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 / 1)

和平飯店 肖午 4009 字 1天前

陳佳影走進經理室,該隱與沃納就安置在這裡。陳佳影說:“該隱、沃納先生,陸黛玲有沒透露過落腳點之類的信息?她現在跑了。”該隱說:“沒有,她隻是要求會見路德維希會長。”陳佳影轉身便走,卻被沃納叫住。沃納說:“您跟陸小姐那場對質堪稱精彩,邏輯完整挑不出任何毛病,可是總讓人覺得殺氣太重。”陳佳影說:“沃納,和平飯店的外籍人士當中,恐怕隻有你們是真心在愛‘滿洲’吧?”該隱與沃納不由得相覷了一眼。陳佳影說:“向東北軍走私軍火已不是秘密,你們迫切需要業績來保證你們繼續待在這裡而不被召回德國,因為希特勒反猶,也反同性戀,這裡才是你們的樂土!所以你們輕易被陸小姐迷惑。”該隱恐懼地說:“陳女士——”陳佳影打斷說:“放心,我嘴很嚴。但我要告訴你,陸小姐不是你們的希望,我才是!我相信德國終會因為友邦關係分一杯羹,但關鍵在於我能否搶到那筆錢!”說著,她轉身離去。2日下步、陳佳影和一名憲兵走進賭場外廳。陳佳影對日下步說:“我早說了,她唯一可以借助逃脫的就是那輛運屍車。”憲兵附和:“大佐,運屍車在櫻花道截停後,發現一具屍體有明顯人為搬動痕跡,另有兩具屍體的白布上留有腳印,極有可能是陸黛玲混入運屍車離開飯店後,於途中逃離。”日下步揮揮手,示意憲兵離開。陳佳影對便衣D說:“陸黛玲最後穿什麼衣服?”便衣D說:“應該隻有貼身襯衣和底褲。”陳佳影對日下步說:“建議對所有日式浴場與成衣店全麵清查,陸黛玲衣冠不整逃脫於中心街道,必先需要獲取衣物。為求形跡不被注意,她還會偽裝成日籍女子。這些場所若有發現衣物失竊,立刻保護現場,等我前去勘察,以期通過殘留痕跡推演其逃遁路徑。”接著,她對那警監說:“我將借助王大頂與劉金花的黑道關係網,探查李佐的下落並予以追蹤,請派兩名便衣隨行保護。”野間忽然打斷說:“這就不用了吧?”陳佳影一愣說:“怎麼?”野間說:“因為情勢極為敏感,憲警方已不適合有大幅行動。”陳佳影蹙眉說:“您什麼意思?”野間說:“我已確知那個眾籌項目已有四億日元套現撤離,分屬三十一名大戶。也就是說,整摞整摞的現鈔已離開銀行分彆或彙聚存放在了某個地方,找就是了;而抓捕陸黛玲與李佐,更多是為拿到他們口供,好為我們沒收這筆錢款提供正當的、不容置疑的理由。”陳佳影臉色煞白說:“你對我封鎖信息?”野間說:“請原諒一個畢生都在從事機要工作的人吧,懷疑是他的本能,對你和王大頂的懷疑,雖然一直無法證實,但依舊盤踞在我心裡。”陳佳影說:“所以你們,利用我查明了所有情況,然後卸磨殺驢,可你以為現在真就到大結局了嗎?”日下步說:“這個我們自己會做判斷。”陳佳影轉對日下步說:“彆怪我說你愚蠢!陸黛玲和李佐該怎麼抓有方案嗎?他們要死了呢?誰還能給你們由頭去侵吞猶太人這筆錢?”她轉對野間說:“三十一名大戶,任何一位接到警告電話就能相互串聯,迅速將現金化整為零,你們誰有辦法讓陸黛玲不打這個電話?”野間說:“在我接到新佑前輩的回函電報確證你的信息一概屬實之前,對不起,我隻能用你到這兒。”陳佳影說:“用我到這兒?”話音未落,陳佳影忽然走近日下步身後“啪”地打開他腰間槍套的按扣,抽出手槍直頂在了他腦後。“陳佳影……”驚呼聲中,眾人紛紛掏槍對向陳佳影。