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了處理食材技巧。他雖性格大大咧咧,但處事細致專心,不一小會兒,第一個小推車的食材就在二人高速高效行事下弄完了。舍友把小推車推到下一道工序的小組那,徐倫凱把兩隻腐鵬屍體搬到巨大案板上。案板是課桌板做的,正好是能放下這群“新型食材”的大小,多日積累的血汙油汙使表麵暈染成血色,但對比後廚整體昏暗散發血腥氣的環境,已經算乾淨了。沒辦法,據舍友抱怨,整個學校乾淨水源全靠化學室“蒸餾組”產,所幸燃料還算多,不然飲用水都供不上。至於其他洗澡、洗菜,都是指甲縫裡省出來的,洗衣服隻能靠緣分,更不要提打掃衛生。他們二人屬於最簡略的處理食材組,腐鵬的命名實則來源於它的食腐性,並非是腐爛的鳥,隻要蛻皮清洗即可。舍友甩起剁骨刀利落砍向脖頸,防禦組已然砍斷了腐鵬一半的脖子,順著傷痕一刀下去,皮肉便分離了。徐倫凱抄起另一隻腐鵬,也學舍友動手,隻是這一刀下去,發現了突兀。傷口處緩緩湧出的,是濃稠發白的粘液,有點像蝸牛的分泌物。他不確定的小心翼翼提起斷頭,剁骨刀在堅硬的皮膚上又割了一個小口,可同樣,仍是白液裹著極細微血絲緩緩流出。徐倫凱又朝舍友手上處理的那隻看去,白淨書生正抿著嘴,一絲不苟的刀法下血肉翻飛。再二愣子也看出不對勁來了。徐倫凱想起進入副本前原容提醒的:彆喝水,注意彆被病毒感染,心慌了起來。他趕忙小聲呼喚舍友:“喂,那個誰……你看看這隻腐鵬是不是不太對勁兒?”舍友本張口準備嘲諷,瞥見刀口下明顯不對勁的“白液”,也噤聲愣住了。“這……”他神情一下嚴肅起來,抬手把徐倫凱推到一邊,徐倫凱倒沒看出這纖瘦書生竟然這麼大勁兒,硬生生給推了個踉蹌。他試探著用小刀粘取一絲黏液挑到眼前仔細觀察,隻見另二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發生了黏液似乎是……活的。絲狀延展的稠液在半空中,以肉眼難以察覺的幅度晃動著,可徐倫凱放大了的五感看得清楚:這白液是萬千透明顆粒物的聚集體,而這些顆粒物正在無規律的蠕動!就好像……縮小千萬倍的蛆蟲。舍友不由自主推推眼鏡,沉穩冷淡的白淨麵龐出現一絲慌亂。他不知在想些什麼,怔怔的盯著刀尖液體出神。徐倫凱以為他嚇壞了,正要開口,卻聽他輕輕說了一句話。他的聲音太細微了,好似夜晚噩夢時的夢囈,教徐倫凱以為是幻聽,他好像在說:“……又進化了。”徐倫凱一瞬反應過來:“你是說這些變異生物進化了?天啊……”“不……是,是的,”舍友抿嘴,望向正火熱朝天處理食材的其他同學,神情複雜,“要變天了。”徐倫凱張口想問是不是病毒肆虐的事兒,又一想,原容叮囑過,這個世界的活著的人類都不知道世界被變種人統治,硬生生轉了話題:“我去通知班長?”舍友沉重的點頭:“我和你一起去。”語畢,舍友小心翼翼的用套著手套的手拎起屍首分離的腐鵬扔進推車,二人推著推車去找班長。後廚很大,他們班十四人兩兩一組分散在各個料理台。張望了一會兒,發現班長正在後廚通往倉庫的後門那與人交談。卻見她神情焦急,見到二人慌亂的擺擺手:“等下,我在忙,有什麼事等會說。”二人麵麵相覷,見她急的滿額冷汗,心生不妙。舍友試探開口道:“出什麼事了?需要幫忙嗎?”班長打掩護說沒事,但她對麵和她交談的人,卻皺著眉開了口。此人應該是初三生,黑底紅紋校服挽起袖子,漏出強健的手臂。他問道:“我是初三今日校內巡邏隊的,調查一點事情。今天早上從倉庫運東西的時候,你們注意有什麼異常沒有?”舍友和徐倫凱對視一眼,開口:“沒。我和小凱是食材第一工序,運來的食材先從我這交接。……倉庫管理處運來幾個推車,也就是昨天剩下的食材,分給我們幾個第一工序組後就走了。”那人點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徐倫凱忍不住問:“發生了什麼?你不說清楚我們怎麼想線索啊,你說出來,我們也好幫你看看。”班長狠狠拉一把他胳膊,一副求他彆多說的樣子,徐倫凱避開她目光,緊盯著初三生,隻見沉思一會兒,終於開了口。他壓低聲音,湊近二人,仿佛害怕彆人知道,語調悲傷:“倉庫被搶劫了。倉庫管理處的初一六班死了一半的人,而且……死不見屍。我們巡邏處三個班正在加班加點調查此事,希望給大家一個交代。”女班長眼眶紅了一圈,許是想到同學不明不白的死承受不了。看來她忍住不暴露,也是不想散播悲傷的情緒末日後,整個避難所裡有幸活下來的人,或多或少都多了一層羈絆,心情上更是將大家當做家人,憑空發生這種事,估計都一下接受不了。但在末日,犧牲、離彆,已是幾乎每天都要發生的家常便飯之事。徐倫凱聽到後,一個恐慌的想法湧上心頭。他又記起了原容說的SE-3式變種病毒。他終於明白那股矛盾感有何而生了:末日後,有幸存的人類,也一定有幸存的變種人變種人幾乎不需要正常食物,汪洋的隔離,興許能隔離變種人一時,但缺失食物的他們,一定會如人類極力探索物資一樣,極力捕獵人類。死不見屍。怪物襲擊,起碼會剩下殘骸;但變種人襲擊,也許如他們處理整隻獵物一樣,將屍體……帶走了。徐倫凱張了好幾次口,強忍著,強忍著,卻仍沒能說出聲。見三人陷入悲痛中,說不出更多信息,巡邏隊初三生安慰他們幾句,急忙去彆處調查了。二人將白液的事告訴班長,班長也不敢置信的看了好幾遍那傷口處湧出的白液,最後說:“你們繼續處理食材。我推著推車交給化學室的人看看。你們多加小心。”望著女班長推著推車離開,有些蕭索的背影,徐倫凱心裡沉甸甸的,仿佛有石頭壓著。舍友看出他情緒不佳,自己卻也安慰不出什麼,隻得默默地繼續處理下一推車食材。11點。所有食材已處理完,得閒的同學三兩湊在一起聊天,氣氛輕鬆了些。可徐倫凱和舍友卻無心休息,沉默的靠在吧台旁。許久,舍友輕輕的說:“會沒事吧。”徐倫凱扭頭去看他,他輪廓其實很銳利,尤其不說話時,一張佛像臉油然生出一絲戾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