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一個美女赤身**在旁邊洗澡,她還在那裡撒嬌寢,宮中香豔異常,但這些隻能滿足薛崇訓的身體,他覺得這偌大的奢華的宮殿中充滿了無儘的寂寞。她還在說一些廢話,好像泡在溫水挺舒服的,慢慢說起了她的童年和生活瑣事……薛崇訓隻是聽著,偶爾插兩句無關緊要的話,很謹慎地應付著。薛崇訓在想:難道她已經忘記了自己隻是一件政治犧牲品?和我說那些勞什子廢話乾甚……我隻需要表現出自己對她的寵愛就行了,這是一種政治態度。程婷這種在政治博弈上的微小籌碼,看似輕微,卻讓薛崇訓很重視……在吐蕃亂搞沒事,就算做錯了,就算危險到了極點,但不會讓人絕望,因為有地方可回,大唐和長安就是他的希望;但如果在國內出了差錯,就是絕望,他會無路可退。因為大唐是他的故土。風過之後,忽然外麵響起了“沙沙沙”的聲音,聽得程婷驚喜地說道:“呀!下雨了。”薛崇訓強笑著又一句廢話冒出來:“是啊,下雨了,天氣會更涼快。”第四十章日子每次薛崇訓來到大明宮都會忍不住想起一個事兒,這裡麵居然住著至少一萬多名年輕女子,而且在不斷更新換代。這讓他感悟到了世界的規則,越是站在上麵的人就越可以得到更多的資源,女人也是一種資源。有身份有地位者可以得到許多女人最好的青春,玩膩了嫌老了便丟掉。大戶中有點想法的小妾們會設法存點私房錢,待到被拋棄的那一天,可以尋個老實的男人嫁掉……白得個長得還不錯的老婆,還有一筆不菲的陪嫁,很多男人還是很願意的,而且興高采烈。社會的規則便是如此現實冷酷,一些莫須有的感情也許不過是一場心理遊戲。想到這裡薛崇訓會覺得很幸慶。因為他認為女人對她的第一個男人印象會非常深,就算最終她被辜負被拋棄,充滿了恨意,也很難忘卻那個人。所以他當然更願意充當她們的第一個,這樣才能在身心兩方麵都占有她們……作為世家大族的人,他沒覺得有什麼不爽的,就算有時候要被強迫聯姻,得到的也是好東西,比如程婷。薛崇訓想起她看自己的那種眼神,就忍不住會感歎,純點的女人是真好。母親這步棋動作不大,但確實很有考慮。將來如果有人要與太平為敵,程千裡麵對選擇時,會不會這樣想:我和太平一黨的人有裙帶關係,是不是會被莫名地當成太平家、河東薛家的親戚而被清算?這招心理戰術用到程千裡身上效果又會額外地好:程家是關隴貴族,以前程務鋌等大將被冤殺,就是因為親戚的政治牽連,被人懷疑有謀反嫌疑。所謂一遭被蛇十年怕草繩,程家有前麵的災禍為鑒,程千裡就不得不多考慮了。薛崇訓遊蕩在長安的日子裡,愈發覺得什麼忠孝禮儀在實際的利弊之下都變得脆弱不堪,大家不過都是借著大義各自謀取點好處而已。這當然隻是他自己的想法,在不同人眼睛裡世界是不同的,比如李守一這樣的人肯定不這麼認為。這段時間朝廷內外正在忙著招募“健兒”的事,這件事是目前最重要的事。唐朝的軍政製度已經比較完善,中央集權下的政令能通過各種機構得到有效實行。薛崇訓沒有參與,他主要在和太平公主及宰相大臣等交往。當然他從來沒有忘記自己唯一的一股嫡係力量:飛虎團。這支人馬隻有二百人,但他們才是真正屬於薛崇訓的一張牌。飛虎團大多是河東人,而且是薛崇訓親手把他們從白身變成食皇糧的人,社會關係比較簡單,隻有效忠薛崇訓才是唯一出路。薛崇訓看重他們的最大優點就是:靠得住。隔個三五日,薛崇訓便會去玄武門和飛虎團官兵們喝酒閒扯,關係越來越鐵。一個人的精力和時間是很有限的,就算隻是一支兩百人的隊伍,薛崇訓也不可能和他們每一個人搞關係,他主要還是和飛虎團的幾個高級將校相處,校尉張五郎,旅帥鮑誠、李逵勇等人。武人比文官耿直直率,也更好相處,不過行伍之間也有一套規矩。薛崇訓不經常混跡在軍旅之中,但留心觀察之後,發現他們的小規矩雖然很多,但可以總結成兩個字:忠義。雖然是國家財政供養的正規軍編製,但律法並不是萬精油,他們很看重所謂的義氣,比如某某對他們實在,他們就擁護某某,於是張五郎等將校經常無視軍法要護短;還有個“忠”字,得表現出來忠心,這一點鮑誠做得最好,這廝以前就是混折衝府的,做了飛虎團將校之後簡直是老油條,很多他的上司張五郎都不懂的規矩,他懂。鮑誠經常借大義來表達自己是一個忠臣孝子,這一點薛崇訓其實早就心知肚明了,上次他想拋棄董氏,其實就是不想沾上淫辱兄嫂的嫌疑。不過薛崇訓覺得這樣的人很有用,因為他隻要有一種執著的東西,善加引導便能為我所用。相比鮑誠,張五郎倒是顯得有點迂腐。張五郎這個人是真正的孝子,而且出身嶺南武家,從小被忠孝禮儀思想洗腦,所以才顯得有點迂腐吧?聽說他的父親去世得早,親娘對他愛護有加,很聽他娘的話。他生怕有什麼不好的名聲傳回家鄉,讓他娘傷心……比如他從軍之前,他娘囑咐過他不準殺害婦孺,張五郎便從來不乾那種事,估計當軍令和娘的話之間如果發生了衝突的話,軍令對他完全就是浮雲。薛崇訓看明白之後,是絕對不會叫張五郎去乾臟活的。而右旅旅帥李逵勇這個漢子,除了圓腦袋,給薛崇訓最大的印象是不識字……不過好像認得三個字:“一”、“二”、“三”。筆畫太複雜的“四”字,他便不認得。有一次薛崇訓開玩笑,問他:“老李會不會認為‘萬’字是一萬橫?”有時候軍旅中人沒啥心機,會揭李逵勇的老底,說他小時候本來很想學文的,無奈太窮沒有機會。“富武窮文”在唐朝是不合時宜的,因為此時的科舉製度不完善,沒有人脈和家底的百姓,想通過科舉出人頭地簡直難如登天。在宋、明這樣的朝代,估計讀書才是條不錯的路。雖然李逵勇沒有機會讀書,但兒時的回憶對一個人一生的影響都是很大的。這個理論在後世經過了心理學家弗洛伊德的詳細論述證明。李逵勇不認識字,但對有文化的人非常崇拜。這麼一想,薛崇訓終於明白為什麼每次自己詩性大發時,李逵勇都會由衷地讚一句“好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