陳佳影一把勒住日下步的脖子,大吼:“都把槍放下!”野間慌忙示意眾人收槍。陳佳影說:“放到地上,踢到我腳邊。”無奈之下,大家隻好照做。陳佳影對野間說:“叫王大頂上來,我要跟他說話。”野間對竇警長說:“你去把王大頂叫過來。”賭場裡,那警監一邊用繃帶將日下步的右腳與椅子腿捆在一起,一邊念叨:“我這純屬被迫,是您的生命安全受脅,不得已為之。”野間說:“陳佳影,你知道你的行為會有什麼後果嗎?”陳佳影說:“新佑前輩的回函早晚會到,那我還有什麼可怕的?”野間皺眉說:“你等於在說自己已經不惜暴露——”陳佳影打斷說:“我是要讓你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這時,竇警長與白秋成握著槍頂著王大頂與劉金花走進賭場。陳佳影說:“竇仕驍,你知道嗎?你遭大佐討厭是有原因的。”竇警長說:“我數一二三,把槍放下,否則,我轟掉他倆的腦袋!”陳佳影盯視著竇警長說:“你是要跟我對賭嗎?”竇警長開始數數:“一!”陳佳影說:“你敢說你不會後悔?”竇警長說:“二……”還沒等竇警長數到三,陳佳影便貼著日下步的腦袋邊開了一槍,子彈擦著他耳朵而過!陳佳影揪住日下步的脖領對竇警長說:“竇仕驍,這是對你的警告,這世上沒人可以要挾我陳佳影,你懂的!”野間對著竇警長大叫:“把槍放下!”竇警長與白秋成相覷了一眼,然後把槍扔在地上。王大頂低聲對劉金花說:“她早有把握的,依據回頭再跟你細說。”陳佳影說:“王大頂,所有人智商普遍低的情況下,我隻能靠你了。陸黛玲跑了,我要你迅速阻止她跟所有人的接觸,辦法你自己想。總之,不能讓她發出任何有效信息,然後找到她,還有李佐。你懂的。”王大頂望著陳佳影,臉色沉了下來。陳佳影說:“你隻許成功不許失敗,你要讓這裡所有人都見識到你的卓越,你現在就是我的身家性命,我要你證明,他們有多荒唐多愚蠢,而我永遠都是對的。”王大頂望著陳佳影,雙眼裡泛起了淚光,此刻,他想起了不久前陳佳影說話的情景。陳佳影對王大頂說:“我現在對你有托付。”王大頂疑惑地看著她。陳佳影說:“我會儘快讓你和劉金花脫離所有人,甚至也包括我,你要確定你妹和黑瞎子嶺一乾弟兄的情況,並保證他們與劉金花的安全,除此之外,什麼都彆管。”王大頂說:“可你……”陳佳影說:“離開這裡,跑,徹徹底底地跑,然後走你想走的路。我隻要求你保持一顆利他的心,就像你對我這樣,對待每一個願意擁抱善良的人,散發正麵的光輝,這樣你就會感染越來越多的同胞一起成長,變得強大乃至無敵,這就是我對你的托付。”想到這裡,王大頂抹掉了眼淚。陳佳影說:“王大頂,你記住了,你已被招安,已經被我燙上烙印。我死,你就無處安生,我們早就捆綁在一起了,所以你必須按我的要求去做,哪怕有人會阻攔你蠱惑你。”王大頂說:“知道嗎?佳影,我就擔心我們會是這種方式分開。”野間突然說:“你以蒙冤姿態給王大頂布置任務,顯得迫切要證實自己清白,但我懷疑你心中所想完全與此相悖,你是要讓他們逃跑。”王大頂接話說:“那我就帶上劉金花吧。”野間轉看王大頂說:“什麼?”王大頂說:“你說他們,當然是說我和劉金花兒咯。”野間說:“王大頂,你以為這是在遊戲嗎?”陳佳影對野間說:“除了答應他,你沒得選!你現在隻能一賭,賭你疑慮我的是對還是錯,但你最好祈禱你是錯的,因為日下大佐的性命在我手裡,我還會肆無忌憚為他們的離開提出更多保障性的要求。”