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如果不製訂出一個忘記她的計劃,原來的日常生活我也將無法繼續。就連最粗心的薩特沙特員工也發現了滲透在他們老板身上的黑色憂傷。母親以為我和茜貝爾之間出現了問題,不時探問我,在吃我們很少聚在一起吃的晚飯時,她開始像對父親那樣也勸我要少喝酒。茜貝爾的擔心和憂傷也在隨著我的痛苦增加,正在接近我所害怕的一個爆發點。為了走出危機,我非常需要茜貝爾的幫助,我害怕失去這種幫助,害怕陷入一種完全的崩潰。我用所有的意誌禁止自己去邁哈邁特公寓樓,等待芙頌,用那裡的物件來想她。因為我用各種借口欺騙自己踐踏了這些此前我也努力去實施過的禁令(就像說是去那裡給茜貝爾買花,而其實是從香舍麗榭精品店的櫥窗往裡麵看一樣),因此現在我決定采取一係列更強硬的措施,把一些街道和地方從我腦中的地圖裡清除出去,儘管我在這些地方度過了我一生中大部分的時間。我在這裡展出那些天我竭儘全力在腦子裡再現並接受的新尼相塔什地圖。我嚴禁自己走進那些被塗上了紅色的街道和地方。靠近瓦利考納和泰什維奇耶大街交彙處的香舍麗榭精品店、警察局和阿拉丁小店的拐角,在我腦子裡就像這地圖上一樣是紅色的。那時的名字不是阿布迪·伊佩克奇大街而是埃姆拉克大街的,後來又被改成“傑拉爾·薩係有關的其他地方,我也在地圖上做了標記,比如說宰羊的空地,她在清真寺天井時我遠遠地看著她的那個角落。這張地圖一直在我的腦子裡,紅色的那些街道我真的一次也沒進去過,我相信隻有這樣小心從事,自己的病才能慢慢地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