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毫無招式和講究,他的胸前是一個大空檔。“讓開!”薛崇訓大喝一聲,保衛他的將士這才沒有亂刀砍|死李業。或許,讓薛崇訓殺他會死得有尊嚴一些,畢竟薛崇訓也是貴族。戰馬衝到,李業一劍迎頭批來,薛崇訓抬起橫刀隨手一格,“鐺”地一聲,李業身體被震得後仰,險些摔下馬去,戰馬擦身而過。薛崇訓調轉馬頭,大喝一聲,俯身衝將過去,李業還沒來得及回頭,刀光一閃,後頸上邊血流如噴。他的身體搖搖晃晃地就要摔下,這時他用最後一口氣說道:“兵器在手,算戰死……”眾軍頓時肅然起敬。“撲通!”屍體摔下馬去。薛崇訓跳下馬來,忍不住心情,對著李業的屍體行了一禮。他將刀刺向天空,高喊道:“唐人萬歲!”眾軍的情緒點燃,一起高呼不已,連戰敗的萬騎軍也找回了自信。這是個文武雙全的時代,漢人沒有理由不自信。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知識即便遠在中國,吾當往求之。……承天門城樓上,三人覲見太平公主,凡大將軍常元楷、知羽林李慈、衛國公薛崇訓。常元楷道:“稟殿下,戰局已定,破左右萬騎主力,岐王、薛王等四罪臣身死。”武力才是不需要任何偽裝的根本,很明顯,到了現在這一步,勝局已經注定了。可以看出太平臉上露出的興|奮與輕鬆,但是她並沒有因此多說一句話,隻是努力壓抑著情緒說道:“李隆基找到了麼?”常元楷道:“不在萬騎營中。”太平道:“帶兵搜查玄武門。長安各門已戒嚴,他飛不出去。”“是。”太平公主又傳令道:“傳議事堂諸閣老,隨我去大明宮。”分派定,太平公主走到箭樓上,俯視宮城,她平靜的臉看起來深不可測……就如白光,其實囊括了七色。薛崇訓等人在她的身後,她頭也不回地說道:“大郎,你去五王子府搜查李隆基,看看他是否躲在家裡。”薛崇訓心裡明白,搜查不是重點,重點是乾|掉李隆基剩下的兩個哥哥?這事兒不能模棱兩可光靠猜,他想了想說道:“我手下那幾個團練將領,不殺婦孺,我也不好強迫他們……隻殺李成器等二人可行?”太平不置可否,薛崇訓抱拳告辭。走下承天門城樓,他來到駐紮在門內的飛虎團營地,見眾軍都亂糟糟地或坐或站在地上休息。薛崇訓便道:“帶你們去輕鬆輕鬆,到了地兒,看上什麼就拿什麼,看誰不順眼就殺。”張五郎等頓時愕然,果然他說道:“薛郎,我不殺婦孺,也不能下令,否則傳到老家,我老|娘非得打斷我的狗腿不可。”薛崇訓道:“殺男的,全部斬首!上馬,走!”眾軍整隊出了承天門,縱穿外朝,就到了朱雀大街上。站在宮城門口,大街對麵就是一排官民住宅群,衡平豎直。長安城以“市、坊”為結構,市便是指東市、西市,是交易市場;坊相當於街道、小區一類的城市基礎結構,都有管事兒的。五王子府所在地是興慶坊,以前叫“隆慶坊”,為了避諱,現今已改名興慶坊。從宮城門口向東橫走,穿過三坊之地,便是東市;興慶坊的位置便緊挨著東市,位於東市的東北方向。(薛崇訓的衛國公府在安邑坊,位於東市正南麵。)此時東天已經泛白,天雖然沒有亮,但如果在平常,街上已經熱鬨起來了……古人睡得早,起得也早。可是今兒街上卻一個行人也沒有,空蕩蕩的,濕|潤的涼風吹起塵土和垃圾,滿地兒飛揚,實在淒涼。春天的早上還真有點煩冷,昨晚一晚都在劇烈活動,出了一身的汗,此時安靜下來,那汗沾在皮膚上冰涼一片,薛崇訓不由得覺得手腳都有些僵了。G[第二十章妍兒“長兄,這回你定要封王了。()”武二郎與薛崇訓並馬而行。太平公主的四個兒子,就薛崇訓沒有封王,因為上次唐隆政變的時候他沒半點功勞;這次卻大為不同,最大的功勞肯定算薛崇訓,太平心裡明白不過。薛崇訓無比輕鬆地說道:“沒死就好,其他都是浮雲。”他說罷抬起頭,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晨的口氣,外麵並沒有血腥味,雖然宮廷裡死了不少人。心裡麵好輕鬆,這種感覺就像以前大考完最後一科後的感受,第一個想法就是終於可以多睡會,好好玩耍啦。至少眼前是不用擔心什麼了。迎麵吹著溫柔的涼風,他喜歡清晨,如果是平時就更好了,會看見許多人開始一天的生活,充滿了活力。朱雀大街兩旁的麵餅最好賣,很多清廉的官員早上都是到小店裡買兩個麵餅,一邊吃一邊去衙門,和後世上班差不多,然後到了中午吃公家,政府提供午膳。今天是個例外,大臣們或在外朝熬了一夜,或留在家裡不敢隨意亂走,街上很是冷清。眾人騎馬一路向東,沿著大街從東市北街通過,然後向北一轉,就到了五王子府所在的興慶坊。從坊門進去,照樣冷冷清清,所有人都縮在家裡。薛崇訓身邊的兵馬約兩百人,卻已掌控了這裡所有人的生死。就在這時,他的心裡忽然冒出屠殺的念頭,而且這種想法讓他很有快|感,他還幻想著抓住五王子府裡的女眷,然後施以各種折磨,淩|辱到死……當然隻是想想,他並不敢公然這麼乾。“惡”就像魔鬼一樣,總是潛藏在內心深處,不時就會冒將出來。起先在宮城裡大戰之時,他以為自己參悟大道,找到了活著的意義,頗有點“為人類解放事業而奮鬥終身”的熱情……但剛過一夜,那股子熱情就被各種本性就給衝得無影無蹤了,貪婪、自私、欲|望。在漫長的日子中,內心總是被這些東西籠罩,揮之不去,去之複來。也有的人一生都在尋找精神上的飛躍,一些僧侶、隱士身體力行,不計物質得失,壓製著各種人性的惡,淫、嗔、貪等等。但薛崇訓同樣不感興趣……他竊以為有些東西就是“洗|腦”。但有時候他的公心絕非虛情假意,人須得融入整體,就如這次政變,他為太平集團浴血奮戰、勇猛向前,因為自己屬於這個集團,完全是一種本能……進而擴大,是不是就該到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