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官,是神殿法律與秩序的扞衛者,自聖域派遣而來。
他們的職責是審判並懲治那些與惡魔勾結的黑魔法師、邪神信徒,以及犯下褻瀆神明之罪的罪人,最終將他們繩之以法,押送至宗教審判庭。
艾伯特,一名帝國的英勇騎士,正是這些審判官中的一員。
此刻,他正引領著他的學徒騎士們在埃弗林特省四處巡視。
一日工作結束,艾伯特審視著眼前的學徒騎士們。
這些依據他的指示外出搜集情報的騎士們,歸來時衣衫不整,略顯疲憊。
“那麼,可有新的情報?”
艾伯特詢問站在他左側的一位學徒騎士。
這位學徒騎士負責與神殿保持聯絡,由於是首次參與外勤任務,他顯得格外緊張。
他需整理並彙報神殿定期傳來的信息。
或許是因為麵對艾伯特的威嚴,他咽了咽口水,聲音略帶顫抖地報告道:“已確認,有一夥異教徒正朝埃弗林特地區行進。”
“異教徒正前往埃弗林特地區?”
“是的,大人。雖不知其具體目的,但南部地區的騎士團已展開追捕行動。”
“我明白了……他們已抵達埃弗林特地區,對吧。”
艾伯特捋著胡須,仔細審閱著從神殿傳來的密報。
此事顯然非同小可,因為據情報顯示,這些異教徒是以團體的形式行動的。
他們大規模集結,定有圖謀。
是為了增援埃弗林特分部的敵對勢力?
還是為了奪取分部中他們覬覦的某樣物品?
艾伯特緊鎖眉頭,深思熟慮,隨後繼續向那名學徒騎士追問詳情。
“異教徒的人數大約多少?”
“估計有二十人左右,大人。截至目前,已有兩人被擊殺,一人被捕。”
“一人被捕……你們是否已從他那裡獲取了異教徒的目的地信息?他後來如何了?”
“在試圖逼問出異教團總部位置時,他選擇了自儘。”
學徒騎士答道。
聖域的暗影小隊以其在情報搜集與囚犯審訊方麵的卓越能力而著稱。
若他們從審訊中有所收獲,那信息的真實性便毋庸置疑。
叩,叩。
艾伯特輕敲桌麵,提出了關於命令的最後一個疑問:“還有其他指示嗎?”
“命令是立即派遣追捕小隊,務必徹底清除這些異教徒。”
“明白了。你們辛苦了,先休息一下吧。”
“謝謝……”
聽到艾伯特的指示,那名學徒騎士恭敬地鞠躬後離去。
這是艾伯特對這位長期奔波的騎士所展現出的體貼與關懷。
吱呀一聲,門扉輕合,學徒騎士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而艾伯特則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憂慮未減。
他回想著學徒騎士帶來的信息,開始籌劃接下來的行動。
“嗯……”
他必須應對的,是大約二十名異教徒的威脅。
顯然,總部期望埃弗林特地區的審判官們能夠聯手,從兩個方向夾擊,切斷異教徒的退路。
動用大量人力固然穩妥,畢竟敵人數量不少。
但艾伯特卻麵臨著一個難題,那就是他此行的初衷——追殺藏匿於埃弗林特地區的一名黑魔法師。
且在這項任務上,他已經取得了顯著的進展。
“追捕的進展如何了?”
