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一,這硬石頭當初和自己差點乾起來,居然不記仇幫起自己說話來了,但片刻之後他就意識到李守一不過是公心而已,並不是要幫誰。就在這時一個吐蕃使者冷冷地說道:“我吐蕃國控弦百萬,兩國聯姻是為增進關係。”薛崇訓心裡頓時生出一股子火來,對那使者怒目而視:“我大唐血性男兒豈止百萬?對付你吐蕃無須百萬,有三千鐵騎,便能讓你們聞風喪膽!陛下,臣聽聞吐蕃王子已於去年意外身亡,讚布卻隱瞞不報,是想騙取金城公主和番,此等無信義之人,就算把咱們大唐的女人都賞他們,也無濟於事!臣請陛下問吐蕃欺君之罪,如其不服,臣願為陛下前驅,率兵討伐!”這番話一出,周圍頓時議論紛紛,女人們多為金城抱不平,七嘴八舌地責問吐蕃使者。金城公主的臉色頓時變白,但她仍然沒有說話,眼睛裡的憂傷看得叫人心疼。吐蕃使者變色,抱拳道:“陛下,您是要對我們吐蕃開戰了?”“崇訓!”太平公主喝道,“兵者,國之大事。國家大政豈是你應該說道的?戰和大略隻能由皇上和朝臣慎重商議才能決定,不是誰一句話的事!你給我退下!”薛崇訓這時心情才稍稍冷靜了一些,他自己也意識到說錯話了,現在朝廷的內鬥還未見分曉,是死是活都說不清,邦交大事自己有什麼資格指手畫腳?不過剛才實在是太氣憤了,人總有衝動的時候。這時隻聽得李旦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們號稱控弦百萬,是在威脅朕?不管你們號稱百萬還是千萬,誰要是說吐蕃能強過我大唐,那真是天大的笑話!不過太平剛才也說了,邦交之事乃國之大事,須得慎重處置,口舌之爭傷了和氣,都是小事罷了。”李旦這句話倒是說得非常得體,既沒有傷大體,也沒有失麵子,眾臣頓時高呼道:“陛下英明!”李旦轉頭看向薛崇訓道:“剛才你失禮了,但朕恕你無罪,今日勝球,朕依然要賞你……金城,你賞他點東西。”薛崇訓跪在地上,膝蓋不由得向前挪了幾步,眼巴巴地看著金城公主。金城公主抬頭看著薛崇訓,隻見他火熱的眼睛裡竟然有種疼痛的感覺,金城的心口頓時一跳,一種仿佛窒息心悸的難受湧上了心頭,但是她又覺得這樣的難受……很好。她想了想,從頭發上拔下來一根鑲著寶石的金簪,遞給了旁邊的宮女。宮女雙手拿著金簪走下來,呈到了薛崇訓的麵前,那宮女臉蛋紅紅的,走近了之後悄悄偷看了薛崇訓幾眼。薛崇訓雙手接過發簪,台子上頓時一陣躁動,特彆是那些女人們,才不管你國家大事,最喜看這種兒女情長的東西。“謝公主恩,臣會一直把這枚金簪帶在身邊,願它永伴左右,佑我勇往無前。”李旦道:“金城賞你金簪,彆無他意,隻嘉獎你今日在場上的表現,你要記住了。我大唐禮儀之邦,言出必行,不能先失義於彆國。”吐蕃使者也是有任務在身的,聽到李旦這麼說,也不再爭口舌之利了,忙說道:“陛下英明,願大唐與吐蕃永結交好。”觀賽完畢,罵戰也完了,皇帝先行退場,眾人高呼萬歲,然後大家才陸續散去。武二郎迫不及待地跑到了薛崇訓的麵前,“啪”地一聲重重地拍在他的肩膀上,大笑道:“長兄,你今日的事真夠勁,我服!以後乾什麼事,叫上兄弟一起,咱們兄弟連心,其力斷金!”薛崇訓微笑了一下,“說這些乾甚,我們原本就是兄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好!”武二郎又一掌拍在薛崇訓的肩膀上。薛崇訓十分無辜地盯著他的手:“彆再拍了!骨頭都被你拍散了。”武崇敏也走了上來,伸出大拇指,笑道:“長兄,今晚為你慶功。”過得一會,那幾個羽林軍將領也走了上來,圍著薛崇訓,要約他一起打球。薛崇訓隨口應了幾聲,特彆地對那個傳球的將領說道:“陳大虎,哈哈,我記得你的名字。”陳大虎笑了笑,抱拳為禮。太平公主走上麟德殿的龍尾道時,回頭看了一眼薛崇訓,隻見他正和兄弟幾個,還有羽林軍將領有說有笑,太平公主滿意地笑了。一堆男人說了一會話,便相互告辭,向廊廡上走去。羽林軍將領向北走,分開之後,薛崇訓兄弟三人一路出門。就在這時,後麵一個女子的聲音喊道:“衛國公請留步。”薛崇訓等人回頭看時,隻見是個宮女。那宮女走到薛崇訓的麵前,看了一眼旁邊的另外兩個人。薛崇訓道:“都是我的自家兄弟,有什麼事你但說無防。”宮女低聲說道:“金城要去和親,是陛下和朝臣們商議的結果,沒有辦法的,你彆等她了……這個,你拿著,殿下叫我給你的,收好了。”說罷掏出一塊手帕來,塞到薛崇訓的懷裡,轉身就跑。武氏兄弟頓時大笑,嚷著道:“手帕上肯定繡著名字,給咱們看看,也叫兄弟們羨慕羨慕長兄的豔福。”薛崇訓搖搖頭歎道:“彆人女孩兒送的,不能隨便給人亂摸,我展開給你們看,不準搶!”武崇敏笑道:“嘖嘖,長兄還真裝起模樣來了,女人的東西我還不稀罕摸。”武二郎道:“大哥你不稀罕女人的東西,稀罕男人的?”這時薛崇訓展開了手帕,隻見上麵繡著兩個字:霍國。武崇敏用扇子拍了拍左手掌,沉吟片刻,說道:“想起來了,這可是正二八經的公主,今上的親生女。”聽罷薛崇訓便把手帕收起來了,回頭左右看了看,沉聲道:“暫時沒機會想這種事了,太子那邊……”於是武氏二兄弟臉上都是一凝,笑容也消失了,他們相互看了看,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沉重起來。三人默默走了一會,這時又有一個宮女追了上來,武崇敏強笑道:“這回該是送什麼的?”武二郎和薛崇訓都是嗬嗬一笑,站在原處等著瞧那宮女要說什麼。那宮女看了一眼薛崇訓,說道:“我是金城公主叫來的,她說剛才在麟德殿前人太多了,不好說什麼,想差我給郎君帶句話呢。”薛崇訓問道:“什麼話?”宮女道:“殿下想讓我帶她對郎君說一聲謝謝。”武二郎愣愣地說道:“就這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