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眼前那氣壞的主持跟一臉尷尬,始終是止步不前的眾位師兄和尚,焦闖頓時覺得事情似乎被人誤解了,於是瞧著旁邊的人,卻看到他慌慌忙忙的下床,剛想走到主持的麵前,主持卻大喝一聲。“真是孽障啊,孽障啊!”主持氣得是麵紅耳赤的,胸口急劇起伏,旁邊一群師兄弟連忙勸慰,也是不忍再看一眼平日裡看起來最冷情的莫會是這破了戒律之人。“不是,師傅……”“住口,你、你什麼不要解釋,我再也不管這些事了,你如今自個好好想想,到底是否還有資格待在這惠通寺!”落下這句話,主持轉身便離去了,一群師兄弟自然也隻能跟著他離開。臨行前,一師兄終究不忍,皺著眉看著前麵那不堪入目的床,然後歎口氣說道:“無,如今師傅那邊也聽不進你說什麼,若真是誤會,你且也等到他氣消之後,誒……”便也離去。焦闖看著旁邊那人,看到他仿佛有些頹敗般,滿眼之苦澀,最後頹然閉上眼,蓋上那清潤的眸。她再望向自己那擱在桌上的褲子,再看了下自己的小腿兒,不由得覺得有些失笑。的確還真是讓人容易誤會的呢?“無……”她原本想告訴他,若是可以她倒是可以去幫他解釋的。可誰想到他眼眸未睜,隻是清冷的吐出一句。“你走吧,我想好好一個人靜下。”她什麼話也沒再說了,反而是沉默著,半響後才噙著淡淡的笑意,然後從床上起身,拿起自己那褲子以及地上的棉布。走到門口的時候,不由得再回頭望了他一眼,他此時依舊閉著眼睛。這是不是出了家都得斷掉那七情六欲啊?她倒是不信了,人就總得有私欲之心,這小和尚會沒有?總會有那麼一天呀,她定是要讓他真的給破戒了喲!雖然是這麼想著,可是她走的方向卻是主持那邊,最終還是把話都給說明白了,主持也到底是相信了焦闖的話。不過鬨的這麼一個笑話,一時半會間在惠通寺跟水月庵給傳開了,據說莫更是因此而閉關半月,那之後焦闖愣是沒有機會見過莫了。雖然有半個月沒能見到莫,可焦闖卻是從老主持那裡打聽到了關於小和尚的秘密。原來他還真的是有隱疾,但卻比她想的要嚴重許多,當時從老主持那裡聽到那個“死”字的時候,原本還含著笑意的唇一下子抿直了。她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的,可是回到水月庵之後,那個晚上她卻是失眠了。老主持說他從小身子就不好,八歲那年又被山裡的庸醫給醫壞了,為此落下了這個一個殘著病根的身子,身子裡的血居然是流出來的是黑色的,嚇壞了不少人。每個月總是要發作一次,而隨著年齡漸長,那病痛就越發的嚴重,好幾次他都是在主持跟師兄弟的眼皮底下痛昏過去的。這痛已經伴隨了莫十年,也去看過醫生,醫生說了,這病怕是挨不過二十的。算是蹊蹺的病根了。當她問到主持有無辦法醫治的時候,主持卻是一怔,然後閉上了眼,沒回答她的問題。可她不服氣,硬是纏著主持,最後沒法,主持才告訴了她,救是能救,看莫不讓人救,也救不得!若是要救就必須要破了那戒律,可所有人都知道,莫這麼多年來,從未破過戒律,就連對待一花一木都倍加的珍惜,更何況是要破那五毒之首。萬惡淫為首……豈不是要破了色戒?焦闖當時就想到,又看到主持那模樣,當下隱約明白了些什麼,可她還不知道,其實要救莫,不僅僅是要他與女子儘魚水之歡,這歡好的對象卻還得是純潔的處子之身。雖然擱在現代聽起來有些扯,可卻是當真能救他的法子。可是這幾年來,莫一直不願意,他不願意為了救自己這命而破了清規戒律,也不願意讓自己的身子臟了,而且這還得毀了一個清白女子的身子,這所有的不願意,以至他現在身子越來越差,每次隱疾發作的時候他都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幸好平日主持都會去更高的山上采藥,那兒有種草可以暫時讓他發作的時候減少疼痛。可最近這草用光了,主持正打算要去采的,焦闖一聽,便主動請求著要去,主持拗不過她,最後隻得讓她去了。她也是第一次上山,雖然之前主持已經跟她說過很多次,山上會有蛇蟻出沒啥的,但她還是堅持要去。這不,手裡頭即使是拿著主持給的地圖,但還是迷路了。其實這也不怪焦闖,失憶之前她一直都是路癡,平日裡在城市裡有著路牌都能迷路的,現如今在深山裡頭更是不得了了,她走得累了,最後隻得一屁股坐在一塊石頭上。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水,一邊瞧著逐漸陰霾的天空,怕是等下會有暴雨了。這心底剛想著呢,下一刻就真的下起了大雨,這雨來得急,也下得密,而深山裡頭她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地方躲雨,不一會兒就被雨水給澆濕了一身,一路小跑著,一邊還得護著剛才采好的草藥,怕是那雨砸壞了辛苦采來的東西。另一邊,原本還在閉關打坐的人忽然心頭一跳,總覺得今日不能靜下心來,於是推門出去,恰巧碰到師兄弟,輾轉得知焦闖為了他上山采藥的事情。心頭一顫,拿了一把雨傘就跑出去了。前麵就說過了,這兩人是孽緣,總是會遇上的。所以當莫看到站在樹林地下,淋得渾身打哆嗦的小尼姑的時候,她雙臂護著前麵的竹簍,指尖拽得發白,整個人顫抖著靠在樹底下。頓時那雙淡藍色的眸微微眯起,抿著唇跨開步子就走過去。走過她麵前就蹲下來。“快上來”她原本還雲裡霧裡的,驚訝他是怎麼找到她的,可是下一刻就乖乖的趴在了人家背上,背上背著竹簍子,這時候也不擔心那草藥了,一門心思的望著底下那人。一邊手撐著雨傘,一邊手摟著他脖子,唇漸漸揚起,趴在底下那溫熱的軀體上,漸漸的就睡了過去。背著他的人感覺到身上那身子越來越冷般,她濕透的衣服也弄得他背後一片濕濡的,那小小的柔軟抵在他後麵,心底一陣異樣,他眉心不由得擰起,可是步伐卻沒有放慢。她不知道,這場雨可是澆到她自個病了都不曉得,若不是莫及時找到她,怕她真是要死在山裡頭了。可是他最後還是找到她了,事後她心底這麼想著,然後心底覺得有點幸福。第八章我信你淋了一場雨回來,這說病還真是病了,緊接著焦闖就發起了高燒,連著三天沒退,這可讓靜園師太跟水月庵的尼姑們都急壞了,雖然平日裡說著這丫頭,但一個兩個大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丫頭一生病,大家都急的不得了的。隔壁的主持請來看了,中藥吃了,可這燒還是沒退,燒了這麼幾天,大家都怕這丫頭給燒壞了。莫原本是不打算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