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總是承載著離彆和痛苦,當然也承載著團聚和歡樂。可這架即將起飛的民航班機,還有著深陷在苦難中的人們對於未來的希冀。隻要飛機一起飛,那麼楊家的兒媳婦和孫子就會脫離危險,再也不用擔心他們也會在這滅門之災中死去。李隊長將專案組的人員都全部調動起來,嚴密布局,他多麼希望凶手能夠在這個時候襲擊楊家,他們就可以將凶手一舉抓獲。可是直至飛機飛離沙市上空,都沒有任何的凶險情況出現,凶手好像根本就不存在。李晟在失望之餘也稍微地鬆了一口氣,楊家終於有人暫時逃離危險了。他們接下去的保護工作隻要圍繞著楊家老夫妻和楊震東就可以了。飛機飛離地麵的同時,李晟接到陳星辰從寧德打來的電話:“李隊,凶手沒有出現嗎?陳娜和孩子都安全地離開了嗎?”“是的,”李晟的口氣很失望,“他怎麼可能放兩個人走呢?難道他們本來就不在追殺之列,是我們搞錯了?”“不是的,李隊,我有個想法,凶手肯定在……”李晟聽著陳星辰的分析不斷地點頭。李晟的神色輕鬆了一些,他朗聲地說:“星辰,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我知道了,我會嚴密布控一切的。你們什麼時候回來?”楊震東望著裝修豪華的家,暗自落淚。弟弟妹妹們都不在了,老婆孩子又飛走了,楊震東不忍心讓孤苦的老父母獨自居住,就搬回父母家中,陪伴他們。明天又要舉行葬禮,該死的,最近他們楊家一直在舉行葬禮,這讓楊震東非常痛恨,但是他也非常無奈,這個瘋狂的凶手,像一堵牆壓得他胸口好悶。父母還等著他照顧呢,楊震東沒空想這些讓人煩心的事情,他仔細地切了蘋果和橙子先給父親送過去。斜靠在床上的父親看起來那麼蒼老,他才66歲,而且一向良好的保養,更是讓他比彆的老人家看起來要年輕很多。可現在,滿頭的白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爬滿了他的頭頂,皮膚乾枯,皺紋也爬得滿臉都是,楊震東看了很是心痛。“爸爸,吃點水果吧。”楊曦眼中隱含著淚花,他聽見兒子的聲音,抬起頭說:“陳娜和凱凱真的走啦?”“是的,我親自送他們上的飛機。”楊震東也難過得擦了擦再也忍不住的淚花。楊曦更是老淚縱橫。“走得好,走得好,早就該走了,當初都送出去就好了。震東,你這個傻孩子,你也該走的。”“爸……”堅強的大男人楊震東再也忍不住,撲進父親的懷裡,像個孩子似的失聲痛哭。“好了,彆哭了,傻孩子,爸知道你不走的原因,謝謝你。”他捋了捋震東額前的頭發,又說:“水果我會吃的,你去照顧你媽吧,她心裡更難受啊!”楊震東又到廚房,端了水果去母親那裡,媽媽睡得很熟,眼角也含著熱淚。楊震東把水果盆放在媽媽的床頭櫃上,屋中的空調打得有點冷,媽媽的身子縮成小小的一團。震東將空調往上調了兩度,然後在媽媽的身旁坐下,幫媽媽將被子蓋好。看著媽媽睡夢中依然痛楚的表情,楊震東的手握住了拳頭,狠狠地敲打著自己的腿……楊震東是家裡的長子,從小就規規矩矩,在學校裡成績優秀,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是父母眼中的好孩子;對弟弟妹妹們愛護有加,更是他們眼中的好兄長。楊震東記得,小時候自己對父母都是一樣的尊重,爸爸是一位救死扶傷醫德卓越的醫生,也是自己的偶像,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將來一定會考醫大,長大了當個像爸爸一樣的醫生。爸爸也是一個非常好的男人,對媽媽很好,對他們兄妹也很好,直至媽媽那次自殺。是的,媽媽自殺的時候,他並不在寧德,等他從福州趕回來的時候,媽媽已九*九*藏*書*網經脫離了危險。從楊震南恨恨的口中,楊震東知道了媽媽自殺是因為那個叫田美七的女人。那個女人,是他們醫院的護士長,長得很漂亮,卻不知道為什麼30歲了還沒有結婚。以前在寧德這種地方,女子到了30歲還沒嫁出去,那是少而又少的事情。楊震東很少在家,父母的事情他也是從弟弟妹妹口中得知一些,小弟和妹妹都小,還不懂事,所以平時楊震東和楊震南的關係最好。楊震南也是從那些醫生和護士的口中得知,爸爸和那個護士長有私情,而且好像還是談婚論嫁的那種。媽媽受不了,一時想不開,就用白酒喝了一整瓶的安眠藥,那是抱了必死之心的。也是命不該絕啊,家裡的傭人發現了,趕緊把媽媽送往醫院,由於搶救及時,媽媽才被從鬼門關拉了回來。過了沒多久,他們一家就舉家搬往沙市。至此,爸爸也像變了一個人,從那以後再沒做過對不起媽媽的事情。媽媽的表情開始舒緩開來,楊震東覺得自搬到沙市後,媽媽變得越來越漂亮了,人也顯得越來越年輕。原以為媽媽開始享福了,他們家也苦儘甘來了,可是誰知道災難卻接二連三地席卷著他們家,看著弟弟妹妹一個個離他而去,這個家就……楊震東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趕緊從媽媽的房間跑出去,跑到書房,在書房中失聲痛哭。楊震東想起搬家到沙市的第二年,也是自己大學畢業回到沙市的那一年,楊震南曾說起過,他們家的搬離並不是那麼簡單,好像緣自父親去找過什麼大師,而那大師說他們家有化不去的血光之災,隻有離開寧德,往東走,然後多種善因,才有可能遠離災難。難道所有的一切,就是震南說的血光之災嗎?爸爸究竟種過什麼因,才以至於有現在的惡果呢?難道隻是因為他不忠於媽媽嗎?楊震東推開門去,想起自己可以去找一個人,了解些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