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完結章馮佑憐顫抖著雙手用力地推開徽光殿的宮門,外麵的陽光照耀著裡麵的昏暗,掃去了長久的陰霾,漸漸地感染著沒有溫度的心扉,他站起來迎接著她的淑妃娘娘,最終她帶著她身上的光芒回到自己身邊。馮佑憐半跪著俯首說道:“臣妾回來了,還望皇上…”高煒蹲下去伸出食指捂著她的唇,柔聲說道:“什麼都不要說,讓朕好好地看著你。”馮佑憐隱去苦悶的臉色,麵帶微笑地仰起頭,她眼中的王者像一隻剛受傷的雄獅,背後的榮耀已經逝去,他不再充滿著戾氣,令她感到恐慌。不知不覺,馮佑憐撲上去哽咽起來。高煒閉上眼將頭埋進馮佑憐的青絲中,他終究還是掩埋不住留在她身上的情絲。“臣妾以為您被四爺…”馮佑憐抽抽噎噎地說。“如若不能見你最後一麵,朕是不會離開這個世界的。”高煒悲傷地說。馮佑憐愕然他的轉變,又仰望著他說:“皇上,您是怎麼了?臣妾說過,今生今世都不會離開皇上,不管遇到什麼困境,臣妾都不會舍棄皇上離去的。”高煒麵色凝重,似乎有難言之隱,在此之前他的確是想讓馮佑憐留在自己身邊,但是如今麵臨一場風波,他有些遲疑這樣的自私,如果讓憐兒與自己共同麵對困境豈不是太殘忍了?馮佑憐握著高煒的手,看穿他的心思似地,說道:“皇上,憐兒什麼都不怕了,一切災難都會過去的。”“可是…”高煒猶豫不決地低語:“可是…朕…現在…”“皇上…”容華夫人在紫清的攙扶下又走進徽光殿,她打斷了高煒的話,咧嘴笑道:“恭迎娘娘回宮,夫人特意過來道喜的。”馮佑憐回首看了一眼容華夫人,說道:“夫人有心了。”容華夫人朝著紫清點了點頭,而後又笑著扶起馮佑憐說:“我也想通了,與其和姐姐鬥下去,不如言和,這樣一來,豈不是皆大歡喜?”馮佑憐悶不吭聲,始終對她心存戒心。容華夫人親自倒酒,將酒杯遞給馮佑憐又說:“姐姐要是喝了這杯酒,算是不怪罪妹妹了。”馮佑憐凝望著與寒娥有著一模一樣容顏的女人,雖然她口中的‘姐姐’有些熟悉,可那毫無感情的稱呼從她嘴中說出簡直就是侮辱了寒娥對自己的尊稱。馮佑憐白了她一眼,根本不會喝下去。“莫非姐姐根本就不想言和,還是姐姐怕這酒裡麵有毒啊?”容華夫人勾起嘴角的獰笑,走過去挽著高煒的手臂,輕蔑地說:“皇上,您可是看著的,不是我不願意,是有的人根本就沒想過跟我言和,唉,真是浪費人家的一片好心。”“皇上。”馮佑憐忍不住指著容華夫人怒斥:“這個女人根本就是個禍害,她的丹藥全都是蠱毒,不是用來救人,而是用來控製人的。”紫清和容華夫人臉色突變,兩人麵麵相覷,眼眸中透露著不善的殺氣。“馮淑妃。”高煒陡然厲聲道:“哼,朕以為你進宮是為了朕,沒想到你還是為了自己的權力,夫人有心言和,你不但不領情,還企圖汙蔑她。你真是太令朕失望了。”馮佑憐不可思議地眨著眼,訝然著張開雙唇。高煒奔過去拉開了馮佑憐和容華夫人,又斥責道:“朕一想到你跟蘭陵王的苟且之事就怒不可遏,你給朕滾下去,朕不願見到你。”“皇上…”馮佑憐不明白怎麼刹那間,高煒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莫非是丹藥的作用?難道皇上也受了他們的控製?遭了,如果是的話,豈不是皇宮都有危害?