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臉,回來一點點吃了飯。陳豫北這段時間因為一件海外並購案格外忙碌,根本抽不出時間來學校,想想還是不太放心,便給劉成孝老師打了個電話。劉老師說這孩子最近學習很刻苦,周末有老師幫著補課,小考時成績也上來了,隻是不愛說話。陳豫北覺得這孩子漸漸長大了,更懂事了,便放下心來。就這樣,不知不覺那孩子在學校過了一個多月了。過了黑色六月高考的日子,學校又恢複了正常上課,高二的課已經全部講完了,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那天早上要考英語,薑小舟睡不著便起了個大早,拿起英語書看了一會兒,沒想到這一動吵醒了宿舍齊雨婷和朱妍妍兩個女生。齊雨婷起來以後,也輕手輕腳起床去洗漱,看到薑小舟在背英語單詞,便問:“打起床鈴了嗎?”薑小舟有點不好意思說:“沒呢,我睡不著,想背背英語單詞。”說完後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一回頭卻發現默默呆呆地坐在床上,兩眼沒有焦距地茫然對著周圍一切。薑小舟有些奇怪,便喊了一聲:“默默,快點起床啊,一會就打鈴了。”可那孩子卻一點反映也沒有,像是沒有聽到似的獨自坐在那兒發呆。薑小舟走過去拍拍她的肩,她卻反射似的驚跳起來,“啊!”地一聲尖叫著躲開了。“誰!你是誰!”薑小舟倒被她嚇了一跳:“默默,你怎麼了?”默默也不應她,隻是麵色恐慌地問:“我在哪兒?為什麼天這麼黑?為什麼這麼安靜我什麼都聽不到?”薑小舟急了,上前抱住她:“默默默默!我是小舟啊,你怎麼了?”默默瑟縮了一下,伸手慢慢撫到薑小舟的臉上:“小舟?為什麼我什麼都看不見也聽不見了?”薑小舟被嚇到了,另外兩個女生也驚慌失措地來到她麵前,拉著她問:“默默,你怎麼了?”默默根本聽到不她們的問話,隻是縮在薑小舟的懷裡喃喃地說:“我看不到了,我什麼都看不到了什麼也都聽不到了啊。”齊雨婷和朱妍妍也嚇壞了,大聲喊著:“快去叫老師送醫院啊。”薑小舟也著了慌,急忙找出了默默的電話,找到叔叔那個名子,就拔了出去。陳豫北還沒起床,這幾天他都睡的晚,那個並購案終於在昨天宣布成功,等和美國紐約那邊聯係結束回到家中,已經是淩晨二點多了。他具體是什麼時間睡著的都不知道,迷迷糊糊中聽到電話響,無意識的摸過電話就接了起來。電話裡傳來的女孩子的聲音讓他瞬間清醒:“默默?”“陳叔叔!我是默默的同學薑小舟,默默看不到了也聽不到了,您快來啊!”電話裡,薑小舟在連哭邊說。“看著她不要動,我馬上就來!”陳豫北一個機靈翻身下床,套上衣服就出了門。陳豫北在半個小時後趕到了,這時校舍老師已經在了。薑小舟緊緊的抱著默默,那孩子臉色慘白,大大的眼睛使勁瞪著,卻沒有半點焦距,整個人驚恐萬狀地瑟縮在薑小舟的懷裡。陳豫北走過去,輕輕地把她抱在懷裡,撫摸著她的後背。熟悉的懷抱和氣味兒讓她心安。“叔叔?”陳豫北沒有回答她,隻是略一使勁兒的擁緊她一下。“叔叔叔叔,我是在哪兒,為什麼我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聽不到了?”默默的聲音顫抖著,急切地問著陳豫北,似刀子般紮進他的心上。陳豫北難過地擁緊她,把她的頭貼在自己的胸膛,那孩子的身上全是冰涼的觸感,沒有一絲絲溫度。陳豫北讓薑小舟把默默的衣服遞給他,他幫她穿上外套,又去套鞋子,但隻要他略一動作,她便尖聲著叫叔叔,似怕他離開。他始終拉著她的一隻手不放,動作輕柔地幫她穿好衣服,然後抱起她下樓。這時候她的班主任劉成孝已經趕到了,他看著那臉色慘白縮在陳豫北懷裡的孩子,不禁有些難過:“陳先生,這孩子怎麼突然病成這樣了?以後還怎麼上學?”可沒等陳豫北回答,背後的薑小舟卻突然尖叫一聲:“就是她!一定是那個老巫婆把默默逼成這樣的!!”陳豫北刷地轉過身來,逼視薑小舟:“誰?”薑小舟邊哭邊說:“就是要和你結婚的那個女人!她五一前來找過默默!我看到的,開著蘭博基尼!默默和她說過話之後就不愛說話了,晚上還總做噩夢!”這時劉成孝也像是想起了什麼:“是的,我也看到過她來找陳默菡。當時,這孩子是有點奇怪。”陳豫北這時的臉已經變得鐵青,原本陰鬱的眼神變得更加陰鷙。他略一停頓,頭也不回地說:“她會好的,放心吧。”上了車上,他把孩子放進車的副駕駛裡,可是那孩子卻死活不撒手,哭著喊叔叔不要走,叔叔不要走,哭的一頭的汗。陳豫北沒辦法,說話她又聽不到,他隻好給老秦打電話讓他過來開車。過了不到二十分鐘,老秦坐著出租車趕來了,陳豫北抱著孩子坐在後麵,老秦把車開回了彆墅。下了車,他直接把她抱回了自己的臥室。隨後,他吩咐於阿姨把默默的一些日用的東西拿到自己的房間。這間彆墅的格局從他們住進來就沒有改變過,在和杜薇商量結婚的時候,為了不讓默默感覺到環境的改變而不舒服,陳豫北一直堅持不再裝修維持著原貌。他的房間隔壁就是他書房,而且,他的床足夠大。那孩子自始至終都不放手,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襟。他身子略一動,她便叔叔叔叔地叫。他不能說和他說話,因為她聽不到;她看不見,也不能比劃。他想了想,隻有把她的小手翻過來,在她手掌上慢慢寫字。“寶寶不怕。”“叔叔。”她輕輕地叫。他把她擁緊。“叔叔我是不是死了?人死了是不是就像這樣什麼都看不到也聽不到了?”那孩子的眼睛清澈純淨,沒有一點點雜質,他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映在她的瞳仁裡,陳豫北發誓他從沒有看到過比這雙眸子更純淨的眼睛了。“叔叔,好靜啊,為什麼一點聲音都沒有?黑黑的,什麼都看不到,默默已經死了嗎?”“傻孩子。”陳豫北把她緊緊抱在懷裡,眼睛瞬間濕潤了。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把這孩子傷成這樣?!她從來都是以教養和淑女風範來示人,不管在什麼場合,都是那麼有修養,即使在倆個人柔情蜜意約會時,接到默默電話她都會很急切地催著他快走,孩子的事兒不能耽擱。這曾讓陳豫北那麼感動,感動於她對默默的關愛,感動於她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