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球操縱著小機船從一片蘆葦後駛出,慢慢滑入水道。劉金花幽幽地說:“王大頂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調頭,回去,幫王大頂。”煤球看了一眼大當家,大當家點點頭。煤球便調轉了船頭。在和平飯店經理室,野間正與路德維希會長、美國女士、蘇聯男士嚴肅地交談著什麼,這時,那警監悄悄走了出去。站在經理室窗邊的竇警長也帶著白秋成迎了上來。那警監說:“野間課長真乃神人也,他說如果無法證明猶太人那筆錢有反日的政治用途,就沒理由進行封繳,於是德蘇美三方果然就自己掐起來了。”竇警長說:“野間對陳佳影可真是言聽計從啊。”那警監皺眉說:“你看,他們掐架,我們就贏取到時間了呀。”竇警長冷冷地說:“陳佳影是要給王大頂贏取時間,不是我們。”浸泡在艙底水裡的王大頂昏昏沉沉地醒了過來,他抓住艙梯的欄杆穩住身子,一個勁兒地往外咳水,許久,才喘著粗氣站直起身。他順著艙梯攀上艙口,順手從旁邊的工具架上抽出一把鐵杵。海魂衫洋人聽到動靜跑過來,雙手握槍對著艙蓋,還沒來得及開槍,王大頂手中的鐵杵便“噗”地紮穿了他的脖子,海魂衫洋人一命嗚呼。2在賭場套間裡,陳佳影用水杯喂了日下步幾口水。陳佳影說:“課長這麼一放話,德國佬會認為日方更願意維護猶太人在‘滿洲’的投資,而美蘇會懷疑日方與納粹早有默契,有的扯皮呢。”日下步說:“毋庸置疑,你成功地贏取到了時間。”陳佳影說:“合乎邏輯,我是共黨,劫持您的步驟就應是:一、放走王大頂,保他安全;二、放走所有人,攪黃您,哦不,日本帝國主義的事兒。”日下步搖搖頭說:“王大頂出現說明他不想你死,不想你死唯一的途徑就是圓滿完成任務並且回來,既然如此,我還有什麼必要去猜測你的屬性呢?反正新佑衛門的回函一到,這個懸疑就會揭曉。”陳佳影說:“那麼,您會原諒我的劫持嗎?”日下步說:“如果圓滿,我會當它是一場遊戲,可我擔心你會作繭自縛,因為押寶在王大頂一個人身上,賭的成分太大。”陳佳影說:“知道我為什麼如此信任王大頂嗎?”日下步笑笑說:“但願不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陳佳影沉默了會兒,說:“或許您永遠都不會理解這份感情,但這無關緊要,重要的是我相信他的能力。雖然我招安了他,但我打心底裡不想讓他為我冒險,我希望他沒災沒禍長命百歲,可他想讓我看到他是英雄,否則他會遺憾,為此他寧願不成功,便成仁。”日下步說:“彆告訴我,他不成功你就陪他去死。當然,這很浪漫,但不負責任。很多優秀的女人,都死於盲從情感,我不希望你成為又一個案例。”野間、那警監、美蘇代表及隨從陸續走進賭場內廳,白秋成也跟在後麵。野間對著包間裡的人說:“裡麵的各位,大家可以打消對我方的負麵猜測了,我方從來都無意屏蔽你們與所屬機構的接觸。但鑒於你們與我方以及你們自己之間的種種誤會,我希望你們與所屬機構代表的接觸能是公開的。”瑞恩說:“您可以直說不許我們單獨接觸。”野間說:“兩名德裔人士酒精中毒尚未恢複,我不希望你們之間再因為相互不透明導致誤解,發生類似狀況。”蘇聯男士對蘇聯夫婦說:“野間先生表示,如果無法證明猶太人的錢款有反日用途,日方可能不會進行封繳。”巴布洛夫打斷說:“算了吧!他沒把握才那麼說的,錢款但凡能截住,就一定會被吞掉。”喬治白對美國女士說:“珍妮,納粹會不會跟他們分這筆錢,不知道;但這案子我們追了很久,付出很大代價,我希望結局至少是公平的。”