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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可汗(YD) 西風緊 1132 字 1天前

兩人的jiāo情還算不錯,很談得來;不過後來時局動dàng,人情凋零,蘇晉估mō著怕有幾年沒見過賀知章了。上次聽說他從洛陽調回了京師,蘇晉也並不好以當時的身份去拜訪,現在賀知章倒主動拜上mén來。賀知章大笑道:“難得重逢,真沒想到賢弟還在京城!”“總得養家糊口啊。”蘇晉也笑起來,“賀兄請裡麵走,哈!家裡比較簡陋,勿見笑便是。”賀知章道:“賢弟不是要喬遷新居了麼,我也是剛剛聽說。”兩人一麵走,賀知章又一麵歎道,“幾年前大夥顛沛流離,我被貶洛陽,許多故jiāo都不通書信了。前不久才回到京城,也不知賢弟近在咫尺,不然也該早來拜訪的。”蘇晉不以為意,他是經曆過相逢與離散的人,不必去怪罪彆人勢利,隻要在身份相當時是友非敵,也是難得相識一場……所謂jiāo心之誼,世間又能奢求幾個?蘇晉便道:“我倒早聽說賀兄回了京城,隻是原先打定主意隱居於市苟且殘生,遂不便拜望。但晉王親臨茅舍誠意想請,言辭誠摯,我難以回絕不如順其自然,方複出入仕。既入官場,本想搬家妥當之後登mén拜訪賀兄把燭敘舊,倒不想賀兄反而先來了,失禮之至。”“咱們不提這些,這幾年都不容易,過去就過去啦,咱們等會兒言聚不言散。”蘇晉指著桌子上的食物道:“我剛要用膳,賀兄不如一塊吃?”賀知章看了一眼那盤子裡的烙餅,爽朗笑道:“年紀大了,咬不動那麼硬的餅。喝幾杯酒倒也勝任。”“沒什麼好酒招待,賀兄暫時隻好湊合飲幾杯了,過得幾日再宴請你補上。”蘇晉做了個請。賀知章坐下來問道:“新宅在安邑坊那邊?”蘇晉不動聲sè地說道:“本來我覺得未立寸功不便接受王爺的厚恩,但是王爺說當初王少伯也沒地方住,就送了一宅,今日不能厚此薄彼。我便找不到理由回絕,隻得汗顏受之。”賀知章一聽這口話,心道那王昌齡可是晉王府mén下的心腹謀士,蘇晉的對待竟然與之比較,以後的前程那還了得?他便乾笑了兩聲,端起遞過來的酒喝了一口,“酒不在好壞之分,在於和誰喝,人對了酒就好。”二人相視一笑,關係看起來十分融洽。林氏上了酒又回身去廚房再燒菜去了,起先沒料到來了客人,飯菜卻是太隨便了些。賀知章放下酒杯說道:“重回長安發現這朝裡的人都換得差不多了,熟悉的沒幾個。咱們老兄弟這麼久的jiāo情,以後得相互幫襯著才是。人在官場呐不能不靠好友,這次要不是故jiāo張九齡言語,我恐怕是回不來的。”蘇晉忙客氣道:“賀兄官居工部shì郎,瞧我穿的這身,以後還得你多多提攜才是。”“哈!”賀知章笑道,“眼下這時局可不能光看衣裳顏sè……咱們說句jiāo心的話,賢弟與王少伯等共事談的事兒,可都是政事堂商量的那些東西,老夫一個工部shì郎,連邊都mō不到。”兩個官兒在飯廳裡喝酒,林氏連飯桌都不便上了,擺好了酒菜就帶著兩個兒nvnòng了一點食物到裡屋去湊合晚飯。飯廳裡雖然常常傳出笑聲,但是二人都感覺出來生疏了幾年就仿佛隔了一層,總不如以前那麼實在。他們相互恭維說著場麵話,天還沒黑完,就仿佛感覺話都說完,沒有什麼可羅嗦的了。什麼秉燭夜談,無話可說的人怎能做到?過了一個時辰,賀知章便起身告辭,蘇晉留了幾句也就送他出mén去了,臨彆時又提到改日登mén造訪雲雲。送走了人,蘇晉回屋馬上就放下了姿態,與剛才對妻子不問不理的態度大為不同,他關切地問道:“你吃飽了麼?”林氏點了點頭。蘇晉拉了一把舊凳子坐下來,翹首沉yín片刻說道:“賀季真你也認識,以前常常來往的人,幾年光yīn便成這樣了,唉。”林氏道:“咱們家落難的時候他沒出手,現在又同朝為官,咱們雖然不計較,他心裡卻也會有點芥蒂。”“算了不必計較,總之賀家人也是故jiāo,卻比很多逢場認識的人靠得住,蘇某也非心xiōng狹窄之輩,處事能做到的也不含糊。”蘇晉坦然道。林氏輕聲道:“夫君的為人處事自是讓人放心的。賀季真先來,以後還會有很多人來吧,咱們確實應該搬個像樣的地方……房契我看看在哪條街上。”蘇晉忙把東西掏了出來,看向月光幽幽的破落院子,從鼻子裡發出一個笑聲:“mén可羅雀,到時候又mén庭若市,冷熱之間便是人世沉浮。”他說話的時候不是在感歎,口氣裡帶著躊躇,新的氣象已在預見之中。隻見那庭院裡堆著一堆草,淡淡的光輝灑在上麵泛著藍藍的顏sè,簡單的景sè透出很不合時宜的寧靜。第七十一章水車自從蘇晉給薛崇訓出了那麼一個主意,便很快得到了器重,薛崇訓要與幕僚商量什麼事如果發現他沒到總是會問一句“蘇晉呢”。哪怕他大部分時候隻是平平無奇,甚至腳還是跛的影響印象,但隻要有一處閃光便在薛崇訓心裡有了價值。薛崇訓希望在某種僵局之時能偶爾聽到一些意外的想法,妙手偶得的東西總是能讓人振奮。長安城依舊平靜得沉悶,不過暴風雨之前總是有這麼一段準備醞釀時期,沒有風也沒有動靜,要靜靜地等待時機。這樣的安寧有時候會讓人麻痹,就如身處溫暖的港灣一般,隻是薛崇訓偶爾沉下心細想,才隱隱感到惶恐……他一個人常常會琢磨王莽霍光甚至董卓等人的感受,在他們掌權之時大約也沒什麼不安穩的,但世間的規律玄乎,最直接的解讀就是以史為鑒,靠前人的經驗來判斷安危。所以薛崇訓在目前對手敗北無甚威脅的情況下,也常常會在一瞬間感到直覺的不安。人們總是在敬畏未知,古人敬畏舉頭三尺有神靈,薛崇訓敬畏充滿變數的未來。於是太平公主這時成了薛崇訓的心理寄托。在當前的二元政治下,實際上有決策權的人是兩個,俗言“一山不容二虎”在皇室連父子都會有矛盾,恰恰薛崇訓從來沒想要奪太平公主的權一家自大;他細思緣故,便是出於這樣的心理寄托。雖說人生都是獨行者,君子崇尚“慎”、“獨”,獨立思考是成熟的象征,也是內心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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