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舞,氣勢逼人,和他本人的性格像極了。裴然暗暗鬆了一口氣,雙手承接。卻發現這麼大的辦公桌居然連支簽字筆都沒有,她略微尷尬的抬眼,安辰羽正倚著真皮靠椅,雙手環胸,臉上似乎寫著:沒有筆,關我何事。“請借我一支筆。”“……”他心不在焉的打開電腦隊裴然的話充耳不聞,在裴然即將開口第二次時才從抽屜摸出一支扔到她麵前。態度真的很不好,不過她還能奢望什麼,打從一開始她就沒期待過要安辰羽能和顏悅色的走完手續。大概這支筆的水快用光了,外表也很寒磣,不明白堂堂一個高層領導辦公用品怎麼會差到這個地步,裴然吃力的在紙上劃著,劃了阪田連個偏旁都沒寫完,終於沒耐性了,“安先生,你能給我一支正常的筆嘛!”“我欠你?”“沒欠。”“那麼你有什麼權利在這裡命令我給你這給你那。”他一臉陰沉,裴然欲言又止,一時想不出合適的形容詞來罵他。算了,安辰羽總歸不會讓她舒服的走,裴然站起身準備去一樓的辦公室用品處買一支。“去哪?是不是不想簽?”安辰羽冷哼一聲,揚眉吐氣道,“可是我想簽,除非你求我……”“對不起,我隻是打算去買一支筆。”裴然實在拿不出更好的臉色對他,垂著長睫掩飾不悅。“是麼。”安辰羽瞬間烏雲滿麵。裴然聽見他的指節一下一下,清晰的敲擊桌麵的聲音,透著點漫不經心,心臟竟不由自主跟隨著他提到了嗓子眼。“我這裡一封未發出的郵件。”“…………”“裡麵詳細的整理了方知墨行賄以及恐嚇法官的證據,原來你們的官司是這樣贏的。”裴然瞠大眼眸盯著一臉純良的安辰羽,有什麼東西開始在心口裂開。“這個罪夠坐四年牢獄的,如果再加上與鐵義幫的生意來往,你說他這輩子會不會把牢坐穿?”他自言自語,頗為“好奇”。裴然聽見自己的聲音冰涼的顫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的,“安、辰、羽!!”“嗯?”“你不要含血噴人!你……你以為你自己就乾淨,我還親眼看到你行賄恐嚇孫院長,你也跟黑社會有來往!”嗓音竟控製不住的發抖,為什麼總有一種天崩地裂的感覺在上空湧動,裴然惶恐的後退。“不錯。我不止行賄恐嚇,我還打人,凡是叫的出名號的黑社會都跟我有來往,那又如何?證據呢?拿出來?”他微笑的點燃一支煙,眼眸如一頭嗜血的獵豹,緊緊盯著她。“我親眼看到的。”“你算老幾。”“我們不會怕你的,你彆想威脅我再做任何事。”她的聲音裡帶著哭腔,那雙眼眸即使哭都還是美的,安辰羽抿唇不語。“方知墨還沒告訴你他破產了吧?年薪三百萬怎麼能養得起我的寵物。你也彆再狗仗人勢了……”“你才是狗,你才破產了!”不,她不信。可女人總是敏感的,知墨電話裡怪怪的聲音其實早就引起了她的懷疑不是嘛!裴然搖了搖頭,有種奪門而逃的衝動。“我要是狗,你就是狗夫人,嗬嗬。”他笑起來像一個十足的惡魔,拿起被丟棄一旁的離婚協議,邁著優雅的步伐朝她走來,而她隻能不停後退,仿佛要避開瘟疫一般,安辰羽無望的微笑,他就是個瘟疫。“你,你彆亂來!百裡曄是知墨最好的朋友,我們會告你……”“噓”他溫熱的食指輕輕壓住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軟嫩可人,“彆自作多情,我隻是幫你把協議塞進包裡,記得簽字。”裴然怔怔望著安辰羽,他十分從容的將協議塞進白色的包內,拉上拉鏈,整整齊齊的掛在她僵硬的手腕上。安辰羽俯身再次湊近她,說話的氣息熱熱的噴在她的粉頰,“方知墨如果坐牢,寂寞長夜誰來安慰你空虛的身體?燕為卿怎麼樣?”啪憤怒和屈辱讓她毫不猶豫的甩去一個清脆的耳光,淚水被震的奪眶而出。安辰羽巋然不動,眸光充滿了危險的攻擊性,僵硬的迎接了那個耳光,當她咬牙欲扇第二次的時候,安辰羽已經毫不客氣的攥住了那隻高舉的皓腕,力道大的險些捏碎她柔弱的玉骨。不怒反笑的男子陰鷙道,“寶貝,你該喝點茶降降火了。不跟我,也休想跟方知墨。抽屜裡有最好的簽字筆,去挑一支,簽字吧。”他“溫柔”的拖著渾身僵硬的裴然,不顧她趔趄的步伐,將她推到辦公桌前,拉開抽屜,嘩啦,甩出幾十支上等簽字筆。半響,裴然抽痛的喉嚨才發出梗咽,虛弱道,“安辰羽,你究竟想乾什麼!放過我好不好,為什麼總要傷害我身邊的人,你乾脆殺了我吧。”她痛苦的蹲下身體,眼淚從指縫大顆大顆的湧出。“我給過你無數次機會,是你不好。”她的痛,她的笑,她所有的情緒都是因為另一個人。安辰羽無動於衷的站在原地,強行壓下胸口的悶痛,狠下心殘忍。“……”“快簽字呀。”她的小手無力的握著筆,卻再也沒有簽字的勇氣,令人心疼的顫抖著,連紅潤的小嘴也瞬間褪色,淚珠一滴一滴落在潔白的紙上,很快就被吸收殆儘,“安辰羽,我不簽了,我不簽了,求求你不要再逼我了……”如同一隻受儘創傷的小獸,裴然發出了痛苦的哀鳴,她隻求安辰羽將證據還給她。“這裡一共有十項證據,你表現的好,我就還給你一個,如何?”他微笑著蹲下身體,直視她絕望的眼眸,被裡麵的空洞震懾。“……”“當然你也可以不答應,反正協議在你手中,我無所謂。”“……”“不吱聲,那你可以離開了,我很忙。”他微笑著下逐客令,這一次不用裴然詛咒他也知道自己有多卑鄙,可是除了卑鄙他真的沒有其他方法了,幾乎什麼都試過了,答案隻有一個,裴然不愛他!她不愛他!那該如何留住她,得不到靈魂,起碼也要她的身體……安辰羽起身時,殘忍的眸光裡夾雜著無望與心痛,決絕的看了裴然最後一眼,麵無表情的中心坐回靠椅中,抿唇不語。如果下地獄是兩個人的結局,那就一起下吧。“我求你,把證據還給我……”半響,她聽見自己哀鳴再次響起。“可以。不過你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我滿意,對不對?”依舊殘忍的暗示,亦殘忍的對自己,安辰羽慢條斯理的解開領帶,耐心的等小東西走過來。“要不,我先把這個最輕刑罰發給警署吧。”不等裴然反應過來,安辰羽已經沒有耐心了,輕輕按了一個鍵,在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