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1)

和平飯店 肖午 3997 字 1天前

在315房間,該隱對巴布洛夫說:“我們手裡隻有這一張牌,難道隨隨便便就交出去嗎?”陸黛玲說:“現在談條件毫無用處,隻可能激怒他們!”諾爾曼說:“你少在這裡叫囂,你到底是什麼人還不清楚呢!”陳敏正忽然抬手示意大家噤聲。隨即,傳來白秋成的喊話:“都聽著,三樓的人——全都到窗邊——都到窗邊——”眾人慌忙都奔向窗口,隻見兩名憲兵一人拎著一桶汽油隨著日下步向龔導演走去。白秋成繼續喊話:“你們將要看到,任何要挾,隻能換回一個下場——”日下步一把抓過喊話筒說:“樓上的人聽著!你們的行為,已被視為敵對,必須給予懲罰,你們隻有一條路,就是放棄抗拒,走出來——”日下步話音剛落,兩名憲兵便將桶中汽油潑在了龔導演身上,日下步放下話筒,舉起一個打火機。打著了火,向龔導演身上扔去,“轟——”頓時火焰躥起,火焰中,龔導演“嗷”地嘶喊了一聲。陳佳影一把抱過劉金花捂住她腦袋,野間與王大頂都瞠著雙眼。擠在窗邊看著下麵的眾人都是瞠目結舌,臉色煞白。陸黛玲盯視巴布洛夫說:“明白了嗎?蠢貨!這是我們做不到的事。”瑞恩說:“想讓各自國家力量介入乾涉,就隻有把這裡變成戰場。”喬治白說:“我們得證明石原被殺跟這裡的人都沒關係。”陳敏正說:“日本人不會給我們時間的,他們之後必定是要強攻了。”陳敏章說:“媽的,我們怎麼抵抗?”瑞恩說:“我說過,選擇三樓是因為這裡有槍,有槍就有話語權。”喬治白看向該隱說:“你前次賣給東北軍的槍支,樣品還藏著呢。”該隱猶豫了一下後,說:“大家跟我來吧,槍在我那裡。”大家跟著該隱與沃納走進301房間。該隱與沃納從書房吊頂取下幾支雨布包裹的長槍和一個皮箱。陸黛玲上前打開皮箱,箱體內插放著三把手槍,箱蓋上鑲著兩排彈夾。陸黛玲一邊給手槍上著彈夾一邊出門,該隱給眾人分發槍支。在飯店空場,日下步冷冷地說:“各班組做好準備,我們強攻上去!”2陳佳影抱著劉金花胳膊匆匆走進經理室,王大頂隨後關上門。陳佳影說:“劉金花,你聽著,現在事態非常複雜,隨時會有危險情況發生,我有我丈夫、你有你男人,所以用不著盯那麼緊,踏踏實實在這裡待著。沒招呼你,就彆出來。”劉金花看看陳佳影,又看看王大頂說:“你們想甩了我?”話音未落,王大頂上前抱住她的臉,狠狠地照嘴親了下去。看著這一幕,陳佳影扭身走出房門。王大頂跟了上去說:“佳影,我剛才親劉金花純屬局勢需要,你不要介意。”陳佳影說:“這你跟我解釋不著,現在該想的是怎樣把主導權再奪回來!目擊證人一死,無法證明石原被害是個獨立案件,而且日下步也不在乎這個,現在我們想從死局當中勝出,就得另找途徑。”說話間,他們到了總機房外,陳佳影推門進去,拿起電話打了出去說:“A級調查令到底下來了沒有?野間課長,你跑一趟,就直接說猶太銀行涉嫌洗錢,對,立刻!”王大頂說:“那些家夥都跟日本人乾起來了,咱還鎮得住場嗎?”陳佳影說:“不知道,但我知道要鎮不住,我們就等於作繭自縛了。”三樓消防通道防火門前,幾名憲兵在清理堵塞通道的家具。四樓西北樓的樓梯間,便衣D正用電鋸順著樓梯間門的中縫切割著。不一會兒,三樓消防通道的防火門被卸下,裡麵的家具隨即稀裡嘩啦地滾落出來。