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 / 1)

特工佩珀和吉奧到維克多·哈羅的紫色巴士進行了一番調查。本來這隻是事後的想法,他們並沒有期望能發現什麼重要線索,但佩珀堅持要去看一看。他們把福特攔截者停在大巴門前,踏上三級台階,撞門進去,掏出警徽,“聯邦調查局。”他們對前台的口香糖小姐說,“準備一張辦公桌,我們需要查看哈羅先生的所有記錄。不用太久。”口香糖小姐打內線通知了布魯斯·布隆格。布魯斯·布隆格身高六英尺七英寸(布魯斯身高約為2米。),瘦得像一條惠比特犬,在東伊利諾斯大學校籃球隊打過三年大前鋒。球隊沒打出什麼成績,但是布魯斯得以畢業,他主修體育副修中學教育,隨後在奧爾比特高中謀得一份二隊教練的工作。一年後他成為校隊教練,任職了五個賽季。他做教練比做運動員還要遜色,這五個賽季,球隊的勝率低於百分之五十,他被炒了魷魚。在軍隊混了兩年後,他娶了維克多的女兒瑪琳·哈羅。維克多把一間酒水零售店作為結婚禮物送給女兒和新晉女婿。這家店就是布魯斯酒水店,一開張,生意就很興隆,布魯斯很快翻本購買了銀頂飯店的股份。維克多遇害以後,應維克多妻子的請求,布魯斯加盟哈羅父子建築公司,擔任起維克多原本的職務。布魯斯對建築、成本核算、多工種薪水製度以及如何應付工期都一竅不通,但是他很好學,而且對於有效的業務模式有著不同尋常的敏感度。維克多死後至今,公司業務一切正常。事實上,有些日子甚至比以前更好。當然總共也才幾個星期而已,沒人知道最終的結果會怎麼樣。既然布魯斯挑起了建築公司的大梁,瑪琳便承擔起了飯店以及酒水店的管理工作。因為工作勞累,每天晚上,他們匆匆交換晚安吻後很快就沉沉睡去。但是倆人知道,鎮上的每個人也都知道,如果他們能一直這樣協作,生意能越做越好,那麼很快,他們就會變成富翁。布魯斯接到前台打來的內線,趁聯邦調查局探員在這座移動辦公室裡四處查看前,趕緊出來前台迎接了。他不想惹麻煩;麻煩已經夠多了,他隻想儘快脫身。他伸出手,大步向他們迎去,“我是布魯斯·布隆格,代理經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我們是聯邦調查局,想了解一下哈羅父子建築公司。”“你們有搜查令嗎?”“沒有,但隻要你配合,就不需要。”“為什麼我要配合?沒人喜歡聯邦調查局的人來他們辦公室搜查。”“你會合作的。我們認為維克多·哈羅可能賄賂過伊利諾伊州的某些官員。”“我覺得這對我沒什麼好處。”布魯斯客氣地說道。他並非故意要讓場麵難堪或是求個什麼結果,他隻是保持著警覺。“你能從中獲益。如果確有其事,那麼以你的立場,在我們的幫助下,你可能全部要回那些回扣。”“你說的回扣有多少?”布魯斯馬上感興趣起來。他從不知道回扣這回事。“大概有幾百萬。”“你說你們能幫我要回幾百萬美元?現金?”佩珀笑了笑,這在她處理公務時不常有,“現金。”“到我辦公室去吧,我們坐下好好談談。”他們在布魯斯的辦公桌旁坐下,有員工立即送上咖啡和可樂,布魯斯瞬間成了好客的主人。佩珀先開口,“我們需要兩張辦公桌,還有你們係統裡的會計數據。我的專長是法務會計,我隻需要一個下午的時間。我們還需要所有的銀行記錄,吉奧——亨裡奇先生——要做開戶人銀行儲蓄分析。通過銀行記錄,我們就能了解業務資金的往來情況。可以告訴你的是,我主要檢查普通分類賬戶,看是否有美國國稅局界定為金額巨大、原因不明、有問題的交易記錄。如果找到的話,可能還要來打擾你,找你提供更多信息。先提前致個歉;我們來這的目的不是妨礙你,或者打亂你的工作流程。”“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需要我做什麼?”吉奧笑了,“隻要交出密碼和銀行記錄。其餘的事我們來處理。”“我能問個問題嗎?”“問吧。”“你們不會是認為維克多的死與這些賄賂有關吧?”佩珀看了眼吉奧,吉奧故意扭過頭去。布魯斯捕捉到了一些新的端倪。“到目前為止,還難以判斷是否有這個可能。”佩珀說得儘可能含糊,“你怎麼看?”“我是這麼想的,艾米琳·蘭塞姆在我飯店工作了兩年,我覺得殺我嶽父的人不可能是她,她這樣的人乾不出那樣的事。”“她是什麼樣的人?”