日下步痛苦地說:“陳佳影,我發誓會親手砍下你的人頭!”陳佳影看著王大頂說:“不用擔心,自始至終我都會是掌控者。”3日式浴場裡,陸黛玲身穿和服走出浴場,躡腳走進一個公寓。她快步奔到床邊,抓起枕頭,撕開枕套,沒發現什麼東西。她又拉開衣櫃,露出櫃後牆上暗槽。她卸下擋板,槽內空空如也,不由得暗暗發怒。在臨時指揮部,王大頂舉起一個信封得意地對竇警長說:“這是野間課長親筆信,還按了手印,證明我在執行特殊任務不得乾擾,需要時還當給予配合。”他又舉起另一信封,“這是那警監的警務配合令。我有這兩封函,在‘滿洲’的地界兒辦事可暢通無阻啦。”“你現在哭的心都有吧?”竇警長似笑非笑地跟白秋成對視了一眼,“共產黨真好,發現被套牢,豁了命也要把你倆弄出去,很糾結吧?”王大頂大吼:“滾你媽蛋!”竇警長笑了笑,說:“乘著陳佳影幫你倆勒索到了官牒,趕緊跑吧,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兒了,共黨沒能逃脫,對我來說就已經贏了。”4在賭場裡一個套間裡,被綁在椅子上的日下步恨恨地看著陳佳影。陳佳影掏出手槍,到門邊衝外喊:“你們可以過來了!”野間與那警監慌忙走過來,憲兵也紛紛向裡擁來。陳佳影回到雙人沙發前坐下,托著槍對著日下步。野間說:“陳佳影,疑慮固然存在,但我自始至終都沒明確說過你是共黨,你現在的行為是把自己逼上絕路。”陳佳影說:“打住吧,從現在起,你該做的是保證王大頂的任何行為在任何時間都處於隱秘狀態!若漏半點風聲,四億日元就會飛掉!這筆錢足夠再造一座城市,賭不賭,你自己看著辦。”話務兵甲匆匆奔來說:“野間課長,賭場電話線路已經恢複。”“鈴……”說話間便有電話鈴聲響起,陳佳影抓起話機。街道上的電話亭裡,王大頂握著電話說:“佳影,你還好嗎?”陳佳影說:“說你的情況。”王大頂說:“我們都已離開飯店,我會依照你的囑托行事,放心吧。”陳佳影說:“要快,再見。”陳佳影掛上電話,看向野間等人。日下步驚訝地看著陳佳影說:“你究竟要他做什麼?”陳佳影說:“發布告示。內容是近日有詐騙集團盯上了幾處涉外社區,先製造行竊事件引發恐慌,然後派人打電話或直接上門,偽造各種身份背景謊稱對業主采取保護措施,借此騙走財物。告示中還印有陸黛玲的畫像,聲稱這名女賊是詐騙集團的核心人物。”陳佳影湊近日下步說:“屏蔽了陸黛玲與猶太人的接觸,王大頂就爭取到了時間和空間,尋找李佐的過程就從容多了。”日下步說:“為讓自己撒下的謊言顯得真實,警務局還要分出很多人力假裝去偵捕詐騙集團,王大頂逃脫的概率也大了幾分。”陳佳影說:“我早說過,跟我合作辦案,就必須忍受我的任性,你我落到這般地步怨不得我,要怨就怨你們自己的複雜,越複雜就越弱智。”王大頂走出街道旁邊的電話亭,向劉金花走去。王大頂說:“我們要開始行動了,第一步,攢一個局,屏蔽陸黛玲跟猶太人有可能發生的接觸,同時擺脫對我倆的所有盯梢,跑他娘的!”劉金花不解地說:“往哪兒跑?”王大頂說:“知道為啥選這個電話亭嗎?它是黑瞎子嶺的傳訊點。你看看。”隻見掛式機座的側邊有粉筆畫的一個圈。劉金花不解,王大頂笑笑說:“我們的人畫的,這是告訴我,我妹安全,她還在城裡。”王大頂突然拽起劉金花奔向馬路中央!“嘎吱——”一輛轎車急刹在他們跟前。不遠處煙攤邊,一個便衣驚愕看著他們。王大頂與劉金花扒開車門,跳進車裡。