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沈傾剛剛還說要把她之前好不容易送到庵子裡的劉姨娘、全姨娘和莊姨娘都接回來?
想至此,陽陵侯夫人當即就有些沉不住氣了,因為她心裡再清楚不過,這種專門給她添堵的事情,沈傾是真乾得出來!
府中已經有三個年輕貌美且心思叵測的外室了,絕對不能再多三個舊怨多年的仇敵了。
陽陵侯夫人臉上的指責微微收斂了些許,不過還是佯裝著嚴肅出聲,“好了,母親來母親去的聽的我頭都要大了,此事就到此為止,誰都不許再提了!”
林雪芙柔柔應了一聲“是”,沈傾卻是久久沒有出聲。
陽陵侯夫人不放心,看著沈傾的眼睛警告出聲,“沈傾,我說的話你聽見了沒有?”
沈傾唇角微勾,敷衍著點了點頭,不提就不提吧,她做就是了。
得到沈傾的回應,陽陵侯夫人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些許。
幾人竊竊私語間,一品官員的家眷們已經相繼送完了賀禮,現在剛好輪到了尚書府。
陽陵侯夫人嘴角忍不住上揚,剛剛她送的那隻鐲子可是價值千兩銀子,還得到了皇後的親口誇讚,相比之下,尚書夫人的發釵就顯得遜色太多了。
然而,當尚書夫人從自己眼前走過的時候,陽陵侯夫人倏然發現,尚書夫人手中的禮盒,好像有點大?
她用來裝鐲子的錦盒才巴掌大小,可尚書夫人懷裡的,竟然足有小臂長,誰家的發釵這麼大個?
而且形狀也不太對。
陽陵侯夫人心頭隱隱有股不好的預感升起,那股預感在尚書夫人打開盒子的刹那瞬間凝實。
尚書夫人送的,根本就不是沈傾說的什麼工匠大師親手打造的發釵,而是一對繪有鴛鴦比翼圖案的白玉瓶。
隨即就聽尚書夫人溫雅的聲音響起,“皇後娘娘,太子殿下,公主殿下,薑小姐,這對白玉瓶產自慶陽最有名的德興玉器廠,由五位煉器大師不眠不休足足三天三夜製造而成,世間僅此一份,臣婦以此禮祝賀薑小姐及笄,也祝願薑小姐與太子殿下琴瑟和鳴,恩愛白頭。”
慶陽,聚集了大楚五分之四的玉器廠,而德興玉器廠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產出每一件玉器,都是有價無市。
上個月的賞花宴之後,皇後選了尚書府的嫡女為太子側妃,崔尚書激動不已,同尚書夫人商量了好一番,才敲定這份賀禮,為的就是在皇後和太子麵前狠狠的長一次臉,為自己的女兒日後嫁入太子府鋪路。
尚書夫人話落,上首四人皆是麵帶笑意,皇後眉眼間都是止不住的讚賞。
不得不說,尚書夫人的這份禮是真的送到了皇後的心坎上。
“尚書夫人準備的這件賀禮屬實用心,想必崔小姐也定如尚書夫人一般蕙質蘭心,本宮沒有選錯人。”
聞言,尚書夫人當即一喜,“皇後娘娘謬讚了。”
繼皇後之後,太子楚淩修也讚賞出聲,“尚書夫人有心了。”
見兩人都對這份賀禮讚不絕口,尚書夫人才帶著笑朝著席位走去。
路過陽陵侯夫人麵前的時候,尚書夫人還挑釁一般的瞥了陽陵侯夫人一眼,將本就心情不是太好的陽陵侯夫人瞬間點燃。
“沈傾,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說好的發釵呢,為什麼突然又變成了鴛鴦比翼白玉瓶?”
陽陵侯夫人很清楚,論珍貴,自己的那隻碧玉鐲也不逞多讓,隻不過,若是論寓意的話,自己的那隻玉鐲就遠遠不及了。
沈傾朝著陽陵侯夫人看了過來,滿臉無辜,“我也不知道啊,許是彆家夫人的賀禮是發釵,我聽混了吧。”
然而,一眾官員夫人一圈賀禮送下來,卻是連個發釵的影兒都沒能看見,陽陵侯夫人心裡更堵得慌了,忍不住低聲質問出聲,“沈傾,你就是故意誆騙我,對不對?”
鐲子也送了,悶氣也生了,可最後卻是連一片水花都沒能掀起來,不光陽陵侯夫人憋悶,此案件的最大受害者林雪芙更覺憋屈,心裡不由得有些埋怨陽陵侯夫人死要麵子,明明可以隻虧損沈傾的一支發釵,卻因為非要爭那一口氣而損失了一隻價值千兩的碧玉鐲,這不是妥妥的冤大頭嗎!
於是林雪芙也學聰明了,以後再出門,說什麼都不佩戴名貴首飾了,隻有放在自己的小匣子裡,才是最安全的。
沈傾整張臉上都寫著敷衍,“許是我一時走神聽錯了,母親就不要同我計較了吧。”
看著沈傾漫不經心的態度,陽陵侯夫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沈傾一句走神,她可是搭進去足足一千兩啊!
然而,事已至此,就算沈傾說什麼都已經無濟於事了,所以陽陵侯夫人隻能默默咽下這口氣。
林雪芙朝著陽陵侯夫人的手腕上瞥了一眼,而後將目光收回不再多言。
及笄禮已經完成,賀禮也已經悉數送完,薑國公這才又出來說了兩句客套話,同時宣布正式開宴。
儀式已經走完,皇後一行卻是絲毫沒有提前離場的意思,給足了薑璃看重。
皇後率先端起酒杯,嘴角掛著那抹雍容華貴的笑,“今日璃兒及笄,諸位親來薑國公府觀禮,薑家不甚感激,薑國公備下酒宴,隻望諸位不要拘禮,暢飲而歸。”
眾人連忙齊呼“皇後千歲”。
待皇後說完,楚淩修才開口道,“今日除了璃兒及笄之外,孤還有一件喜事要宣布,五月二十,孤將與璃兒在太子府成婚,屆時還請諸位一同前來觀禮。”
眾人先是一怔,而後連忙齊聲開口,“恭賀太子殿下,恭賀薑小姐。”
直到將一係列的開場走完,皇後太子一行才起身離場。
沈傾坐在席上,斜對角便是平西侯府,此時的戚歲寧已經恢複了以往的神態,不過眸光卻是依舊時不時朝著陸晏那邊瞥一眼,眼底的興味愈發濃烈。
陸晏,是十五年來第一個敢拒絕她的男人,而這也就愈發激起了戚歲寧的勝負欲和占有欲。
沈傾興致正濃的執起酒壺,就察覺到一道眸光掃過自己的肩頭,轉頭看去,卻是隻瞧見了陸晏的半個側身,不過沈傾很清楚是他。
換酒為茶,那道目光便再沒有出現過了。
酒宴過半,場上眾人便開始按捺不住相繼悄然離席了。
沈傾看見的第一個,就是崔尚書府上的二公子崔承琰。
沈傾不由得微微詫異,所以楚清漪這是沒走,兩人又開始壓製不住相思之情了?
想到這,沈傾其實有些疑惑,崔承琰的家世不低,楚清漪也已經及笄,既然心悅崔承琰,楚清漪為什麼不找皇後為兩人賜婚,而是要一直這麼偷偷摸摸的呢?
難不成,是還有什麼不能為人所知的隱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