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1)

和平飯店 肖午 3835 字 1天前

在一個廢棄船塢區,唐淩在小巷穿行著。他來到一扇門前停下來,回頭環視了一下後,直奔廚房,探手從灶眼裡拿出個小皮匣子。他走到大門處時,被大當家與傻麅子堵住,大當家抽出駁殼槍,頂在唐淩腦門上。煤球從唐淩手裡搶過皮匣子,遞給大當家。大當家接過皮匣子,打開一看,裡麵有兩枚手榴彈。大當家說:“M24長柄手榴彈,德國貨!這麼豪華的裝備,你還敢說你是溜門子的?”唐淩說:“你們是哪條道兒的?”大當家說:“現在是我問你,問什麼答什麼,說,你跟劉金花什麼關係?”唐淩說:“她是你什麼人?”傻麅子說:“她是我嫂子。”唐淩說:“你們是黑瞎子嶺的?”大當家一愣說:“你是怎麼知道的?”唐淩說:“王大頂被困在和平飯店,情況很危險,得趕緊救他!”大當家說:“蟊賊子,你是想把我們往虎口裡送吧?和平飯店招了大事兒被日本人封鎖了,當我不知道啊?”唐淩咆哮說:“你說的大事兒裡他是一角兒!”2飯店經理與陳氏兄弟沿著樓梯往上走,巴布洛夫跟在後麵。他們到了賭場。經理猶豫了一下,把門打開,陳氏兄弟與巴布洛夫急不可耐地走了進去,瑞恩也悄悄地跟著他們走了進來。“嘩啦啦——”輪盤轉動起來。輪盤轉動勻速減慢,最後停下,某格的三個黃色籌碼停在瑞恩麵前。巴布洛夫說:“滿意了嗎?瑞恩,喬治白出手,我們開支票。”瑞恩笑笑說:“我們現在純屬幫忙,沒道理再往裡貼錢。”陳敏章說:“告訴劉金花,籌碼隨時可來飯店兌現,夠她吃一輩子的,也警告她,我們能買她要彆人的命,就也能買彆人要她的命。”瑞恩抓起三個黃色籌碼,往大門方向走去。3316房間,王大頂說:“都賴你家唐淩,怎麼沒把劉金花給堵住?”陳佳影說:“彆叨叨了行嗎?”王大頂說:“你總覺得劉金花是個死扣,所以她一出現你就亂了,忘了最初的策略是要把大家的視線拽回到政治獻金上去,這樣就能讓日方相信喬治白檢舉我的動機是個陰謀。”陳佳影若有所悟說:“天哪,是亂了,看見竇仕驍帶著劉金花進來我就亂了。其實有私仇在,竇仕驍會不會害我們不用強調,應該是喬治白!他顯然跟劉金花說得上話。喬治白跟竇仕驍聯手了?”陳佳影驚悚地說,“對,他當然會。”王大頂說:“那我們怎麼辦?”陳佳影說:“得趕緊了,反咬喬治白,反咬他們!”這時,門鈴聲響起,陳佳影走去開門,隻見該隱站在門外。“我正要找你呢,該隱。”陳佳影把他讓進門,“我要你告訴野間政治獻金一事確係存在,而且一直都在推進。”該隱冷冷地說:“誘導他相信因為您洞察到了這一點,所以遭受陷害對嗎?”陳佳影看了眼王大頂。該隱說:“陳女士,您那個電話的確起到了蠱惑作用,但也由此引起了我和沃納的警惕,您顯然在恐懼,但有必要嗎?您有個當盜賊的情人而已,拿這個在您身份上做文章並不容易,除非您的確很不單純。對不起!我來就是想告訴您,保持距離吧,納粹也一樣反感‘共產黨’這三個字。”該隱轉身離開99csw.。陳佳影怔怔地說:“全都錯了!我們太緊張了,對野間我應該直接講案子,政治獻金的事兒還在,他自然會懷疑喬治白的動機,乾嗎又演感情又強調要被迫害,透著就是個心虛。我怎麼亂成這樣呢?德國人那邊也弄巧成拙。”