隨即,上、下樓梯的憲兵們分彆擁了出來。“防火門被破了!”諾爾曼喊。“砰砰砰”幾聲槍響,幾名憲兵向他們這邊開槍。陳敏章大喊:“擋不住他們,跑啊!”陸黛玲說:“西北樓梯快被打通了,怎麼辦?”說話間,老猶太大聲喊:“上賭場去,那裡隻有一個出口,好守!”大家跟著老猶太跑上五樓賭場,瑞恩扛著便衣C放在賭場門口。肩挎長槍的喬治白和陳氏兄弟拖著兩張賭桌案板出來,擋住了樓梯口。此時,憲兵們紛紛擁了上樓梯,悄悄往上爬去。五樓的案台後,喬治白等人一同舉著長槍往下射擊,槍彈封鎖了樓梯,憲兵們幾次想衝都被堵了回去。憲兵B掏出一顆手雷便要拉線,憲兵A慌忙將他按住說:“不,要儘量少傷亡,這是大佐的命令。”空場中央,日下步、野間、竇警長及白秋成默默地等候著。野間的女秘書合香走進大門,陳佳影從前台迎了上去說:“情況怎麼樣?”女秘書說:“我剛要出門電話就來了,A級調查令不予批辦,說是猶太銀行已有抗議,要求關東部履行保護金融規則的承諾。”陳佳影懊惱地說:“好吧,合香,我轉告野間課長。”3在廢棄船塢內,大當家正跟唐淩炫耀:“王大頂,我哥,他是一個夢想家。身為綠林中人,這種性格會給他一生都造成困擾。早年為了隊伍能有更先進的管理水平,我媽就讓他去念軍校,誰知混了半年他就跑了,改學什麼電影。後來我媽跟人私奔,我接掌黑瞎子嶺,他回來了,他曾夢想光榮,製定了一整套劫富濟貧的規章,幸虧被我及時廢除,才讓整個隊伍擺脫了捉襟見肘的窘境。我讓他不到萬不得已少招惹官府,他偏就一會兒宰個漢奸,一會兒綁個惡警老婆!文學裡俠盜揚名立萬,可現實當中,走黑道兒的最怕的就是這個。我很清楚他為什麼會對你們言聽計從,但事實表明,聽你的之後,我們除了傻賣力氣,一點兒好處沒有,我哥依舊被拎回去了。所以,彆再發號施令,指手畫腳了。從現在開始,按我的方法來!”一個婦女奔進門來說:“大當家,城內各區都分彆派出人手了。”唐淩驚訝地看著大當家說:“你要乾什麼?”大當家說:“分些人手在各區兜著憲警方轉悠,黑瞎子嶺主力,乾他娘的和平飯店!”4後門,王大頂眯著眼睛仰著臉看著前方,他身後,劉金花推著輪椅緩緩前行。劉金花說:“我咋覺著陳佳影現在是沒轍了呢。”王大頂說:“之前捅破所有窗戶紙,是基於各方逃散一了百了,誰知出了意外,那之前她一手遮天的所有秘密,就都成定時炸彈了。”劉金花說:“那你琢磨琢磨,現在出賣她還來得及不?”王大頂抬手示意劉金花停步,舉起手中的逃生示意圖看了會兒,又抬頭看了一眼北樓,扭臉就衝一邊喊道:“憲兵——來一個!帶我們去看下北樓外側!”後門右側的值崗憲兵伸手示意他們過去。歌舞廳內,陳佳影閉著眼睛靜靜坐在椅子上,劉金花推著王大頂匆匆向她走來。王大頂說:“佳影,北樓的圖示結構有問題。”陳佳影說:“我也有問題,那些家夥當中,有多少人會愛上我?”“啊?”劉金花與王大頂瞠目相覷。此時,日下步、野間與白秋成邊走邊說著。日下步說:“北樓的頂層是賭場,下麵是四國商場,這倆區域都備有小型柴油發電機作為應急之需,賭場儲存的柴油可供發電一百小時。”三人進臨時指揮部。日下步說:“賭場還有調兌飲料用的蒸餾水和多種零食,夠用一個星期。所以掐斷水電供應,在短期內還困不住那些家夥。”野間說:“你沒采取殺傷性的強攻方式,說明談判還是第一選擇。”