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初露鋒芒(二)馮佑憐經過董夫人一番精心打扮。再一次踏入皇上的地方。同樣是玉宇瓊樓;同樣是金門翠殿;同樣的珠宮貝闕,然而此時的她隻因一個晚上,心境卻完全不同。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些,反而能使自己安心下來。冥冥之中,莫非已經將皇宮視作自己的家?是啊,自從晉陽家散,過上顛沛流離的生活後,她多麼渴望自己能有個長住之地,抑或者找個夫君。娘說過的,夫君可以照顧我,疼惜我…“董夫人駕到。”公公一聲通傳,打斷了馮佑憐的胡思亂想。金庭玉柱之下,遙見那男子傳過身來,一切心思全都掛在臉上,她的眼中頓時有些苦澀,直到嘴角感觸到一絲涼意,自己才猛然發現,那是一滴不經意的淚水。為何?這是為何?她趁著大家不備,立刻在給皇上請安之時抹掉。“皇上。”董夫人微微欠身。“奴婢叩見皇上。”宋中使一乾人等說道。馮佑憐站在宋中使身後,離的距離恰到好處,令皇上看也不是。不看更不是,一眼難望儘,於是隻好讓聖上親自走過去。“朕…”高煒居高臨下地注視著神情淡然的馮佑憐,一時詞窮。想他一國之君,馳騁沙場多年,如今麵對一個普通女子卻畏畏縮縮起來。“奴婢叩謝皇上。”馮佑憐低著頭,再次欠身說道:“聽董夫人說,皇上下令在宮中找尋奴婢,擔心奴婢的安危,奴婢真是何德何能,儘然讓皇上掛念。”“因為朕…”高煒深吸一口氣,轉過身來說道:“難道憐兒忘了那晚?”馮佑憐驚愕地抬頭,正巧迎上高煒玩世不恭的模樣,弄得她不自在地垂首,這一次恨不得埋得更深些。這麼多人在場,高煒無心再提,使得馮佑憐尷尬,可是作為皇帝他怎能不在一個女子身上扳回一局?也罷也罷,這一次就放過她吧。於是他走向另一邊朝著董夫人微笑說道:“這一次多虧了董夫人,憐兒才安然無恙。”“是啊,這一次韓公公在宮裡搜尋可謂是勞民傷財也一無所獲,當然,也不能怪他。”蟬兒忍俊不禁冷掃一眼韓欒,又道:“奴婢蟬兒鬥膽向皇上道出隱情,因為自始至終,馮佑憐根本就不在皇宮裡。”“呃?”高煒驚訝地蹙眉,盯著宋中使。蟬兒一步步逼近韓欒。說道:“奴婢聽說韓公公也隻是在後宮簡單搜索,看來,知道馮佑憐不在皇宮裡的人也不止奴婢,有些人明知道人根本不在皇宮,於是做做表麵功夫給皇上看看。”話一出,嚇得韓欒撲通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說道:“奴才,奴才是奉皇上之命在後宮大肆搜查馮佑憐的蹤跡,奴才一直都跟著皇上,怎麼會知道馮佑憐真正的下落?奴才並不是無心在後宮搜查,而是有些嬪妃不讓奴才搜查,奴才想那馮佑憐也不過是個宮女,奴才…不敢得罪主子才…望皇上開恩啊,皇上開恩啊!”一邊說道,一邊痛哭流涕,再加上言辭灼灼,果然是宮裡的老公公了,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蟬兒還想揭穿,豈知董夫人突然上前阻攔,說道:“蟬兒。”待蟬兒回首而望之時,她又朝著宋中使悄悄點了點頭。三人快速地交換眼色,恢複正色。“其實現在人平安無事就好,何須計較那麼多?”