王大頂抓住她雙手說:“彆這樣,不淡定的形象交給土匪,你應該放鬆點兒,你說過,放鬆是一個優秀演員的基本素養。”陳佳影沮喪地閉起眼睛。王大頂柔聲說:“現在你把這些小小的失敗都放一邊兒,咱先想想劉金花如果被喬治白套了話,該怎麼應對。”陳佳影說:“劉金花她會害我們嗎?”王大頂說:“說實話,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不太痛快,我發現她偷過漢子就打起來了。但我覺著,她能意識到害我就會要我命,她沒那麼渾,畢竟都是中國人,對吧?”陳佳影說:“那就賭吧!亂成這樣了,接下去也沒彆的招,就以不變應萬變,反咬喬治白。”王大頂說:“對,劉金花不笨,看到我咬,她也會跟著咬。”陸黛玲憔悴地沿著樓梯上到四樓,卻見竇警長站在那兒看著她。竇警長說:“我很清楚,這裡隻有你是無辜的,但世道就這樣,越無辜越被欺負,因為無辜者無用,和平飯店真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問問喬治白,你能幫他做什麼,然後作為報答,我找理由放你出去。”說完,竇警長輕輕拍了拍她胳膊,順著樓梯下行而去。陸黛玲輕輕走進403房間,卻聽見瑞恩在與龔導演說話。瑞恩說:“我剛跟喬治分開,他有信心讓日‘滿’方被陳佳影和王大頂死死牽住。所以我希望在外的人員都保持鎮定,‘財富’行動並沒有受到侵擾……”這時,瑞恩瞥見陸黛玲進來,便閉上了嘴。陸黛玲說:“我能幫你們做什麼?”瑞恩不解地說:“什麼?”陸黛玲說:“問你也一樣吧?喬治白與你是一撥的。”她看向龔導演,說:“還有你也是,我看出來了。”這時,電話鈴響起,瑞恩去接電話,聽了一會兒,點點頭說:“我知道了,喬治。沒錯,竇警長比我們更心切,應該不會有詐,既然他在求配合,大家心照不宣吧。好,我會告訴陸黛玲該怎麼做。”在409房間,喬治白掛下電話,向沙發那邊的劉金花走去。喬治白說:“我們稍稍調整一下方案,親愛的。”臨時指揮部,日下步說:“根據青島方麵的描述,王伯仁的離家時段以及破產已久這些信息,都與陳佳影的口供一致。”野間說:“王伯仁父母的居住地比較偏遠,我們沒能力查找。”竇警長接話說:“否則陳佳影能提供給你嗎?”野間皺眉說:“竇警長,至少她不能遙控山東的家傭吧?”竇警長說:“早做準備唄。”日下步說:“莫名其妙!難道他倆是專程到和平飯店來找排查嗎?案件分析的時候,不要把個人情緒帶進來!”竇警長憤怒地說:“她為‘滿洲’做事,我也是呀。從頭到尾她都在說謊,從一開始就破綻百出的關係,就仗著那層所謂的機要身份。”他轉對野間說,“您不恐懼嗎?如果她是共黨,那就是紮在你命門的刺!”野間說:“竇警長,我們跟你一樣,都心存疑惑,現在握著劉金花呢,有這塊試金石在,何必太過心急?”這時,石原走進來說:“大佐!喬治白說,劉金花如果可以得到赦免,她就不再抗拒,積極配合問詢。”竇警長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笑意。4竇警長與石原走進316房間。竇警長對王大頂說:“劉金花之後的問詢,我們希望你也在場。”王大頂操縱輪椅出門,陳佳影想跟上,卻被竇警長抬手攔住。竇警長說:“還沒輪到你呢,少安毋躁。”陳佳影隻好退回房間。