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上洞八仙 終齊聚【三】(1 / 1)

第368章 上洞八仙 終齊聚【三】

直到日上三竿,阿賴才慢悠悠醒來。

昨夜,他幾乎“耕耘”了兩個時辰,哪怕是鐵人也扛不住。

坐直身子,阿賴覺得頭昏腦漲,眼神也有些恍惚。

尤其是腰部兩側後方,時不時跟沒了樣,好似空空如也。

心知是虧虛之狀,阿賴覺得今兒得去藥鋪裡抓藥來補一補身子。

但阿賴不好親自出麵。

決定還是讓仆從幫他去抓藥。

隻是,他下了床,走出院落,掃了一圈,卻沒發現昨夜那個仆人。

“二少爺,您醒了,可要吃些啥?”

“……”

“估摸是二少爺賞了他一錠金子,眼下在哪個小娘皮肚子身上快活。”

結果,逛遍了附近不少勾欄娼院,愣是沒有找到人。

“聽說了嗎?”

抱著最後一絲設想,長水還是去了。

“竟有此事,是誰如此大膽,天子腳下敢強搶民女?這於家的閨女,據說不日要和鴻臚寺劉少卿家的二公子要訂婚了。”

長水聽了阿賴的話,前去尋那狗剩。

“二少爺,不好了!”

此時,長水已經覺得不對勁了。

人還沒去,就聽見那街上,百姓們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來。

反正這幾日,狗剩得二少爺看重,大家叫他狗哥。

一位仆人聞言,回道:“狗剩四更天時,把那女的送走了,到現在還不曾回來。”

忙偷偷摸摸去了昨夜那女子所在的巷弄。

阿賴沒有看到那仆人,並沒有答話,隻是隨口問道。

這一刻,長水心裡有些不妙。

“把狗剩給本少爺找來!”

“誰亂說了?今早於先生親自逮住了賊人,已把人扭送到了衙門!”

長水聽到眾人的議論,一下子嚇得渾身直冒冷汗,頭也不回的就往曹府裡趕。

具體叫啥,阿賴並不清楚,長水也不明白。

其實,狗剩姓苟。

“這話可不能亂說!”

阿賴也輕笑了聲,吩咐道:“去!”

言罷,立馬有仆從應道:“是,二少爺!”

心想狗哥總不能去哪些鶯閣翠樓裡麵去享受吧?

狗剩當然是阿賴給他起的諢號。

……

話音落下,幾位仆從跟著哄笑不已。

……

“狗剩,他人去哪兒了?”

“昨夜,於先生家的閨女,被人給禍害了!”

那裡費用可不便宜。

末了,又望向大家,嘿然陰笑道:

“誰知道是何人所為,隻知是個仆人,把那於家閨女送了過來,但是哪家的,眼下縣衙裡,還未傳出什麼風聲。”

院裡其他仆人看到阿賴走了出來,忙一臉殷勤問道。

這仆從,名為長水,與狗剩關係不錯。

“禍事了,狗哥被捉住了!”

“哦?”

……

但同樣沒有找到狗哥。

“這節骨眼上,發生了此事,怕劉少卿家肯定要鬨一鬨!”

……

一到了阿賴的院落,長水就大呼不止。

屋裡,阿賴吃過午飯不久,正在吃著點心,驟然聽到此話,臉色忽地一變,直勾勾盯著長水,焦急問道:“你說什麼!”

“狗剩被捉住了?!”

“誰家捉的?”阿賴震驚道。

長水回道:“被於家人捉住了,眼下人多半已在衙門了!”

阿賴聽到此話,頓時愣住了。

過了半響,忍不住破口大罵道:“這……”

“沒用的東西,屁大的點兒事也辦不好!”

見狀,長水十分不安,他對阿賴問道:

“二少爺,眼下可怎麼辦?”

阿賴不耐煩道:“慌什麼!”

“老子可是國舅爺!”

“姐姐還是當朝貴妃,本少爺不就是寵幸了一位女子嗎?大不了當個偏房收在屋裡就是,瞧你那點兒出息!”

“小…小的聽說,那於家在朝中有些人脈,且那女的,快和鴻臚寺的劉家二公子訂親了……”

長水又弱弱說道。

冷靜下來之後,阿賴一臉不屑,道:“怕什麼?!”

“我大哥是刑部侍郎,豈會怕那鴻臚寺的少卿?”