美國女士看了眼喬治白,點點頭說:“我明白您的意思,我會留在這裡,等待日方追蹤錢款的結果。”蘇聯男士說:“我也會留在這裡,等待結果。”野間對美蘇代表說:“既然雙方代表意見一致,那就暫且下樓,等待最終結果。”野間帶著他們往外走,經過套間時,停了一下,看向陳佳影,“隻是工作方法上的爭議,何必如此,二位請儘量克製吧。”日下步忽然開口喊道:“白警員!你留下吧。”其他人離開後,白秋成說:“大佐,您讓我留下,有什麼吩咐嗎?”日下步說:“其實我有些心裡話想跟陳小姐說,我怕之後事情太多,這些話不再被記憶,所以要你做個見證,我竟是如此敬慕於她。她如此聰慧、料事如神,事實證明,她每一步都是對的,我們每一個逆反的舉動,都會造成麻煩,於是陷入了現在這個無奈的局麵。”陳佳影微眯雙眼看著日下步。日下步說:“知道愚笨的我是怎麼忽然開竅的嗎?感覺太默契啦,所有人!納粹想瓜分錢說得過去,但美蘇也赤裸裸介入,甚至連表麵的虛偽都沒有,那就太不像話了。所以這是一個局,目的是讓我方把目光都拴在錢上!於是藏在後麵的更大的秘密,就悄無聲息被掩蓋。什麼秘密比錢重要?就是那些家夥當中,有一個人很重要,其價值遠遠超過四億日元,足夠打造一支龐大的艦隊。”陳佳影剛要開口,日下步打斷說:“這人是誰?因為什麼如此重要?也隻能猜測,但我想列強爭霸的時代,這個人如果是敵人,必然就是災難。知道嗎?陳女士,我的這些判斷無論對誰都沒有說服力,屆時人走樓空,我再沒時間和機會去證明我是對的。所以我真的敬慕你,陳女士,但我更多是惋惜,惋惜你是我的敵人。”陳佳影苦笑了一下說:“您說得這麼驚悚,僅就因為一個感覺?”日下步說:“沒錯,就是一個感覺,但卻如此強烈在告訴我,我無比正確。所以,白秋成,你去我房間,我的軍刀在那裡,它象征我的權力,現在它歸你了,所有憲兵見刀如見我!我要你瞞著樓下所有人,以最快速度,讓這裡發生一場意外災難,這裡所有的人都要死,包括我!”白秋成驚訝地說:“什麼?”日下步說:“連我都死在這裡,誰還會懷疑災難不是出於意外?”白秋成為難地說:“大佐——”日下步沉聲喝斷:“白秋成!知道我為什麼選擇你嗎?因為我了解你,你充滿了野心,可惜出身低微,所以你會想要這個機會,賭一個向上的階梯,哪怕自己也有可能喪生在這場災難裡。”陳佳影說:“白秋成,他瘋了,你給我出去,就當他什麼都沒說過!”日下步沉吼:“按我說的去做!”陳佳影緊握著槍說:“你信不信我會開槍?”日下步淡定地說:“我當然信,但有用嗎?我已決意去死,可你要開這一槍,無疑就告訴了所有人,我是對的。”陳佳影頓時恐懼起來說:“白秋成,彆這麼做,我求你!請相信我,他是錯的,他會把你,把野間課長,乃至整個‘滿洲’都送上不歸路。”白秋成沉聲打斷說:“對不起,我隻聽日下大佐號令。憲兵——”內廳中一名憲兵轉身小跑過來。白秋成說:“守在這裡,隻要她對大佐有一絲的傷害行為,立刻擊斃!”憲兵剛要開口,便聽日下步沉聲說:“聽從他的安排。”3機場外街道,一輛巴士緩緩停下,大當家、劉金花和煤球走下車。劉金花對大當家說:“您真能確定李佐的隱秘途徑是這兒?”大當家說:“這問題我琢磨很久了,‘滿洲’鴉片貿易和經營都是壟斷的,所以對毒品走私查得很嚴,李佐能混到現在,連南京都得托他,說明他的秘密運送途徑極為保險,最保險的途徑不在線路,而在於免檢。”大當家指了指前麵,隻見斜對麵有一個場院,場院內的樓體上方用日文寫著:滿洲航空株式會社。不久,一輛人力車在場院外停下,車上一個女子走了下來,正是陸黛玲!