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非常真誠。李隆基左右踱了幾步,緩了一口氣,但依然生氣地說道:“我信不信你,都救不了你。太平公主那邊一心想就鏟除我的人,非得把我變成孤家寡人了他們才高興。出了這事,能放過你?力士你知不知道,你是我一條臂膀!怎麼能為了自己的私仇就影響大局,你……唉,真讓我失望!”高力士道:“士為知己者死,有殿下這席話我死而無憾。”李隆基搖搖頭,不再說什麼,轉身便帶著一乾侍衛走了。……薛崇訓還沒斷氣,躺在床上高燒不斷昏迷不醒。整個朝廷的禦醫都束手無策,他們沒辦法就拿宇文姬做擋箭牌,在太平公主麵前說道:“內臟損傷不是很嚴重,淤血在內其次,最難辦的是有一小塊布在胸內取不出來,不慎就會傷到內臟。宇文神醫給今上治過病,手法之精妙讓我等歎為觀止,如果她都沒辦法,我等……”太平公主轉頭冷冷地看向宇文姬:“怎麼會有小塊布在我兒子的胸內?”宇文姬拿起那枚凶器道:“這是鈍器,所以會這樣,銀釘拔出之後,那塊小布卻沒辦法拿出來,唯有開腔取物一途……可是我對這種事並不擅長,萬一在開腔過程中傷及內臟,後果不堪設想。”太平公主問禦醫們:“你們呢,沒一個會?”眾禦醫低頭不語。太平公主冷冷地對身邊的一個羽林軍將領說道:“宇文姬父女、那個無能的侍衛、還有青樓歌姬,都給我看住。如果救不活崇訓,這些人都得陪葬!”一旁的宰相竇懷貞道:“此事高力士嫌疑很大,是否向今上請旨捉拿?”太平公主道:“這事不用你們去說,我當麵向皇兄陳述,高力士一定要死!另外下令各衙門全力緝捕凶手,所有與此案有關的人,一個也彆放過……宇文姬,你是不是凶手的同謀尚未查清,如果你治好了崇訓,我可以放你們全家一馬。”宇文姬麵無表情地說道:“治不好他,也不勞您動手。”就在這時,忽然有人進來稟報道:“殿下,府門外有一匹夫求見,自稱是李玄衣。”“師父?”宇文姬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希望。眾禦醫也是嘩然:“李鬼手出山,如果真是李鬼手,薛郎的性命便大有希望。”太平公主沒聽過李鬼手,有些詫異。一個禦醫說道:“李鬼手當世高人,天上地下無所不通,死人也能醫活!二十年前做過太常寺的官,隻做了幾個月就不辭而彆,再無消息。”“咱們出去看看。”一眾人等走到衛國公的大門,門子見到太平公主,開門的時候手都在抖。大門敞開,卻見外麵隻有個穿著破舊葛衣的老頭子,那老頭子衣服破爛不堪,還打著補丁,洗得卻是非常乾淨。頭發全白,但清矍的臉卻有健康的紅潤,隻看頭部真是隱隱有仙氣顯露。“師父!”宇文姬喊了一聲就急忙跑了過去。很多人都不知道李鬼手長什麼樣,但宇文姬是他的徒弟,徒弟自然認得師父,所以眾人確認了此人正是李鬼手之後情緒都有些激動。他們擁擠著伸長了脖子像瞻仰一下尊榮,特彆是那些禦醫,對李鬼手十分崇拜。宇文姬跪倒在李鬼手的麵前,哽咽道:“師父,求您救救薛郎。”李鬼手做了個扶的動作,淡淡地說道:“我今日登門拜訪,正是為了你的事。”太平公主走了出來,對李鬼手道:“隻要你能救活我的兒子,高官厚祿我絕不吝惜。”“哈哈……”李鬼手突然大笑了一聲,搖搖頭道,“高官厚祿不必,老兒生性懶散,消受不了。不過你們家既然有錢,我價格公道,黃金十兩,童叟無欺。”“黃金萬兩。”太平公主道,“崇訓的命不隻黃金萬兩。”“隻要十兩,一萬兩殿下叫老兒如何搬走,放在何處?”李鬼手笑道,“讓老兒先看看傷者?”“李鬼手天師……您老辦完正事,能不能指點晚輩一二……”“仙人,您用過的銀針,可否賞賜一枚,隻要一枚。”當李玄衣走到門口時,幾乎被圍住走不動了。李玄衣笑道:“一切都是虛名,要不您現在辭了太醫院的官,也隱居二十年,說不定也會被人捧起來呢……借過,借過,老兒先看傷者。”眾人跟著李玄衣來到薛崇訓的房間,李玄衣沒看薛崇訓,先問人要了他穿過的衣服,又看了看那枚凶器,說道:“那小塊布須得儘快取出,不然拖得幾日潰爛壞了血脈,神仙也救不了他。”“是啊,我等也是這麼認為,可是胸腹之所,五臟之地,那異物有如許之小,從何處開刀取物?”李玄衣對太平公主抱拳道:“傷者我想帶走,治好了就還殿下,治不好老兒也好跑路。”眾人愕然。[]divaligeramp;gt;第三十章星鬥薛崇訓被李鬼手帶走療傷,是死是活尚未有結果。這件事發生之後,朝廷內外沒有什麼人太高興,無論是太平公主和李隆基那邊的人,都各有愁緒。就算是薛崇訓的仇人高力士,他也沒什麼好高興的,薛崇訓還沒死,他反倒要死了。唯一高興得手足舞蹈的人,便是劉幽求。劉幽求心道:真是天助我也!如此一來,如果提出政變,支持的人就應該算上高力士了,同時太子身邊也會人人自危,政變主張阻力驟然變小。他想了想,下值之後便先換了一身粗布長袍,在東市買了一大包鹵肉,打了兩壺酒,悠哉遊哉地穿過東市,去安興坊拜訪萬騎將軍張韋去了。夕陽西下,簷牙石道,古味十足。劉幽求看著藏在柳枝間的夕陽,心裡生出一股子希望,喃喃道:“明天一早,它還會光芒萬丈。”來到張府時,奴仆說張將軍還在禁苑沒回來,要請劉幽求進去坐,但劉幽求便在門對麵的樹下坐著,一邊喝酒一邊等。黃昏時分,張韋才騎著馬在一隊親衛騎兵的保衛下大搖大擺地回來。劉幽求站了起來,抱拳道:“張將軍,彆來無恙。”“啊?是劉相公!”張韋忙從馬上跳將下來,頓時哈哈大笑,“劉相公何以穿成這副模樣?”劉幽求微笑著提起手裡的酒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