艾伯特的目光轉向另一名學徒騎士,心中盤算著自己的雙重任務。
這位學徒騎士,克魯克,已近乎擺脫“學徒”之名,成為艾伯特身邊一位值得信賴的助手。
他跟隨艾伯特多年,彼此間默契十足。
感受到艾伯特的目光,克魯克清了清嗓子,隨即向他彙報了關於黑魔法師追捕行動的最新情況。
“我們發現了黑魔法師的蹤跡,並收集到了一些關鍵證言。看來他確實藏匿在這個村莊之中。”
“我們即將將他繩之以法。”
“隨著線索的增多,這名黑魔法師顯然已陷入絕望。我認為明天應徹底搜查村中的每一座建築,必要時采取強製措施。”
他們正逼近一直追捕的那名黑魔法師。
若不及時行動,恐將錯失這即將到手的獵物。
放棄追捕黑魔法師而轉去對付異教徒,無疑是舍本逐末之舉。
當務之急是儘快完成這裡的任務,隨後再行支援,即便稍有延遲也無關緊要。
沙沙。
聽完下屬的彙報,艾伯特推開椅子站了起來,外袍下的輕質盔甲發出輕微的金屬摩擦聲。
“我會按你的計劃行事。即使需要動用武力,我也會徹底搜查村莊的每一個角落。”
艾伯特起身,輕輕拍了拍剛剛彙報情況的克魯克的肩膀,以示鼓勵。
咚咚。
艾伯特的觸碰如同輕拍,落在克魯克的肩上,既是對他努力的認可,也是對其功績的肯定。
克魯克被艾伯特突如其來的動作微微一驚,但迅速恢複了鎮定。
“我明白,艾伯特大人。我會嚴格按照您的命令做好戰鬥準備。”
“克魯克,這次任務結束後,你將被正式授予騎士的稱號。”
“艾伯特大人……”
“總有一天,你也會成為一名傑出的審判官,與我並肩作戰。”
聽到艾伯特的鼓勵,克魯克臉上洋溢著激動的神色。
在漫長的學徒歲月後,他終於得到了認可,即將成為一名真正的騎士。
這是他人生中無與倫比的喜悅時刻。
克魯克以堅定的目光望向艾伯特,衷心表達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謝謝你,艾伯特大人!您教給我的一切,我都將銘記於心……”
艾伯特點了點頭,微笑著回應克魯克的感激之情。
在成功討伐黑魔法師之後,對異教徒的肅清行動將成為他與克魯克並肩作戰的最後一次任務。
願女神引領這脆弱的靈魂踏上榮耀的征途。
艾伯特簡短地向天空祈禱,手指輕輕劃過胸前,畫出一個虔誠的十字。
***
埃弗林特的農民丹尼爾·赫斯羅夫,結束了一天辛勤的農場勞作,正踏上歸家的路途。
今日他格外忙碌,直至黃昏時分才得以返家。
丹尼爾步履匆匆,神色中透露出對家中妻子那熟悉嘮叨的微妙畏懼。
他的腰間掛著沉甸甸的皮革工具袋,那是從屠宰場帶回的戰利品。
對於丹尼爾而言,逃避妻子的嘮叨無異於白日做夢,唯有儘快踏入家門才是上策。
“呼,呼……”
隨著家門的臨近,丹尼爾的喘息聲愈發沉重。
這段路,年輕時他或許能輕鬆跨越,但歲月不饒人,如今的他再難維持昔日的體力。
年華老去,雖失去了青春的力量,卻也換來了生活的智慧與狡黠。
如今,丹尼爾賴以支撐的是那些歲月沉澱下來的經驗與技巧。
然而,即便如此,要想平息妻子被瑣事激起的怒火,依舊是一項艱巨的挑戰。
丹尼爾憂心忡忡地環視著環繞宅邸的柵欄,心中暗自祈願。
一跨過門檻,安娜那連綿不絕的念叨便會如影隨形。
“但願今天她能早點消停,我真的太累了……”
丹尼爾歎了口氣,邁步至門前,努力平複著紊亂的呼吸。
咚咚。
正當丹尼爾穿過院子,來到那扇緊閉的大門前時,
他的目光被地麵上一個陌生的腳印所吸引。
那是一個沾滿泥濘的印記,顯然不屬於他腳上的鞋子。
丹尼爾眉頭緊鎖,凝視著那個突兀的腳印。
“難道有人趁我不在,悄悄踏進了家門?會是誰呢……”
他心中暗自思量,排除了村民們的可能性。
丹尼爾極其反感任何人帶著臟腳踏入他的家門。他曾因此嚴厲斥責過一個村裡的孩子,結果孩子被嚇哭了。
深知丹尼爾脾性的村民們,若未清理鞋子,絕不會貿然造訪安娜。
因此,這次留下的腳印,必定屬於某位陌生人。
丹尼爾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之前來訪的那位審判官的身影。
“難道是……”
那位審判官身著的盔甲上鑲嵌著教會的徽章,令人印象深刻。
倘若審判官對他起了疑心,再次造訪,後果將不堪設想。
若妻子不慎向那人透露了他戒指的秘密,又該如何是好?
