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期而至(1 / 1)

血咒 水木炎 1698 字 1天前

第二天,楊震西的葬禮還是如期舉行,天氣非常炎熱,太陽熱辣地炙烤著大地,似乎非要烤出油來才肯罷休。楊老太太身體不好又住院了,楊曦在醫院裡陪著他,李晟增派了人手保護他們。而葬禮現場,李晟也布置了重重人手,嚴密防範著。林怡敏的眼睛哭得紅腫,她難受地依偎在張奇身上。抬起頭卻發現江海天眼睛很紅,關切地說:“海天,你的眼睛還是這麼紅,眼角還在發炎,那就彆戴隱形眼鏡了啊!”陳星辰想到什麼,但她馬上收回了表情,淡淡地說:“江海天,你原先是戴眼鏡的嗎?”江海天不好意思地說:“我眼睛沒有發炎。唉,震西沒了,我傷心啊!”說著還用手抹了抹眼睛,似乎是在擦拭淚痕。他一邊轉身,一邊揚揚手說:“楊大哥說要喝水,我幫他拿瓶礦泉水過去!”陳星辰看著江海天的背影,忽然問道:“江海天跟楊麗莎認識嗎?”“怎麼會不認識?江海天跟楊震西是那麼要好的兄弟,他也算是楊麗莎的乾哥哥啊。”林怡敏奇怪地看看陳星辰。張奇也想起什麼,說:“江海天不但認識楊麗莎,我還聽震西提起過,楊麗莎還暗戀著江海天。但江海天對楊麗莎有沒有意思,就不清楚了。”陳星辰臉色瞬間即變,她飛快地往江海天遠去的方向追去……楊震東接過江海天遞過的農夫山泉,費力地地啟開瓶蓋,連喝幾口,隻見他渾身抽搐,然後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礦泉水是整瓶的,並沒有開過,怎麼會被下毒呢?”劉清清懊惱地垂打著自己的頭,周立武也很鬱悶,這是怎麼一回事。“瓶蓋周圍一定是塗有氰化鉀,當瓶蓋旋起的時候,會有吸力,將瓶蓋周圍的氰化鉀吸入水中。”陳星辰大聲地問:“江海天呢?”“江海天?”劉清清的魂似乎才回來,她像瘋了一樣朝廁所衝去,衝到門口,才想起那是男廁所,自覺地停住了腳步。周立武在同一時間,已經衝了進去。可是廁所空空如也,牆上潦草地寫了一行字:“一群笨蛋,現在才明白誰是凶手。晚啦,你們永遠也抓不到我的!哈哈哈……”廁所後麵的窗戶大開,看來江海天一定是從這裡逃出去,混在了參加葬禮的人群中,可是任他們如何仔細搜索,江海天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星辰,快去醫院!剛才江海天打電話給楊老太太,告訴她,他已經將楊震東殺死了。楊老太太聽了,心肌梗塞,搶救無效,死了。我擔心,他還會跑去殺楊曦,我們趕緊趕過去!”李晟已經沒有了一貫的鎮定自如,楊震東的死,已經把整個專案組推上了絕路。急救室門口,楊曦整個人癱坐在長廊上,馬鳴和另一個新派來的刑警一起陪伴著他。馬鳴和這個姓陳的刑警也隻能是陪伴著他,連這兩個硬漢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還能做些什麼。“我太太死了嗎?她也死了嗎?天哪,我還活著乾什麼?我錯了,老天,我真的錯了!”楊曦忽然渾身抽搐著,昏死過去。醫生、護士手忙腳亂地將楊曦抬進急診室中,開始搶救……時間過去很久,楊曦痛苦地睜開眼睛,“我這是在哪裡?”他回憶不起來。然後他看著病床中一滴滴注入自己靜脈中的鹽水瓶,思緒回到了很久以前……20年錢的一天,楊宗天已經在寧德開了幾年的中醫診所。南方的秋天雖然還是很炎熱,但那一天的天氣居然很涼快,天空中還下著毛毛細雨,不用開空調,自然風吹來,讓人有說不出的舒適感。天已經很黑,時間應該不早了吧,楊宗天在等一個朋友。那個老朋友姓張,叫張石頭,他是楊宗天以前在灣塢做赤腳醫生時候的好朋友。石頭被寧德的大醫院確診為前列腺炎,但他並不相信醫院的診斷,他信任的是自己的好友楊宗天。石頭是灣塢鄉張家村的村委會書記,以前楊宗天在灣塢當赤腳醫生的時候,他曾經幫過楊宗天很多忙。後來楊宗天和石頭成了莫逆之交,但他們已經很多年沒見麵了。所以,當石頭得知自己病情還比較嚴重的時候,他最想找的就是楊宗天。楊宗天給他裡裡外外、徹徹底底地檢查後,告訴他病情並不像那家大醫院所說得那麼嚴重,並給他配了藥,告訴他一些應該注意的事項,讓石頭不用很擔心。楊宗天自從來到寧德後,很少跟灣塢的老朋友相聚了。說實在的,他還是很懷念以前在灣塢的時候那風流快活的日子。現在他已經有了妻兒,雖然仍然有很多樂趣,但畢竟不能像以前那麼瘋狂和自由了。楊宗天請石頭去診所附近的一家環境優雅的小飯店喝酒。在包廂中,兩人談笑風生,快意酒肉,那種很久沒有重溫過的爽快之意,讓楊宗天整個人飄飄然的。但是楊宗天深深地記得,正是那天,他知道了一件驚天大秘密……“你還記得櫻吧?你在灣塢當赤腳醫生時,她可是林家村最漂亮的女子。”酒過三巡,男人總喜歡談女人,石頭記得櫻是楊宗天的病人,還是他治好了櫻的不孕症。