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東西確實有點複雜,有些東西完全沒有比如“七事”,小刀打火石等玩意薛崇訓這種人從來不用,不過大家就興這樣。他覺得可能大夥隨身帶著小工具出mén會給人隨時辦實事的踏實印象。然後他便這身“隨時辦實事”的打扮無所事事地在府上閒hún到了下午。其間找管家薛六過問了點小事,又和近shì妃子們說說話,時間就過去了,一天的時間真的不長能乾的事非常少。不過下午稍遲的時候,今天的正事才剛剛開始,吃喝玩樂才是今日的主要內容。晉王府正mén外的北街上車馬儀仗陸續過往,親王國負責接待賓客的官吏肯定已經忙得不可開jiāo了。薛崇訓這才不慌不忙地換上了紫袍,在房間裡等著程婷過來。等了一會兒,就見她身穿大紅sè袒xiōng拽地羅裙進來了,yàn紅的衣裳配上雪白的肌膚烏黑的發鬢,sè彩鮮明讓整個房間的感覺都明快自由起來。薛崇訓看了她那白生生的rǔ溝說道:“打扮好了罷?咱們這就過去。”他總覺得眼前的nv子和宮廷裡盛妝的貴fù感覺迥異,仔細一瞧服飾也是流行的那種並無相異,卻不知為何。但很快他就發現了玄機:程婷是素顏,沒有nòng胭脂水粉。她翹起嘴嘀咕道:“孫夫人說這身是時興的,可我怎麼覺得衣xiōng越來越低了。”薛崇訓道:“說明大唐的風氣越來越奢靡,經濟也在發展。”這時程婷走過來在他旁邊耳語道:“本來袒xiōng裙是不興穿內衣的,可是我發現不穿的話rǔ尖都印到衣裳上了,就在裡麵加了一件窄些的抹xiōng。”“嗬嗬……”薛崇訓笑了一聲,心說程婷總是會表現出小家子似的可愛。二人便一同乘車到隔壁的親王國,斷斷的幾步路也是車馬儀仗俱全,王侯妃子便是如此,沒有公開在外麵徒步走路的乾法。到了前殿時,隻見賓客滿堂人們已經到地方等著他們了。程婷一直有小nv人的xìng子並沒有因身份的尊貴而改變,不過她有那樣的名分總是避免不了在這樣的場合lù臉,經曆過多次禮儀舉止上倒也得體恰當落落大方。當她和薛崇訓一起走進大殿時,yàn光四shè引得大家注目,隨同官宦貴族一起來的貴fù無不lù出羨慕妒嫉。程婷對這種目光倒也習以為常了,不緊不慢地邁著端正的步子和薛崇訓一起走上王位。程婷站的稍稍比薛崇訓落後一點,以凸顯男主人的地位,不過總體看來也像並肩而行的模樣。大家一番禮節後入座,賞舞聽音飲酒言歡。有官員向程千裡敬酒便說道:“王爺身邊的王妃是程相公的千金?”程千裡便昂首笑道:“我家的侄nv兒。”程千裡被同僚們敬酒最多,很快就喝得臉漲耳紅,不過看起來興致還是不錯的。程婷其實也隻是個偏妃,和杜家小娘的身份一樣。但杜暹和程千裡比起來,他這個親戚就沒那麼受人關注了,本來也剛進京不久,除了幾個故jiāo之外熟悉的官僚不多,而張shì郎等好友和親王國沒有多少直接聯係也就未參加宴會,於是大家都不怎麼認識杜暹,就顯得冷落了他。杜暹的修養倒也不錯,一個人坐在那裡淡然自酌不以為意。身寬體胖的身材白淨的寬臉確有幾分儒雅君子之風。就在這時,官僚們不知怎麼起哄起來讓薛崇訓表演節目……這種事兒在唐朝不算貶低,因為有先例,以前唐太宗在世時就喜歡在大臣們麵前賣nòng技藝,好像彈琵琶和跳舞都很拿手,很活潑的一個人。現在這事兒落到薛崇訓頭上,恰恰他不是個活潑的人,實在不想表演那玩意。但眾人的興致都很高,作為宴會的主人也應該感到欣慰的,掃興非明智之舉。他便說道:“我於音律隻是粗懂一點,舞蹈更是mén外漢,恐貽笑大方。”“晉王太過謙虛,既通音律何不讓臣等一飽耳福?”薛崇訓納悶心道:讓老子彈琴唱歌,比抄詩還難,今晚怕要出醜了。就在這時薛崇訓把目光投向了杜暹,大家都沒注意這個人,但薛崇訓是不可能忘記他的。見杜暹有些落寞的樣子,薛崇訓便轉頭說道:“杜將軍可通音律?”眾人這才順著薛崇訓的目光看過去,杜暹坦然抱拳道:“臣略通一二。”“不如咱們二人合奏一曲如何?”薛崇訓道。杜暹微笑道:“請王爺選鼓吹之曲。”在這個時代二人合奏的曲子一般都是打擊樂和管樂配合,故有“鼓吹”一說。薛崇訓想了想:“兒時也習過不少,可長久沒練已忘記得差不多……哦對了,樂府裡有曲《出塞》我記得最清楚,可這曲子已不流行,不知杜將軍可記得?”選出這種“古董”薛崇訓也是無奈,恐怕一般人早就不奏的曲子,杜暹也不一定會。就像在現代kTV裡,你非得點一首上個世紀的小眾老歌,誰他媽會唱啊?卻不料杜暹張口就唱道:“侯旗出甘泉,奔命入居延。旗作浮雲影,陣如明月弦……可是這首?”“哈哈,就是就是!”薛崇訓高興地不住點頭。杜暹微笑道:“臣與王爺合奏,便隻擇鼓與橫笛罷。”“成!”薛崇訓忽然記起兒時的歡樂,已經有點遙遙yù試了,立刻就下令道,“來人,把樂器給拿上來。”樂坊的歌妓很快就把鼓與橫笛擺上了大殿,眾臣都興致勃勃地等著,期待的目光裡充滿了歡快。杜暹問道:“王爺選鼓還是吹?”薛崇訓道:“我用橫管,你用鼓。”奴婢們聽罷便將橫笛獻上了台階,薛崇訓接了過來先試吹了兩聲,這時杜暹也隨手敲了兩下鼓。一開始試音都是沒有章法的,不料開場數聲,竟也頗覺相配,非常有默契的感覺。薛崇訓心中忽然生出一種異樣,記起在河隴時杜暹“意外”來救,事前都沒商量好的事兒,卻如此恰到好處,就如這鼓吹配合,真是十分玄妙難解。第七十四章默契既無曲譜又無準備,薛崇訓很久沒結束音律很多地方記不太清楚,時不時就會走音,不過杜暹都能適時地調整鼓聲與之協調。雖然在行家眼裡其間出錯處頗多,不過一吹一鼓之間竟能流暢毫無凝滯。僅是娛樂和調節宴會氣氛這樣的演奏已算不錯了。這是薛崇訓近些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