王大頂對驚呆的司機吼道:“看什麼看?開車——”在某處岔口,大當家與煤球默默地看著轎車遠去。在臨時指揮部,野間、那警監、竇警長與白秋成等人在開會。竇警長說:“我們要儘快製定營救方案,無論陳佳影把自己包裝得多麼冠冕堂皇,她的目的隻可能是一個,放跑王大頂和劉金花。我怕他們跑了後,陳佳影會跟大佐以命賭命。”白秋成說:“竇警長懷疑這是陳佳影的破釜沉舟之計,她自認為共黨身份已然敗露,所以先讓王大頂和劉金花脫離我方視線,確定二人徹底匿跡之後,再挾大佐為人質強行突圍。”野間忽地抬頭大吼:“陳佳影是不是共黨這個話題,先打住吧。”竇警長不由得一愣說:“野間課長,難道您真的相信一個正常人會因為辦案方式的衝突就乾出這麼不計後果的事兒嗎?”野間說:“她捏了七寸,明白嗎?政治獻金已具體到了實實在在的錢上,錢會跑啊,風吹草動就回銀行了。所以找錢、陸黛玲、李佐都得悄悄進行,一點兒風浪都不能有!我們除了跟陳佳影妥協,還能怎樣?陳佳影是不是共黨,新佑前輩的回函到了就自有分曉,現在用不著糾纏在這上頭,你我該做的是:一、牢牢盯住王大頂,若他真在乾陳佳影布置的事,等出結果時,鎖定即可;二、調用最可靠的力量,做同樣的事,以防他失敗或真的逃跑導致進程中斷。”這時,電話鈴響起。野間起身去接電話:“我是野間……什麼?王大頂劫持車輛甩掉了跟蹤?把你們警務局的哨點全部調用起來,見到被劫車輛立刻相互通知,鎖定它的行蹤!”這時,警務局辦公室裡的電話響起,一名警佐接起電話說:“……是……明白……現在全城監控,他不可能逃離我們視線,他……”警佐通過窗戶看到一輛轎車拐進大門停下,從車上跳下王大頂與劉金花。王大頂衝著樓裡大喊:“我是王大頂,我要見你們的長官!”警佐握著電話顫抖著說:“他的確在視線裡……剛到警務局。”野間說:“什麼?”警佐說:“他們現在奔樓裡來了。”野間看向竇警長說:“王大頂和劉金花劫車去了警務局。”王大頂與劉金花直奔向辦公室,門外一堆警察追了過來。“讓我身後的都彆鬨了!”王大頂邊說邊將兩個信封扔到剛才接電話的警佐身上,“先把這兩封信看了。”警佐看著兩個信封說:“不用看了,裡麵的內容那警監告訴過我了。”王大頂說:“彆提那老白臉兒了!照我的話做,緊急繪製陸黛玲畫像,在這期間,吩咐那些點對點的便衣,哪家沒人就把哪家翻個底朝天,錢、金條還有首飾全都拿走,最重要的是保險櫃,一定給我開咯!懂嗎?我是要你的便衣裝一回賊,這是第一步。第二步我要你滿城發放印有陸黛玲畫像的告示,捏造如下內容。”王大頂遞給警佐一張紙條,“照抄就是了。”警佐接過紙條,看了一眼。王大頂說:“讓你這麼做,可以把猶太人的警惕心對向詐騙集團,陸黛玲也有了合適公開抓捕的罪名,而且無論她以什麼名目去接觸猶太人,都會被當作騙子頭目而被拒之門外,甚至報警。”5在臨時指揮部,野間對竇警長等人說:“陳氏兄弟哄騙猶太人轉移資產,目的是劫掠,為讓對方放心,必會淡化風險,不可能透露還有陸黛玲策應這樣的複雜程序,猶太人肯定沒見過陸黛玲,這就是設局的依據,可以隨便給陸黛玲潑臟水,手段下三爛但的確能堵她的路。”在某首飾店門前,一名警察正在牆上張貼印有陸黛玲的畫像,旁邊的店鋪門外,一名警察正跟一對猶太夫婦說:“接到相關電話或者有誰直接登門,說什麼都彆信,直接報警。”陸黛玲低著頭走在街道上,看到一家首飾店的門前牆上貼著印有自己畫像的告示。她微皺著眉看了一會兒,低聲罵了句說:“卑鄙!”