日下步說:“你錯了,我是要親眼看到他們戰栗地跪倒在我麵前。”野間說:“我想我們應該分工,我和佳影外線調查就差臨門一腳。”日下步搖搖頭說:“不!現在所有事務由我主導。”野間說:“如果財款逃離銀行出口不能鎖定,我們就隻能押寶在那個嫌疑運送人李佐身上,可這名毒販行蹤隱秘,現在連影兒都沒見呢。”日下步笑笑說:“對那麼多外交身份的人動用了武力,情勢終歸是微妙的,你們若在外頭,我這邊的性質就隨你們渲染了。”野間說:“日下大佐,我很不理解你這種合作態度。”日下步說:“軍方不能完全掌控情報體係,就會存在這種問題。”陳佳影、王大頂及竇警長也陸續走了進來。陳佳影湊近野間耳邊悄聲地說:“A級調查令沒能獲批,我們這條線卡住了。”野間無聲地點了點頭。日下步對竇警長說:“那些住客藏過電報機,私拉過外線,居然還有槍支,而你曾彙報說,每套客房都做過徹底的搜查。”竇警長說:“實在是慚愧,我接觸的高檔環境太少,以致都想不到房頂和吊頂之間,會有這麼大空間可以藏物。”日下步對野間說:“上報他們武裝暴動,會招很多麻煩。我希望24小時內,徹底瓦解他們。”看向陳佳影,“請針對我的要求,給我有效建議。”陳佳影說:“其實那些家夥比我們更想找出謀殺石原的凶手,因為若能證明凶手另有其人,他們的外事機構就有底氣說話了。他們分屬不同陣營,即便湊在一起也不過散沙而已,我敢打賭隻要暫得安生,他們就會忙不迭地對石原的死展開自我排查。”野間點點頭說:“所以,僅是調查石原案就比較容易被他們接納。”王大頂說:“隻要使點巧勁兒,就能讓他們自己鬥自己,很容易就瓦解掉了。”竇警長看著日下步說:“我負責去跟他們談判。”白秋成接話說:“警長,去了就得用自己交換人質。”竇警長說:“我是老警察了,還怕這個嗎?”白秋成說:“既然拿石原案為由頭,那當時在樓裡的人就都得避嫌。”竇警長瞪了他一眼。陳佳影說:“行了,還是我去吧。”王大頂對日下步說:“我一起去,好做保護。”日下步點了點頭。5賭場裡,老猶太正把蒸餾水倒進水杯,在他身邊,靠牆摞放著兩排儲水的木桶,而在案台內側摞放了很多盛放零食的紙箱。陸黛玲與諾爾曼從內門出來說:“柴油都移到電機房了。”老猶太做了個OK的手勢。諾爾曼說:“你好像對這裡很熟。”老猶太說:“以前我是這裡的常客,後來錢輸光了。”諾爾曼說:“陸黛玲真算是高手了,深藏不露,我懷疑大家的秘密都被她窺在眼裡,這很可怕。”老猶太說:“所以你們要小心。”諾爾曼試探地說:“你呢?”老猶太撇撇嘴說:“我早就後悔了,當時我應該投降才對,莫名其妙就被大家拽上賊船,沒事兒也變有事兒了。”該隱與沃納跟喬治白及陳敏章一同守在案板的後麵。巴布洛夫與陳敏正走進賭場,便衣C正捆在大廳一把椅子上。陸黛玲走到大廳對大家說:“我們自己要做排查,證明石原被殺跟大家都沒關係,這樣才能表明暴動是因遭受不公正對待被迫而為。”陳敏正接話說:“可問題是,謀殺者若就在我們中間……”陸黛玲說:“那就找出來,交給日‘滿’方,這樣更能說明我們群起抵抗並無敵對之心,隻是為了自查自清。這會讓各方的外事機構能有話說。”諾爾曼說:“我想排查是必需的吧,僵持在這裡沒有意義,對嗎?”這時,沃納匆匆進來說:“陳佳影來了,還有王大頂,說要代表日‘滿’方與我們談判,並自願換走人質。”在賭場外樓梯口,陳佳影與王大頂高舉雙手,然後轉身。