楊宗天爽朗地笑了,這個叫櫻的女人,他又怎麼會不認識,她是自己的第一個女人,自己的第一次就是給了她。他們之間的纏綿恩愛,那種一浪高過一浪的高潮,他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非常刺激。楊宗天把一大杯啤酒猛地灌入口中,似乎又回到了年少輕狂的年代。一個多麼得意的秘密,那個叫櫻的女子,還為他生了一個漂亮的女兒,叫林春花。當然,這陳年往事,石頭如果不提起來,楊宗天早就忘了,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女兒。“櫻在兩年前死了,同一天她的老公,那個木訥而沒用的男人也死了。”農村的男人很喜歡聊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石頭當然也不例外,這是為了顯示他也是一個見多識廣的男人,能讓楊宗天聽得津津有味,對自己刮目相看。酒精讓楊宗天反應遲鈍,他似乎正撫摸著櫻那黝黑卻光滑的皮膚。自己的第一個女人雖然是彆人的老婆,但那麼多年後,想起她依然覺得銷魂。聽到櫻死了,楊宗天整個人不由自主地一震,她應該還很年輕呢,比自己還要小幾歲呢,這是怎麼一回事?“櫻死了啊!”楊宗天長歎一口氣,有些淒然,“為什麼兩個人同時死的?”“出車禍啊,莫名其妙地就死了。而且他的親家兩夫妻也很快死了。”石頭唯恐天下不亂地說。楊宗天又喝下一大杯冰啤,對於櫻的死,他是有點傷心的。“她女兒林春花嫁人啦?”“是啊,嫁給了灣塢鄉那個‘沒用張’的兒子,張嶺。”石頭往嘴中塞了一大口肉,拚命地咀嚼著,口齒含糊地說:“可惜那個沒用的張嶺也死了,她老婆也死了。”石頭說著抬起頭,有些得意地看著楊宗天,可他發現楊宗天呆若木雞,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似乎被嚇壞了……他非常得意,嘟嘟噥噥著:“那個孩子,真是冤孽啊。一出生,外公、外婆全死了。一周不到,爺爺也死了,沒滿月奶奶又死了。你說他是不是一個天煞孤星,一個天生的克星?村裡的算命先生說,他是一個克父克母,克長克幼的天煞孤星,是一個不應該存在於人世間的孽障。”可是不管他怎麼說,說些什麼,楊宗天都是傻傻的,嘴咧得很大,沒有再說一句話。石頭也有些醉了,他根本不管楊宗天在想些什麼,在乾九_九_藏_書_網些什麼,隻是滔滔不絕地訴說著。楊宗天這時候的震驚是無與倫比的。原來,張嶺的親生父親——那個無用男,真是個徹徹底底的無用男,雖然能乾那事,但楊宗天給他檢查後,知道他根本就不會生育。而張嶺的母親,一個有幾分姿色的女子,在知道自己的老公無法生育後,用自己的身子誘惑了楊宗天,然後借了種,懷了張嶺。其實,當時在灣塢鄉有好幾個女子懷了楊宗天的孩子,他是知道的。所以後來楊宗天結婚後,就帶著妻子跑到寧德開了私人診所,再沒有回過灣塢,因為他知道年輕時候的風流債會給他惹很多麻煩。雖然好多次,他在夢中驚醒,會想起自己播種的幾個孩子。選擇性遺忘,他慢慢地把這些事情當作不存在,就好像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他似乎真的遺忘了那些不該發生的醜事。而楊宗天隻有和老婆所生的三個孩子。那時候,楊麗莎尚在楊夫人的肚中,還沒有產下。可是?“天哪!自己的親生女兒嫁給了自己的親生兒子,還生了一個孽障,這個孽種一出生還帶著如此的不祥!”楊宗天陷入了瘋狂中,他呆呆地坐著,頭像要裂開一樣,內在的他都快崩潰了。“這就是老天爺給我的懲罰嗎?我造的是什麼孽啊!”楊宗天瘋狂地喝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張嶺和他老婆回到灣塢後,你一定要告訴我,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告訴我!”兩個人都醉倒在桌子上,但楊宗天兩眼血紅,冒著凶光的這句交代,石頭卻從來沒有忘記過。他雖然不知道楊宗天這麼吩咐的目的是什麼?但他卻真的一直記著……自那以後,楊宗天一直做噩夢,噩夢纏身,他知道這是一個妖孽,必須終止這個妖孽的存在,他才能終止這個痛苦的噩夢……15年前的一天,楊宗天終於等到了石頭的電話,他知道張嶺帶著林春花,還有小孽種回到了灣塢,更可怕的是,林春花又懷孕了……楊宗天的天要塌下來了,他覺得老天已經沒有理由讓他再活下去。他用一個小小的瓶子,裝了一瓶自己調配的毒藥,在一個沒有月亮的晚上,來到下白石,又坐了最後一班渡船,來到張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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