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籽月很多讀者在得知我居然是個有工作的人而吃驚,她們總是特彆關心地問我:籽月姐,你白天上班晚上寫文,會不會太累了啊?要注意身體啊!其實說真的,有的時候,是覺得挺累的,這兩年體重增長得很快,大部分原因也是因為熬夜。可是真叫我辭職我又有些舍不得。我在一家大型國企裡麵當秘書,我剛進單位的時候,老總以為我是寫書的,那自然文筆非常好,喜滋滋地把我招進單位,委以重任。秘書,顧名思義自然是要寫各種公文,給領導寫各種報告,講話稿,工作總結等等在我眼裡就像天書那樣讓人無法理解的文字。老總把我招進去後不到三個月,他哭了,我也哭了。因為他說我給他寫的總結裡,錯彆字比他的還多,錯句比他的還多,是一個比他還需要配備秘書的人。但這也沒辦法啊,我本來就是配了三個編輯給我改錯字的人啊。我給他寫的報告裡,完全不去調查,寫了一堆想當然的東西,寫的公文連格式都是百度下來的,內容還都忘了替換。至於傳說中好到能寫書,能在各種雜誌上上稿的文筆,他是一點也沒看到!老總哭啊,怎麼就招了這麼一個無能又粗心的家夥進來。我也哭啊,每天都要像個老學究一樣,寫著貫徹什麼什麼方針,落實什麼什麼精神,堅定什麼什麼信念,發展什麼什麼生產……我一個寫青春言情的,怎麼可能領悟得了這些高深的思想呢?每天被老總罵的日子真難熬啊。我記得有一次,我交了一份講話稿,老總看完以後氣得從二樓衝下來罵我,嚇得我躲進桌子底下,在同事的掩護下才逃過一劫!剛進單位那兩年,我每天回家都和我爸媽哭訴,我寧願去鄉下種地也不乾這份工作了。太苦了,這簡直是讓秀才當兵,不對路嘛!可是沒辦法啊,現實就是這麼殘酷,不管日子多麼難熬,還是得堅持下去,因為你要生活下去,就要去適應環境,而不能等著環境來適應你。在單位裡工作三年多了,雖然前兩年經常被罵,但我憑著我超級厚的臉皮還是在單位熬下來了。現在,公文雖說寫得不是多麼好,但也還能湊合。當然,最重要的是,老總也知道了我的水平,重要的文件和講話稿,他寧願自己吭哧吭哧用兩根手指敲鍵盤,也不會叫我寫了。有一次我特彆內疚地對老總說:“老總,我來幫你打吧。”結果老總說:“不用,你錯字太多,校對起來太麻煩。”他上輩子一定欠了我很多錢,所以這輩子才會有我這樣的下屬。他經常特彆無奈地望著我說:“小薛啊,我對你已經沒有彆的要求了,你給單位寫點新聞稿總行吧?幫單位宣傳宣傳總行吧?”我默默捂臉,特彆內疚地跟他說:“領導,你又搞錯了,我發表文章的雜誌都是青春文學雜誌,年齡層在十八歲以下,我能宣傳什麼呢?是宣傳航線還是航班?還是機票打折信息?小朋友們都是坐火車的嘛!”那之後領導很久都沒理我,估計又默默吐血捶胸了很久。其實我真的不是一個好員工,我把寫文看得比工作重要多了。我經常一寫就是一整夜,然後第二天困得和幽靈一樣飄蕩在辦公樓的各個角落,甚至死氣沉沉地趴在辦公桌上一天。更過分的是一到冬天,遲到得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去單位了,於是便整整一個早上不去單位,直到中午的時候,才假裝是剛吃完午飯回的辦公室。好在辦公室的同事們,都知道我是個寫文的,知道我出書,知道我有一個很大的夢想,並在努力實現著,也許人們都喜歡有夢想的人吧,所以他們總是縱容我,用假裝沒看見這樣溫暖的舉動,默默支持著我的夢想。我感激他們,並且也在工作的時候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可是任何事情都是兩麵性的,就是因為他們真的太好了,所以我一直舍不得辭職,就算現在我的稿費已經足夠養活我自己了,卻依然留在單位裡,三天兩頭氣得領導吐血,聽著同事們說各種八卦,偶爾遲遲到,曠曠工,生活得特彆美好。所以彆擔心,我一點也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