那他們…他們想乾什麼。“皇上都叫你滾了,你還死皮賴臉地想要什麼?”容華夫人咬牙切齒地啐道:“說我是禍害?你也不自己掂量一下,究竟誰才是禍害,要不是你,蘭陵王會叛變皇上嗎?要不是你,皇上更加不會放著後宮三千佳麗不管,唯獨寵幸你一人。哼!”“容華夫人,你們究竟有何陰謀?你們不要陷害皇上…”馮佑憐想抓住高煒,無奈高煒卻一把將她推開,並且十分厭惡地喝道:“來人啊。”“奴才在。”韓欒戰戰兢兢地奔過來。“把馮淑妃關在興和宮,沒有朕的旨意,誰都不能見她,她也不許出來。”“皇上…”馮佑憐被公公們拖下去的時候,仍然喊道:“皇上,你不能這樣對我,皇上,夫人他們…皇上…”高煒看著馮佑憐被拖下去,仍然不解氣,容華夫人撲上去輕撫著他的胸膛安慰道:“做出這樣的事情確實有傷風化,但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皇宮裡更是被天下百姓看在眼裡的,如果不借此懲戒一番,怕是有人說閒話了。”高煒轉動眼珠子,瞥了一眼身邊的容華夫人又問:“那按照夫人的意思?”“我的意思不就是皇上的意思?”容華夫人得意地哈哈大笑,她偷瞄一眼紫清,然後說道:“這個女人絕不能留。”高煒怔愣片刻,過後又輕描淡寫地說:“好辦,反正蘭陵王也要就地正法,到時候他們狗男女一起被斬首方能解恨。”“皇上…”容華夫人還想說什麼,紫清卻插嘴又道:“夫人,既然皇上答應了處置馮淑妃,我們隻要等待時機就好。”容華夫人隱去怒意,轉過身扭著腰悶哼道:“那皇上準備什麼時候出兵攻打蘭陵王呢?”“朕已經約了南陽王商談此事。”高煒微笑地說:“夫人不如先行告退,敬候佳音?”容華夫人聽出了皇上正在趕自己走,於是她心不甘情不願地退了下去。紫清一直跟隨她走出徽光殿,在殿外看到風塵仆仆的南陽王時,紫清伸出手擋住南陽王高琸的路,並且示意他跟著自己隱去。兩人在無人的禦花園裡相見,紫清從自己衣袖裡拿出一張令牌,高琸看到後恭恭敬敬地俯首說道:“您就是真正的使節。”“烏拉已經跟我提起過你,他說你一直都與火焰宮的人往來,效忠我們。”“是,使節,如今非常時期…”“皇上等一下叫你去可能是讓你出兵攻打蘭陵王。”紫清思索著說:“但是我懷疑皇上是在試探我們。”“試探我們?”高琸驚訝地反問。“皇上是個聰明人,他不可能不知道皇宮裡的守衛全都被撤換掉,如此不動聲色,要麼就是真的愚蠢,要麼就是另有所計。”紫清猶豫著說:“適才在徽光殿裡,皇上當著我的麵趕走了馮淑妃,哼,他的做法不但不能說服我,反而令我懷疑。”“為何?烏拉不是說,您已經控製了他嗎?” 高琸心急地問。“沒有。”紫清冷笑一聲,又說:“其實我從一開始在皇上身上使用的丹藥就根本沒有蠱毒,既然沒有蠱毒又怎麼會中毒?怎麼可能被我控製?”“啊?”高琸憂心忡忡地歎了一聲,拍著腦門子說:“這樣說來,皇上已經知道你我的計劃?”“哼。”紫清抿了抿嘴,說:“我們走錯一步,那就是任由皇上與蘭陵王見上一麵,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見麵一定不隻是為了爭鋒吃醋。”“使節大人,究竟我們現在要如何做才好?” 