陳佳影朝上麵說:“我們沒帶武器,放心吧。”王大頂說:“要不放心,我就脫光。”陳佳影仰臉對上方說:“現在的局麵其實雙方都不願見,雙方都會讓自己陷入麻煩,其實坎結兒在哪兒大家都清楚,誰謀殺了石原?我跟王先生自願換走人質,就是為了證實我們對日下大佐曾經做出的判斷,謀殺石原並非你們所為或你們所有人集體所為。”陸黛玲說:“即便找出凶手,你方也不會解除封鎖吧?”陳佳影說:“鬨那麼大動靜蓋不住的,你們的外事機構估計現在都快瘋了,如果日下大佐對你們純屬誤判的話,他能頂住多大壓力?”巴布洛夫轉身對大家說:“實際上,我們現在手裡握著的是一個半活人,既然陳佳影與王先生來要換他,我看沒什麼問題。”6兩名憲兵攙扶著便衣C慢慢走進臨時指揮部。野間說:“他們要自查謀殺石原的凶手?”“是的,他們準備逐個排查。”便衣C接過便衣D遞來的水杯,“每個人都要證明自己不在現場。”野間對日下步說:“這跟陳佳影判斷的一樣。”竇警長籲了口氣,向室外走去,沿著樓梯上行到四樓,沒走幾步,看到不遠處的403房門敞開著,白秋成正與女保潔員說著話。不久,一名憲兵進來把女保潔員帶走。白秋成隨後走出房門,與竇警長碰到了一起。白秋成笑了笑說:“性格使然,總擔心有什麼遺漏,所以問了又問。同時我也擔心王大頂對她問詢的角度,會跟我有不一樣的地方。”竇警長說:“那有什麼新的收獲嗎?”白秋成說:“跟王大頂說得差不多,那個保潔員沒看到凶手。堵截那些家夥逃跑時,樓內警力不多,您卻去403房間,結果被襲,結果龔導演被槍擊,為什麼?怕他逃跑?還是您認為他就是疑凶?”竇警長揪起白秋成衣領將他重重抵到牆上說:“白秋成,我警告你!不管你怎麼博到日下步歡心,你永遠都彆跟我用這種腔調說話,懂嗎?”白秋成壓著嗓子道:“我去博日下步的歡心,是因為你博不到!”竇警長說:“你什麼意思?”白秋成說:“石原誰殺的,我一點兒興趣沒有!我隻想告訴你,大哥,你隻有一條路,就是證明你是對的!”竇警長的臉不由得微微抽搐一下。白秋成說:“你對陳佳影與王大頂的判斷真就是錯誤嗎?可我到現在都認為你是對的,日本人不是傻逼,但他們太迷信自己、迷信理論上無懈可擊的背景審查,以為他們的機要單位固若金湯,所以才被陳佳影繞得團團亂轉。低眉順眼的你?啦?你必須重新被正視明白嗎?我費老勁又擠進來,就是為了這個,他媽誰說我內傷好了?有那麼快嗎?”竇警長怔怔地看著白秋成,鬆開了他。7陳佳影在賭場裡,與圍坐一張賭桌邊的眾人分析關於石原之死的案情:“案發前喬治白與龔導演在一起,然後回307房間找了瑞恩……”喬治白點了點頭。陳佳影說:“喬治白到三樓時一名飯店職員正好經過,可做第三方證人。老猶太在西餐廳,有服務生作證,陳氏兄弟、巴布洛夫及夫人都在418房間,那個女保潔員可以作證。”陳佳影看向該隱說:“陸小姐聲稱案發前後跟你們從遊泳館一同回了房間,但她和沃納都想不起有誰可作為第三方證人,所以想讓您也回憶一下,整個過程中有沒遇到過彆人或者被彆人看到。”該隱低下眼簾想著說:“出遊泳館時,前台服務人員正巧沒在,回房間過程也沒有遇到過其他人。”陳佳影說:“您再想想,該隱,現在陸小姐莫名其妙跟你們在同一陣營,如果缺少第三方,而僅是相互證明,是不夠取信的。”陸黛玲冷冷開口說:“真是逗了,什麼就叫同一陣營了?”