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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魚 十四行詩 1123 字 2天前

多少壓歲錢。靳楚是從來不參與這種討論的,前桌的學習委員回過頭和我搭話:“何意,年過得怎麼樣?收了多少壓歲錢?”學習委員顧名思義,不一定是學習最好的,但肯定是全班最愛學習的人之一,且一般都對學習好的同學有種莫名其妙的友好或者仇視。前者是崇拜,後者自然就是嫉妒了。我們班的學習委員是個眼鏡比瓶底兒還厚的男生,個頭矮的像棵沒發育的豆芽菜,走出去說是初中生也有人信。不過我看他還挺順眼的,因為他是班上少數不排擠靳楚的人之一。“挺好的,挺多的。”我答道。學習委員樂嗬嗬的轉向靳楚:“靳楚你呢?”靳楚把本子豎起來:挺好的,挺多的。學習委員扶了扶他的小眼鏡,呆呆的唔了一聲,說:“你們挺心有靈犀的。”我禮尚往來的友好道:“你呢?”他又高興起來,竹筒倒豆子一般給我們講了一大堆他回姥姥家過年,姥姥家的雞啄了狗,狗咬了雞的事兒。我決定收回我的話,他可能根本意識不到排擠是什麼吧。靳楚聽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時臉上一直掛著淺淺的笑容,我一不小心就晃了神,學習委員連叫我三聲,我才慢吞吞的反應過來:“啊?”“班長說周末班上聚會,問你來不來呢。”他第四次說。我下意識的看向靳楚。“靳楚也會來的!對吧!”學習委員期待的看向他。他為難的看了我一眼,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他不想去,可是他更不忍心拒絕另一個人充滿期待的眼神。他去哪我就去哪。我說:“我也來。”第4章第四章4.周末的班聚在KTV開了個大包,我們過去的時候七點多,其他人都已經到了。他們看樣子已經嗨過一場,房間裡的音樂輕柔舒緩,人圍著坐成一圈,中間放了個啤酒瓶子,在玩真心話大冒險,兩個女生正在接吻,旁邊還有人倒計時“十九八七……”我們被學習委員高興的招呼到他旁邊坐下,幾個男生哦哦哦的起哄,說學委好大的麵子。遲鈍的學委沒聽懂,聽懂了的靳楚隻是微笑,而我在努力抑製住蹭蹭直冒的火氣,隻冷冷的看著他們不說話。他們自討了個沒趣,就來拉我們一起玩遊戲。我覺得他們不懷好意,想找個理由拒絕,可是靳楚拉住了我的衣角。真心話大冒險的規則很簡單,酒瓶轉到誰誰就得真心話或者大冒險,第一個被轉到的人選真心話,第二個就隻能大冒險。真心話是上一個被轉到的人提,大冒險則是從寫好的紙條裡抽一張接受相應的懲罰。第三輪的時候就轉到了靳楚。那一輪是大冒險,他抽完紙條,被灌了三杯啤酒。第十輪轉到我,上一個被抽到的女生紅著臉問我:“何意,你有喜歡的人嗎?”她的臉紅得太厲害,周圍注意到的人開始起哄,叫我快點回答。我遲疑半晌,問:“什麼樣才叫喜歡?”人群靜默了片刻,隨即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起來。“見不到就想念。”“想吻她。”“想保護她。”“希望他每天都微笑。”……我想了想,誠實道:“有吧。”有人開始吹口哨,有人問什麼叫吧,還有人趁亂問是誰是誰,我說:“這是第二個問題了。”玩到一半那個女孩子要上洗手間,一群自詡善解人意的同學把我推出來,讓我陪她去。我想直接拒絕,可是看到她忐忑不安紅著臉的樣子,又覺得於心不忍。洗手間回來的路上她和我說謝謝,我說:“不客氣,大家都是同學,應該的。”她臉上血色驀的褪了大半,半晌才強顏歡笑道:“那也應該說句謝謝。”剛回到包廂門口,就聽到裡頭有人在大聲說話:“你發什麼火?我就隨便問問,我怎麼知道他不肯回答?不肯回答不就是默認嗎?”我打開門進去,看到學委臉紅耳赤的和人對峙著,氣憤到話都說不清了:“你……你這是侮辱人!”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對方又扔下一個重磅□□:“哪裡侮辱人了?不就是問他是不是同性戀嗎?不是就直接否認啊,就算啞巴也會搖頭的吧?”什麼……同性戀?問誰?所有人都一言不發,學委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那人看到我進來,忽然指著我冷笑道:“他和何意成天形影不離的,該不會是喜歡何意吧?真惡心。”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靳楚的臉色在燈光下白得嚇人。包廂裡一大半人都在看他,剩下一半在看我。我心裡一陣冷一陣熱,腳下像是生了根,定在門口,一動也不能動。他抬頭平靜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起身走出了包廂。我從沒見過他這樣漠然的表情。沒有笑,沒有惱恨,隻是平靜,平靜到漠然。他目不斜視的走掉了,沒有看我,沒有看任何人。我想拉住他和他說不是這樣的,可是手怎麼也抬不起來。我想我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因為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吃驚。大門在我背後合上,眾人麵麵相覷,很快開始竊竊私語。我聽到有人說看不出他是個啞巴還是個變態,有人偷偷用同情的目光打量我說我真可憐,還有人說我這是引火燒身自作自受。我在心裡大吼大叫,說不是這樣的不要再說了你們都錯了!可是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我也變成了啞巴。我在門口站了半天,直到跟在我身後的女生輕輕推了我一下,擔心的問:“你還好吧?”她的臉上帶著真摯的擔憂,小聲的補充了一句:“其實靳楚人挺好的……他不變態的……你彆聽他們瞎說。”我低聲說:“我沒事,謝謝你。”很多年後我才明白,每個人長到特定的年紀,都會經曆這樣一個逐漸成熟的過程。一邊在內心認定自己與眾不同,又對真正的與眾不同感到驚詫懷疑乃至畏懼。討厭和疏遠來源於自身的恐慌,以及某種奇妙的從眾心理。但等到過了這個時期,人們又會患上健忘症。也許十年後再會,他們還記得十六歲時的心動,卻不會記得自己曾經惡毒的謾罵過一個同齡的少年或是少女。那些惡意仿佛都不曾存在過。除了遭受的那個人,沒有人記得。可是你又能說什麼呢?就算提起來,也不過得到一句“當初年紀小,不懂事。”作為解釋。再多一點,一句敷衍的,過期的對不起。你還能說我不原諒你嗎?你已經不是十六歲了。我看了一眼憋紅了臉的學委,轉身追了出去。“靳楚!”我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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