇蘿搭著他的手,下車。季臨川的手並不如看上去那樣冷冰冰,手掌溫熱,似蘊含了無儘的力氣,穩穩地托著她。有那麼一瞬間,蘇蘿要以為自己是他的掌中之物。甫一站穩,她抽回了手:“原來你早就知道。”季臨川沒承認也沒否認:“走吧。”上了電梯,他微笑:“二區三號樓的位置最好找,免得你分不清東南西北,回自己家也迷路。”蘇蘿不服氣:“你說的我就像路癡。”“我可沒那麼說,”季臨川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語氣和善,“隻是蘇小姐連左右都分不清,恐怕更難分清東南西北了吧。說不定,蘇小姐去買南瓜都能買成西瓜回來呢。”蘇蘿氣勢洶洶地踩著高跟鞋離開。狗男人日常毒舌(1/1)已達成。好感度:-3-次日,剛到了片場,陳纖纖就不停地向著蘇蘿道歉,言辭懇切,可憐巴巴:“對不起呀姐姐,我真的不知道粉絲們誤解這麼深,她們真的太沒有禮貌了,一個個做的也很不像話,竟然去打擾您……您彆生我氣呀,姐姐。”蘇蘿似笑非笑地瞧著她:“道歉就算了,你的粉絲也是為了維護你,怎麼在你嘴裡就成了麻煩?她們要是知道你這樣想她們,該多難過?你也用這樣緊張,反正統總也沒幾個人過來。”陳纖纖臉色微變。她的粉絲的確不多,就算是她惡意引導,真正過去噴蘇蘿的也沒有多少。更何況,昨天晚上開始,蘇蘿的粉絲們已經清場,如今把那些粉絲壓下去了。陳纖纖想妄圖通過撕蘇蘿來達到炒作目的,恐怕行不通。兩個十八線開撕,這麼小的一點事情,壓根博不了多少關注。陳纖纖一張臉青轉紅轉白。得鬨大才成。開始重新拍攝了,還是昨天的那場戲。這是片中的一個小小轉折點,陳纖纖扮演的櫻子和女主扮演的小桃吵架,小桃推了櫻子一把,被躺在花園中看書的男主看到。大家都是新人,拍攝中也沒什麼危險動作,自然談不上什麼替身,都是直接上陣。這一段先前預排過不少次,蘇蘿做個推的假動作就可以,錯位拍攝,陳纖纖自己往後假摔,根本不需要實打實的推,不會對演員造成傷害。今天陳纖纖倒是能把台詞念準了,雖然沒什麼氣勢,但也算勉強達到合格線。蘇蘿憤怒地說著台詞:“你走啊!”伸出了手。站在她對麵的陳纖纖,身體忽然往前傾了傾,挨著蘇蘿手的那瞬間,重重往後仰倒,一聲尖叫。這一下摔的狠了,明明後麵有防護的墊子,她卻倒在了另一旁的鵝卵石小路上,重重地壓倒了旁側的一株茶花。意外事故突然出現,工作人員都驚住了,很快圍了上來。陳纖纖的助理扶起了她,陳纖纖臉色蒼白,眼睛含著淚花,仍在怯怯糯糯地開口:“沒關係的,是我自己摔的不好,不關蘇小姐的事情……嘶……好疼……”她剛才的動作快又急,旁人看不清楚,還真的以為是蘇蘿故意推的她。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她的助理叫:“導演!”導演也皺起了眉。蘇蘿麵無表情:“查攝像機吧,彆查主機位的,其他機位的一起查,一幀一幀的仔細瞧,彆漏下來。”趴在助理懷中抽泣的陳纖纖,哭聲猛地一停。查機位這麼麻煩,耽誤拍攝進度,導演應該不會查吧。她仍抱著一絲僥幸心理。“陳小姐,要是您在演戲上能有扮可憐的一半用心,昨天也不會NG那麼多次吧?”蘇蘿諷刺地一笑,轉而看向導演,“為了還陳小姐一個清白,也為了給我自己討個說法,耽誤您一點時間,查一查,可以嗎?為此耽誤的時間和費用,我願意出。”導演點了頭:“可以。”醫生很快過來,給陳纖纖清洗著胳膊上擦破的細小傷口。陳纖纖勉力一笑:“不用查了吧?反正隻是件小事,我也沒有受多大的傷……彆耽誤拍攝進度呀。”“事關我清白,這不是小事,”蘇蘿冷冷地看著她,“更何況,陳小姐您現在也需要休息休息,也不算耽誤。”陳纖纖無力反駁。那十幾幀畫麵很快出來了,側麵機位的攝像機照的清清楚楚,蘇蘿沒有動,是陳纖纖自己主動貼靠上去的。陳纖纖臉火辣辣的疼。太疼了。