陳敏章說:“彆告訴我你們忽然就同進同出,是出於桃色原因。”陸黛玲剛要開口,喬治白說:“陸小姐,有這疑問的可不止他一人!”陳敏章看向對麵的巴布洛夫說:“您跟諾爾曼也有一樣的疑問吧?一個貌似尋求上位卻很不得其法的小演員,被毆打,被利用,受儘委屈可憐死了,忽然被發現原來受過特殊訓練,在跟德國佬走到一起之後。”該隱說:“陳先生,您離題了吧?”陳敏章說:“誰也不會因為發現石原是暗哨就下殺手,石原也不會隨隨便便跟人起衝突,被殺必是滅口!”巴布洛夫盯視陸黛玲說:“沒錯,石原他到底發現了什麼?令人恐懼被發現的秘密……”王大頂忽然抬手說:“行了,打住吧。”他轉對陳佳影,“去年幾家綠林豪門排查一告密的,結果也變成了這德行,幾撥打一撥屁效率沒有。湊一塊兒查不靠譜,拆了,分撥兒來吧。”他拉起陳佳影說,“走,我們去旁邊的雪茄室對他們逐一問話。”王大頂對問話做了順序安排,然後拉著陳佳影向雪茄室走去。一進門,陳佳影便“呼”地轉身說:“針對陸黛玲時,陳敏章和巴布洛夫瞬間協同,說明謊言被戳穿了,但雙方依舊還在合作,而他們對陸黛玲的多疑源自於恐懼,說明那筆財款出問題了。”王大頂說:“你的行為痕跡分析又起作用了。我也能看出來,美國佬對陸黛玲也很警惕。”陳佳影笑笑說:“我有職業病,是秘密就必須解開,陸小姐居然騙過了我,這很丟人,我必須扳回。我有預感信嗎?陸小姐會是我控局關鍵。”這時,瑞恩與喬治白走了進來,坐到陳佳影對麵。陳佳影說:“你們沒走掉是天意呢?還是人為?”瑞恩說:“你們假裝撤離,卻布置暗哨,不就想求證你的猜測嗎?”陳佳影說:“可你們已經暴露‘財富’是誰了。當然不可能是蘇聯人和陳氏兄弟,更不可能是一夜變身的陸黛玲,還剩誰了?”喬治白說:“我就知道你不是來排查凶手的。”陳佳影說:“我的目的是搶錢,現在被阻斷了,彆讓我絕望到把重心調轉在你們和老猶太身上。我說得夠明白吧?告訴我怎麼找到李佐。”喬治白愕然說:“李佐?”陳佳影說:“微型膠卷裡那個毒販。”喬治白說:“要告訴你,我倆恐怕就再沒抵禦你的籌碼了吧?”陳佳影說:“好了,你的動態痕跡已經向我說了實話,在你們放棄政治獻金之前,他就失蹤了,對嗎?”瑞恩剛要開口,陳佳影搶話說:“你們明知我不是為了排查凶手卻同意我上來,說明你們對我相當好奇,也說明你們心裡還有希望,所以之後我做什麼,請儘量順應。”陳佳影與瑞恩他們談話的時候,王大頂出了雪茄室,到了賭場內廳裡轉悠著。而此時的賭場外廳,陸黛玲正跟諾爾曼聊著天。陸黛玲說:“你不覺得陳佳影和王大頂來得很蹊蹺嗎?”諾爾曼冷漠地說:“不管誰來,石原這事兒也要查清楚。”陸黛玲說:“你對我這態度就是他們希望的。其實誰殺石原不重要,重要的是通過排查可以離間我們,讓我們自亂陣腳。”喬治白和瑞恩從雪茄室走出,陳氏兄弟走進了雪茄室。陳佳影說:“都暴露是騙子了就彆戲謔了,都坦誠一點兒,好嗎?”陳敏正說:“其實,陸黛玲是最可疑的——”陳佳影接話說:“那筆錢出了什麼問題?”陳敏正頓時就噎住了。陳佳影說:“我說了,坦誠。現在我拿不到錢跟蘇聯人拿不到錢,對你們來說,後果是一樣的。”她忽然看向陳敏章,“是李佐?”陳敏章脫口而出說:“你怎麼知道?”陳佳影笑笑說:“那個毒販負責把猶太銀行錢款秘密運送出境。”陳敏正歎氣說:“李佐是我們在‘滿洲’的唯一聯絡人,但他失聯了。”