想到這裡,丹尼爾的臉色驟變,握著門把手的手不禁劇烈顫抖起來。
擔心獨自在家的妻子安危,丹尼爾猛地推開門,大聲呼喊:“安娜!安娜……”
“轟!”
一聲巨響伴隨著丹尼爾的闖入在屋內回蕩。
進門後,他隻見地板上布滿了雜亂的泥濘腳印,顯然來者不善。
這絕非普通訪客所為,他們顯然是衝著洗劫他的家而來的。
丹尼爾立刻沿著腳印追蹤,同時焦急地呼喚著安娜的名字,心中祈禱她安然無恙。
“安娜!你在哪裡!”
他目光急切地掃視著一片狼藉的房間,心中的恐懼與擔憂愈發強烈。
在絕望之際,丹尼爾甚至開始向他私下信奉的邪神祈求,隻要能保安娜平安,他願意獻出任何數量的牲畜作為獻祭。
焦急地在屋內搜尋,丹尼爾終於有所發現。
在他和安娜共用的臥室裡,他看到了安娜,她正背靠著窗簾站著,神色複雜地望著他。
“親愛的?”
“安娜!你沒事吧……”
“小心,親愛的!”
在丹尼爾完成對安娜關切的話語之前,她大聲喊道。
她在警告他什麼。
話音未落,一個黑色的球體就擦著丹尼爾的耳邊飛過。
丹尼爾瞪大了眼睛,從未見過如此景象。
黑色球體一觸碰到牆壁便爆炸了。
轟!
接觸到球體的柱子瞬間變黑並腐爛。
丹尼爾目睹了這不可思議的魔法,轉頭問安娜:“這是什麼鬼東西?”
丹尼爾話音剛落,一個男人便從安娜所靠的窗簾後走了出來。
他身著一襲長袍,手中緊握著一個黑色的球體。
當丹尼爾麵對這個出現在安娜身後的男人時,他立刻意識到對方是一名黑魔法師。
他並非丹尼爾所熟悉的那些審判官,而是審判官們正全力追捕的黑魔法師。
麵對黑魔法師,丹尼爾努力克服內心的恐懼。
“你想從我們這裡得到什麼?”
眼前的黑魔法師似乎更傾向於製服他,而非直接取他性命。
丹尼爾心想,如果能與之交談,或許能和平地將其打發走。
於是,他選擇了與黑魔法師對話,試圖說服對方,以拯救安娜。
“我需要更多的祭品。這個村子裡有個人經營著一個大農場。”
“你隻是想要牲畜嗎?我聽說黑魔法師從不猶豫犧牲人類……”
“我簽約的惡魔貪得無厭,僅憑幾個人類是滿足不了它的需求的。”
“這……倒是個讓我稍微安心的消息。”
“所以,帶我去你的農場。如果你照做,我會放過這個女人。”
嗡嗡。
黑魔法師在說話時,將手中的黑色球體對準了安娜。
丹尼爾終於從他的話中明白了他的意圖。
他之所以還保留著安娜的性命,顯然與丹尼爾的農場有關。
他想將丹尼爾農場上的牲畜作為黑魔法的祭品。
目睹黑魔法師用安娜來威脅自己,丹尼爾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那片傾注了他一生心血的農場。
“……”
那是丹尼爾辛勤耕耘的農場,是他的心血所在。
若失去農場上的牲畜,就意味著他多年的努力將付諸東流。
但即便如此,安娜在他心中的價值也遠遠超過了那片農場。
丹尼爾願意為了安娜而犧牲農場上的牲畜。
於是,他下定了決心,朝黑魔法師點了點頭。
“好吧。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