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被淹過數十厘米。他終於意識到那股詫異感由何而來:校園空了。不知是進入建築物避難,抑或……出事了。顧不得多想,原容咕嚕嚕把水喝光,大步走出宿舍,在樓道裡,便聽到隱隱約約的聲音,從沿道宿舍裡傳來。原來孩子們在房間裡避難,原容歎口氣,順手敲了敲最近宿舍的門,想打聽情況。可奇怪的,明明裡麵動靜還在持續,卻無人應門。一絲不安湧上心頭,原容加大了敲門力度,低聲吼道:“同學,你沒事吧?需要我幫忙嗎?”短暫等待後,原容一腳跺在老舊木門上,令他驚奇的,他本這是泄氣之舉,按理說力氣打不到踹開的程度,卻一腳踢碎了個窟窿,把破舊的門鎖震斷了。顧不得深究為何力氣突然變大,隻見屋子裡,確實有一個人,證明那聲音不是原容的幻覺。隻是,原容能明白為何此人不應聲了。那人四肢彎曲成可笑的角度,好似一隻蜥蜴趴在地上。他眼神呆滯無光,直直望著踹門而入的原容,毫無反應。那傳出的隱約聲音,便是他在屋裡無規則無目的胡亂蠕動,碰到家具的聲音。昏暗的地板上,隱約能看到細微的、粘稠白液的反光。原容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將搖搖欲墜的門甩上,他穿著運動鞋的腳“啪嘰”一聲,踩到走廊上什麼軟軟的東西。這觸感讓他頭皮發麻,他緩緩低頭,那是一團黑乎乎,似乎被萬千腳印踩過的肉塊狀的物品腎臟?“嘔……”他反手一腳把這玩意踢飛,跌跌撞撞的跑開。沿路能察覺到有些屋子裡還有聲音,他抱著僥幸一路敲門過去,然而有動靜的零星幾個房間裡,均是被“白魔”感染了的這玩意兒。他記得清楚,神能昏睡過去前,他不過是和矮胖子打架,看樣子,奧德倫特幫他解決了心頭大患才對,什麼一覺醒來變天成這樣了?一路下到一樓大廳,望見大廳中間堆積成小堆的,緩緩移動的散發濃鬱血腥氣的殘肢塊,他猛然想起一句話。……每個月有七八天左右,海平麵會下降,露出一些建築物,值日便是趁這時候趕緊搜尋物資。也就是說,值日結束的今晚,正逢海平麵回漲?原容看一眼手表,晚上八點十七分。不,還不是普通回漲,從校門勉強而業餘應對方式來看,這次回漲的水平,要遠超過預期!那麼也能解釋方才遇到的宿舍新“白魔”病毒寄生體了:一些來不及撤離的學生感染後,被丟棄在了宿舍。而幸存者們,則拋棄病毒蔓延的宿舍區,到彆去聚集了。不能久待了。原容疑惑的是,自己被擱置在這,說明一開始情況還未這麼嚴重,那麼為何撤離時無人把他帶走?奧德倫特雖沉默寡言,卻不是這麼細心大意的人。希望事情不要超脫發展。他顧不得惡心,繞開無規則蠕動的殘肢塊,直接出去:被暴力強拆的大門,這裡是初三宿舍樓。天黑下來後,竟一絲星星也無。快入夏的當兒,灌木叢也沒有各式小昆蟲的奏鳴,仿佛原容路過的綠化帶,隻是仿製逼真的、沒有任何生氣的假花假草而已。初二宿舍樓那也沒有燈光,原容推開大門,朝裡麵稍一眺望,便對上一雙布滿血絲、了無生氣的眼,仔細看去,這人身體還被泡發至皮膚發脹,把原容驚得猛地摔上大門離開!看來,教學樓東部宿舍樓全數被放棄了。原容一路小跑到操場,迎麵撞上一個背對他的,穿全套製服的人。那人轉過身,左手手電筒,右手一柄消防斧,看清氣喘籲籲的原容不似被感染,驚奇道:“你怎麼還敢到處亂跑?快去避難!”見此人呼吸談吐帶溫度,原容安心少許,可算找到能交流情報的人了。他急忙問道:“抱歉。我睡過頭了,一覺醒來怎麼宿舍沒人了,還都是……怪物?”那人揚起手電筒指路:“現在幸存的大家都在教學樓二樓到四樓避難,你也快去吧,外麵不安全。”原容謝過他,那人自稱是夜間巡邏隊的,繼續朝宿舍區走去,似乎要尋找更多來不及避難的學生。就在轉身那一刹那,原容從空間掏出神奇霰彈熗,瞬間上膛,瞄準,那人不知為何在他背後直勾勾的盯著他看,卻估計沒意識到原容會發現,在那人察覺不對卻未來得及躲避的一秒,完美爆.頭。任務麵板彈出,左上角顯示經驗條漲了三分之一。這種水平也和我談心機?原容輕蔑的勾勾嘴角,蹲下身,仔細檢查此人身上,果然,在他長長校服袖子隱藏下,有一隻巨大針管,內裡滿是腐黑色血液。你說你是尋找來不及避難的巡邏隊,遇見我這麼驚奇?再者,這麼危機四伏、不知道哪一秒會被襲擊的檔兒,還有誰這麼奉獻精神去夜間巡邏?謊話編的像一點喲!這大概率是個異能者,抵抗不了霰彈熗,要換一個神格者,原容可能就要吃苦頭了。他怕熗聲引來其他反方陣營,奪了此人手電筒和消防斧,抓緊朝教學樓趕去。這人沒騙他,教學樓靠近了,能看到二樓以上隱約透露出的黯淡燈光。一路上到二樓,才看到樓梯處橫七豎八或坐或躺的真正巡邏隊。他們似乎一個個累壞了,接連受到太多衝擊,麵色疲憊麻木。見到原容,也沒太多驚訝模樣,隻是問他幾班的,就放行了。倒是原容還想多和他們聊幾句:“辛苦你們了,你們是幾班的?”“初三七班。”原容心頭一動:“我記得你們班有個秦小錚,他怎麼不在?”幾人麵麵相覷,神色擔憂:“……他失蹤了,我們也在在找他。”這答案出乎原容意料,他有些焦急起來:“這怎麼說?”“大概下午六點左右,就那個憑空出世的三神大戰完畢後一小會兒,不就開始漲潮了嗎,他和學生會的人去救初二宿舍的,再沒見到他。”原來是分開失蹤,不是被目擊被害。原容鬆口氣,謝過疲憊的巡邏隊,走進二樓過道。學生們三三兩兩窩在各個教室裡,有些人在談話聊天,但大多數隻是抱著膝蓋,神色恍惚而絕望。氣氛彌漫著戰爭時的悲傷與無助。原容強迫自己不去想,以免陷入同樣負麵情緒裡。學校本來幸存者就不多,平均每個班十人到十五人,整個學校不過三十多個班,撐死四百來人,而這次突如其來的接連變故下,更是少了半數。他意識到,就算挺過這一夜,衡軍初中幸存區也不會堅持太久了。一個完善穩定製度的運行,不光建立在信任、領導力之上,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