眾目睽睽之下,碰瓷不成,反被處刑,她小聲說:“不好意思,是我腳滑了……”蘇蘿笑了笑:“腳滑的真是恰到好處呢。”陳纖纖頭低的更厲害了。周遭人看她的眼神都開始不一樣了。她甚至能感受到其他的工作人員會怎麼議論她。“這人演技不好作妖倒是挺厲害。”“這反打一耙的本事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嘖嘖嘖。”……正恨不得把頭低到泥土中,蘇蘿又平靜無比地和導演說:“我建議換掉陳纖纖小姐。”陳纖纖猛地抬起頭來,難以置信地看著蘇蘿。仿佛在看一個怪物。這人是瘋了嗎?就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要換掉她?先彆說剛開機就換人,換掉她之後,哪裡能這麼快再找到新人過來?更何況,劇組能在藤壺溫泉度假村拍攝,還不都是因為她父親是這裡的負責人?她要是走了,劇組也彆想順利地拍下去。導演猶豫了。平心而論,這兩天鬨下來,他也發現選擇陳纖纖是個重大的失誤。演技差倒還有救,可這人品差,那是怎麼都補救不回來的。留她在這裡,實在是個禍害,不知道還要作多少妖。但一旦陳纖纖離開,那勢必不要另尋拍攝地,先彆提換地方耽誤的時間,單單是支出就不菲,更何況,一時半會也不好再找到合適的……蘇蘿似是能看穿他內心的想法,微笑:“如果您覺著藤湖最適合拍攝的話,那就更應該換掉陳纖纖了。”導演微怔,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藤湖度假村的負責人陳商終於匆匆趕來了。陳商個子不高,富態滿滿,遠遠看上去像是個移動的圓柱體。他麵色焦急,顧不上導演還在,直接問:“纖纖呢?怎麼回事?是誰推了——”目光掃過蘇蘿,陳商睜圓了一對小眼睛,立刻漾出一幅笑臉來,臉頰的肉隨著笑抖了一抖:“蘇小姐,您怎麼也在這裡?”您。陳纖纖的眼皮跳了一下,隱隱約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蘇蘿懶懶散散地把被風吹亂的頭發拂到一旁,微笑:“這個我不好解釋,讓陳小姐的助理和您講一遍吧。”陳商轉過身來,板著臉:“怎麼回事?”小助理在他的目光下,結結巴巴地把剛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陳商的臉色越來越差,等聽到查了攝像機後發現是陳纖纖“腳滑”之後,甚至惡狠狠地瞪了陳纖纖一眼。慈父多敗兒,恨鐵不成鋼。這可是蘇蘿啊!蘇家大小姐!整個藤湖度假村都是她的,你拿什麼和人家鬥?你老子還在人家手底下討飯吃呢你轉眼捅這麼大個簍子出來!陳纖纖被他的目光嚇的一哆嗦。陳商素來橫行慣了,但也是有腦子的;再怎麼寵著自家的這個小女兒,也不可能真的弄不清現狀。現在的事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是他這個“好女兒”栽贓不成反被抓。得罪的還是蘇小姐。陳商冷靜上前,深深地為蘇蘿鞠躬,痛心疾首:“實在抱歉,是我教管不嚴,給您添麻煩了。”旁邊的導演:???導演還記得自己和陳商第一次談合作的時候,陳商趾高氣昂的,處處都透露著一股優越感,仿佛是施舍一般,看在自己這個嬌嬌女兒的麵子上,才把藤壺溫泉度假村“借”給他拍攝。就差叫導演感激戴德了。現在嬌嬌女兒出了意外,他竟然還卑躬屈膝地對著蘇小姐?蘇蘿微笑,聲音柔柔的:“沒什麼,小孩子嘛,淘氣點也沒什麼問題。不過確實也有些不知分寸,過分了點,客人的私湯她都敢私自去泡,這已經不是禮節不禮節的問題了,涉嫌到侵權。在我看來,是該您去好好地管一管查一查,您覺著我說的對嗎陳先生?”陳商老臉通紅,好在他黑,看不出來。他先前也知道陳纖纖會偷偷地享受蘇蘿的那一個私湯,隻是想著蘇蘿百八十年不來一趟的,也就縱容著她,料蘇蘿也不會發現。