高琸窘迫地追問:“皇上說召見我,還不知道想乾什麼,既然他是在試探我,那我還要不要迎合他?”“當然要。”紫清獰笑說道:“他喜歡玩,那我們就陪他玩下去。烏拉已經將我們的人馬調過來了,到時候圍剿了蘭陵王他們,整個皇宮等同虛設,皇上還不是甕中之鱉,到那個時候我要讓他也嘗嘗這種被人一步步啃噬的滋味。”馮佑憐在興和宮裡,身邊沒有了德喜和蟬兒他們,她根本不能相信任何宮女,可是如果讓皇上與容華夫人呆在一起,那皇上的危險就增加一份,心急如焚的馮佑憐隻能在自己寢宮裡瞎擔心。她扶著寢宮裡的屏風,喘氣歎道:“我不能坐以待斃,既然選擇進宮,就要與皇上共存亡,他們陷害皇上就等於是陷害了我。”想到此,馮佑憐準備硬著頭皮衝出去,誰知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一聲刺耳的叫聲,像是動物的嗚咽。她警覺著回首,隻見屏風上顯現出白狐的圖案,但是這張屏風上的白狐一定要在燭光的照耀下才能出現,如今這樣突然出現,反而令馮佑憐措手不及。白狐火紅的眸光中透著詭異的光芒,這種懾人的魄力瞬間纏繞住馮佑憐的****,她仿佛感到自己已經不受控製地往前挪動,雖然心思有些害怕,可她還是忍不住朝著白狐望去,口中哀求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南陽王領了皇上的旨意討伐城外的蘭陵王,高琸剛剛帶兵出城就被蘭陵王準備好的精兵製服,原來早在之前蘭陵王就已經將蠢蠢****的烏拉他們圍剿,並且斷了他們前往鄴城的兵隊,紫清猜得沒錯,蘭陵王與高煒的對峙不單單隻是為了一個人,蘭陵王在趕往自己營地的時候不巧發現南陽王的蛛絲馬跡。高琸派自己的將領與烏拉在城外郊區彙合,但是他們對郊區的百姓燒殺搶掠,很快就傳到了蘭陵王的將領耳目中,幾番追查之下,蘭陵王對高琸的陰謀了然於心,並且他采用自己的戰略逼著高煒出城與自己對峙。當日,高煒與高恭允雖然拉開戰勢,卻並沒有真正交鋒。高恭允從馬上跳下來,跪著對高煒上書,將高琸和烏刺國的陰謀全盤托出,雖然高煒將信將疑,但是最後高恭允從自己衣袖中拿出帥印,雙手捧上懇切地請高煒手下,對於高恭允的作法,自然震撼住高煒的心思。高恭允放下帥印轉身離開了戰場,此時此刻的高煒恍然大悟,或許他一開始就錯了,他凝睇著高恭允的背影,兩人在沒有任何語言的交談下居然對雙方內心十分的了解,高煒拿走帥印,並且接受了高恭允的安排,他們要引蛇出洞,將高琸等人一網打儘。紫清一直沒有收到烏拉勝利的音訊,她迫不及待地潛入徽光殿,拿起手中的短刀朝著寢宮的龍床上走去…“狗皇帝…”紫清舉起手惡狠狠地朝著床上的被褥刺下去,直到自己筋疲力儘,直到身邊全都揚起了細碎的綢緞。“你為何如此恨朕?”高煒冷不丁的聲音響起,震得紫清渾身一抖。她緊張地翻了翻床上的被褥,雖然被褥淩亂不堪,可是裡麵根本沒有人。紫清回首怒瞪著一臉平靜的高煒,罵道:“我恨你,我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朕根本就不認識你,實在不明白我們有何深仇大恨。”高煒疑慮地問。“是,你不認識我,可是我認識你。”紫清走近高煒,啐道:“你化成灰我都認識,因為我此生的目的就是為了要殺了你。”