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說(1 / 1)

消失 中西智明 1358 字 1天前

山前讓最開始直接拒絕就好了。已經讀完全文再看本文就有點多餘,而且我想很多人也會非常同意這句話。中西智明氏的在弱冠二十二歲創作並出版的長篇《消失!》,這是一本為了讓讀者看完會“啊!”的,真相意外的推理,僅此而已。以社會問題為背景,敏銳地捕捉潛藏在日常生活當中的恐怖,對自身存在發出拷問的複仇譚,或者以獵奇、殘酷、情色的倒錯世界作為裝飾,期望在本書當中看到這些內容的讀者請就此打住。隻是如果是讚歎於推理當中大膽、猶如魔術一般意外感的話,那這本不會辜負你的期待。魔術的舞台是在福某縣高塔市,以紅發為關鍵詞的連續不可解的案件。以凶手和屍體的消失作為謎團主要載體的案件,著手對此進行解決的是可以漂亮推理出那些現實當中走進迷宮案件的真相,以《都市和偵探》這一論文題目引發熱議的年輕名偵探新寺仁。他最開始解明的真相,如果沒有讀過使用本書當中詭計(後麵詳述)的推理的話,應當還是被震驚到的。如果讀過一些對此免疫的話,那恐怕最開始就能推理出真相了。隻是,第二重的真相如果不感覺驚訝的話,那這個人就太無趣了。當然也因為這一重衝擊性太強,最後的逆轉(因為不是第一次使用了)就顯得黯然失色。對於那些喜歡被推理蒙騙的讀者來說,這本書應當是最棒的禮物。儘管我們一直在用推理這個詞,但其實內容是千差萬彆的。儘管和從戰前到昭和二十年代,從原本的偵探到怪奇幻想以及SF,甚至連從一般大眾延伸而來的奇怪作品都包含在推理當中的時代不同,現在的作家發表的作品都是立足作家多種多樣的推理觀,極具多樣性,多數性。所以讀者完全可以依據自己的喜好,但推理這種類型文學的本源,還是不能缺少有魅力的謎團和意外的真相。很多人說現在已經寫不出新的詭計了,完美的沒有人能夠出入的密室,久攻不破的不在場證明詭計,一些到這些東西就會引起讀者的興趣。案件越不可解,越能讓讀者興趣盎然。如果在書中寫的是在現實層麵不可解的連環殺人案件,那麼讀者一定認為會有意外的真相(凶手或動機)在等著他,很想早點看到結尾。因此,在這其中無論推理的樣貌如何變化,仍然可以稱之為推理,這是推理因此為推理的最大理由。因此,能夠滿足這樣推理魅力的作品,在多元化發展的昭和五十年代曾經匱乏一時。由昭和六十二年由講談社出版的綾辻行人氏的《十角館殺人》肇始,拉開了“新本格運動”的濫觴。此後標榜新本格推理(當然這或許是出版社的炒作)的新人作家不斷由講談社獲得出道。寫《長屋殺人》的歌野晶午氏,寫《稱心如意的休止符》的齊藤氏,寫《密閉教室》的法月綸太郎氏,寫《8的殺人》的我孫子武丸氏……本文庫依次收入的作品,給推理讀者新的震撼,在少數狂熱粉絲那裡還引來了到底什麼是本格推理的大討論。關於本格推理爭論和“新本格”這個詞的用法來說,因為從昭和六十年代到平成初年出道的新本格新銳作家大多是二十幾歲,年齡上符合新銳的定義。如果不是二十幾歲,冠以新本格就會有所猶豫,年輕就是這個詞本身的特征。在這當中,平成二年十月出道的中西智明氏最有發言權。他是昭和四十二年生,今年二十二歲。作家二十幾歲出道在推理作家當中,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稀罕事。昭和五十年以後,從二十八歲出道的赤川次郎氏開始,栗本薰氏,井澤元彥氏,東野圭吾氏,石井敏弘氏都是在二十幾歲出道的。再次,我們回溯過去,水穀準,角田喜久雄,橫溝正史這些作家在十幾歲就短篇出道了。