現在被蘇蘿這麼大喇喇地說出來,他的麵子愈發掛不住:“實在對不住,改天我一定叫她去親自登門給客人道歉。”“道歉就算了,管教好孩子比什麼都重要。免得哪日捅了簍子,闖下大禍。”陳商擦著額頭,連連稱是。在場的工作人員都驚住了。天,這蘇小姐到底是何方神聖?氣勢跋扈的陳先生,到了她麵前,乖的和個貓一樣。不是,先前也沒聽說過蘇小姐有什麼深厚的背景啊,不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明星麼……在得知蘇蘿建議換人之後,陳商眉頭也沒眨一下,就要帶著陳纖纖走,絕口不提索賠之類的事情;反而比往日更加殷勤地問導演,還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地方夠不夠寬闊?有需要直說彆客氣以後大家都是朋友了。導演被他弄的受寵若驚,忍不住偷偷地問蘇蘿:“你同陳先生認識啊?”蘇蘿笑:“稍微認識一些,朋友的人脈而已。”少了一個陳纖纖,那得有其他替補演員上來。今天是來不及再找人過來了,隻先拍其他人的戲份,導演重新製定了拍攝計劃,把有櫻子的片段往後放上一放。對於陳纖纖的自我作死之路,任真真下的評價言簡意賅——多行不義必自斃,今天不斃明天斃。解決掉一個上躥下跳的小螞蚱,蘇蘿身心舒暢,一直到回到公寓,心情都處於極度愉悅的狀態。舒舒服服地泡完了澡,蘇蘿哼著歌,穿著睡衣,腳步輕快地走出浴室,去客廳喝茶——一眼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季臨川。噗。蘇蘿放下杯子,拿紙巾擦了擦,惱羞成怒:“你是怎麼進來的?”剛洗完澡,她隻穿了條莓紅色的細肩帶裙,下麵堪堪遮住屁,股,胸口一片雪白,她驚懼異常,隨手扯過旁邊的蓋毯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季臨川從始至終未抬頭看她,悠哉悠哉地給自己倒茶,淡定地誇讚:“茶不錯。”在蘇蘿要吃人的目光中,他才說:“鑰匙是你母親給我的,她托我轉送東西過來。”由京都西陣織包裹好的禮物盒子端端正正地放在桌麵上。季臨川抬眼,看著裹成嚴嚴實實的蘇蘿,唇角微勾,眼中漾起笑意:“蘇小姐大可不必避我如蛇蠍,我對強迫女人不感興趣。”他站起來,蘇蘿警惕地後退兩步,下意識抓住旁邊櫥櫃中擺放的笛子。季臨川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蘇蘿背抵著牆,緊張不已:“你彆再靠近了!再靠近我就、我就打你了!”攥緊。季臨川在離她不過三步遠的位置停住,聲音低沉喑啞:“蘇小姐昨天騙我的事,總該給個說法吧?”“什麼騙你?”“TMD根本不是什麼太萌噠。”蘇蘿一陣心虛。這麼一晃神,季臨川已經貼了上來。胳膊肘抵著牆,他低頭,看著蘇蘿臉蛋從粉紅一點點變深,像是熟透了的蜜桃,垂涎可口。莓紅色很襯她的皮膚。呼吸間儘是他身上的氣息,清香淡淡,縈繞在周邊。蠻橫而溫柔的一點點霸占。蘇蘿心裡麵像是裝了一隻尖叫雞,耳朵根熱到不行。彆、彆再過來了,再貼近一點,她就要爆炸了。季臨川微笑:“TMD其實是Theater Missile Defense System戰區導、彈防禦係統的縮寫吧,NMD,National Missle Defense ,美國國家導、彈防禦係統;MD,a National Missle Defense,中國導、彈防禦係統。”蘇蘿僵硬了半天,伸出手,給他鼓了鼓掌。啪啪啪。她真心實意地誇獎。“您好棒棒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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