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六拍拍他的肩膀,哈哈一笑,頗有得色:“這你倒是問對人了。塗家那點破事,城南道上的,指不定就是哥們兒咱知道的最詳細了。”端著杯子跟厲榮喝了一杯酒,這才毫不藏私的說了起來:“塗家是老城南,跟我們馬家發家時間不相上下。老城南那片,早些年是擔夫走卒相士妓子之類聚集地,三教九流的,一個字亂。不過也是A市道上幾大家的發源地。三十年前,還沒咱馬六的時候,城南是馬家輝煌的鼎盛時期。當時塗家當家的老爺子優柔寡斷,又是個情聖,根本拚不出來。喏,這裡打個岔,榮子你得知道,你們去惹塗家老夫人,讓老爺子多惱怒了吧?話說回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馬家輪到我堂哥這輩,明顯碰到了狠角色。塗家現在的強橫,是因為現在塗家的大當家,老爺子的大兒子塗建梁。不是六哥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我堂哥對上這貨,根本不夠看的。塗建梁夠狠,又喜歡玩陰的,還有腦子,還睚眥必報。嘖嘖,反正這麼個變態,我馬六是繞著走。”厲榮認真聽著,遞了根煙給馬六:“塗老爺子幾個兒子?塗建梁孝順?”“問到節骨眼上了。”馬六拍大腿:“塗建梁人是壞的冒水,可他真是大孝子。老爺子說什麼,不管對不對,他都不會大小聲的。三十多的人了,被罵就恭恭敬敬聽著。他還護短,自家人再錯都不是錯,刀尖對外。喏,他下麵一個妹妹一個弟弟,二妹妹被慣得那叫一個無法無天,二十大幾歲,私生活混亂的一塌糊塗。那個小弟弟,就是被彭子強上那個,唉怎麼說呢,跟他姐姐剛好相反,不折不扣小白兔一隻,純白的令人發指,人又長得好,六哥我看著也饞,可我慫,沒彭子那個虎膽。”“哦,”厲榮笑了笑,撣了撣煙灰:“這事兒道上傳開了?”“可不是麼,”馬六大咧咧的:“塗家小公子被彭家的公子霸王硬上弓了,還弄得住了院,遮也遮不住的事兒。塗家現在除了瞞著上麵兩個老的,怕氣個好歹出來,其他的簡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塗家現在洗白了?”“差不多了。”馬六喝酒,臉上露出些許的佩服:“塗建梁那個人有腦子,早幾年塗家正春風得意的時候,就開始慢慢轉投資生意了,都是正經買賣。當時道上不是沒人取笑等著看戲,現在再看,人家那叫高瞻遠矚。”香煙幾乎燒到了手指,厲榮伸手,用力摁熄在煙灰缸裡:“塗家現在家大業大光環漂亮,我和彭嘉這種小混混,說起來也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馬六倒是聰明,聽出了言外之意:“榮子,我拿你當兄弟,六哥發自肺腑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彆跟塗建梁杠上,真的。你是光腳的不假,塗家洗白也不假,可是你得知道,現在不是三十年代的上海灘,不是說你不怕死,憑一雙硬拳就能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不是那時候了。現在的政商關係,黑白關係,根本千絲萬縷摘不乾淨,你是跳梁小醜時候對方財大氣粗懶得理你,要是你真觸碰了對方底線,人家一個小手指就碾死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明白了。”厲榮笑笑,不說恐慌也不見自大,平心靜氣的倒酒:“六哥喝酒,我有數了。”馬六想了想,給了個中肯的建議:“事兒出在塗小少爺身上,解鈴還須係鈴人,你們想辦法往那兒走一趟吧。總比麵對塗建梁好點。”“受教了。”厲榮抬手讓小弟叫人:“讓經理叫幾個少爺進來,給六哥挑個,好好玩玩。”第16章第十六章在藍亭喝了個七八分,馬六來了興致,豪氣的拍著胸脯說請客,死活要去續攤兒。厲榮眼見後麵沒什麼事兒了,打發走了跟著的小弟,和馬六找地方繼續喝。馬六今晚也沒跟厲榮客氣,直接點了藍亭的頭牌,正當紅的一個男孩Andy出場,比起墊底的阿狸,價格翻了五倍不止。厲榮也不介意,依舊點的阿狸相陪。倒是離開藍亭的時候,出了一點小變故。原本厲榮點的阿狸坐台,也沒打算帶出場。可是結束的時候,馬六摟著Andy不放,嘴上還攛掇厲榮也帶,阿狸更是笑笑的,主動提出自己去結了鐘,然後跟他們出去玩。馬六借著酒意,葷話說的肆無忌憚,也不怕給阿狸難看小鴨子這是倒貼撅屁股求操啊,榮子你行啊。厲榮沒解釋,借著酒意哼笑,歪歪頭示意阿狸去辦手續。四個人出了藍亭的門,攔了車奔城南。續攤兒的地兒,是馬六拍著胸脯選的,好吃到打嘴巴都不丟的燒烤,絕對值得一試。夜裡的燒烤攤,簡陋歸簡陋,可是勝在熱鬨非凡。鮮活喧囂的人群,暢快痛飲的啤酒,煙熏火燎的烤串兒,一派繁榮,多少芸芸人間煙火一晚看儘。路邊支了桌子,油膩膩的桌上垛了剛從冰櫃拿出來,冒著白霜寒氣的啤酒。兩個藍亭出來的少爺吃的少,厲榮跟馬六你來我往,烤肉啤酒的,吃的那叫一個痛快淋漓。說是不談公事隻談風月,馬六喝高了,大著舌頭還是斷斷續續說了不少塗家的事兒。曾經的意氣風發,曾經的手下敗將,還是不甘加眼紅吧。馬六說,厲榮就聽著。啤酒半打半打的拎,雪白的沫子隨著咕咚咚倒出來的酒液冒出尖兒,淌在桌子上,有種恣意江湖肥馬輕裘的快感。厲榮喝的也多了,被身邊的人含笑看的心浮氣躁,捏著對方的下巴灌酒,大手恣意的直接摸上了腿根。是不用知道天高地厚的年少輕狂。馬六整個人都掛到Andy身上,醉眼迷離,嘮嘮叨叨。說塗建梁手下有個乾將叫孫昌,腦子好使,貪財好色,膽小畏死;說塗建梁有對雙胞胎兒子,愛逾眼珠,剛上小學的年紀,乾淨漂亮的跟塗家小少爺有一拚。塗建梁老婆寵孩子,正經圈起來隔絕任何不好的東西,養的跟白蓮似的;說塗家小少爺從德國留學才回來,就碰到了彭嘉這個冤家。吧啦吧啦,相當八卦。燒烤攤廢酒水撐膀胱,唯獨方便之處不方便。廁所在邊上巷子裡,從攤子起身,經過一家KTV一家甜品店一家酒樓,拐彎五十米才到。馬六叼著煙卷摟著美人去放水,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來,懷裡摟著的Andy粉臉含春的,看也知道在巷子裡玩了什麼貓膩。屁股還沒坐定,馬六就張嘴開扒“榮子,你知道我剛見著誰了?”厲榮搖頭沒接話。他是那種越喝話越少的類型,不想講話。馬六哼了一聲,小喇叭開始廣播:“六哥就是因為他被你冤枉的揍了一頓。”厲榮詫異的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