劉金花低聲說:“那個女人叫陸黛玲,跟李佐是一夥兒的。”這時,在樓與樓的夾道內,一個白人飛行員從李佐手中接過一摞錢,收進懷中。倆人交談了幾句後,飛行員向遠處走去,李佐環視了一下周圍,也走開。李佐剛拐出夾道,便看到陸黛玲向他走來。陸黛玲說:“誰能想到,李佐的隱秘路線居然是最不隱秘的地方。”李佐說:“最隱秘的,永遠都是人心,不是嗎?”陸黛玲說:“彆廢話了,我的東西呢?”李佐說:“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走吧。”他領著陸黛玲向儲存箱區走去。他們進入儲存箱區後,李佐打開一個儲存櫃,從裡麵取出一個信封。李佐說:“這就是你要的東西,你的身份函。”李佐將信封遞給陸黛玲,陸黛玲抽出裡麵信紙辨識了一下後,收了起來。說:“關東局轄署跟憲兵隊在一個樓裡,我直接找過去出示函件來證明身份,一切問題就都解決了。”李佐說:“晚九點半九*九*藏*書*網,航班起飛,應能準時抵達天津,讓你的人準備好迎接,哦不,轉手,這筆天大的財富吧!”陸黛玲說:“我警告你,李佐,彆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我們不是用這筆錢給德日上貢,而是為了營建一個平等、親善的國家關係!”李佐說:“這跟我無關,我隻為酬金。”陸黛玲麵無表情地說:“天津那邊的翻戲黨已被我們的人乾掉,屆時我會通知我們的人今早去機場安排……”此刻,大當家走近劉金花與煤球,說:“這個洋人,應該就是李佐吧,他給了陸黛玲一封信,貌似很重要的樣子。”劉金花眉頭一跳說:“王大頂說過,她有證明身份的信函,但沒在飯店。”大當家不由得眉頭一蹙。李佐與陸黛玲一同走出岔道到了街上,一個走向車站,一個反方向離去。大當家轉臉對劉金花說:“咱們盯誰?”劉金花說:“當然是陸黛玲!”這時,王大頂正走在街道上,當他走到胡同口時,一輛人力車攔在了他的前麵。熊老板從車上抻出脖子打量著王大頂說:“沒事吧?”王大頂說:“我要是喂了魚,這顆人頭你就拿不到了。”熊老板說:“為你這顆人頭真操老了心了,李佐那貨在機場跟一女的碰了頭,然後分開走了。”話音未落,王大頂突然撒腿奔了出去。4白秋成沿著樓梯下行,便撞見疾步上行的竇警長。竇警長說:“德美蘇三方居然就坐等分錢了,知道嗎?”白秋成沒有答話。竇警長說:“你沒覺得,這就是陳佳影最想看到的局麵嗎?王大頂在外搶錢,現在連一點點兒乾擾都不存在了。”白秋成說:“大哥,我知道你是對的,但我……唉……您儘量說服野間和那警監吧,我被大佐拴上頭做服務生了,一點兒忙幫不上你。”竇警長說:“什麼情況?”白秋成說:“他說他和陳佳影都得有人伺候。”竇警長急匆匆地走進臨時指揮部,野間與那警監轉頭看著他。竇警長說:“野間課長,我要求和白秋成一同出去,補充王大頂的單線行動。”野間皺臉眉說:“什麼?”竇警長說:“警察也有警察的線人渠道,我們的速度不見得就比王大頂慢。我方搶到錢,分不分?怎麼分?如此重要的環節,您居然在賭王大頂,您的底氣在哪兒?陳佳影的命嗎?那我再說一遍,她若是共黨,她就已經不要命了!為了這筆巨額錢款能被她的組織獲取,日本那頭即便回函讓真相大白,但有什麼用?王大頂帶著錢跑啦!”在日下步臨時辦公室,白秋成從刀架上取下軍刀,匆匆走出去。此時,陸黛玲出現在憲兵隊傳達室,向值班憲兵說明自己身份。陸黛玲對值班憲兵說:“請借電話一用,外線。”在總機室裡,話務兵甲接通了野間電話說:“野間課長,陸黛玲從憲兵隊傳達室打來電話,要找陳佳影,我們準備接過去。”