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1)

“明珠姐姐,我若是認字能像你一樣快就好了……”薛明珠的屋裡,六歲的王嬌兒和七歲的薛明珠對坐在炕上香色纏枝葡萄藤錦墊上,王嬌兒滿眼羨慕的對薛明珠說道。雖然,隻是短短幾個月,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王嬌兒就是給薛明珠一種長大、長開了的的感覺,像個小大人一般。讓薛明珠感歎著生命的神奇。明明幾個月之前,還是個會含手指頭的小豆丁呢。不過,聽到王嬌兒提起學業,薛明珠也同樣是一臉羨慕的看著王嬌兒,“我若是女紅刺繡也能像嬌兒妹妹這樣心靈手巧就好了……”那她的手指頭也不會被紮成篩子了。真的疼啊。十指連心。薛明珠覺得讓她學女紅刺繡簡直就是在受刑。她性格活潑,最是坐不住,讓她枯坐著一繡就是一上午,簡直……生不如死啊。有那個時間讀兩本書、做上兩道菜、哪怕是插上兩盆花……它不香嗎?為什麼要學刺繡?!十天半個月都繡不完一個帕子。有毛用?!“我也手疼。”,王嬌兒含著兩泡淚眼,伸出白嫩的小手露出上麵的戒尺留下的紅印子,委屈巴巴道:“被女師傅打的……”王嬌兒若是背不出書,或是,寫不好字,就會被她的女師傅打手板。雖不會真的把手打腫,可是,女兒家手嬌嫩,輕輕打兩下,也是很疼的。王嬌兒是手心疼,薛明珠是手指疼。兩個小人兒苦巴巴的,像兩棵被霜打了的小白菜,可憐兮兮的。這日子……可什麼時候是個頭啊?“你娘為什麼要給你請女師傅嘛……”,請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讓她娘知道?還給她也找了一個?讀書識字就算了,她是願意學的,她可沒打算當一輩子小文盲。可是,那個刺繡學來乾嘛?她沒點那個天賦點啊。哪怕她有一天落魄了,相信她,她都絕對沒有辦法去用刺繡換線的,讓她做廚娘會比較快一點兒。她的天賦點都點在那裡了。薛明珠滿腹心酸。“還不是姐姐的奶糕惹的禍?”,王嬌兒也委屈,“我娘以為薛伯母在京城就為你請了女師傅……”薛明珠目瞪狗呆。所以,這是一碗奶糕惹出的血案?在這場驚天血案中,她和王嬌兒竟沒有一個人無辜的?執手相對無言,唯有淚千行。王嬌兒讀書識字不行,薛明珠女紅刺繡不行。王嬌兒為了避免總挨板子,每隔幾天都會抱著書來找薛明珠給她開小灶,而薛明珠也會向王嬌兒請教一下女紅刺繡的事情。兩家家長也很樂意看她們相互學習,共同進步。讀書識字是很重要的,可以明事知理。因此,雖然王嬌兒學得很辛苦,但是,薛明珠總是給她鼓勵,儘量用她能理解的語言給她講解。王嬌兒的進步很快。可是,薛明珠的女紅刺繡卻還是學得一塌糊塗。兩隻手指紮得宛如篩子。一方麵是薛明珠真的對它不感興趣;另一方麵,是她真的不覺得這玩意是非學不可的。又狠狠的挨了幾針之後,薛明珠徹底爆發了。“娘,您看看!您快看看!”“我都疼死了!”薛明珠慘嚎著,舉著自己白白嫩嫩的爪子給她娘看,上麵遍布著一個個紅色的小針眼,著實讓人心疼。薛母也心疼。這一個個小針眼紮在小明珠的手上,就和紮在她的心上一般。“你說你怎麼就這麼笨!你看人家王嬌兒,還比你小一歲呢。人家繡的那是花是花、草是草的,你看看你繡的那是什麼?”薛母一邊心疼著,一邊恨鐵不成鋼的點著薛明珠的額頭。薛明珠看出了薛母的心疼,拚命的抱著薛母的腰撒嬌,“那每個人的興趣愛好不一樣嘛。我廚藝就很好啊……你也不能期望著我樣樣都學好不是?人無完人。我真的學不好女紅刺繡的,娘……好娘……您彆讓我學這個了,好不好?”薛明珠使了了渾身解數,撒嬌裝乖扮可憐。總之,這女紅刺繡,她肯定是不學了的。看著薛母有些動搖的樣子,薛明珠更加的黏人賣慘,“娘……”加油!有希望!“可是,等日後你長大了,想送意中人一個荷包……”,結果,鴛鴦繡成了水鴨子……?!薛母一提起這個,還有些訕訕然。她樣樣都拿得出手,可唯獨這刺繡一道……唉……怎麼說呢……小明珠這是隨了她了。薛明珠一愣,身子扭動的幅度小了些。“還有這女紅,你總是要懂一點的。否則,日後你夫君的褻衣鞋襪,你難道要讓他穿彆的女人縫製的?!”,薛母又語重心腸道。薛明珠身子徹底不扭了。這個她沒有考慮過。這可是古代,沒有機器成衣的。讓她老公貼身穿彆的女人所製的衣服?