董夫人而後走到馮佑憐身邊,拉著她輕笑說道:“皇上,憐兒如今毫發無損,臣妾也就放心了。”高煒將手背放在身後,冷冷說道:“朕就不明白了,憐兒怎麼會無緣無故地離宮?”“皇上,有些事情…”董夫人想以退為進,誰知那蟬兒再次脫口而出,說道:“皇上,此事當然不難理解,隻要有人擄走憐兒,憐兒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出了宮。”“擄走?”高煒驚呼一聲。韓欒嚇得垂下頭,不敢吱聲。馮佑憐委屈地彆過臉,不想說話。董夫人連忙抓住宋中使,暗暗使勁,若有所思。“夫人,奴婢實在看不過有些人在後宮興風作浪,以為可以隻手遮天,全然不把皇上放在眼裡。”蟬兒緊握自己雙手,看了一眼宋中使,而後上前一步,凝然說道:“沒錯,憐兒就是被人擄走的,皇上不相信大可詢問憐兒。”高煒將疑惑的眼神射向另一邊的馮佑憐,隻見馮佑憐膽怯地點了點頭,以證實事件的可靠性。“大膽。”高煒怒喝一聲:“將陸侍衛帶上來。”馮佑憐準備開口,誰知高煒已經是憤怒異常。嚇得她不敢貿然動嘴。不一會兒,陸提斯被人捆上大殿,看到高煒,他冷靜地跪下,說道:“罪臣陸提斯叩見皇上。”“在朕的後宮之中居然有奸佞小人有機可乘,擄走一個宮女,你卻渾然不知?”高煒怒聲斥責。“臣知罪。”陸提斯慌張地叩頭,說道:“還望皇上明察。”“皇上,陸提斯是保護皇上的安危,顧及不到憐兒也是情有可原,再說了,擄走憐兒的人也不一定非要是宮外的人,宮裡的人不是更容易得逞?”蟬兒含沙射影地說道。她又走到馮佑憐身邊,說道:“憐兒,不要怕,皇上會為你做主,將你適才對著我和董夫人說的話再說一遍。”馮佑憐怔怔地望了望董夫人,董夫人給她一個安心地微笑。是啊,自己不是一直吞不下這口氣嗎?如果告知皇上,正好可以為自己出了這口惡氣。經驗不足的馮佑憐天真地想到。“憐兒,有什麼話你隻管說,朕會為你做主。究竟是何人將你從朕的後宮擄走,朕如若查到此人。一定會將他嚴懲。”高煒說道。馮佑憐吞了吞唾液潤潤喉嚨,她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在場的眾人,繼而說道:“皇上,其實奴婢並不清楚是被何人擄走,但是奴婢逃脫之時,發覺擄走奴婢的人是皇宮裡的侍衛。當日,奴婢跟著琉璃宮女走出了徽光殿,豈料突然被人擊暈,清醒過來的時候,奴婢就已經被人雙手捆綁,就連眼睛都是被布條蒙上。”說著。馮佑憐從自己腰際拿出那條裁剪不規則的布條遞給高煒,然後自己再說:“奴婢是在兩個擄走自己的侍衛口中才得知,他們是想謀殺了奴婢。”“什麼?”高煒急忙抓住馮佑憐,就怕此情景再現。“他們是奉命謀殺奴婢。”馮佑憐內心憤懣,越說越起勁:“奴婢在內司院呆過,知道有些絲綢是屬於進宮絲綢,一定要是皇上賞賜的嬪妃才能使用。而奴婢手中的這塊布條就是其中之一。”宋中使走近一些,端起布條仔細看了看,而後厲聲說道:“這的確是進宮的絲綢,不是任何嬪妃們都能用來做衣裳的。”高煒緊閉雙唇,陰鷙的眼神瞪著馮佑憐手中的布條。宋中使添油加醋地提醒道:“這是波斯貢品,色澤雖然暗淡,可是平滑柔軟,摸上去更是舒適不凡。雖然它色澤暗淡,卻能在暗處驚現光亮,這就是波斯貢品的特色。