野間與竇警長飛奔出臨時指揮部,進入總機室。野間匆匆走向設備台說:“打開擴音器!”設備台前的話務兵甲戴上耳機,抬手撥開一個按鈕。在賭場套間,電話鈴聲響起,陳佳影緊張地抓起話機說:“誰?”陸黛玲握著話機說:“陸黛玲!打個賭吧,你、我,誰是最後贏家。”陳佳影說:“告訴我,你在哪裡?”“猜。”陸黛玲笑盈盈地說了一句,隨後掛下了話機。野間與竇警長轉臉相覷。野間說:“陸黛玲難道真是被誣陷?”竇警長說:“答案還不夠明確嗎?退一步講,陳佳影不是敵人,我出去又能怎樣?警察、土匪各憑各的渠道,我能給王大頂造成什麼乾擾?”野間與他對視了一會兒,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在賭場套間裡,日下步滿臉譏笑地看著陳佳影說:“我很慶幸陸黛玲的出逃,能有機會證明她被你陷害。”陳佳影說:“大佐,我如是共產黨,我這就跟你下去,我們沒你想象得那麼智慧,請不要選擇瘋狂!”日下步冷冷地說:“不要表演了,陳佳影,假裝自己恐懼死亡,削減不了我對真相的堅持,帶你下去,你就換回大家成就了大義,因為野間課長會在各種政治權衡之下,最終選擇息事寧人。”話音剛落,白秋成握著軍刀匆匆進來說:“大佐,我回來了。”5陸黛玲從憲兵隊走出來,煤球向她飛奔過來,把她撞了個踉蹌。陸黛玲好不容易才站穩,煤球卻已飛奔而去。陸黛玲剛要發作,意識到什麼,摸了下口袋,臉色大變,朝煤球的方向追去。陸黛玲拐進岔口,發現胡同內無人,一記關門聲傳來,她循聲走去。前麵有土地廟,她上去推開木門,小心翼翼走進去。她掃了一眼未見人跡。她緊張地捏了捏雙拳,小心翼翼向神龕走去。她剛走近神龕,劉金花閃身而出,接著,大當家與煤球握著槍也從神龕後麵走了出來。陸黛玲驚訝地看著劉金花說:“你就是王大頂的女人?”劉金花說:“怎的?不信我能嫁入豪門嗎?”劉金花指著大當家說:“隆重介紹一下,黑瞎子嶺大當家,我小姑子!”又指著朝煤球,“這位人稱煤球,曾臥底扒手界兩年,溜門掏包無不精通,迎麵一個碰撞,他就能瞬間掏取你懷中信函。”陸黛玲說:“你們想要怎樣?”大當家掰開駁殼槍保險說:“跪下!雙手背後!”陸黛玲與大當家對視了一會兒,咬咬牙,雙膝跪下,將雙手背到了身後。煤球從龕台下抽出一根繩索,把陸黛玲雙手捆綁住。大當家說:“煤球,去給二當家留封密訊,他說的日狗,抓到了。”“是。”煤球對大當家抱了下拳,走開。此時,在臨時指揮部裡,野間皺著眉頭說:“陸黛玲主動聯係關東局,然後又跑掉了,搞什麼鬼?”那警監說:“那她是敵人,力行社武裝再沒人落網,她得意忘形了。”野間頓了頓說:“說實話,我現在更傾向她不是力行社的人,甚至連力行社都是謊言。我們過多糾結在陳佳影的單線上,差點兒忽略了這個人,但回頭再想,她或許就是證偽陳佳影最快捷的途徑。”竇警長對那警監說:“如果陳佳影是敵人,陸黛玲就是友人,她去哪裡王大頂就需追堵到哪裡,請通知事發地區域所有便衣,若發現王大頂,立刻拿下,無須任何顧慮,他手裡的官牒作廢了!”那警監當即轉身向電話機走去。“等等!”野間抬手叫住那警監。竇警長說:“彆糾結了,野間課長,難道您還對陳佳影抱有幻想嗎?請讓我負責在外行動,晚了就來不及啦!”野間說:“石原遇害時,埋伏飯店的人裡隻有你行蹤無法確定。”竇警長說:“所以我的任何主張都會被打折扣,對嗎?你們安排白秋成來監視我,我就不說了,而陳佳影無法自證的地方多了,你們對她要有對我一半戒心,事態也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野間說:“我對陳佳影也一直都有存疑。”