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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可汗(YD) 西風緊 1139 字 13天前

天氣都不是最難受的,最難受的還是這種無趣和枯燥試想如果坐長途火車能坐個把月是什麼滋味,列車上還舒服得多他走了幾天就把李逵勇叫上車陪他閒聊,但李逵勇這廝總是說刀啊槍之類的,不到兩天工夫薛崇訓就厭煩了,便另外尋了個通文墨的隊正一塊兒研究詩詞歌賦……到達綏州關內道、上郡東南方時已是二月初,薛崇訓忽然得上郡報來消息:張仁願公然宣布反叛長安信使送了一份北方頒布的起兵檄文,然後就快馬向南往長安而去薛崇訓在綏州住了一晚,仔細了那份檄文,果然用的是嗣澤王的名義以薛崇訓或太平公主的立場來看這種文章簡直是自找沒趣,好在薛崇訓的臉皮夠厚……其中細數太平公主母子的罪狀,諸如專權橫行、擅行廢立、圖謀社稷等等都是確有其事,還有什麼驕奢淫逸殘暴不仁**宮闈等薛崇訓打心眼裡覺得是被冤枉的,過分的是竟然公然說他們母子**這就讓他有點憤怒了他當晚又接待了上郡郡守派來聯絡迎接的官員,便問上郡官吏:“兵馬出發了沒有?”那官員答道:“已於六日前接到兵部調令,張守捉奉命率上郡輕騎直趨西麵,奔襲靈州去了”“張守捉?”薛崇訓脫口問了一句上郡官員忙解釋道:“守捉姓張叫張崇嗣,但和張仁願並不是親戚,恐怕連麵也不曾見過,王爺請放心”薛崇訓聽罷點點頭,像孫王李趙張這些姓氏都是大姓,天下到處都是,也不見得彼此有什麼血緣關係,也許追溯往上若乾代是同一個祖宗,但這有什麼意義?按照漢人的說法全天下的人追溯上去都是炎帝黃帝的子孫那上郡使者又說道:“嗣澤王和朔方總管真是吃了豹子膽,竟然敢起兵反對殿下”薛崇訓沉默不語,心道:張仁願派了兩路人馬,一路奇兵一路刺客偷襲,這麼久了沒聽到得手的消息,怎麼也能判斷出偷襲失敗了此時他再不抓緊時間動員部屬就完全沒有機會了;此時正大光明地起兵,便能讓轄區內對長安的敵對措施“合法化”,這個合法化便指他至少對自己不遵守朝廷法令有個說法……否則長安一道押解回京問罪的正大光明的詔令,他作為長安朝廷的臣子有什麼理由不束手就縛?到時候再反抗就等於是因畏罪而負隅頑抗薛崇訓琢磨著張仁願極可能還會與突厥汗國聯軍,借兵發動反對長安政權的戰爭他從上郡使者口中得到了必要的消息,便把那人打發了,並不想對一個不熟悉的官兒多說什麼此時他身邊沒有幕僚謀臣,從華清宮出發北上時隻帶了飛虎團衛隊,和飛虎團那些將領也沒有什麼好商議的,要麼級彆太低要麼像李逵勇這樣的連字都不識,和他有什麼好謀的?雖然張仁願等已公開反叛,但薛崇訓並不慌,他完全不認為張仁願能立刻動員起一支大軍南下打到關中來於是一切行程都不變,次日一早他帶著飛虎團離開綏州,繼續向上郡進發三日後到達上郡,上郡郡守王岱率官吏百姓熱情迎出城外十裡,其禮儀之隆重幾乎形同天子臨幸薛崇訓也完全理解他的心情,特彆嗣澤王傳檄天下之後,公開指責他窺欲九鼎,讓那些本來是外圍不太知情的人都明白了現狀王岱出身士族,在上郡也廣有田園產業,接待了薛崇訓之後並不迎之到破舊的郡衙安頓,而是在自家的豪宅裡設宴款待,並將自己的宅院讓出來作為薛崇訓的行轅前院為辦公發布軍政命令的的地方,王岱自己住的內宅作為薛崇訓休息下塌之處,府上的奴仆丫鬟儘聽憑使喚宴席後,王岱又帶著兒子女兒小妾來拜見薛崇訓,並暗示小妾依然住在家裡……薛崇訓心下好笑,心道真以為老子像檄文上寫的那樣荒淫無恥?再怎麼著還能動下屬官吏的女人不成?他便乾脆下令飛虎團將士把前院大廳的一間堆放儀仗雜物的偏廳收拾出來,然後李逵勇等校尉旅帥也住在隔壁又將大廳裡擺上桌案文墨作為大堂,就征用了這一棟房子,並不騷擾郡守的內府行軍行轅設立之後,薛崇訓才開始安排人手,暫時身邊就隻有飛虎團將領及上郡文武官吏……當然要對付張仁願就這麼點人是不成的,隨即他就製定了前期的布置他先寫了一份急報回長安,要求被封為“黑沙突厥南庭道行軍大總管”,並派大將殷辭、張五郎北上為副將,王昌齡、張九齡為行軍參讚幕僚,以此為基礎組建文武團隊名分先要正式合法,才可以名正言順地以行軍大總管的名義討伐叛亂和外敵次日薛崇訓經過一晚上的考慮,認為與突厥的戰爭也許難以避免,在使用外交手段之餘還得準備大軍進伐,便給太平公主寫了一封信,想讓她授權集結關內北部地區的精銳到上郡準備北伐遞傳軍務急報的信使用的是八百裡加急,沿途不斷換馬,所以消息傳遞相對來說是很快的,二月下旬便接到中令張說的谘文張說在文中大倒國庫空虛兵力不足的苦水因去年剛剛對吐蕃國進行了大規模戰爭,戰爭和戰後善後都消耗了大量財政太平修華清宮也耗資巨大隻是張說沒有明說,現在剛過去不到一年時間,一年的稅收也沒有開始,薛崇訓又準備要對突厥發動戰爭,政事堂自然會建議慎重施政但薛崇訓正在興頭上,期待著要給反對自己的內外敵人一個沉重打擊,便對張說的谘文不予考慮,堅持要兵部調一批精兵及糧草軍械北上第二十八章功業人一高興就容易好大喜功,薛崇訓一到上郡像騎著脫韁的馬兒一樣撩起袖子就準備大乾一場此前在華清宮對他娘太平公主說什麼避免大戰,以謀略不戰而屈人之兵不過就是說起來好聽的話而已,現在他真被默認處理此事了哪管得了許多,連發了幾封信回去闡述情勢如何如何惡化,須得大軍平推不可,連催兵部調集關中軍北上養了一個多月,傷也好得差不多了,他便做出一副勵精圖治的模樣出來,每天早早就起床但是手頭沒啥兵,他的幕府集團也未到可用的人也沒多少,其實根本就沒啥事可忙活的,這段時間能乾的無非就是等待,等待靈州奇襲的消息和朝廷兵部調兵給他無事可做,又不能玩人家的老婆小妾……畢竟是下屬官員的人,怎麼也是士族階層他便有空重練起武藝來二三月正是春光明媚的季節,特彆是清晨太陽剛冒頭那會兒十分漂亮,淡淡的薄霧籠罩著春暖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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