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長壽村3(1 / 1)

蔣歡鎖上門閂,坐在還算乾淨的床鋪上仔細回想一路看過來得到的信息。

每家每戶都掛著紅白布,大石頭家還有一個玩家入住,並且玩家那邊還有一個房間門口還掛著兩個紅燈籠。

最主要的是,村長和村民非常排斥玩家。

不知道是排外還是……

如果是後麵那一種猜測,那就有點驚悚了。

蔣歡吹滅燭火,和衣睡下,但沒多久就聽見嗚嗚咽咽的女人啼哭聲。

“爹啊……”

“娘啊……”

聲音不大,但是聽著格外淒慘和絕望。

哭聲出現,隔壁房間有細小的床板抖動聲。

那哭聲頓了一下,然後越來越清晰,應該是往蔣歡這邊房間過來了。

她旁邊住著的好像是鐵花?

咚咚咚咚

“妹妹……”

咚咚咚咚

“妹妹……”

“是姐姐啊……開門啊……”

鐵花抖得更厲害了,牙齒都在打顫,全身死死裹在被子裡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出聲。

不要響呀!不要響呀!

鐵花眼淚都要下來了,奈何本能的恐懼讓她一直抖動,帶動著木板床也發出輕微嘎吱聲。

她恨不得此時馬上暈過去,起碼暈過去後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會因害怕讓床板顫動發出聲響引起外麵人的注意。

但她怎麼都暈不了,隻能清醒的感受恐懼。

“花啊……給姐姐開門啊……”

“花啊……是姐姐啊……”

“為什麼不開門!!!”

女聲突然暴躁了起來,敲得門哐哐直響!

鐵花發出了低沉而恐懼的嗚咽聲,但她卻迅速用牙齒緊緊咬住了自己的手,似乎想要阻止更多的聲音溢出。

淚水與汗水交織在一起,如決堤般順著她那憔悴不堪的臉頰滑落下來。

“為什麼不開門!你在裡麵為什麼不開門!開門!!!”

木門發出令人心悸的吱嘎吱嘎聲,那聲音如同垂暮老人的歎息,又似破舊風箱的喘息,每一聲都在挑戰著鐵花的聽覺極限。

隨著這刺耳的聲音不斷響起,讓人不禁擔心起這扇門是否還能堅持下去,仿佛在下一個瞬間,它就會不堪重負地轟然倒塌。

鐵花隻覺得時間無比漫長,實際隻過了幾分鐘,門外的聲音突然消失。

剛鬆口氣,金屬碰撞聲在門外響起,然後停止,隨後是無邊的寂靜。

鐵花在被子裡悶了良久,隻感覺身下的被子都濕透了,黏黏膩膩極不舒服,這才敢掀開一條縫往外看一眼。

可就是這一眼,讓她幾乎恐懼到心跳停止!

月光從紙糊的窗外灑進來,讓原本黑暗的房間有一絲明亮。

但是,一同映在房內地上的還有窗外站著的人影!

人影的頭部有大得些奇怪,還有絲絲流蘇往下垂著隨風而動。

鐵花想起最後見姐姐的時候,那時她頭戴流蘇鳳冠,臉上撲著厚厚的脂粉,像糊了一層麵糊一樣,頭無力的垂向一邊,大大的眼睛無神的望著前麵,就像……一個死人!

她的姐姐,在她最後見她那天前,就死了!

那陣輕微的金屬碰撞聲是姐姐鳳冠上的流蘇!

雖然心裡想著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

但視線依舊移至窗戶……

鐵花睜著大大的眼睛,眼裡是揮散不去的驚恐。

喉嚨好似被無形的手掐住,肺部的空氣越來越少,越來越少……

————

蔣歡被外麵的聲音吵醒,睜開清醒無比的雙眼,也不顧頭發有些淩亂,直接出了門。

哭聲是在她隔壁房間,開了房門轉個身就到了。

“花兒啊,俺的花兒啊!”

“妹妹……”

不大的房間裡此時站滿了人。

大石頭、大石頭媳婦兒、鐵牛、鐵軍還有躺在大石頭媳婦兒懷裡麵目猙獰可怖,雙目圓睜,嘴巴大大的張著,胸口已沒有了起伏。

從表麵上看是嚇死的?

昨晚她是在所有動靜消失之後才睡下,那時是夜裡一點,除了最後一陣叮鈴脆響後就沒再聽見任何聲音了。

蔣歡還以為鐵花是嚇暈過去了,沒想到竟然活生生嚇死了。

她昨晚最後到底看見了什麼?

蔣歡很肯定鐵花昨晚沒有給外麵的人開門,因為她沒有聽見開門聲。

這種老舊的木門不管開關動靜在夜裡都不小,如果開了門,住在隔壁房間的她絕不可能聽不見。

大石頭媳婦兒滿臉悲痛,眼眸裡還藏著深深的恐懼。

瞧見不遠處猶豫著慢步走來的玩家,蔣歡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生生逼紅了眼。

沉浸在悲痛中的大石頭一家現在不會注意到她的情緒,但玩家肯定會仔細觀察,她覺得自己還是合群一點好。

“哥、嫂子……怎麼會……?怎麼就……”

蔣歡語帶哽咽,語言不詳。

大石頭吧嗒吧嗒抽著旱煙,眼眶通紅,聽見蔣歡說話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沉重的歎了口氣。

“唉,沒想到昨晚上竟是花兒……不過還好不是……”

大石頭抹了把眼睛,話說了一半沒再說出口。

蔣歡一口氣哽在胸口。

話說一半乾啥啊?敢不敢說完?!

不過看大石頭家那名玩家已經過來了,她也沒再說什麼。

住在大石頭家的是名女玩家,一個短短的學生頭,看著白白淨淨的女生。

陳璿,也就是這名女玩家,站在不遠處並沒有再靠近。

昨晚就發現整個村子除了詭異外還格外排外,他們這些玩家問什麼都不說,甚至給她安排在了那間門口掛了紅燈籠的隔壁房間!

“行了,人來了,剛好讓她給花兒收拾一下吧。”

大石頭說完,屋內的啜泣聲戛然而止,大石頭媳婦兒和兩個兒子齊刷刷轉頭看向外麵的陳璿。

蔣歡遲了一秒,也麵無表情的轉頭看向陳璿。

就在陳璿思考著是不是要動手的時候,大石頭媳婦兒笑了。

雖然是笑,但是看著卻像是有人提著她嘴角兩邊的皮硬生生扯出的弧度一般生硬。

“來的剛好,去村尾的廟裡求給花兒求套嫁衣來吧。”

陳璿一愣,“廟?”

大石頭媳婦兒撫著鐵花淩亂的長發,“是呀,俺的花兒要出嫁了,自然要去求嫁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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