王大頂被竇警長與石原帶進刑訊室,日下步看了一眼王大頂,轉對劉金花說:“你可以說話了。”劉金花說:“你們說他投共,應該會吧。”王大頂頓時連連咳嗽起來。劉金花轉看日下步說:“反正我聽他說過,他想帶黑瞎子嶺走上抗日道路。”接著,劉金花對竇警長說,“你覺著土匪不夠死罪,得是共黨,我就順著你說,滿意了吧?”竇警長說:“劉金花,你這話什麼意思?”劉金花說:“他騙我,跟那女的好,我恨!但恨歸恨,人命關天的事兒我不能瞎說,舉頭三尺有神明,懂嗎?”日下步不由得與石原對視了一眼。劉金花對王大頂說:“我跟你坦白,有天晚上,我在酒吧喝多了,我是在那兒認識的喬治白,差點兒就跟他睡了,就因為還念著你,我沒你那麼乾得出來。”劉金花轉對竇警長與石原說:“喬治白是個好人,他告訴我,你們想栽王大頂,想要他死,但那女的,叫陳佳影是吧?不是一般人兒。栽王大頂就是連她一塊兒栽,沒那麼容易,所以他要我彆怕,不順你們的意,你們也沒轍,屈打成招的不算數,所以有什麼說什麼,照實了說就行。”竇警長與石原麵麵相覷。“王大頂跟我兩年多了,可待一塊兒的時候不多,他有啥事兒,不跟我說我也不問,土匪的女人嘛,得懂事兒,所以他跟陳佳影怎麼好上、啥時候好上的,我壓根兒就不知道。”劉金花看著竇警長說,“你老揪我這半個月乾啥,我跟他三個月沒見著麵兒了,他乾啥我能知道啥呀?”竇警長說:“劉金花,你是在躲避關鍵問題吧?”劉金花說:“躲啥呀?我倆就是沒在一塊兒,我有證據,我有張他寄來的明信片。”王大頂驚愕地看向劉金花。劉金花看著王大頂說:“上頭寫的啥你還記得吧?挺肉麻的,這月八號寄的明信片,郵戳上的字兒清楚著呢,哈爾濱……”王大頂說:“劉金花,你害我?”劉金花說:“哈爾濱寄來的,我倆是不在一塊兒啊。”竇警長對日下步說:“據說那天王大頂幫陳佳影殺了他親夫,並埋屍於西山,這是王宋二人先前的口供。”“劉金花,我弄死你!”王大頂暴怒地躥出輪椅撲向劉金花,卻被石原與竇警長死死按住。王大頂掙紮著大吼:“劉金花,你夠狠!喬治白教你的是吧?假裝跟我一頭兒,免得被我看出你們合夥栽我,然後假裝禿嚕嘴,你知道那天是關鍵。他多少錢買你的?”“王大頂!”日下步“砰”地拍案站起,“喬治白是否教唆了她害你,很容易證明,當天你若真是跟陳佳影在一起,就不會有你從哈爾濱寄出的明信片。”他轉對石原說,“石原隊長,派人去劉金花的住所,找到那張明信片。”話音未落,便衣A帶著怯生生的陸黛玲進來,說:“大佐,陸小姐說,她有重要情況跟您彙報。”陸黛玲說:“喬治白,還有蘇聯人和陳氏兄弟,他們想害王先生。”日下步說:“你是怎麼知道的?”“他們在西餐廳說話,我偷聽到了。”她指著劉金花說,“他們要給這女人很多錢,讓她誣陷王先生與陳佳影是共黨。”日下步說:“她沒那麼說。”陸黛玲一愣。王大頂驚悚地說:“陸黛玲,你乾嗎呀?”“是你說她會……”陸黛玲脫口而出,又慌忙閉了嘴。“他說?”竇警長上前托起陸黛玲的下巴,“他要你說劉金花誣陷他們?”“沒有……”陸黛玲“哇”地對著王大頂哭了出來,“你告訴我這麼說就行的,怎麼回事兒啊?我好心答應幫你,你彆害我呀,嗚嗚嗚……”王大頂呆若木雞。5陳佳影蹙著眉頭在房間裡來回走著。“刺刺……”忽然有輕微的異響傳來,她當即看向床頭櫃上的收音機,收音機裡,正持續傳出輕微的有節奏的“刺刺”聲。