“哼,大言不慚!朕可以一舉殲滅了烏刺國,不費吹灰之力。”高煒怒聲說道。“哈哈哈。”紫清仰頭大笑地說:“我根本不是什麼烏刺國的人,你滅了他們與我何乾?正所謂,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沒想到,我還是沒有殺了你…”“朕…”高煒上前準備追問紫清時,誰知道紫清使詐,手中的短刀突然變長,她伸出去刺向迎麵而來的高煒,與此同時,偷偷跟來的容華夫人見此危機便奮不顧身地撲上去,長刀刺中容華夫人的胸部,她緊握住紫清的刀刃,痛苦地問道:“你…你騙我…你說皇上…給我榮華富貴…為何…你要殺了皇上…”“該死。”紫清抽離了手中的刀,一腳踢開奄奄一息的容華夫人。“薛孤…”高煒大喝一聲,連連後退避開了危險的紫清。薛孤從天而降,單手對付氣勢洶洶的紫清宮女,但是宮女其實根本就不會武功,被薛孤的劍氣所傷,她轉身擰著倒在地上的容華夫人,又把刀逼近夫人的脖子,朝著高煒他們威脅道:“你們殺了我,我就拿她墊背。”“夫人…”“皇上,救我,救我啊…”麵色蒼白的容華夫人氣喘呼呼地哀求著。薛孤和高煒不敢往前一步,紫清見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於是大膽地移動步子,準備逃脫。可她走出宮門就失望了,無論逃到哪裡,皇宮上下全都鋪滿著侍衛,不是南陽王的侍衛,他們早已經被蘭陵王趕進來的精兵替代,當知道這一切時,紫清苦笑起來說道:“我花了這麼多心思還是殺不了你…”“你究竟是什麼人?”高煒上前又問,示意所有侍衛都退下,不要逼迫情緒不穩的宮女。紫清咬著唇瞪視高煒,然後拖著嗚咽不止的容華夫人爬上身後的鐘樓。高煒趕上去的時候被薛孤擋下,勸道:“皇上,太危險了,讓微臣去吧。”“不用了,朕知道這個宮女一定與朕有恩怨,如若不能弄清楚,朕也不安心。”“皇上…”薛孤想再勸勸皇上,然而身後又響起另一個女人的聲音。“皇上…”馮佑憐被白狐帶到這裡後就能活動****了,她見鐘樓下麵都是侍衛,又見到薛孤和高煒,於是直奔過去急問:“皇上,你沒事吧?”“朕沒事,憐兒可好?怎麼會來這裡?”高煒關切地抱著馮佑憐。馮佑憐想了想,不好解釋,於是慌慌張張地說:“我聽到皇宮出了事,才偷跑出來,皇上,為何這裡圍著這麼多侍衛?”馮佑憐抬頭望著鐘樓,看到紫清挾持著容華夫人正站在鐘樓頂端,不一會兒,紫清鬆開抓住容華夫人的手,然後扔下自己手中的刀。她愛撫著自己的臉頰,一邊狂笑一邊從頸部抽出兩根如竹簽般粗細的銀針,馮佑憐看著紫清詭異的舉動,然後看著她臉色的變化,慢慢地,她的瞳孔越來越大…馮佑憐推開高煒的手,不顧一切地朝著鐘樓頂端爬上去。“憐兒…”“娘娘…”任憑身後的男人如何叫喚自己,也拉不回此時的馮佑憐。“彆來無恙,馮佑憐。”紫清淡然地注視著驚詫不已的馮佑憐,她的容顏與之前不同,那是一張清麗而充滿滄桑的麵容,但是對於馮佑憐來說,她對這張麵容有著難以言語的熟悉。“怎麼是你?”馮佑憐全身戰栗,盯著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哼。”女人冷冷地笑道:“是啊,怎麼是我?