江戶川亂步在發表《二錢銅幣》那年是二十九歲。還有平成三年剛剛以《有翼黑暗》出道麻耶雄嵩氏才剛剛過二十二歲。從鯰川哲也編輯的公募作品選集《本格推理1》(平5)采用中學生作品來看,推理界恐怕要走上一條年輕化的道路,二十二歲出版長篇毫無疑問是劃時代的。“平成新銳們”還有一項特征,都是大學推理俱樂部的成員或者說出身都比較引人注目。綾辻、法月、我孫子、麻耶都是京都大學推理研究會的成員,包含在講談社novels以外出道的作家,有棲川有棲、黑崎綠、白峰良介都是同誌社大學的OB(譯注:OB(old boy):指的是引退學校活動的校友。)。當然也有像慶應大學、早稻田大學以及立教大學和青山學院大學這些有三十年以上曆史的學校,過去一直評論為主,聚集著很多大學以外推理愛好者,創作方式也並不是一般的大眾文學或者SF一類創作風格。雖然從這些誕生的推理作家很稀少,但最近幾年,也有早稻田的山口雅也、折原一、北村薰,立教大學的若竹七海在文壇活動。也有了很大變化。中西氏現在是同誌社大學在籍學生,作為京都大學推理研究會的會員活動。超過兩百頁的機關年刊《蒼鴉城》上,大部分都是近年來創作的文章,中西氏也在上麵發表過《意料之中的殺人》這一短篇。這樣一個從狂熱推理迷當中登場的作家,自己的作品顯然以標識各種各樣詭計為樂。注意看目錄,發覺登場人物名都有蹊蹺……有時候也有一些跟作品的正文完全無關的設計,可以說孩子氣般的遊戲性,艾拉裡奎因或者鯰川哲也這樣的本格推理先人也會用一些充滿稚氣的把戲給熱衷推理讀者帶來驚喜。比如說本作中,有一個叫“雷津”這樣奇怪姓氏的人物登場。他所在的那棟樓在《雷津大廈》,這個名字是在向奎因在他裡虛構的所在城市萊特鎮致敬。(譯注:萊特鎮在日語裡寫作ライツヴィル,跟雷津大樓的ライツビル發音很類似。)。雖然在講談社noves版裡寫到他喜歡的作家是卡爾和高木彬光,但整個情節設計反而很想奎因的某部長篇(譯注:應該說的是九尾怪貓。)讓不是偵探卻和作者同名的人物登場,也可以看出作者對奎因非常有興趣。那麼最後我們來說一下本作的主詭計。當然我不會說的很詳儘,簡單地說主詭計使用的是敘述性詭計。和作者為了迷惑作中人物(當然也是為了讀者)設計的密室詭計和不在場證明詭計不同,這是直接用來迷惑讀者的詭計。這需要作者給一件東西賦予多重含義,引導讀者偏離真相,比如說你以為這個人是個男的,其實是個女的;你以為是同時發生,其實隔了一年。利用讀者被誤導來達到設置意外結局的效果。雖然在猜真凶的推理很經常使用到的誤導讀者,在這部《消失》當中,下了作者很大的功夫,結尾處有極度令人意外的真相在等待讀者。中町信氏和折原一氏非常喜愛創作這種類型的作品,不過本作的詭計應該是個前無古人的設計。實話實話,這樣過於奇想天外,前人不敢嘗試的情節設計或許會讓很大讀者感到氣憤。這種以誤導讀者為目的的詭計表現必須非常冒險,不允許說謊的。這才是真正被騙到。如果允許說謊,那誤導讀者就很簡單了,可是這就變成了不公平的推理了。作者通過某些方法貫徹公平競爭的原則來把讀者騙到,讀者才有小心翼翼,提高警惕的必要。聽說中西智明氏喜歡紙牌魔術。這種醍醐味大概就在對不可思議現象的驚異和舒爽地被騙當中。中西智明的出道作《消失》就是一本洋溢著紙牌魔術趣味,儘情享受被欺騙快感的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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