陳佳影聽了片刻,猛地轉身奔出門去,來到301房間門前敲門,該隱把門打開,陳佳影便急切地走了進去,說:“我的確在請求你幫助,如果你說不的話,政治獻金一事兒你方將會徹底失去跟我合作的機會。”該隱剛要開口,陳佳影搶話說:“用不著你說喬治白陷害我們,隻要告訴野間課長或日下步政治獻金一事還在推進,他們自然會意識到。幫我邁過這個坎兒,讓我可以繼續追查,沒我你們誰都不夠用。”該隱有點兒為難地看著陳佳影。陳佳影說:“我在跟王大頂的關係上撒那麼多謊,怕的就是現在這種局麵。我是共黨也好,不是也好,這絕非關鍵,關鍵是政治獻金的調查我有先發優勢,我知道從哪兒切入,它逃不掉!”該隱皺眉說:“陳佳影——”陳佳影打斷說:“金融尚未互通,政治獻金從哪兒來?這問題一直困擾你們吧?”沃納說:“陳女士,您現在真的讓我們感到很糾結。”陳佳影說:“合作吧,你們比我更容易讓人相信,幫我撬動一下杠杆,拜托!讓他們明白喬治白那票家夥在害我,這是陰謀,政治獻金一事已推進到關鍵階段,我們卻不斷在錯過!相信我,幫我,成果一起分享。”沃納說:“嗬,你真的不該再來這裡,自尋死路。”說話間,他身後,野間臉色鐵青地走出了書房門。“嗡……”陳佳影腦中頓時一片轟鳴。陳佳影捂著額頭對野間說:“我陷入了一個你們共同形成的旋渦,雖然你有理由認為我的身份是否單純比什麼都重要,但我仍舊感到悲涼,因為我想起了新佑課長臨走前跟我說的一句話,他說他走後,我身邊將不再會有能看懂我的人,這或許是個死咒。”野間怔怔地看著陳佳影,一時不知道說什麼。6竇警長攥著陸黛玲快步向外走去。到出口了,陸黛玲畏懼地不肯出去,竇警長使勁地拽她說:“這出戲還沒完呢,咱得更像是真的,懂嗎?”竇警長拽著陸黛玲到了後院空場,然後抽出警棍就是一頓毒打,陸黛玲疼得哇哇大叫。“做偽證!幫他們陷害我!你……”竇警長邊罵邊揮著警棍,陸黛玲哇哇哭號著躲避。竇警長揮著警棍追著她說:“你還躲,給我跪下!”“給我住手!”肖苰斜刺裡撲出來,一把頂開竇警長,護住哇哇大哭的陸黛玲說:“竇仕驍,你打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竇警長說:“肖苰,這裡沒你的事兒。”肖苰說:“王八蛋,除了打女人,你還會什麼?”竇警長瞪視著肖苰說:“肖苰,彆仗著自己有香雉將軍做靠山就嘴糙膽兒肥,拿下王大頂和陳佳影之後,我有的跟你聊。”肖苰怒瞪竇警長片刻,回身抱起哽咽著的陸黛玲說:“走。”陸黛玲被肖苰推了一把,頓了頓,跑了開去。肖苰悶著臉走到一樓通道的樓梯口處時,便聽到了“嗚嗚”的哭聲和陳氏兄弟的說話聲。陳敏章說:“知道你受委屈了,沒事兒,除了竇警長,我們也會給你補償。”陳氏兄弟摟著陸黛玲正想上樓,肖苰瞪著雙眼從拐角走了出來。肖苰瞥了眼陸黛玲說:“王大頂他們死定了,對嗎?”陳敏章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摟著陸黛玲去了賭場,蘇聯夫婦正等在那裡。見他們進來,巴布洛夫開了口說:“政治獻金的來源還保密嗎?上麵的疑慮可一直未解呢。”陳敏章說:“還未到時候告訴你們。”諾爾曼說:“你們跟‘滿洲’沒有金融互通卻能支配巨額現金,這聽起來像天方夜譚。”