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一一想了很久,才決定直接去找段淮,有什麼和他麵對麵攤開說,儘量避免牽涉進陽春,讓她為難。至於這件事是不是和紀離有關,隻要攤開問段淮,也一定能知道實情。隻是如果知道的確和他有關,她是不是要衝去找他理論呢?正有些煩躁的想著此事,卻發現她所想的那個人,就在眼前。公司的地下停車場遇見,意味著他剛來見過段淮?良久地一動不動和他四目相對,直到段淮真的出現。見他們遇到,段淮那素來鮮有表情的臉上也有些驚訝與錯愕:“怎麼了?”“段總,我有些事想請教您。”陽一一回過神,從紀離那裡收回目光,轉而生疏有禮地投向段淮。“哦,今天我還有其他事要處理,估計不行,”段淮看了眼表,“明天整天我都在辦公室。”陽一一看了眼紀離:“您的事和他有關嗎?”段淮微怔,先是看了眼紀離,隨後才極其自如地說,“不算有關,隻是本來說搭他的車。如果你也找他有事,我便另外想辦法。”“多謝段總,不好意思,那我就把紀總借走了,麻煩您啦。”陽一一謙和地微笑。段淮似是覺得那個“借”字很值得品味,清了清嗓子才若無其事地簡單應了聲:“嗯。”隨後便走開幾步,到一邊打電話去了。紀離在這整個被“租借”的過程裡,始終不發一言地保持著陽一一最討厭的溫柔微笑,直到此時她又複冷冷地看向他,才開口問:“借去哪兒?”“公司裡麵吧,去外麵我怕被拍。”陽一一語氣不好地說完,轉身就往電梯口走。真的如他所言,又見麵了。而且還得找他談這整件事,陽一一心情真是說不清的糟。段氏頂樓的餐廳下午也會有自助下午茶,隻是除了高管偶爾談事,輕易沒人上來。陽一一簽了字,帶紀離進去,自己用咖啡機煮上咖啡,再隨意挑揀了一些點心,切了一塊芝士蛋糕,選了個窗邊視角開闊不會被人偷窺偷聽的地方。將咖啡遞給他,自己則選了不放糖的獼猴桃汁,喝了一口,酸的直皺眉,然後問:“你的戒指呢?離婚了?”紀離對她的第一個問題覺得有些驚訝又好笑:“本來也是做給彆人看的,現在不需要了。”“彆人?我嗎?”陽一一眨了眨眼睛。“不會包括你,相反,我甚至本來不想讓你知道這……交易,你當初不是還怪我相瞞嗎?”紀離雙手十指相扣放在桌麵,唇邊依舊是什麼都不掛在心上的清淡笑意,“既然提到此,給你說個好消息平息下你的怒氣,辛圓缺終於還是回來了。”“哦,你那個表外甥女……我在一個晚宴上見過一麵,大美人啊,能讓我真心讚賞美貌的人不多,她可以算一個,當時我就想,幸好她不混演藝圈,”陽一一撚了塊餅乾,笑眯眯地吃,“不過我當時倒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她回來了,豈不是意味著你需要在家族企業交權了?你原本想趕在這之前達到的目標達到了嗎?”紀離一彎唇角:“7成吧,至少把自己的公司真正做起來了。她能力還不錯,因而我也不算太想不過。而且現在倒是真的自由了……”陽一一敲了敲盤子,以示抗議:“喂,你既然說對我而言是個好消息,讓我平息怒氣,就該說的再可憐一些。”紀離“哦”了一聲,改而換了歎惋的語氣:“沒想到最終還是輸了,真是報應。”陽一一繃著臉,還是不滿意:“你那個表情不對好嗎?哪有說這樣的話還微笑著的。”紀離依舊是清風明月般的神情,淡定地吐出四個字來:“哀極反笑。”“噗哧。”陽一一再忍不住,笑出了聲,然後望著窗外天空,輕輕歎了歎,“倒還真是心情好了很多。”紀離看她隻看天不看地,喝了口咖啡,才平淡地問:“還是恐高?”“恐高又不是一夕就可以治愈的,”陽一一先是平淡回答,後來又意識到什麼般看向他,“你什麼時候知道我恐高的?”“忘了具體什麼時候,”紀離放下咖啡杯,“不過挺早的。”見陽一一沉默不語地垂眸望著玻璃杯口,他才又徐徐出聲說道:“我知道你在想,那為什麼我還老把住的位子選那麼高,隻顧自己喜歡,不考慮你的情緒……十一,不同於你老是鴕鳥地去逃避一些事情,我卻迷信一種療法,越怕的事情越不能去躲,而是要硬著頭皮去麵對,當你看得多了,其實也就不怕了。所以之前,我甚至有過帶你去蹦極的想法。”“幸好沒有去,不然死給你看哦,”陽一一心口難受的要命,可她臉上卻是嗔怒交織的生動靈活,睨了他許久才說,“算了,換話題,切到正題上來,不然辜負了段淮為你撒謊。