“她善良、品行端正,還有一個小孩要撫養。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的孩子。在銀頂我曾見過維克多想騙她上床,但艾米琳從不搭理。說她和維克多一起來大巴,最後被刻了字,這也不合情理。這整件事都糟透了。現在總檢察官也牽涉進來了。聽說他們想讓她獲判死刑。我還是想說,這整件事都糟透了。”“這些事你有沒有告訴過彆人?”“我告訴過薩帝厄斯·墨菲。他知道我站在哪邊。我的意思是,我告訴他雖然我沒法提供金錢之類的支持,但其他任何事需要我幫忙的,隨時找我。彆的我也愛莫能助。在這樣的小鎮上,消息傳得很快。”兩個小時以後,佩珀找到了那些有問題的賬戶記錄:其中一條會計分錄上寫著“沃克,十五萬;哈羅,四十五萬”,另一條寫著“沃克,九萬;哈羅,二十二萬五千”。僅是去年,便有不下十條這樣的記錄。而在這之前很多年,維克多就開始承包州政府的項目了。佩珀坐在會計的位置上,清了清喉嚨,旁邊的布魯斯抬起頭來。“找到了。”佩珀說,“他絲毫沒打算把東西藏著。過來,我給你看看。”布魯斯也有了答案。他更加確定,維克多不是艾米琳·蘭塞姆殺的。看得出來,維克多是因為停止了與政府官員以及黑幫的合作,才惹禍上身。佩珀向布魯斯展示了事情的原委。在哈羅死之前的半年多以來,分類賬簿上已經找不到哈羅父子建築公司給州長轉賬的記錄,一條也沒有,卻有至少有十幾條來自州政府的建築工程款收賬記錄。多年以來,維克多·哈羅與芝加哥政府互相配合,互賄互利,然而突然之間,維克多單方麵中止了合作。他讓他們憑空等待了六個月,他讓他們焦慮了六個月,他吊了他們六個月的胃口。佩珀不知道維克多究竟是如何處理的,但是有一件事很確定:賄金停了,關係僵了。她找到了這些證據,她很肯定,布魯斯也很肯定:維克多·哈羅活到頭的原因是他退出了和芝加哥的幕後交易。佩珀不知道這其中牽涉了誰,或是什麼原因、什麼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她很肯定,自己的調查方向是對的。她要布魯斯發誓,對今天下午討論的一切絕對保密,不透露給其他任何人,甚至連他的妻子瑪琳和維克多的遺孀也不能說。布魯斯表示明白。現在他完全無意趕走他的新朋友們,他仿佛可以看到路的儘頭有一大堆鈔票,這讓他狂熱起來。他想得到那筆錢,無論現在錢在誰手裡,他都要拿到。體育教會布魯斯一件事:當你要輸的時候,就該無所畏懼,因為你已經一無所有;當你要輸的時候,就該不計後果,賭上一切,因為結果不會更糟。輸就是輸,贏就是贏。他在球場上已經輸得夠多了,這件事他決不能輸,不能輸掉那些建築工程,不能輸在法庭上,他知道這次他必須贏。這次不是為了牆上掛著的冠軍旗幟,或者玻璃盒子裡的獎杯,這次的終極獎賞,是銀行賬戶上的錢。他想要儘可能多地拿回來,這些錢本就屬於維克多和他的家庭,甚至也屬於他自己,他現在也是那個家庭中、非常重要的一員。“這些款項從你們本地銀行劃出,彙到了開曼群島。”佩珀告訴布魯斯,“我還得去申請獲得開曼那邊的記錄,找出這些錢回流到美國哪裡。這表明維克多把賄金洗了一遍。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些錢去到開曼以後,又回到了芝加哥聯邦銀行,然後州長的人憑取款單把錢取出來。所有銀行操作都是合法的,維克多甚至提交了外國銀行賬戶情況表,把他所有的外國銀行賬戶都上報合法化了。他的操作全都沒錯,隻是和錯的人混在了一起。最終,這要了他的命。我十分確定,維克多終止了賄賂,他們便拿他殺雞儆猴。這樣的戲碼天天在美國上演。你現在回家吧,休息一下,我們獲得國外銀行賬戶的操作記錄後會通知你的。我會親自通知你。”但是布魯斯有個疑問。從佩珀找到那些可疑的大額交易記錄開始,他就在思考這個問題,“我應該做些什麼呢?我的意思是,我是不是應該讓律師給州長發函索要我的錢?這樣安全嗎?你們會為我提供保護嗎?”“我們目前還掌握著另外一些情況,現在不能告訴你。但是一旦那些信息公開,你就知道到底應該怎麼做了。”“是不是需要起訴州政府?”佩珀和吉奧都笑了。“那倒不賴,”她說,“到時候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