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收起,白眼便變回常色,他竟是混血兒,一雙深碧的眸子,好似上好的祖母綠,他是眉壓眼,好一張滿麵戾氣的佛相麵。原容冷冷的看著他走出門框,陽台外,他感受到奧德倫特澎湃威壓一切的死氣,想必馬尾少女已凶多吉少。其實,他二人也早已不算良善,殺可恨之人,殺殺人之人,難道就高尚,難道就不算殺人?但起碼,能給心多些慰藉,不至於不可一世,草菅人命。他正要下陽台與奧德倫特接頭,卻聽庭院中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你他媽怎麼在這?”作者有話要說:存稿到了十二章,嘻嘻這個世界有個超級無敵巨大的陰謀,不知小天使察覺到沒有~第28章榮華高中(八)“我還想問,你他媽怎麼在這?”被問的男子冷笑一聲,語氣雖不悅,態度卻極為熟稔,便見庭院裡,除去和奧德倫特對峙的蔣秋生,花枝玉和羅釋已然從四號樓過來了。花枝玉和蔣秋生竟然認識。“我對你活著這點不意外,但你為何會進這個世界?”花枝玉狐疑的上下打量銳氣外放不加掩飾的男子,嗤笑,“什麼玩意兒,你的神格和你性格實在是大相徑庭。”“彼此彼此。”蔣秋生一副博學多識的書生模樣,他的學識之廣也確是和外貌相符,隻幾眼,便點出,“佛教?不不,藏傳佛教還是印度教?正統佛教可沒你這上露下露的著裝。寶壺,箭矢,虎、蛇……我沒記錯,你這是吉祥天女的扮相。不過怎麼就四隻胳膊?”花枝玉語塞:“我這不是還沒進化嘛!我可不如蔣公子,心狠手辣。”原容不明就裡,瞥一眼麵無表情的羅釋,羅釋低聲解釋:“湘南花家,京北蔣家。”原容怔了一怔。聽二人姓,原容隻覺耳熟,但羅釋一解釋,原容頓悟。湘南花家,京北蔣家。兩家與其稱之為世交,不如說是世敵。兩家都是紅色世家,上世紀北伐西征曆史書上都有記載的人物,對外戰爭後,兩家有了分歧,各自跟了黨派中不同分支,各領一方戰功。即使是在和平年代,軍中要員,政治大家,也不少出自這兩家,百姓談起更是忌憚無比。這兩家戰爭時合作,和平時對頭,一直支持不同主張,可以說是南北兩地頭蛇。出自這兩個世家的精英公子,能存活至今不足為奇。原容重新審視二人,二人劍拔弩張,恨不得互相把對方貶低到地底八千裡。他頭疼的和事:“好了,難得異地見故交,什麼時候了還吵?”花枝玉雖行為乖張跳脫,卻也明事理,隻狠狠瞪一眼蔣秋生,後退一步,儼然站回原容黨派,和他涇渭分明。蔣秋生氣笑了:“你們認識幾小時?就這麼掏心低?”花枝玉嗬嗬一笑:“識人功力,我自詡比你強。蔣三少這種誰也不放眼裡的行為,早晚要吃虧。”她這話針對的一針見血,地上,單馬尾女孩屍骨未寒,蔣秋生卻毫無怒意,就像被奧德倫特殺害的女孩隻是一個路人,而不是剛才對他忠心耿耿的同伴。“與強者為伍,是我的一派主張,”蔣秋生冷笑,“各取所需,不過是人最本能的求生心理她沒強到能自保,是她技不如人,活該給人進化就算我救她一次,兩次,她最終也會因實力不濟死去;就算我為她複仇,她也無能複生,我還可能因此被害。花枝玉,我不知道你何時變成聖母了,難不成,你的弱智神格還乾擾了你的腦子?”花枝玉麵色冷下來:“是啊,你一直沒變。我也沒變,但我比你會變通。你覺得,就算你實力強勁,在這個世界,你能打過我們四人聯盟?這次測試,前五可以完成支線任務,若下個世界要求前三,你該如何?”原容明白她的言下之意。獨行狼雖強,卻往往被一群鬣狗搶食,就是這個道理。況且,聰明的獨行狼,會識時務選擇狼群。蔣秋生麵色變化不定,再沒出聲。胖子身上的卡悉數被單馬尾搶走,又流轉到奧德倫特手上,竟有足足九十四張,其中,半數都是四班人的學生卡。花枝玉和羅釋說,四號樓學生很少,許是高個胖子的到來人都嚇走了,一趟掃樓,隻拿到三十三張。原容歎氣:“一號樓沒人,二號樓不知道,不過就咱們這動靜,有人也跑光了。現在不如返回教學樓,那裡離宿舍最近,一定有人覺得來回躲藏方便,回去可以打個措手不及。”四人聯盟中,就原容貌似是個頭腦派。原容發現奧德倫特屬於最省心的隊友,無論他說啥都順著做;三人毫無疑問,便朝著教學樓走去。突然,一直沉默不語的蔣秋生出聲了。“我加入你們。”他看看天色,“現在大約下午五點,距離安全區失效還有不到兩小時,大部分人會在失效前撤離,如果我是你們,我會去守安全區各個出口。今天是第一天,一定會有很多人守出口打劫。因此下次安全區之後,安全區的人會大幅度減少,加強警惕。想要打劫安全區,就趁現在。”見四人雖陷入沉思,卻無人回應,他歎口氣,拿出腰包:“我和她沒有找卡,一直在找【支線任務2】的線索,這些是高個身上的,一共四十一張,算是我不多的誠意。”末了,他頓了頓:“我承認,我加入你們聯盟有私心。假設測試副本有十人,除去死去的四人,還有一人藏在暗處,要想穩妥獲得前五名,我必須和你們報團。”“為了避免那個人來抱團的可能性,對嗎?”原容接上他的話頭,笑笑,“我歡迎強者,也歡迎你加入,但若出事,我們不會管你。”原容直接把話說絕了,倒是讓蔣秋生鬆口氣,他看出這個少年性情涼薄,卻不好鬥心機,這種人反而更好相處:他既不想幫你,也沒心害你。“可以,”蔣秋生頓了頓,“請多指教。”一路上六人都沉默不語。原容看出蔣秋生的加入令羅釋心生不悅,他本就膚色偏深,沉下來臉來更是難以接近。想了想,他並未安慰他,畢竟他的做法,雖將利益最大化,但有些不近人情。想來羅釋能理解,隻是難以接受。一千一百六十三人,是什麼概念呢?跨了六個班大小的禮堂,分三列,左邊十五座,右邊十五座,中間三十座,共二十列,才勉強坐開。從上空俯瞰,人頭渺小脆弱似昆蟲般,也是烏壓壓一整片。而安全區,卻完全不是這個景象。黃昏已迫,殘陽似血,滿麵天霧紅色,教人心生惶恐。從宿舍區抄近路穿過食堂到操場,橫屍四處,而如今還活著的學生,多少有些頭腦,一個人影也不見。六人下了操場看台,通往籃球場的過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