如若皇上還不相信,大可命人將宮燈熄滅,一證實奴婢所說之事。”高煒微微開啟嘴唇,對著布條欲言又止。如果真是波斯貢品,他記得自己賞賜給誰,他記得他隻是賞賜給一個妃子,他記得…“弘德夫人駕到——”宮外頓時沸沸騰騰,弘德夫人帶著自己的人群不甘示弱地走進含章殿。她橫眉冷對大殿之上的人,然後又對著皇帝笑臉盈盈。“臣妾拜見皇上。”弘德夫人樂嗬嗬地欠身。高煒上前迎接了她,並將她扶起來。“夫人怎麼來了?”高煒詫異地問。弘德夫人冷笑一聲,然後走近董夫人,氣焰囂張地說道:“臣妾怎能錯過此等好戲?再說了,姐姐召集了這麼一大幫人來皇上這裡做客,又怎麼能忘了妹妹我呢?你說是不是,董夫人?”董夫人踉蹌後退,被宋中使攙扶起。蟬兒著急地蹙眉,真是棋差一步就能成功了。馮佑憐捏著布條,怔忡地盯著弘德夫人,不知該如何是好。弘德夫人瞥見馮佑憐手中的布條,心中一驚,看來,這群人果真是找茬。如今這風勢必定是先發製人。“大膽,看見本夫人,也不知曉請安?”弘德夫人朝著馮佑憐大喝一聲。“奴婢叩見弘德夫人。”馮佑憐咬著牙,極不情願地跪下來請安。弘德夫人滿不在乎地仰起頭,盯著馮佑憐手中的布條,說道:“咦,你一個小小的宮婢怎麼會有貢品絲綢?”話一落下,無不震驚在場的人,大家麵麵相覷,更驚訝的是皇上高煒,他走過去,指著布條問道:“夫人你…知道這布條?”“當然知曉。”弘德夫人慢條斯理地說道:“難道皇上忘了?這樣的上等絲綢,還是皇上您一時興起在上月初的時候賞賜給皇兒的。入了冬,臣妾就想給皇兒做些好衣裳,這波斯進貢的絲綢細膩柔滑,更加適合給小孩子用了,於是臣妾送去內司院吩咐宋中使要好好地做。”弘德夫人一邊說道,一邊走到宋中使身邊,厲聲啐道:“宋中使,不知你還記不記得?”宋中使心中咯噔一下,忘了此事,如今被弘德夫人拿出來提醒也絕非善事。“回夫人,奴婢牢記此事。”宋中使底氣不足地回道。弘德夫人冷瞟一眼她,而後小聲輕歎:“我看你根本就不記得,否則也不會帶著董夫人跑這一趟了。”宋中使抬頭一看,隻見弘德夫人勾起得意的嘴臉。過後,她有朝著高煒走過去,說道:“臣妾聽說,馮佑憐這個宮女已經找到了,於是這才帶著宮婢們過來看看,既然皇上如此關心她,想必也非同凡人,誰知道原來這裡竟然暗潮湧動,有人企圖借題發揮。”“這…”高煒看了看弘德夫人身後的人群,想了想,說道:“夫人不要誤會了,其實剛剛董夫人與朕也隻不過是敘敘舊。”“皇上,是敘敘舊還是想告狀,難道臣妾會分不清嗎?”弘德夫人趾高氣揚地轉過身,怒瞪著馮佑憐,說道:“不管如何,臣妾倒是要問問皇上,一個宮女怎麼能說出宮就出宮,難道這後宮宮規就不能守了嗎?”馮佑憐將布條貼近胸口,氣得胸脯一起一伏,想說出反駁的話,卻被弘德夫人咄咄逼人的氣勢嚇得一愣一怔。“難道一個宮婢就可以如此藐視宮規?”“夫人,憐兒是被人擄走的。”蟬兒大聲申訴。“放肆。”弘德夫人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又是誰?在此豈有你說話的地方。”“夫人,朕尋思,這其中必定有所誤會。”高煒勸道。“皇上,擄走宮女此事可大可小,怎能說是誤會?”弘德夫人又對著董夫人說:“姐姐來含章殿不就是為了此事而來嗎?