我不應該出現在這裡。”“胭脂小姐,你知道你自己做了什麼嗎?”馮佑憐慍怒地質問:“你混入皇宮就是為了殺了皇上,你把自己變成了叛賊,這是要殺頭的。”“是嗎?”玉胭脂不屑地指著倒在地上的人,說:“我能有她陪著,去黃泉的路上也並不孤獨啊。”馮佑憐怔怔地看著容華夫人,玉胭脂輕笑又說:“知道她是誰嗎?”馮佑憐驚疑地瞪著她,容華夫人嚶嚀一聲:“救我,姐姐…”“寒娥?”“沒錯,她就是寒娥。”玉胭脂佞笑地說:“她就是你的好妹妹,隻不過中了我的蠱毒,受我控製,可事實上她就是你的妹妹。”“玉胭脂,你放了她。”馮佑憐咆哮地衝上去,卻被趕來的高煒拉住。“朕不管你是誰,隻要你肯束手就擒,一切恩怨,朕不會再追究,朕的話就是聖旨,絕不會食言。”高煒慌亂地說著,可是玉胭脂卻不以為然,對於高煒的話更是嗤之以鼻,她蹲下來勾起寒娥的下顎,笑著說:“寒娥,我答應過你給你幸福,給你榮耀,給你一切,可是,我卻辜負了你姐姐的一片好心。”“胭脂小姐,你回頭吧。”馮佑憐抽泣著勸道,她扭動身子企圖掙脫高煒的束縛。“憐兒,胭脂今生對不起你,對不起寒娥。”玉胭脂忽然間憂傷起來,她站起來走向鐘樓的邊沿,大歎道:“妾似傾國妍,帶笑為誰開;恨不與相守,日日伴君好…”“胭脂小姐…”玉胭脂縱身跳下鐘樓,馮佑憐大叫一聲,換來的卻是玉胭脂自殺的現實,她奔過去抱起倒在地上的寒娥,抽噎著說:“寒娥,彆怕。”寒娥淒然一笑,捂著傷口說:“姐姐,我不怕,因為我知道你在我身邊。”馮佑憐見寒娥一直顫抖不止,於是慌慌張張地朝著高煒說:“皇上…”“宣太醫,憐兒,夫人不會有事的。”高煒安撫著馮佑憐說。“沒用了,刀上麵有毒。”寒娥拉著馮佑憐,莞爾笑道:“能看到姐姐不怪我,我死也無憾了。”“寒娥,姐姐知道那些都不是你的本意。”馮佑憐抓住寒娥,感到她雙手毫無溫度,仿佛整個人都是一塊冰雕,在她自己懷中漸漸融化。寒娥用儘全身精力回想著當年的他們,他們睡在破舊的屋簷下,雖然不能解決溫飽,可是卻每天都過得很開心,他們歡笑,他們互助,他們永永遠遠都回不去了…夜幕降臨,徽光殿硝煙四起,危機重重。薛孤帶著幾千精兵衝進南陽王府,將所有叛賊全都收押起來。再者,城外驍勇善戰的蘭陵王立刻控製了都城謀反之士。頃刻間,這一場宮變在眾人的鮮血中便煙消雲散…xxx皇帝高煒在含章殿一一褒獎了這一次的功臣,念到蘭陵王的名字時,人群裡卻引起一陣騷動,大家紛紛投去異樣的目光,站在最前方的人根本不是蘭陵王,而是剛剛被釋放出來的琅琊王高焰。德喜走到馮佑憐身後,輕手輕腳地為她披上外袍。“什麼時辰了?”馮佑憐突然一問,嚇得德喜趕緊縮回了手,低著頭回道:“回娘娘,剛過了辰時。”“皇上也該下朝了。”馮佑憐轉過身來,朝著案桌上望去,迎風笑道:“你們準備好蜜餞,皇上稍後就會過來了。”“是,娘娘。”馮佑憐在德喜的攙扶之下走出了自己的寢宮,她想第一時間看到皇上,看到她最想看到的男人,也最想看到她的夫君…案桌上的字跡“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還尚未風乾,而她的心卻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