他居然會撒謊……嘖嘖。話說真難想象你這樣的人會交到那麼多知心的朋友,包括我大哥在內,他居然自稱是你兄弟,他真正的親兄弟怕都沒有這樣的待遇,被他視作兄弟……嘖嘖。”“因為付出了感情,大概我也男女通吃吧,”平緩地說完,見陽一一鼓大眼睛滿臉震驚的樣子,他唇邊綻開一朵很深的笑容,抬手越過桌子,在她額頭輕輕一彈,“彆亂想,說你真正想問的正事。不過我猜,你是為了《傲紅塵》換角的事來找Dyn的是不是?”“你果然知道?”陽一一屏了屏呼吸,才問下半句,“你之前也說過一直在做投資……那是不是你示意的?”“我最近才開始涉入影視投資,是這個戲的投資方之一,”紀離沉聲道,“的確是我讓段淮換掉你。”“你……”雖然陽一一有想過這個可能性,但得他證實的時候還是覺得不可思議,“紀離,你最初說的是要捧我,當然後麵我沒要你兌現這個承諾……可這並不意味著你要轉而踩我吧?你是什麼意思?”對比起陽一一的狂躁暴怒,紀離真是勝過死水平寂:“我隻是單純覺得你不適合這個角色。”“放屁!”陽一一沒忍住爆了粗口,在紀離皺眉時忍無可忍地站起身來,抓狂道:“你知道在這個白蓮花女主角盛行的年代,找一個這麼適合我這種定位的亦正亦邪的複雜女主角多難嗎?而且編劇、導演、包括你在內的投資,都是頂級的……這種機會不說百年一遇,至少也實屬難得……你居然說不適合我?紀離,你真是可以再可笑一些……”“坐下。”紀離輕而不容抗拒地用了命令口吻。陽一一重重地呼吸著,稍微低著頭,半晌,卻突然想到什麼般抬眸橫著他,“是不是……你又想重複當年所做的事,逼著我來求你?你現在真正自由了就又念起來玩弄我了是不是?”“嗬,你還真是看的起自己,但我不是這樣小氣和不灑脫的人,設計你跳坑這種事做一遍就可以了。”紀離似乎也有些無法遏製怒氣,低低冷笑了一聲,聲音凜冽地說完後,見她仍一臉憤怒地站在那裡,退上椅背,揉了揉眉心,才緩和語氣道:“何況你自己應該更明了,以你的脾氣,知道這件事會來求我?”這句話倒是說的極為在理,陽一一也不由稍微鬆了些氣頭:“一定寧願不演這片子。”輕聲嘀咕完之後,她坐下來,猛喝了一大口獼猴桃汁,然後才又問:“那究竟為什麼?”“隻是不想讓你演這個角色。”紀離依舊是那樣尋常的說法。“嗬嗬,好吧,”陽一一假笑,“那即使這劇就真的居然不適合我了,之前的打壓又是怎麼回事?你要不要乾脆說,我就不適合紅?我紅了會危害大眾?看著我紅,讓你非常不爽嗎?”“之前?”紀離微微揚眉,“之前什麼打壓?”他真像是不知情的樣子……陽一一因而有些迷惑,畢竟她知道紀離是不會說謊和演戲的人……當然,也不一定,之前他在陽拾叁麵前不也裝的跟什麼事都沒有一樣嗎,所以她依舊冷聲問,“何必裝呢?之前段淮多次將原本屬於我的資源、代言、推廣拿去給柳潔雨,這不是你授意的?”“不是,你說之前,我甚至不知情。”紀離搖了搖頭,神情鎮定又安然。陽一一既想相信他,又覺得不可思議,“那是我跟段淮有仇呢?還是他真的喜歡柳潔雨呢?還是他身為兄弟,自覺地就想幫你出口氣?所以動用職務之便?”紀離也彎了唇角:“他不喜歡柳潔雨,跟你應該也沒仇,同你姑媽或許還勉強算有點過節。”“什麼過節?就因為我姑媽要成為他後媽?”陽一一滿是疑問。“我不想在背後議論人,你如果想知道,另外尋途經去查,”紀離又喝了口咖啡,噙著淺淺的微笑說,“不過我會去找他談談,看看他究竟是為了什麼要和你過意不去。如果真是因為想幫我出氣,我會讓他停止再這樣做。”“好吧……”陽一一勉強用低微的音量妥協之後,又覺得依舊糾結,再度抬起視線來看他,“話說我真的得罪了你嗎?為什麼段淮會想著……幫你出氣?”分明是他欠她的吧……紀離笑意更深,搖頭表示不知:“這不是你自己的設定?”作者有話要說:放雞樅出來涮火鍋,咩哈哈哈你說你兄弟都知道幫你“出氣”了,你乾嘛還呆呆的不承認啊,望天我明天去外地了,後天考試【純裸考……嗚嗚嗚嗚。但我今天會把明後兩天的文文寫完,放在存稿箱裡麵,求存稿箱君靠譜,幫我搞定日更【純裸考的人,這個時候不是該去抱佛腳嗎……抱佛腳也來不及,還是純裸考吧……麼麼存稿箱君,麼麼你們ps:謝謝珈禪姑娘的手榴彈,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