怎麼這會兒卻吃了嘴,說不出話來?”“弘德夫人,此時還有我說話的分量嗎?”董夫人彆過臉,氣憤地說。“哼。”弘德夫人惡氣騰騰地反咬一口:“當然,因為始作俑者就是你。”董夫人和宋中使驚愕地瞪著雙眼,高煒也迷惑不解地看著他們。“皇上,好一出賊喊捉賊啊。”弘德夫人假意搖了搖頭,反身摟住高煒,說道:“仔細想想,此計根本就是錯漏百出。”弘德夫人鬆了手,又逼近麵色蒼白的董夫人,說道:“先是宮女失蹤,然後就找皇上興師問人,皇上下令搜查卻一無所獲,最後宮女突然驚現皇宮,嘖嘖嘖,這一環扣一環,真是難為姐姐你了。”“你…”董夫人想爭辯,卻被弘德夫人打斷:“姐姐你在隆基堂明裡吃齋念佛,其實私下裡做什麼又豈會被人知曉?你說馮佑憐是被人擄走?那好,你拿出證據?我看,是姐姐根本存心栽贓嫁禍。”“布條就是證據。”馮佑憐堅定站起來,鼓起勇氣對著弘德夫人說道:“弘德夫人無需在此咄咄逼人,擄走奴婢的人就是你。”弘德夫人轉過身,冷厲地說:“哈哈哈,笑話。我為何要擄走你?你憑著這一塊丁點大的布條就指著當今皇上冊封的夫人大呼小叫,哼,我看你是根本不把皇上放在眼裡。”說著,弘德夫人又朝著高煒,佯裝著委屈地說:“皇上,你倒是評評理。是臣妾的不是還是他們一個個居心叵測,陷臣妾於不義啊。”“弘德夫人,奴婢跟著琉璃宮女走出徽光殿,然後就被人打暈了,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身處馬車之上。如若不是你存心擄走奴婢,又怎麼會故意遣派琉璃宮女送走奴婢?”馮佑憐氣不打一處來,這個時候真是不能不反擊了,冒著死罪隻能與其爭論,否則害了董夫人不成還害了自己。“琉璃。”弘德夫人大喝一聲,隻見琉璃走了出來,指著馮佑憐惡聲說道:“是你,是你將奴婢打暈的。”馮佑憐震得倒退,好在蟬兒趕忙奔過去扶著她。“皇上,臣妾已經命太醫診治,證實了琉璃後腦的確有人擊打過的痕跡。”弘德夫人冷冷地說道:“你說你被人打暈,其實是你趁琉璃不注意,將她擊暈,然後好實施你們這群人陷害人的計劃。”“你,你含血噴人。”馮佑憐青紫的嘴唇哆哆嗦嗦地顫抖著,她怎麼是弘德夫人的對手,她怎麼會如此按耐不住,她怎麼會急於求成?!“夠了。”高煒一直都冷眼旁觀,實在受不了這群女人在大殿之上哄吵。“皇上…”馮佑憐無力地盯著他,不知不覺手中的布條也掉了下來,自己卻渾然不知。弘德夫人暗自對著琉璃使了使眼色,再投以勝利的眼神給董夫人,哼,想跟我鬥,真是不自量力。“朕自會調查,你們都退下吧。”高煒越過馮佑憐,冷然地邁出含章殿。“等一下,皇上。”弘德夫人不死心地叫道:“此事既然要立案調查,怎麼會沒有嫌犯?”“皇上…”董夫人驚呼。高煒側過身,斜睨著一臉惆悵的馮佑憐,實在不忍心。弘德夫人看出高煒的顧慮,於是說道:“皇上,如果不以正宮規,恐怕有些人勢必再次興風作浪了。”“弘德夫人,現在還沒有查出是馮佑憐所為。”宋中使終於也受不住,開了口爭辯。“哼。”弘德夫人冷哼說道:“本夫人就問你們一句,那馮佑憐既然是被人擄走宮外,那又是如何逃脫?”“啊——”董夫人和宋中使齊齊望向馮佑憐,隻見馮佑憐低頭不語,方知事情不妙。適才匆匆忙忙之下,疏忽了這麼重大的事情。