她轉身想走,不遠處有兩名男子向她奔來。她頓了頓,突然扭頭向相反方向跑去。“站住!”兩名男子大喊著追了上去,陸黛玲迅速拐進一岔口,沒了蹤影。警務局內,王大頂牽著劉金花與警佐撲出辦公室,彙進正紛紛奔向樓梯口的十多名警察當中。“動作快點!女逃犯經一個岔口後便消失了,應該不會逃出太遠!”王大頂大聲吆喝著,又轉身對警佐喊,“忘記通報野間了,趕緊打電話!”“哦。”警佐應了一聲,慌忙轉身返回辦公室。警佐剛進辦公室,突然悟到了什麼,又衝出了辦公室。等警察與便衣們都奔出大門後,王大頂拽起劉金花奔向一房門前,迅速拔下劉金花的發簪子捅進鎖眼,打開房門拽著劉金花閃了進去。王大頂關門瞬間,警佐匆匆奔下樓梯,惶惶地左右環顧了幾下後,便往大門方向奔去。此時,門邊的王大頂揚揚下巴,示意劉金花看前麵,隻見屋內疊放著警服、警帽,背板上掛著警棍、手銬等等。劉金花驚詫地看著王大頂說:“你咋知道屋裡有這些的?”王大頂得意地說:“警務局裡怎樣個路子都不早早摸透,我還有臉自稱是土匪界之翹楚嗎?挑件兒合身的,彆客氣。”6“路德維希會長很快就到。”野間帶著那警監與竇警長匆匆來到大堂,“我相信美國和蘇聯的外事人員隨後也會不請自來。”竇警長說:“二樓的辦公室全都騰出來了,布置得還算不錯。”野間說:“麻煩的是那些家夥!總得跟他們外事人員接觸,政治獻金的事兒怎麼控製?發生那麼多事兒,他們連蒙帶猜信息量也不見得比我們少,隻要對外接觸,想要搶錢的,就不止我們一方了。”這時,話務兵甲匆匆奔來說:“那警監,警務局來電,王大頂和劉金花二人從警務局逃脫,不知所蹤。”“驢養的!”竇警長咬牙切齒罵了一句,轉身便走。竇警長氣急敗壞地衝入賭場,陳佳影當即握著手槍對向日下步。說:“竇警長,千萬彆衝動!”竇警長掙紮著說:“陳佳影,你這個騙子!”陳佳影說:“竇警長,我提醒你,控製槍械我不拿手,很容易走火,所以彆再有下次!”竇警長說:“陸黛玲沒抓住,王大頂和劉金花還乘機逃脫,他們繞這一圈不是為屏蔽猶太人視聽,不是!他們就是為了逃跑,你授意的!”日下步沉聲說:“陳佳影,你真的是個妖孽。”陳佳影笑笑說:“彆讓無法選擇的事情影響情緒。路維希會長不是要來嗎?德國人來,美國人、蘇聯人也閒不住,這才是當前最大麻煩。”野間說:“要避免那些家夥跟他們的外事人員有效接觸。”陳佳影說:“什麼叫避免有效接觸,隻要接觸就得兜底,就得多幾方勢力出來搶錢。”野間說:“你有什麼辦法嗎?總不能連他們的外事人員也扣下吧?”陳佳影說:“扣他們當然不敢,但可以儘量讓他們耗在這裡搶錢,不就是搶個時間嗎?”野間不由得眉頭一跳。陳佳影說:“我們無法屏蔽接觸,但可以延長接觸過程,因為有障礙橫亙其間,客觀存在的障礙。”野間說:“佳影,我是真心渴望最後證明你是清白的,因為在我身邊沒有任何人能比你更默契了。”他轉對竇警長說,“把陳氏兄弟、老猶太、蘇聯夫婦、瑞恩、喬治白,包括德國人該隱與沃納,全部帶來賭場。理由是陳佳影劫持日下大佐強行要求他們陪綁,動機不詳。”日下步說:“這樣倒是能讓我們隨意控製接觸難度,可是,陳佳影,如果你屬性有異,那麼你每走一步,罪責就會加重一層。”陳佳影說:“我的屬性是正是反,概率各百分之五十,你怎麼選?”日下步無言以對。7不久,一乾人統統被帶進賭場。他們進了賭場後,便罵罵咧咧起來。竇警長從憲兵手中抓過一杆長槍,朝天開了一槍。巴布洛夫等人頓時全都驚呆了。