陳敏正說:“你們想見的是錢,至於怎麼來的不用費心吧?”話落時,有倆藍色籌碼一格停對指針,陳敏章抓過輪盤上的所有籌碼放到了陸黛玲麵前。諾爾曼說:“日本人這就該忙陳佳影的事兒了,是等他們離開再說,還是讓外頭的人先接洽起來?”巴布洛夫說:“對外聯絡若是不夠方便,我們可以提供電報設備。”陳敏正邊轉動輪盤邊說:“你們倒是可以備一些人手待命了,但最好彆是鬼佬麵孔。”陳敏章說:“謹慎起見,南京方麵沒有安排太多人員。”“停!”陸黛玲大叫著按住旋轉的輪盤,迫不及待地抓取上麵的所有籌碼,“我的!都是我的!”陸黛玲亢奮地將籌碼全都扒拉到自己麵前。7街道上,一輛鐺鐺車沿著軌道開來,傻麅子與煤球麵對麵坐著。唐淩對大當家低聲說:“我拿手雷不是要去炸樓救人,也不該這麼救,你明白嗎?我們得有周密的方案,需要策劃,千萬不能莽撞啊!”不一會兒,鐺鐺車在和平飯店附近的街口停泊,大當家、唐淩、煤球與傻麅子走下車來。大當家邊走邊對唐淩說:“我們黑瞎子嶺就因為閃電戰打得好,才在綠林界揚名立萬,所以今天我讓你開開眼界,怎麼做到出其不意地強攻救人。”大當家往和平飯店周圍掃了一眼,然後對唐淩說,“飯店牆外一個側麵就有兩名憲兵,說明敵方人手至少三十左右,在內采取的火力布設應無盲點,所以我方沒有可能實施閃電戰術,得改變戰術,這叫隨機應變。”唐淩笑了笑。大當家說:“我氣勢洶洶殺出去,又灰頭土臉地掉頭,覺得好笑是嗎?彆以為我荒誕,裝傻充愣兜走這一趟就是想看看你的反應。看來你真怕我進去鬨亂,所以你沒說假話,的確也有你的人在裡頭。”大當家揮揮手說:“咱們先撤吧,我心中有數了。”此時,在飯店的臨時指揮部,野間對日下步說:“我想沒必要再繼續了,我要把陳佳影帶回——”日下步打斷說:“你不希望我們查到更多,對嗎?”野間一時語噎。日下步說:“事實上,劉金花證實他們在說謊就已足夠。如果說謊的動機印證了大家的猜測,那麼在你掌管的機要單位裡有根毒刺,這事太敏感了,你想內部消化九_九_藏_書_網,讓自己推卸責任。”野間說:“我知道你想借助我探清楚飯店裡的所有人,但很抱歉,我要不能儘快厘清這個內部問題,恐怕也沒底氣再幫你頂著關東部了。”8西餐廳內,瑞恩與喬治白在喝著威士忌。喬治白說:“知道為什麼上級把我配給你嗎?因為來到這裡,你就要麵對很多中國人,他們被奴役了太久,為了生存,每個人都能騙死鬼!我來自於他們,所以更容易對付他們,這就是我在你身邊的意義。”瑞恩注視了喬治白一會兒,說:“喬治,為此你難受過嗎?”喬治白攤了攤雙手說:“為什麼難受呢?我們中國有句話,叫‘與人鬥,其樂無窮’。”“謝謝你,跟我說這些。”瑞恩放下酒杯,伸手抓過小調料架邊的火柴,卻看到了什麼,愣了一下。隻見調料架底下,露出一張美鈔!喬治白一驚說:“財富?”瑞恩也是一臉驚愕地說:“他在飯店?他一直都在飯店裡!”兩人幾乎同時環視周圍,餐廳裡除了服務生在忙碌,不再有他人。301房間,沃納在桌邊聽著電話說:“是……我明白了,謝謝。”沃納掛上電話,轉身對該隱說:“我方截獲了蘇聯人的一則密電,內容是抽調一些人員待命,華裔麵孔。”該隱頓時皺眉說:“政治獻金交易,真就推進至關鍵階段了?”沃納點點頭說:“不管怎樣,陳佳影的焦慮是有道理的。”9316房間,野間看著陳佳影說:“我的心情從沒這麼矛盾過,我會欣喜你在愚弄我們,這樣你依舊是那個智慧的陳佳影,但這恰恰又最可怕。”