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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可汗(YD) 西風緊 1143 字 1天前

一個人想想,又沒人知道,有什麼要緊的?她倒是越來越依賴薛崇訓,本來皇家的那點恩怨對於孫氏來說就看得比李妍兒還淡,孫氏早就不計較政變中造成的怨恨,現在的生活她也很滿意,身為河東王府的嶽母,身份地位並不比以前差,誰也不敢欺負到她頭上拿氣給她受,隻有她讓彆人受氣的份。隻不過她年輕守寡有時候很是難熬,但想想做李成器偏室的時候也難得被臨幸一回還得和其他女人爭寵她也就平衡,左右也差不了多少。胡思亂想之中,她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剛才薛郎要是對我來強的,我該如何是好?她頓覺臉上一陣發燙,要說起先薛崇訓肯定是動了壞心思,雖然他找了個借口,但那點小把戲怎麼瞞得過孫氏的眼睛?如果隻是想提醒她讓李妍兒相送,沒彆的意思,他無事拉孫氏的手腕作甚?男女之間身體接觸已是比較親密的動作了。於是薛崇訓拉手腕的場景便在孫氏的腦海裡反複重播,讓她愈發難以入眠。這時孫氏還十分怨念,埋怨薛崇訓太知禮節進退……轉眼間她又歎了一口氣,心道:要是真發生那種事,卻也頭疼。人為自己的生活作想是天經地義的事兒,現在孫氏的好日子來源於與河東王府的聯姻關係,假設踏出了那一步,到時候讓李妍兒埋怨唾棄,而孫氏也有年長色衰的一天,到時候該靠誰去?想到李妍兒,孫氏更加不舍了,她就這麼一個女兒,從來都當寶貝似的,可不願意她受到傷害。孫氏絕不想和她搶什麼,隻會幫助女兒和其他女人爭寵。孫氏提醒自己:薛崇訓到底是晚輩,他不懂事的地方自己應該懂,如果他不知得體要胡來,我也應該拚死抵抗。她左右睡不著,隻得披了件長衣服起床,走出床帳時,隻見當值服侍的那丫頭已蜷縮在珠簾外的軟塌上睡死了,還打著輕酣,孫氏從旁邊走過她一點知覺都沒有。孫氏看了一眼那丫頭的睡姿,心道婦人到底弱小,腦子又浮現出薛崇訓的身體來了,不知怎地看到什麼東西都能亂想。孫氏走到門口取下門閂,“嘎吱”一聲開了門,這下子那丫頭總算醒了過來,抬頭一看便睡眼惺忪地說:“奴兒這就起來侍候夫人。”“躺著吧,我想起還有本帳冊明天要用,你也幫不上忙。”孫氏說了一聲便走出臥房,向書房走去。這間書房後麵有道推拉式的木格子門,孫氏拉開便能聽到從竹筒裡流進小水潭中的“叮咚”水聲,倒是清雅幽靜。但這樣的聲響仿佛襯托得夜色愈發安靜,也愈發孤寂。孫氏幽怨地歎了一氣,走到書案旁邊跪坐下去,但這裡連一個人也沒有,她乾脆盤腿舒舒服服地坐在蒲團上。木案上擺放著文房四寶等物,還有一副筆架,上麵從大到小依次掛著各種型號的毛筆,有畫畫用的有寫鬥大字的也有寫蠅頭小楷的筆。孫氏無意之間瞧見了其中的一枝畫畫用的毫筆,頓時想起一件難堪的事……她猶豫了一會,便伸手取了下來拿在手裡觀看,這枝筆她卻是認得。記得上回薛崇訓還握著它畫畫兒……不過現在她卻是沒多少心情用它來做什麼事,從初時隻想著薛崇訓的身體,現在主要的還是心境上的孤寂,很想有個人陪著,這麼一枝筆毫卻是解決不了人心裡的問題。一種很難描述的孤寂,孫氏並不是沒有人說話,平日有侍女服侍,李妍兒也常常過來噓寒問暖,就是她管理家務經營時,也會和不少人來往;但身邊的人再多也讓她覺得很孤單,就仿佛什麼地方有個需要填補而不得的空缺一樣。從後門開出去,漫天的繁星,夜更深了。第二十六章樂子薛崇訓的隴右舊部到達長安的時候已經是十月中旬了,張五郎宇文孝等人與殷辭率領的神策軍彙合後一路回來。這幫人名義上並不屬於薛崇訓私人的官吏和衛隊,建製上依然直屬朝廷。河東王的封號是兩個字的郡王,級彆比一個字的親王低,薛崇訓不可能有名義擁有如此多的官員和軍隊;不過朝臣們心裡都清楚,他們實際上全是薛崇訓的嫡係人馬。張五郎等將帥以前在宮城玄武門呆過好長一段時間,在禁軍中多有交好的熟人,他們回來時,禁軍都尉陳大勇等人不顧避諱穿布衣出城私見。薛崇訓也是脫了官袍,穿了一身麻衣去迎接,這樣可以借口以好友的身份。薛崇訓在長亭儘頭遠遠地就等到了遠道而來的四千餘人馬,隻見道路上黑乎乎的一片衣服。神策軍剛建立的時候就因為軍服的顏色得了個外號“壽衣軍”,軍容便是這般黑漆漆的模樣。他們趕了千餘裡的路風塵仆仆的裡麵還夾雜著各種騾馬物什,看起來自然就亂糟糟的。軍隊為了行軍紮營,不僅帶有武器,還有帳篷、鍋盆、柴刀、錘子等玩意,一火十人人除開戰馬一般都有六匹驢或騾駝東西,長途行軍後自然就不太美觀,就跟一群遷徙的牧民一般。身穿麻布葛袍的薛崇訓站在最前頭遠遠眺望。這時張五郎等幾個將領官吏便策馬從隊伍中出來了,加了幾鞭徑直向薛崇訓這邊奔將而來。數人行到跟前,從馬上下來向薛崇訓及其身後的眾將帥抱拳為禮,說了些客套的話。薛崇訓的禮節卻是十分簡潔隨意,也不言路途勞頓辛苦等寒暄話,隻對張五郎笑道:“月前收到五郎的書信,獲悉你已在鄯州成親了,媳婦一起回來了沒有?”張五郎見郡王及不少禁軍將領這麼給麵子出城相迎,初時還有些受寵若驚的緊張,聽得薛崇訓的話反倒舒心了不少,當下便答道:“她有了身孕,怕在路上動了胎氣,得等到明年才到長安居住。”這時薛崇訓才想起來,張五郎那媳婦蔡氏還沒成親就懷上了,要不他們也不會急著那麼早成親,連張五郎老家的娘都沒見呢。不過這事兒外人就隻有薛崇訓知道,事關彆人家名節的事,他自然不會說出去。薛崇訓沉吟道:“到時候得在長安置辦一處宅院才是。”張五郎忙道:“嶽父大人已托人在長安選購宅邸了。”薛崇訓笑道:“有錢的丈人就是好啊!”眾人一聽也是哈哈大笑起哄一陣,張五郎不太善口舌言辭,這時隻是有些尷尬地低頭不語。張五郎娶蔡氏自然不算高攀,五郎堂堂一縣侯,地位很高,蔡翁有錢但沒地位,正好聯姻光大門楣,那是求之不得的事兒,出點錢算什麼。薛崇訓又看向宇文孝問道:“宇文公上了年紀,路上沒累著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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