竇警長說:“那麼我和她鬥到現在了,你選誰?”野間與竇警長四目對視,那警監怯怯說:“要不我先打電話安排吧?”6在憲兵隊對麵的小街口,王大頂蕩蕩悠悠溜達過來,一個小販正在牆拐邊坐著,胸前掛著排放香煙的木匣。王大頂快速掃視了下兩邊,湊近小販低聲說:“我是警務局的便衣。”他從懷裡掏出帶有陸黛玲畫像的告示在小販麵前抖開,“有沒跟這畫像相仿的女人在附近出現過?”小販說:“看下麵,王大頂。”王大頂不由得一愣,往下看,隻見小販藏在木匣後的右手,正握著一把手槍對著他。小販說:“我是警務局便衣,我的任務就是抓你。”王大頂說:“你找打吧?老子有那警監和滿鐵機要課長野間親筆簽寫的任務函。”小販說:“對不起,作廢了。”小販在木匣後的手掰下了手槍保險,這時,突然“砰”的一聲,有兩隻大手掌從後猛地合拍了下小販的太陽穴,小販暈倒在身後一壯大身軀裡,來人正是煤球!煤球說:“二當家,我正要去給您留密訊呢。”王大頂說:“你怎麼回來了?大當家和劉金花呢?”煤球說:“一起回來了。”王大頂說:“什麼路子這是?”煤球說:“咱離開這裡再說行嗎?我們綁了個女的,叫陸黛玲。”王大頂一驚:“啊?”王大頂與煤球一起往土地廟方向趕去。他們剛進土地廟,卻看到大當家與劉金花雙手被綁著跪在地上,陸黛玲手握大當家的駁殼槍指著大當家的頭,似笑非笑地站在後麵。王大頂一愣說:“煤球,我有點兒恍惚……”煤球發蒙地說:“我沒撒謊,我我……”陸黛玲接話說:“我證明,他出去的時候,情境正好是相反的。”接著,她指指王大頂與煤球說:“來,跪下說!”王大頂瞥了眼大當家與劉金花,無奈地跪了下去,煤球也跪下。陸黛玲哈哈大笑說:“你們知道情節是怎麼翻轉的嗎?”陸黛玲饒有興趣地講述起剛剛發生的一幕。煤球走出廟門後,陸黛玲將目光轉向大當家與劉金花。大當家說:“日狗,告訴我,猶太人海量的現金怎麼運上飛機?”陸黛玲說:“彆用‘日狗’這兩個字,否則我一定讓你付出代價。”大當家走近陸黛玲說:“當強盜搶錢,我沒資格罵你,可搶錢是為了送日本人賣好兒,那就下賤到了極處,不叫你日狗叫啥?”陸黛玲說:“我們是在謀求和平!和平,才能有發展,才能有機會迎頭趕上,懂嗎?”大當家說:“算了吧,和平不是求出來的。”陸黛玲說:“您說得太對了!”陸黛玲忽然抬腿踢飛大當家的手槍並借力空翻,把劉金花頂向大當家。大當家來不及躲閃,與劉金花一起倒在地上。陸黛玲用身體重重地壓向她們,接著,用牙咬開了繩索……7在賭場包間裡,老猶太突然走進來說:“包間裡的酒沒了。”瑞恩說:“我們進儲藏間時,好像烈酒也都搬走了,隻剩下紅酒。”“好大的酒味。”諾爾曼抽著鼻子說了一聲。大家當即都抽著鼻子聞了幾下,頓時預感到了什麼,都驚慌了起來。這時,在賭場內廳,憲兵也正在往包間及他處牆下傾倒白酒。白秋成邊指揮邊說:“事故原因已經想好了,是瑞恩與喬治白等人縱酒時,不慎打碎一箱白酒,並被點煙後未滅的洋火引燃,之後火勢又禍及儲存的大量白酒,加之賭場內易燃物品眾多,從而無法控製。點火後必須留守場內,包間內若有人闖出,開槍擊斃,若無此情況發生,諸位戰士亦請堅守崗位,陪伴日下大佐同赴黃泉……”陳佳影一臉驚悚地看著日下步說:“日下大佐,我懇求您,給我最後一次機會,等王大頂回來,他會給你所有真相,事後我任您處置。”日下步淡淡說:“沒用了,你說得越多,我就越覺得我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