“本少爺寵幸那女的,是她的福分,跟著什麼劉家,不比我曹家好!”

“這是自然,但……”

長水覺得在理,但對自家大公子的秉性為人,他還是有所耳聞。

萬一大少爺認死理,大義滅親的話,那二少爺可沒什麼好果子吃了。

想通了一切後,阿賴滿不在意道:

“用不著擔心……”

“家裡麵好不容易才找到我,定然會對我百般寵愛。”

“些許小事,不用理會,沒準那什麼縣令,看我曹家勢大,壓根兒不敢招惹,回頭就把狗剩送回來也不一定。”

對此,長水隻能歎了口氣。

也希望如此。

……

……

說那狗剩被於家拿去報官之後,便派人去了劉家,請來了劉老爺。

也就是當朝鴻臚寺少卿劉盛淮。

期間,開封府的人先審問了番那狗剩。

畢竟,尋常人家可沒有這個膽子強搶民女?

在狗剩自報家門之後,那開封府的人一怔,審訊之人與身旁眾人對視了一眼,才又問道:

“你說你是曹家人,究竟是哪個曹家?”

“還能是哪個曹家,自然是當朝國舅家!”

狗剩大聲道。

他雖然被捉到了官府,但並未慌亂。

相信自家二少爺,一定會救自己。

“竟是曹侍郎家,這……”

聽到這裡,開封府的人愣住了。

俱是覺得此事有些棘手。

曹家,乃當朝權貴。

那曹蘭芸是新晉貴妃,頗得聖上寵愛。

一旦誕下子嗣,勢必可登上懿位,母儀天下。

曹景休年紀輕輕,未滿三十,就是刑部侍郎,近些時日,還與丞相走得近,要拿曹家人,可是不易。

“是曹家何人,讓你擄走民女,供其淫樂?”

不多時,開封府的人又問道。

“是國舅爺!”狗剩道。

開封府的人反駁道:“胡說!”

“曹國舅為人亮節,豈會行這般無恥之事?”

“大人說的是大國舅爺,小的說的是二國舅爺!”狗剩聞言,解釋道。

“二國舅爺?”

開封府的人聽得眉頭一皺。

細忖了片刻,才明白過來。

早先,就有坊間傳聞,曹家人找到了昔年丟失了幼子。

眼下來看,這犯下重案的,自然就是他了!

“啟稟老爺,劉大人來了!”

就在開封府的人遲疑間,忽有衙役進門,來到身邊,低聲道。

“請他進來!”

聽到此話,府尹頓了一二,言道。

說完不久,又望了眼麵前,跪在地上的狗剩,對左右吩咐道:

“將他帶下去!”

“是,大人!”

兩位衙役應聲作答,將狗剩暫且押下去了。

“這案子,可有些棘手……”

府尹望著仆從被押下去,眉頭漸漸皺起,心裡卻犯了難。

曹家勢大,可不好得罪。

此事,最好能以大化小。

想到這裡,府尹趕緊招來師爺,命道:

“去!”

“差人跑趟曹府,請曹老夫人過來一趟。”

“在下明白。”師爺答道。

說完,他也退了出去。

在他離開不久,一位年紀約莫在四十出頭,蓄有短須的中年男子,就邁過門檻,走了進來。

“見過王大人!”

那劉盛淮來到堂前,對府尹作揖道。

這劉盛淮來此,神色陰鬱,明顯是生了氣。

畢竟,那於家女可是他劉家即將過門的媳婦兒,如此平白被人玷汙,簡直弄得他劉家臉麵無光!

“劉大人,不必客氣,快請坐。”

王府尹微微點頭,伸手示意,道。

“怎不見那惡徒?”

劉盛淮坐下之後,望了眼四周,發現隻有幾位衙役站在廳上,他挑眉問道。

“劉大人,那惡徒已被本官押了下去。”王府尹道。

“敢問王大人,那是誰家惡徒,聽了哪個色膽包天的賊人,敢禍害良女,欺壓百姓?”

聞言,劉盛淮心中略一盤算,便又問了句。

“不瞞劉大人,是曹家。”

王府尹歎了口氣,道。

“曹家,哪個曹家?”

劉盛淮愣了下,才問道。

見劉盛淮追問的緊,王府尹乾脆實話說了:

“能是哪個曹家,自然是當朝國舅爺家!”