竇警長麵色鐵青地掃視了下眾人說:“我實話實說,自從進來和平飯店之後,我委屈受大了,我現在心理極度扭曲,滿腦子的暴力念想!所以最好彆給我機會,否則,我保證會比陳佳影瘋狂萬倍!”巴布洛夫等人麵麵相覷。竇警長說:“所有人都給我滾進內廳及大包間以內區域待著,沒有我方召喚,誰也不許出來半步。聽話,有水有麵包,要敢搗亂,老子這條命,給你們陪葬!”這時,一輛轎車緩緩停在飯店大門外,路德維希會長與他的秘書從車裡走了下來。野間急急迎了上去說:“恐怕我得跟您說聲抱歉了,路德維希會長,現在的局麵變得有些尷尬了。”8王大頂帶著劉金花走進土地廟裡,王大頂給神像點了三炷香,叩了一下頭說:“大當家,我回來了!”大當家從神龕後麵幽幽走了出來,身後跟著煤球。大當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她身後的煤球也跟著跪下。王大頂一愣說:“王大花,你乾嗎呀?”大當家說:“你以死警示,要我依從唐先生號令,我卻妄自尊大,不聽勸誡,武斷冒進,枉送唐先生及十多名弟兄性命,喪儘黑瞎子嶺威名。”煤球說:“大當家,您也是太想救二當家和嫂子了。”“給我閉嘴!”大當家喝斷煤球,隨後閉了閉眼睛,“哥,從今往後,黑瞎子嶺由你做大當家,你是決策人,所有人唯你號令是瞻,包括我。”王大頂說:“老妹啊,祖奶奶有遺訓的,黑瞎子嶺得女人當家。”大當家說:“你若不依,我就自殺,追隨唐先生……”王大頂說:“行行行行,我依你,快起來。”大當家籲了口氣,站了起來。王大頂說:“那你現在就聽我的話。”他把劉金花拽到麵前說,“她現在確鑿就是嫂子了,你們帶她回去,我還有些事情要做。”話音未落,劉金花“撲通”一聲跪下了,說:“小姑,陳佳影是唐淩的女人,她是好人,她不顧自己性命,劫持日本大佐讓大頂和我逃離虎口,為的就是保留火種。可王大頂不會善解人意!他說有些事情要做,是想單槍匹馬去乾陳佳影自己都已經放棄了的事情。”大當家眉頭一皺說:“什麼事情?”劉金花說:“是全球政治格局啥的咱也不懂……”王大頂說:“金花兒,你怎麼給我攪和呢?”劉金花說:“陳佳影讓我們跑,就是因為我們做不了,你都說了這事兒她要單乾,她都劫持日本大佐了,她一定有自己的辦法……”王大頂打斷說:“她是在搏命啊!我得去幫她。”劉金花說:“王大頂,你說實話,你要做的那些事情有幾分把握,能不能保證自己不死?你要能保證的話,我二話沒有,這就跟小姑回黑瞎子嶺。如果你保證不了,就是妄自尊大、不聽勸誡、武斷冒進……”王大頂說:“這話學得也太快了吧?”劉金花轉看大當家說:“小姑,求求你把大頂一起帶走!我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他想大不了就跟陳佳影一起死,我不是吃醋,其實我還覺得挺牛逼的,但我知道陳佳影不想他這樣。”她紅著眼圈轉看王大頂,“你不明白嗎?陳佳影想要你活,她想你的未來更重要,彆辜負她!”大當家歎息說:“哥,我們一起回黑瞎子嶺吧。”王大頂說:“不是,王大花,你不都說聽我的了嗎?”大當家說:“人要沒了,還怎麼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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