這倒好被弘德夫人挖出來,可是馮佑憐一直不語,莫非真有難言之隱?馮佑憐知道是禍躲不過,猝然跪下來,平靜地說道:“皇上,奴婢所言字字真確,句句屬實。還望皇上明察。”“好,朕將你先暫且收押。”高煒冷峻的劍眉微蹙,說道:“你可服?”“奴婢服。”馮佑憐暗歎一聲,俯身說道。“來人。”高煒閉著眼,說道:“將宮女馮佑憐押入天牢。”“遵旨。”侍衛雙雙將馮佑憐夾起,然後拖了下去。“皇上。”董夫人著急地說道:“此事一定有端倪,憐兒絕不會設計陷害夫人的。”“當然,她不會,可是有些人就很難說了。”弘德夫人落井下石地說。“此事朕會查辦,傳朕的口諭,有誰要是在後宮評說此事,定當斬首。”高煒說完便拂袖而去。董夫人與宋中使喪氣地搖了搖頭,準備離去,誰知那弘德夫人咬住不放,擋住二人,得意洋洋地說道:“董夫人和宋中使急著去哪兒?”琉璃攙扶著弘德夫人,冷諷說道:“夫人,當然是去看馮佑憐咯。”“哈哈哈,看她?”弘德夫人掩嘴嘲笑地說道:“哎,剛剛才被皇上收監,這麼快就去看她,豈不是不打自招了?”“穆麗,咳咳咳,你明知憐兒根本不會這麼做,還故意陷害,你實在是無藥可救了。”董夫人氣得咳嗽不止。弘德夫人白了一眼她,說道:“那好,她不會,那就是說這件事的幕後黑手就是你咯?那剛才在皇上麵前你卻不說?”“這事情根本就是你一手策劃的。”董夫人憤然說道:“說到栽贓嫁禍,誰又比得上你?你曾經陷害皇後,現在又來陷害一個無辜宮婢,你還有沒有良知啊。”“給我閉嘴。”弘德夫人湊過去,瞪大清眸,怒吼:“什麼無辜宮婢?什麼栽贓嫁禍?她是無辜宮婢又怎麼會大張旗鼓地來含章殿告我一狀?哼,說到陷害,要不是你們一個個想利用她,我豈會沒事找事過來為自己辯護?歸根到底,還不都是你們逼我的,怪得了誰?”“弘德夫人,奴婢懇請你放過憐兒,她真的是被人擄走的。”宋中使勸道。弘德夫人挑眉笑道:“你們這是求我?”她又斜視著董夫人,不屑地說道:“董小葉,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除非你不想馮佑憐活了。”董夫人彆過臉,不願再看她。弘德夫人懶得理睬他們,看著一個個如喪家之犬,隻會令自己發笑。董夫人落寞地盯著弘德夫人遠去的背影,宋中使看著心急,卻也隻能安慰說道:“夫人,憐兒聰慧一定知道應變的。你不要太擔心了。”“麵對弘德夫人,再怎麼聰慧的人都是她掌中肉俎。憐兒的安危勢必盯緊了,我就算再沒用,也決不能斷了皇後最後一線希望。”董夫人傷心說道。“奴婢謹記夫人囑托。”宋中使扶著董夫人走出了含章殿…***“夫人,這一次那馮佑憐還不是一樣難逃一劫?”琉璃得意地說道。弘德夫人悠閒地邁著碎步,看著禦花園裡的花草,若無其事地說道:“這禦花園真是比不上華林園,都是些殘花敗草,沒什麼好看的。”“夫人…”琉璃一時沒回過神。“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以為我現在就隻是想要一個馮佑憐?哼,我對董小葉的命一直都感興趣。既然都朝著我的刀刃上遊走,我豈有不成全的道理?”弘德夫人陰冷說道:“他們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