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取勝方才如此。大凡催戰無非兩種緣由,一是戰勝心切,二是怕將在外擁兵自重尾大不掉。”薛崇訓搖頭笑了笑,不置可否。他現在當然不會亂來,否則是自尋死路,李隆基那樣正的血統名分成功的可能都很小,彆說他姓薛的人了。手裡的幾萬兵馬能不能跟著造反還兩說,要是敢稱帝肯定是眾矢之的,到時候拿什麼去打敗仍舊歸心唐朝的幾十萬邊軍、京畿地區的禁軍、南衙控製的番上府兵?王昌齡見薛崇訓麵露笑意,也跟著笑道:“所以皇後是戰勝心切,想讓主公早日除掉心頭之患。”就在這時,張五郎等人從營地外麵策馬進來,走到薛崇訓麵前下馬,說道:“薛郎,這天氣忽變,將士們已經列陣訓練,是否要撤回來?”薛崇訓聽罷爬上旁邊的一處高地去看營外的場麵。隻見雪花之中的曠野上站滿了人,就像一大片烏雲一般,這兩萬多人的規模竟然擺得這麼寬,就像黑壓壓的一片人海一般。天氣Yin霾視線也不太好,人海的左右都看不到頭。他在高地上沒有避風的地方,被寒風一吹身上起了一層雞皮,寒冷難耐。卻見外頭那些將士站得一動不動的,任憑雪花飄落寒風呼嘯也保持著肅靜。薛崇訓頓時意識到這是在古代,軍隊有這樣的紀律當真不易。薛崇訓不由得歎道:“唐軍耐戰,觀此陣營可見一斑。”張五郎等將帥好言道:“薛郎身為主將與將士同甘共苦,事無巨細都常常過問,關切之心大夥深有體會,又嚴明軍紀從未徇私,方有今日之士氣。”薛崇訓笑道:“這麼說,我這主將的當得還算合格?可彆光撿好聽的說,說實話。”眾將紛紛說好話,什麼不驕不躁、治軍嚴謹、善於納諫雲雲。薛崇訓道:“昨兒還有人進言讓我出兵北邙山,我沒有聽從。”大夥聽罷麵麵相覷,一時無言以對,對於薛崇訓的說話方式很多人都不太適應,隻有王昌齡張五郎等熟人笑而不語。雖然薛崇訓不太信那些馬屁話,但此時信心已經到達了巔峰,當下便說道:“傳令各軍回營休息,從今日起三天不用出操,三天之後四更造飯,五更出發,直取慈澗!”因為這個決定太過突然,眾將愕然,有人勸道:“我為攻敵為守,敵軍為合兵防我鋒芒,糧道等處多有薄弱,王爺何不出奇製勝?”薛崇訓收住笑意,指著營外鐵盤一般的龐大隊列斷然道:“我強敵弱,誰和他們玩奇謀詭計?先正麵滅了敵軍主力,一戰定乾坤,打完了再慢慢計較。吾意已決,多說無益!”大夥相處了個多月,多少了解了薛崇訓的Xing子,有時候挺謙虛的對彆人言聽計從,有時候卻剛愎自用,一旦決定了把頭驢都拉不回來,說得再多也是白費口水,要是把他惹急了說不定還得挨罰。於是將令傳達下去,各軍收兵回營修整三日。但這三天時間也不是呆在帳篷裡睡大覺,要開戰有諸多準備,每人最少有三樣兵器,弓箭、短兵人人配備,主戰兵器或拿長槍雙刃大刀或持盾牌。大夥便忙著拾掇各種軍械,清點箭矢,箭壺三十支箭,射生還背著箭囊一百支箭,缺了就申報支取,將領們臨戰前須得檢查。初八日,軍需專門發了紅豆、胡桃、鬆子、柿、粟、黃米、糯米、小米、菱角米、棗等物,讓大夥煮臘八粥吃,晚上還有Rou吃,一時其樂融融。薛崇訓對眾人言,打了勝仗正好過個好年。好夥食之後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便拔營行動了,營地上號角陣陣鼓聲擂擂,場麵分外壯闊,一片熱鬨繁忙的景象。薛崇訓吃得飽飽的之後才開始收拾衣甲物品,出征前他從軍械府領了一身大將軍穿的盔甲,今日還是第一回穿。身上的各部位構造差不多,隻是頭盔有點奇怪,居然有三個角,戴上之後他在銅鏡裡一照有種是曾相識的感覺……忽然想起來,這頭盔和電視裡那些扶桑武士戴的有點相像,這讓薛崇訓有點納悶,但轉念一想肯定是東島人從唐朝學去了,心裡才舒坦了一些。穿戴好之後,他又掛了一把障刀和一把橫刀配上,然後取了一柄兩刃陌刀拿在手裡,全副武裝這才從大帳裡出來。眾將及飛虎團衛隊已在外頭等待,馬夫牽馬過來,薛崇訓翻身上馬,喊了一聲:“出發!”實際上各軍各營的協調都是部將們分彆指揮,薛崇訓根本沒管,人太多了,他看都看不過來,彆說一一指揮了,隻管帶著衛隊走便是。走了好一陣,東邊的曙光才剛剛破開夜幕,有點光線之後,薛崇訓回顧前後,隻見中軍旗幟飄揚,隊伍衡平豎直十分整齊,步騎都穿了盔甲,極目望去滿眼都是鐵貨,就如一大股鋼鐵洪流一般。各營一邊走一邊敲牛皮鼓,眾軍便聽鼓聲協調步伐,沉重的腳步聲踏得大地仿佛都在顫抖。從新安到慈澗相去不遠,路上就有斥候來報,慈澗敵軍已聞得風聲,已有所準備,傾巢出動在營外列陣以逸待勞。薛崇訓回顧眾人道:“李三郎倒是有點膽氣,如此正好擺開了一決高下。”卯時過後,唐軍全軍到達慈澗,以輕騎及弓弩手為前鋒,用箭矢穩住前線,中軍陸續擺開整隊。這地方早已視探過了,方圓二三十裡的空曠地勢北邊是穀水河,南麵有些小山,正適合大軍布陣。薛崇訓下令張五郎指揮左軍一萬二千餘眾在前布陣,右軍部署在後方作為預備隊。分派了指揮權之後,正當他右顧盼想找個高點的地方看大場麵時,忽然聽得馬蹄轟鳴,前麵全是人馬旗幟完全看不清楚狀況,他便問道:“發生了何事?”前麵來了將領報道:“敵軍騎兵趁我立足未穩,前驅衝陣,前鋒將軍已準備迎戰。”張五郎說道:“洛陽戰馬數目有限,馬隊定然不多,光憑騎兵衝陣多半吃夠了箭矢就回去了;而敵軍主力並不敢浪戰奔襲,否則相聚太遠,自亂陣腳而已。所以薛郎不必擔憂。”薛崇訓點點頭道:“左軍繼續整隊,如何打全聽五郎,隻管放開手腳便是。”張五郎抱拳一禮,便策馬來到一架兩層高的戰車前麵,翻身下馬從木梯上往上爬。那便是一架指揮車,上層有各色旗幟,底層有大鼓、金、鑼、號等等物什,並有一些將士在裡麵防禦。薛崇訓見狀心道:這平原地區左右找不到山,一會打將起來老子什麼也看不到,這不有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