陳佳影麵無表情地看著野間。野間說:“你不理解我對你的感情,共事多年,我曾那麼仰慕你,因無法靠近你而酸楚,當看到你和王大頂演繹濃情時,我會嫉妒。所以,我現在感到非常驚悚,迫不及待你回去。”陳佳影冷笑了一下。野間說:“王大頂會交給憲兵隊,接下去怎麼審,隨他們吧。我現在隻關心你,我迫切想要知道,當初你是怎麼騙過嚴苛的審查的,九個月的審查麵麵俱到啊!”陳佳影說:“還是小女孩的時候,我總是感到困惑,為什麼清晰的現實,人們卻總是不能看見。直到我深入我的專業,接觸了太多的案子我才明白,所謂愚癡,並不是因為智商低,而是因為無法安靜,心裡太多的雜念,比如恐懼、擔憂、自負又不自信、想愛又怕傷害、喜歡計算得失,所以簡單的事情變複雜了,自己障了自己的眼。”野間不由得眯起了眼睛。陳佳影說:“人類社會也是如此,永遠迷失在不安裡。所以研究共產主義之後我發現,那麼多人向往它,原因就在它講述了一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世界,無比的清澈。”野間說:“我們都說得有點兒多了,走吧。”他們走到大堂時,撞見了日下步。日下步將野間拉到一邊耳語說:“便衣隊在劉金花住所找到了那張明信片,但署名叫顏廷恩,核對筆跡,也不是王大頂的。”野間不由得皺眉說:“什麼?”日下步說:“劉金花住所隻有一張明信片,九月八號從哈爾濱寄來。”10在刑訊室,日下步、野間、竇警長及石原冷冷地看著劉金花,陳佳影表情複雜地看了王大頂一眼。日下步說:“劉金花,你在搞什麼花樣?”劉金花說:“是說明信片吧,我也就是跟你,跟假洋鬼子尋尋開心。王大頂這貨要真能對我搞那浪漫,反倒是心裡有我,可偏就不是呢。”日下步說:“你這麼說,就是承認你之前在做偽證。”劉金花說:“王大頂卷進了你們的啥陰謀裡頭,所以不死也得死,拽我過來就是走個過場,不把他們往死了說,我也得跟著死,是嗎?”日下步驚訝地說:“什麼?”劉金花說:“喬治白就是這麼嚇唬我的,他以為我劉金花沒見過世麵呢。彆逗了,聽他那麼一扯我就明晰了,喬治白這貨啊,跟姓竇的一樣,想栽死他倆。”竇警長說:“劉金花……”劉金花“呼”地麵對他說:“否則你能把我交給他?喬治白是你爹啊?”“放肆!”竇警長當即便要撲向劉金花,卻被日下步製止。日下步對劉金花說:“你繼續。”“這不就來問題了嗎?王大頂又沒綁過喬治白的老婆,他臭來勁啥呀?肯定有陰謀嘛,我就假裝成財迷婆子問他要錢,你猜怎麼著,他就出去溜達了一趟,沒過太久,也不知道從誰手裡借的。”劉金花從懷裡掏出三個黃色籌碼說,“就這個,說是夠我吃一輩子的。”石原隨即過去想拿籌碼,劉金花不讓。石原說:“這是證物。”“這不是關鍵嘛。”劉金花邊說邊將籌碼塞進懷裡,“關鍵是他溜達一趟就拿來這個,說明還有同夥跟他一起搞陰謀嘛,你腦子不轉的啊?”野間湊近日下步耳語說:“陳佳影一直緊張喬治白那些人會加害她,這倒跟她說的相符,而且雙方也沒有串供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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