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瓶。眼睛的主人定定望向他,一張嘴輕輕張開,又閉上,似乎咽下了什麼話。最後,蔣秋生隻是堪堪點頭:“我知道了。”他話鋒一轉:“那,這位先生是?”一旁沉默著傾聽三人交流的高大男人,抬起銳利的眼。那一瞬,仿佛捕捉到獵物在視野的隼鷹振翅。他的麵容及給人以壓迫性,好似蟄伏叢林的頂尖捕獵者,教人忍不住打起十二分精神對付他。花枝玉輕輕點頭:“可以說嗎?羅大哥。”“既然是‘事件’牽扯者,可以。”被稱為羅大哥的人,從胳膊上搭著的休閒外套中,取出一個墨藍色的證件,在不明就裡的三人麵前一晃。原容精準的動態實現捕捉到,那是國家安全委的證件。他心頭一動。這事兒,竟然已經牽扯到國家機器了嗎?不不,重點應該是,原來國家機器真的會監控非自然事件嗎?是要封口,還是……似乎察覺到了這位漂亮小朋友神奇的腦回路,高大男人善意的低笑一聲,他嘴角上揚時,反倒有穩重鄰家表哥的感覺,教人覺得可靠不已。“不要想太多。我是羅釋,如你們所見,我是安全方麵工作人員,來了解一些事情。”花枝玉解釋道:“羅大哥之前和我們家合作過一些事情,非常可靠。我昨晚也通知了他,他現在才有空趕來。”“先彆誇我,”羅釋敲敲手中的兩厘米厚的截圖文件,“我知道的情報不比你們多這便是現場?”他的心理素質顯然頂尖,在短暫的大致打量後,他掏出一個小巧精密的相機,從多個角度各拍攝取證,隨即收起來。“你看上去似乎……並不很激動,”蔣秋生緊盯著羅釋的眸子,“不是第一次見了?”蔣秋生敏銳的洞察力教羅釋意外的挑挑眉:“如你所言。事實上,我剛從上一個事發地點趕來與這個同樣。”花枝玉驚訝的捂住嘴,羅釋並未透露過這點。昨晚打電話通知他時,花枝玉還擔心羅釋不信。既然不是個例,那是不是意味著有破案的可能?她忍不住激動起來,語序都雜亂了:“真的?還有其他人消失?那,那有人被找回來了嗎?”可對著小個子女孩充滿期翼哀求的灼灼視線,羅釋不忍的低聲道:“抱歉,暫時還沒有。”“這樣啊……”原容望著古靈精怪的女孩短短幾秒內振奮又萎靡下去,不忍的拍拍她的背:“會有辦法的。”據羅釋說,樊城在一周內,發生過三起“事件”,池疏是第四起。目前得知的共同點:獨身一人在室內,被整體吞噬的空間,以及案發時毫無聲息。另外三人,有樊城著名律師事務所一位女合夥人,來華菊國女留學生,甚至還有一位理工高校的化學係教授,以研究酸腐蝕著名。那菊國女留學生還是武術高手,武.士.刀片刻不離身那種癡迷狂人,都著了道。氣氛一時陷入了沉默。原容斟酌著開口:“我隱約覺得,剛才若不是我反應過來,我可能也……”“你說有人冒充你室友哄你開門,”蔣秋生皺眉,“但我開門前,走廊就隻有我。”原容抿嘴:“不是幻覺。‘他’的語氣、語調,甚至措辭方式,都和我室友如出一轍,要不是我意識到室友絕不可能出現在這裡,就開門了。”“換句話說,即使是熟悉室友如你,也分辨不出‘他’的偽裝與真人的區彆?”羅釋一針見血,“而‘他’的目的,卻隻是讓你開門?”“還是有區彆的。我對我室友太熟悉了,他雖來自德國,但認為喊名字親近,從認識第一天起就叫我‘容’,從來沒喊過我的姓氏。而門外人,像陌生外國人般稱我‘原’。”原容歎息,“我意識到‘他’不對勁後,腦子也不清醒,莽撞的暴露了我察覺他不對。但他失敗後,並沒采取暴力手段,而是仍耐心地哄我開門所以,他興許沒有那麼大的能力,亦或者說,他必須取得‘主人’同意,才能進門。”幾人麵麵相覷,對這說辭看法不一。“都能吞噬這麼一片了,還能沒能力闖入?”花枝玉皺眉,“會不會不是同一個東西?偽裝你室友的,和襲擊池疏的,是兩類東西?”“那你怎麼解釋突然恢複正常的房間?”蔣秋生直接反駁,“我眼可沒花,我刷房卡進門那一瞬,房間是完好的,所以沒覺不對勁,原容提醒後,我才發現房間那麼破。”見二人又要吵,原容頭疼的打個終止的手勢。在他們交流時,羅釋以常人難以匹敵的大腦處理速度,翻完了兩厘米厚的截圖文件。他突然出聲:“既然原容困在裡麵出不去……我很好奇,蔣先生怎麼能刷開門?”這個問題,其實也是原容無法得出結論的。花枝玉一愣:“對呀,牛牛能搞到房卡我不奇怪,你怎麼能進去的?”從原容的描述中能得出,房間門仿佛與空間長在了一起並無法撼動。而蔣秋生卻一刷卡就開了,實在匪夷所思。蔣秋生被問愣住了:“你問我我問誰去?我當時哪知道你們這門門道道的,不就一刷卡,門就開了。”已經還原不了當時情況,隻得先掀過一頁去。最後,羅釋想起一個有些牽強的說法,他說,有些“正道”上的鬼神之類,是有嚴格“規則”管束的。好比木匠不乾漆工活,閻王不管活人事兒,神如果想接觸非自己道上活,需要承受者的同意。這就是為什麼很多人接觸不乾淨東西,或者作死玩個筆仙碟仙後被邪鬼盯上,邪鬼其實存在方方麵麵,隻是取得了各種形式的“同意”後,才敢行動。很多誌怪故事中也說,半夜有人背後喊你,不要應聲;半夜有“人”敲門,不要同意他進來,一個道理。他還說,彆看門隻是最普通的建築設計,其實門算是曆史中及早出現的器物之一,先天就具有“阻擋”的作用。好比剛才,“他”能封鎖房門,卻不能強行破門,隻得引誘原容開門,才可進入。羅釋推測,池疏著道,就有可能是聽到熟人的請求聲,好比花枝玉、家人,也有可能是偽裝成客房服務的服務員,總之她開了“門”。原容回到學校時,已然黃昏沉沒於黑暗後很久了。蔣秋生還想約他吃晚飯,他似乎有事要說,送他回來的一路上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但原容太累了,身心俱疲的那種累,裝作沒看出來,推遲下次再聚。奇異的,宿舍裡,關理竟然在。在原容印象中,這位學霸男神,向來為考研事業奮鬥(雖然現在才大二上學期),晚上不熄燈的點兒是不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