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在空曠的大廳裡回蕩,驚醒了陷入沉思中的眾人。陸雲不打自招,抱著不停叫喚的肚子,麵紅耳赤的看向賀瑾,支支吾吾的說道,“賀哥,我,我有些餓了。”他好歹謙虛了一下,把‘餓死了’改成了程度較輕的‘有些’。賀瑾皺眉睇他一眼,沒有說話。陸雲瞅瞅他冷峻的表情,羞愧的低下頭去,他忽然覺得自己就是個吃貨,還要加上一個定語,沒用的吃貨。“唔,我也餓了。早上隻吃了一碗粥。”龔黎昕是個誠實率真的孩子,糯糯的道出心聲,適時替陷入尷尬境地的陸少解了圍。“黎昕先忍忍,我在回憶外麵街道的布局。”小孩飽含期待的大眼睛巴巴的看著自己,像個嗷嗷待哺的小雀鳥,急需人的照顧和保護,方才那點無形的距離感瞬間消失,令賀瑾失落的心滿滿漲漲的。他嘴角微不可見的上揚,摸摸小孩的頭,柔聲解釋道。陸雲聞言安心了。隻要賀哥不打算餓死自己就好。不過,賀哥平時對自己不是凶神惡煞就是冷冷冰冰,怎麼對龔少就那麼溫柔?看看乖巧懂事,長相又萬分討喜的龔少,陸雲垂頭,沒臉再比較下去。“往鐵門外的崇文路左拐直行一百米,靠右手邊的街道有一排店麵,其中第四家是個微型超市,門麵不大,但總有些食物賣,我們就上那裡。”作為傭兵,探查周圍的地形和布局幾乎成了刻入骨髓的本能。賀瑾略略一想,腦海中便浮起了這爿地區的平麵圖。“好嘞,抄家夥,走吧!”吳明拿起匕首,毫不遲疑的開口。陷入險境,首先要保證的就是健康和體力。因為懼怕危險,所以便呆在原地不動,寧願忍饑挨餓,那是自尋死路的行為。隻有吃飽了,精力充沛了,才有活著逃出去的希望。“我也去!”陸雲見吳明示意自己留下,握緊匕首倔強的開口。“陸少,外麵危險,你還是留下吧。”吳明表情憂慮,他怕陸少出去了嚇得腿軟,自己還得背著他去再背著他回。“我不怕!”陸雲梗著脖子,麵紅耳赤,顯然也想起了早前被嚇得腿軟的一幕,心中羞憤。“讓他去,末世了,你難道還想保護他一輩子不成?他總要學會依靠自己!”賀瑾拍拍吳明的肩膀,沉聲開口。“賀哥說得對,靠人人跑,靠樹樹倒,還是靠自己最好。”陸雲忙忙附和,話落,期期艾艾的朝賀瑾看去,不好意思的開口,“就是有一點,賀哥能給我換個武器不?這匕首太短了,我,我有點怕!”賀瑾聞言,冷峻的臉色舒緩很多,在樓裡四處看了看,從堆積的建材裡抽出兩根長短適中的鋼管,一根遞到他手裡,慎重囑咐道,“記住,不要浪費體力,見了喪屍直接擊打頭部。”待陸雲點頭應諾,賀瑾把另一根鋼管遞給身邊的龔黎昕,什麼話也沒說,隻是愛憐的揉揉他順滑的墨發,換來小孩乖巧可愛的微笑一枚。五人各自抄著家夥,朝圍牆走去。顧南和馬俊猶豫了幾秒,也立刻跟上。顧南手裡還拿著那柄斷了半截的唐刀,雖說短了點,破了點,總比沒有刃口的鋼管強多了。流浪漢見狀也爬起來,剛跑出幾步,看見鐵門外徘徊的喪屍,臉色一白,又縮回了原先的角落。他選擇了挨餓。走到牆邊,正待翻身過去,看見跟來的顧南兩人,賀瑾麵色冷了冷,說道,“你們找你們的,我們找我們的,各不相乾。聽清楚了嗎?”這兩人若打算賴上他們,占他們的便宜,賀瑾絕不會客氣。賀瑾渾身充斥著曆儘血腥的煞氣,俊臉菱角分明,一道傷疤更添了幾分暴戾之相,顧南和馬俊臉白了白,立刻低頭應道,“聽清楚了。”賀瑾睨視兩人一眼,利落的翻牆而過,龔黎昕腳尖輕點,人已到了牆的那頭。陸雲等人見怪不怪,隻顧南和馬俊麵麵相覷,眼裡充斥著驚異和震撼,對這五人組更不敢懷有半點叵測的心思。“黎昕,跟緊我!”知道小孩路癡的毛病,賀瑾牽起他的小手,慎重囑咐道。待龔少乖巧的點頭,眾人立刻朝賀瑾所說的那個小超市狂奔,連路乾掉不少撲過來的喪屍。眼見小超市就在前方五十米處,眾人加快速度,龔黎昕卻忽然停步,扯扯賀瑾的大手,指著街道對麵的一家西式快餐點,眼眸晶亮的開口,“賀大哥,我想吃蛋糕、披薩、焦糖布丁和蜜辣雞翅!”“我靠!龔少,不是吧,現在不是挑嘴的時候!有一包方便麵乾嚼就不錯了!”陸雲瞟了一眼喪屍紮堆的西式快餐店,哇哇叫道。這家店的食物應該很可口,故而客人眾多,隔著透明的櫥窗就能看見裡麵聚滿了變成喪屍的食客,由於關節不靈活,打不開推拉門,隻能待在店裡嗷嗷亂叫。“殺光它們就行了。”龔黎昕偏頭,認真的說道,繼而扯了扯賀瑾的大手,清亮的眼眸溢滿渴望,語帶祈求道,“賀大哥,去吧?”“走!”被小孩殷殷切切的注視,賀瑾隻覺得小孩讓他上天給采摘漫天的星鬥,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兩人相視而笑,朝街對麵的快餐店疾奔過去。賀瑾不忘轉頭交待吳明,讓他在超市拿了東西後來快餐店彙合。“靠!賀哥也太寵龔少了吧!想吃什麼就給弄什麼!店裡那麼多喪屍他沒看見嗎?!”陸雲在街邊躊躇,想著要不要跟過去。如果是我提出這個要求,一定會被賀哥罵到臭頭的!陸雲酸酸的忖道。“走吧,他們能搞定!”吳明拉了一把陸雲,篤定的說道。幾人兵分兩路,各自去找食物。跑到快餐店近前,龔黎昕毫不猶豫推開乾淨透明的玻璃門,賀瑾肅著臉,快走兩步,搶在他前麵保護。兩人雖然剛認識了幾小時,但戰鬥起來默契十足,背靠背,攻擊著不停撲上來的喪屍。龔黎昕一鋼管便敲爆一個喪屍的頭,賀瑾則表情冷酷,眼神陰鷙,手起刀落,削斷喪屍的頸部。不到十分鐘,兩人周圍的地麵躺滿了腥臭的屍體,其間散落著不少頭顱,景象可怖至極。造成這一慘況的兩人麵色卻絲毫不變,一點點清理著店裡紮堆的喪屍。賀瑾沒有發現的是,不知從何時開始,龔黎昕已經成為了可以讓他放心交托後背的人。放置食物的保鮮櫃和廚房就在店麵的最裡麵,隨著喪屍一個個倒下,肉體腐爛的臭味裡開始夾雜著一絲絲糕點