陳佳影說:“錢款離開猶太銀行的出口是誰?”陳敏正說:“我們騙的是猶太商會兩名總裁,他們攢了個眾籌項目洗錢,並承諾在約定時間將彙總的財款轉出銀行,但具體出口真不知道,隻說會主動聯係李佐,所以跟李佐斷了線,我們真的很恐懼。”陳佳影說:“恐懼可能有人洞悉全局並黑吃黑,對嗎?所以急切想利用我來搞清陸小姐的情況,因為她的大變臉的確容易令人遐想。”在賭場外樓梯口,與喬治白一同握著槍守在樓梯口案板後的瑞恩眯著眼睛琢磨著什麼。喬治白說:“瑞恩,在想什麼?”瑞恩皺眉說:“不知為什麼,相對陳佳影,我更害怕陸小姐洞悉我們的秘密。或許是因她跟納粹在一起,也或者是她一直都隱於暗處。”在賭場外廳,該隱與沃納小聲說著話。該隱說:“我越來越覺得,我們跟日‘滿’方衝撞是個錯誤的舉動。”沃納說:“沒錯,困在這裡,難免會被陳佳影挖出我們的秘密。”這時,蘇聯夫婦走進了雪茄室。陳佳影仰著臉對蘇聯夫婦說:“掠奪不屬於自己的財務是強盜行徑,這種事兒你們也乾得出來?”巴布洛夫不屑地說:“彼此彼此吧。”陳佳影說:“巴布洛夫,騎虎難下吧?就算是騙局也要繼續,但畢竟拿到錢還能有個交代,否則,戲耍了斯大林你們吃不了兜著走。”諾爾曼說:“無關石原的調查就打住吧,我們沒心情跟你聊這些。”陳佳影說:“李佐失聯,你們又困在這裡,還怎麼拿得到這筆錢?”巴布洛夫眉頭微微一跳。在賭場外廳,陸黛玲小聲對該隱和沃納說:“你說得對,陳佳影這麼玩兒下去,秘密也藏不住,行為痕跡我能控製,但你們不行,這家夥防不勝防。跟日下步和野間表明身份,讓他們把我引薦給高層。”該隱說:“我方高層若否定這個德意日中的意向,你們就曝光了。”陸黛玲說:“賭吧,總比在美國佬和蘇聯人麵前曝光要強。”該隱剛要開口,陸黛玲抬手止住說:“相信我,彆把秘密吐給陳佳影,雖然她和王大頂一副日狗嘴臉。綁架他們,讓日本人氣急敗壞強攻上來,然後乘機投降。”話音剛落,便見雪茄室門開,蘇聯夫婦正向他們走來。接著,陳佳影也走出雪茄室。她瞥了眼不遠處的老猶太,轉身走向王大頂。在賭場的一個套間裡,王大頂輕輕掩上房門,對陳佳影說:“這個套間結構有問題,但我還沒查出玄機在哪兒,你進展怎樣?”陳佳影說:“美國佬要帶走的那人是老猶太,李佐確定就是所謂政治獻金的運送人,但失聯了。這就是我判斷錢款輸出的狀況,但蘇聯人,確切說是諾爾曼,似乎在絕望裡找到了曙光,但曙光肯定不是我。對,是諾爾曼,她截斷了我敵視陸黛玲的引誘。”王大頂說:“你不覺得陸黛玲跟德國佬形成組合的時機很蹊蹺嗎?”陳佳影說:“怕的就是這個,洞悉全局的人最後是納粹。我們一起給他們做問詢,看看他們到底藏了什麼玄機。”王大頂點點頭,兩人走了出去。他們走到大門邊時,陸黛玲突然指向他們說:“雙手抱頭,蹲下!你們被拘禁了!”隨即,她指著一個套間說:“給我在裡邊好好待著!”陳佳影說:“陸黛玲,你想乾什麼?”王大頂抬手一擋說:“交給我,陸黛玲,我告訴你——”話音未落,陸黛玲忽然一高彈腿,正踢中王大頂的下巴,他當即後仰著身子踉蹌著往後栽倒在地。陸黛玲與沃納及該隱一起,把陳佳影與王大頂關到一個套間裡,將一根鏈條纏上房門把手。?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