薛明珠身子一抖,想想就不舒服。咬著小銀牙,臉漲得通紅,”娘,您彆說了,這女紅……我學!“那恨恨的語氣,真是聞者心酸,聽者流淚。還未等薛母放心,薛明珠又開始討價還價:”娘,刺繡這塊,你和師傅說一下,我就學兩、三個花樣,能做個漂亮的荷包就成……您看行不行?”薛母一愣,遲疑道:“這……這樣……也行?”“那有什麼不行的?”,薛明珠瘋狂點頭,“肯定行!”“誰家當家夫人,也不是天天玩刺繡的呀。是吧?”“好……好吧……”薛母被薛明珠纏得發暈,迷迷糊糊的就答應下來了。等出了薛明珠的屋,薛母也沒想明白這場交鋒,到底是她贏了,還是薛明珠贏了。薛明珠倒是覺得她和她娘誰也沒有贏。不過,薛明珠覺得她娘說的有道理,再加上將刺繡的難度徹底降下來了,薛明珠總算又有了勇氣正視女紅刺繡這門課程。上課時,薛明珠依舊會冷不丁的被針紮得慘叫連連,卻再也沒有說過不學的話了。……“給我來半斤白花草、四兩鮮茉莉、三兩蘆薈膏、一錢珍珠粉……”謝孤舟在藥房裡送出一張方子,讓小藥徒與他抓藥。小藥徒好奇的看了一眼謝孤舟,雖然,心中有些好奇,他抓了這麼多年的藥方,從來沒見過這種房子,但是,上麵的東西都是無毒的,小藥徒也就沒有多問,一一替謝孤舟抓了。“一兩銀子,謝謝惠顧。”小藥徒客客氣氣的將抓好的藥材遞給謝孤舟。“多謝!”謝孤舟淺淺一笑,伸手接過了藥材包。這一笑,可驚住了跟在謝孤舟身後的鄧廷安。彆人不知道,鄧廷安可是知道謝孤舟有多冷情。不客氣的說,雖然,他倆可是同窗,可是,他就從來沒看見過謝孤舟在將軍府笑過。“不是,你買這個東西做什麼?”,鄧廷安好奇的問。難得又到了沐修的日子,他想找謝孤舟一同遊玩,結果,在他家沒找到人,李山說謝孤舟出門買藥去了,把他嚇了一跳,以為謝孤舟怎麼地了呢。現在,想想也是他關心則亂了。能一箭將猛虎頭骨射穿的人,怎麼可能輕易病倒?“做藥膏。”謝孤舟輕輕將藥包放入衣袖之中。聽李山說,小豆丁在上女紅課了,一雙手被針紮得全是針眼,疼得直哭。想想也是難為她了。那個小豆丁那麼活潑愛動,性子如火,讓她靜下心來去學那些東西,想想都替她覺得煎熬。卻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堅持下去了。他也幫不了她什麼,做一瓶白花草膏,可以消腫止痛。不過,這些……鄧廷安就不用知道了。收好藥包,謝孤舟才抬眼看鄧廷安,“有事?”鄧廷安這才想起來,他來找謝孤舟是要乾什麼的,“找你玩啊……”“沒空。”,謝孤舟挑眉,乾脆利落的拒絕。“為什麼?你不是沒事嗎?今兒可是沐休?”,鄧廷安覺得奇怪。都是十幾歲的少年,怎麼就謝孤舟一天天忙得見不到人影?“開店。”,謝孤舟淡淡道。“開什麼?!”,鄧廷安沒有聽清。“我說……我要開店!”謝孤舟直視鄧廷安,認真的說道。“開店?你要開店?”,鄧廷安實在是太驚訝了,問道:“你要開什麼店?!”謝孤舟挑眉。其實之前,謝孤舟也沒有想好做什麼。他隻是模模糊糊有這麼一個概念。可是,那天上猛虎山打獵,聽著那些個護衛們閒聊,倒是讓他腦海中的念頭漸漸清晰起來。“我讓你分的銀子可分了?”,謝孤舟問道。人參和老虎,謝孤舟收了。人參被謝孤舟送給了自己的老師薛宗羲,老虎委托鄧廷安賣了。錢一部份他留下要開店,另一部份讓鄧廷安分給了與他一同上山的那四個護衛。尤其是那個采參的張護衛,特意叮囑多分了一些。這是老師教他的。跟在他身邊的人,都是對他有所圖謀的。這裡的‘圖謀’並非貶義詞。而錢財是最簡單的一種回報!“分了!分了!”“都按照您的吩咐辦的!”“辦得妥妥的。”“您現在能告訴我,您究竟打算要開個什麼店了吧?”,鄧廷安急得抓心撓肝的,怎麼好好的,謝孤舟就要開店呢?之前一點口風可都沒漏。怎麼就襯得他那麼不學無術呢。從藥房出來,來到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看著大街上不時有趕著馬車腔調怪異的高麗人,謝孤舟鳳眸微眯,“貨棧!”“貿易貨棧!”貿易貨棧?!那是啥玩意?!鄧廷安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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