“先前,那小廝已全招待了,說是奉了國舅爺之命,才把那於家女子迷暈,三更半夜背到曹府,供國舅爺享樂。”

劉盛淮聞言,臉色一僵,麵上陰鬱之色淡了幾分。

半響,他騰得站了起來,怒氣衝衝道:“這曹家不欺負人嗎?”

王府尹抬了下眼皮,勸道:“劉大人,切勿生氣。”

“本官已派人去請曹老夫人來了。”

劉盛淮不吃這一套,直接冷哼起來,擺了臉色:“哼!”

“明日本官定當要在聖上參奏那曹家一本,這國舅如此奸擄民女,眼裡可還有王法?”

聽到此話,王府尹無奈一笑,道:“劉大人,怕是有所不知,此事係曹家另一位國舅爺所為。”

“據悉,那位國舅爺,名叫曹景謙,曾和曹家走失多年,近些時日才被曹老夫人尋到,對他平日裡可寵愛的很。”

“這事兒,怕是難辦。”

“哪怕鬨到了皇上麵前,有曹貴妃與曹侍郎為其求情,陛下也不可能殺了他!”

王府尹一番話,似一柄刀子直插劉盛淮胸口,他聽後怒極反笑,道:

“如此說來,我劉家就奈何不了那曹家了?”

見狀,王府尹無奈搖了搖頭,道:

“究竟如何,還得曹老夫人來了,你們三家再好生商量。”

“不過,這曹家得勢,劉大人應該比本官清楚?”

劉盛淮沒有答話了,反倒是默然下去。

最後,又回到了座位上沉思起來。

對此,王府尹就對外喊了句:

“來人,給劉大人奉茶!”

……

……

另一廂。

說師爺命了衙差,去了曹府。

不消小半時辰,傳話的衙差,就到了曹府大門外。

與門仆通稟了聲,那兩位衙差就在門外候著。

約莫一盞茶過去,門仆打開了門,請兩位衙差先去前廳一坐。

……

曹府,前廳。

曹老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慢慢走了過來。

那兩位衙差見狀,立馬站了起來:

“見過老夫人!”

曹老夫人微微頷首一應,就道:

“兩位差役來找老身,可有何事?”

“啟稟老夫人,是我家老爺想請老夫人過府一趟。”

“這是何故?”

曹老夫人有些不解。

“老夫人去了便知。”

兩位衙差不好直言,隻得訕笑了聲。

“行吧,老身就跟你們走一趟。”曹老夫人不疑有他,就答應下來。

旋即,就命下人備轎。

等到了府衙,曹老夫人見著王府尹、劉大人、以及苦主於先生,她才明白過來。

一開始,曹老夫人並不相信,但直到見著了府裡的狗剩。

這一刻曹老夫人才顫著身子,一臉難以置信接受了這個事情。

一瞬間,仿佛老了十歲。

接下來,便是三家的談判了。

但在此之前,曹老夫人卻對突然對於先生行了大禮:“於先生,老身教子無方,犯下此等毀人清白之事,真是無地自容!”

“請於先生受老身一拜!”

“老夫人,使不得!”望到這一幕。

於先生一下子懵了,沒想到會是這般,趕緊把她攙扶起來。

王府尹與劉盛淮見狀,也相視一歎。

甭管怎說,這曹老夫人的態度還是沒話講。

愈是這般,眾人愈是對曹景謙所行之事感到氣憤!曹老夫人想了想,才對於先生說道:

“於先生,謙兒還小,自幼沒在老身身邊待過,能長這麼大,全靠要飯乞討長大,眼下犯了這麼大的罪過,老身不求寬恕,隻望於先生能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至於你那愛女,我曹家會光明正大將其娶來,當作他的正室,不知於先生意下如何?”

話落,於先生頓感為難起來。

若把愛女,托付給那曹景休,他自是答應。

但曹景謙嗎?於先生卻不滿意。

拋開曹景謙人品不談,光他這般作奸犯科的秉性,加之對他愛女的傷害,哪怕他答應,他女兒也會以死相逼,拒絕這門婚事。

但不答應的話,劉家還會要他女兒嗎?

沒了清白之身,哪怕嫁過去,也會遭人說閒話。

一時之間,於先生糾結萬分。

“老夫人,還是容我回去,問一問怡兒的看法。”於先生拿捏不準,隻能回了個托辭。

“也罷,就依於先生之意。”

曹老夫人自知不便再問,便點頭答應。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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